廖清鑒冷冷地抬頭，抬腳又是一下，把地上的alpha打得牙齒掉了兩顆，居高臨下地看著王景仁像看個垃圾，“你，給我滾。”
“清鑒......我是你舅媽！”朱慧敏眼淚嘩啦啦流，哭得妝都花了，“你看在你舅舅的份上，饒了我好不好？”
廖清鑒一言不發地抬起了頭，拳頭捏了又捏，他先是強迫自己冷靜地把地上胡亂噴濺的血都擦幹淨，然後沉默著去樓上把舅舅要的東西找到了，頭也不迴地就出了門。
“清鑒！”朱慧敏又急又怕，上去拉住他的臂膀，“清鑒，這件事不要告訴你舅舅行不行，我雖然有錯，但是我不希望清梅的生活受到影響......他是無辜的啊，你舅舅有多愛清梅你是知道的，如果被你舅舅知道了，對他的打擊該有多大......”
廖清鑒閉了閉眼，感覺額頭青筋在跳，“你也知道打擊大？！”
“可是我能怎麽辦......”朱慧敏忽然撤下手，“我跟王景仁是大學就認識的，談了四年多，分手的時候，你舅舅正好在追我......但我是跟他分手後才跟你舅在一起的，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已經懷了清梅，我本來已經跟他斷了幹淨的......”她這時候終於哭得帶了點真情實感了，“可是他有次來找我，說如果我不跟他好，他就把清梅是他的孩子這件事抖出去，你說我該怎麽做，啊！”
她的聲音帶著哭音，又帶著申訴，顯得很是尖銳。
廖蕪煥有多喜歡朱慧敏廖清鑒是知道的，當時他能為了給朱慧敏買一個包包連續一個月隻吃泡麵，有了清梅更加是疼到了心尖上，如果告訴他廖清梅不是他的孩子......不僅廖清梅，甚至他的第二個孩子都不是他的，他會怎樣？
廖清鑒死死盯著她，真想今天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然後把這兩人扔到南極去自生自滅。
“那你想怎樣？讓我舅舅一直活在欺騙跟假象之中？”
朱慧敏的臉噌的一下變了色，他拽住廖清鑒的胳膊，語氣中難掩焦急。
“可是清鑒，你如果告訴你舅舅，他受不了的......他絕對受不了的......”
“給你兩條路。”廖清鑒倒退了兩步，撥開她的手，麵無表情道：“第一，收拾收拾東西離開這裏，帶清梅跟你肚子裏那個去找他們的親爹。第二，找個時間跟舅舅坦白，肚子裏這個，打掉。”
“清鑒......”她慘然笑了一下，“可肚子裏這個，是個生命，也是無辜的啊......”
她這話一出，廖清鑒立馬笑了，笑意冷得陽光都照射不透，“那我舅不無辜？你們都有苦衷，都可憐，就我舅活該？”
他話已至此，怎麽做就看她的了。
“那好。”朱慧敏用手指小心抹掉臉上的淚，仰頭道，“既然你希望的話......這孩子，我打，至於告訴你舅舅的事情，再等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個答複。”
廖清鑒冷笑，看了她一眼，轉頭就走。
“廖清鑒，說話算話？”
廖清鑒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他怕多看了他會忍不住把她揍死。
他微一點頭，算是應下，然後頭也不迴地騎車走了。
他的舅舅啊，老實沉默了大半輩子，他又如何忍心傷害他？同樣的，他也不會賦予任何人傷害他的權利！
***
“阿鑒，你說我買什麽衣服好？”
廖清鑒看著廖蕪煥滿臉的神采奕奕，有些發呆，直到廖蕪煥狠狠敲了他兩下，他才反應過來。
“買衣服？買什麽衣服？”
他望著滿室的嬰幼兒服飾，臉都黑了。
“嘿嘿，你舅媽沒告訴你吧，你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廖蕪煥拿著一條迷你小背心，笑眯眯的查看水洗標。
“什麽？”
廖蕪煥點點頭，嘴角噙著笑，“我昨天剛知道的。”
廖清鑒臉色很怪異地：“舅媽告訴你的？”
“倒也不是，要不是昨天她精神不好，孕吐吐到進醫院，我也不知道。但她昨天哭了半天說這個孩子她不想要，問她為什麽她又不說，我說懷都懷了，哪能不要啊......以前我就總想要個二胎......”
他嘴角眉梢都是喜悅，幸福到讓人無法殘忍地告訴他這一切。
“怎麽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沒......”
這邊鬱悶得恨不得要殺人，那邊姓魏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開口就是，“廖清鑒......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又是對不起，這廝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能說的了？
廖清鑒甚至已經能想象到他現在臉上的愧疚與不安，可那又如何，他真的已經聽夠了這種話，他是自願的，有必要搞得好像是他被□□了嗎？
見他還要說對不起，“你到底想說什麽？”
要不是廖清鑒要掛，他才慢慢道：“廖清鑒......我想跟你見個麵。”
“我不想見你。”
“那你在家嗎，我過來找你。”
廖清鑒家前麵有條很長的路徑，路邊載滿了梧桐樹，走過最大那顆樹時，有人從樹後麵出來了。廖清鑒頓了一下，然後大步往前走，那人也快步跟上。
“廖清鑒......”
“你......原來是個oga......”
“我一直以為......”
“我記起來了，那次的公交站台......”
他拳頭捏了捏，追上去拉住廖清鑒的手，“既然我已經標記了你，我該對你負責，蔡欣的話，我會跟她分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艱難的，想必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設才過來找他。
隻不過看他那為難的樣子，是不是這樣做多委屈？
“你不信我？”
“我沒有不信你，魏則銘。”
廖清鑒摸向自己的臉，冰涼涼的，似乎都有種麻木感，這個委屈而無辜的大男孩在他麵前什麽都不懂。
“你不用跟蔡欣分手，我們都當那次是個意外，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有些驚詫，“可是我都標記你了！”
“臨時標記。我做了信息素過濾，你應該聞不到我身上你的味道了。”廖清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猙獰，“你也應該去做一個，讓蔡欣知道她會傷心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問你，你愛不愛蔡欣？”
他什麽都懂，又什麽都不懂一樣地點點頭。
“那你愛我？”
他的表情瞬間痛苦了，眼角跟嘴角都耷拉下來了，他抱頭蹲在地上，“廖清鑒......”
“答案你我都很清楚，那就這樣吧。”
他還是不讓廖清鑒走，他問：“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可能問完也覺得自己無恥，所以說了半句就沒說下去。
廖清鑒眼睛垂下看他，有些可憐意味地點頭，“是，是朋友。”
他的過來包含了幾分試探，幾分真心？如果隻是為了減少自己的負罪感，這樣的話，何不滿足他？
說起來，這件事情魏則銘確實也算得上無辜，隻可惜，他已經半腳踏入泥濘之中，再也幹淨不得了。
“隻不過有一點......”廖清鑒欲言又止。
魏則銘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有些緊張。
“我的性別這件事，你幫我保密。”
他點點頭，這迴眼裏終於不是猶豫，而是堅定以及肯定了，“放心，我發誓絕不會告訴其他人。”
“好。”
廖清鑒笑了，跟他哥倆好地拍拍背，“迴去吧，後天就要開學，迴去好好收拾收拾吧。”
到底是個孩子，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得很是分明。
先是有些惶恐，隨即又是欣喜，接著感激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迴去了，你有事記得打我電話，我一定到。”
廖清鑒隨口應下，在路口與他分道揚鑣。
魏則銘，如果你能聰明一點，應該立馬遠離我，遠離我這個壞蛋，再也不要靠近。
***
入學那天，已經升了高三的學生們明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沉重，再有半個學期不到就要高考了。
魏則銘果然與他保持朋友距離，不遠不近，似乎兩人這樣也看不出來跟以前有任何不同。
隻不過有一次，蔡欣在學校門口截住了廖清鑒。
“我們談談。”她說。
她依舊化著淡妝，穿著得體、舉止大方，盡管出生較好，但從未在人前炫耀過什麽，屬於品學兼優的世家女孩。
然而這個世家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麵前，開口的第一句卻是：“魏則銘跟我睡過了。”
即使知道可能發生，心卻還是該死頓了一下。廖清鑒，你不要這麽賤。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蔡欣無視廖清鑒的冷淡，隻是自顧自地道，“前幾次還好，但是，昨晚他喊了你的名字。”
廖清鑒維持著麵無表情，“所以呢？”
“沒什麽......”一段很長的時間後，蔡欣張了張小嘴，道，“如果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我可以退出。”
這個beta女孩說話的時候果斷又勇敢，果然讓人刮目相看。
“你想太多了。”
廖清鑒頭疼極了，他想也不想地道，“我跟他是兄弟，魏則銘......”盡管不想，他還是當了一把自己討厭的“知心大哥哥”，“魏則銘他很喜歡你，放心吧。”
“清鑒......我是你舅媽！”朱慧敏眼淚嘩啦啦流，哭得妝都花了，“你看在你舅舅的份上，饒了我好不好？”
廖清鑒一言不發地抬起了頭，拳頭捏了又捏，他先是強迫自己冷靜地把地上胡亂噴濺的血都擦幹淨，然後沉默著去樓上把舅舅要的東西找到了，頭也不迴地就出了門。
“清鑒！”朱慧敏又急又怕，上去拉住他的臂膀，“清鑒，這件事不要告訴你舅舅行不行，我雖然有錯，但是我不希望清梅的生活受到影響......他是無辜的啊，你舅舅有多愛清梅你是知道的，如果被你舅舅知道了，對他的打擊該有多大......”
廖清鑒閉了閉眼，感覺額頭青筋在跳，“你也知道打擊大？！”
“可是我能怎麽辦......”朱慧敏忽然撤下手，“我跟王景仁是大學就認識的，談了四年多，分手的時候，你舅舅正好在追我......但我是跟他分手後才跟你舅在一起的，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已經懷了清梅，我本來已經跟他斷了幹淨的......”她這時候終於哭得帶了點真情實感了，“可是他有次來找我，說如果我不跟他好，他就把清梅是他的孩子這件事抖出去，你說我該怎麽做，啊！”
她的聲音帶著哭音，又帶著申訴，顯得很是尖銳。
廖蕪煥有多喜歡朱慧敏廖清鑒是知道的，當時他能為了給朱慧敏買一個包包連續一個月隻吃泡麵，有了清梅更加是疼到了心尖上，如果告訴他廖清梅不是他的孩子......不僅廖清梅，甚至他的第二個孩子都不是他的，他會怎樣？
廖清鑒死死盯著她，真想今天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然後把這兩人扔到南極去自生自滅。
“那你想怎樣？讓我舅舅一直活在欺騙跟假象之中？”
朱慧敏的臉噌的一下變了色，他拽住廖清鑒的胳膊，語氣中難掩焦急。
“可是清鑒，你如果告訴你舅舅，他受不了的......他絕對受不了的......”
“給你兩條路。”廖清鑒倒退了兩步，撥開她的手，麵無表情道：“第一，收拾收拾東西離開這裏，帶清梅跟你肚子裏那個去找他們的親爹。第二，找個時間跟舅舅坦白，肚子裏這個，打掉。”
“清鑒......”她慘然笑了一下，“可肚子裏這個，是個生命，也是無辜的啊......”
她這話一出，廖清鑒立馬笑了，笑意冷得陽光都照射不透，“那我舅不無辜？你們都有苦衷，都可憐，就我舅活該？”
他話已至此，怎麽做就看她的了。
“那好。”朱慧敏用手指小心抹掉臉上的淚，仰頭道，“既然你希望的話......這孩子，我打，至於告訴你舅舅的事情，再等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個答複。”
廖清鑒冷笑，看了她一眼，轉頭就走。
“廖清鑒，說話算話？”
廖清鑒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他怕多看了他會忍不住把她揍死。
他微一點頭，算是應下，然後頭也不迴地騎車走了。
他的舅舅啊，老實沉默了大半輩子，他又如何忍心傷害他？同樣的，他也不會賦予任何人傷害他的權利！
***
“阿鑒，你說我買什麽衣服好？”
廖清鑒看著廖蕪煥滿臉的神采奕奕，有些發呆，直到廖蕪煥狠狠敲了他兩下，他才反應過來。
“買衣服？買什麽衣服？”
他望著滿室的嬰幼兒服飾，臉都黑了。
“嘿嘿，你舅媽沒告訴你吧，你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廖蕪煥拿著一條迷你小背心，笑眯眯的查看水洗標。
“什麽？”
廖蕪煥點點頭，嘴角噙著笑，“我昨天剛知道的。”
廖清鑒臉色很怪異地：“舅媽告訴你的？”
“倒也不是，要不是昨天她精神不好，孕吐吐到進醫院，我也不知道。但她昨天哭了半天說這個孩子她不想要，問她為什麽她又不說，我說懷都懷了，哪能不要啊......以前我就總想要個二胎......”
他嘴角眉梢都是喜悅，幸福到讓人無法殘忍地告訴他這一切。
“怎麽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沒......”
這邊鬱悶得恨不得要殺人，那邊姓魏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開口就是，“廖清鑒......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又是對不起，這廝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能說的了？
廖清鑒甚至已經能想象到他現在臉上的愧疚與不安，可那又如何，他真的已經聽夠了這種話，他是自願的，有必要搞得好像是他被□□了嗎？
見他還要說對不起，“你到底想說什麽？”
要不是廖清鑒要掛，他才慢慢道：“廖清鑒......我想跟你見個麵。”
“我不想見你。”
“那你在家嗎，我過來找你。”
廖清鑒家前麵有條很長的路徑，路邊載滿了梧桐樹，走過最大那顆樹時，有人從樹後麵出來了。廖清鑒頓了一下，然後大步往前走，那人也快步跟上。
“廖清鑒......”
“你......原來是個oga......”
“我一直以為......”
“我記起來了，那次的公交站台......”
他拳頭捏了捏，追上去拉住廖清鑒的手，“既然我已經標記了你，我該對你負責，蔡欣的話，我會跟她分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艱難的，想必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設才過來找他。
隻不過看他那為難的樣子，是不是這樣做多委屈？
“你不信我？”
“我沒有不信你，魏則銘。”
廖清鑒摸向自己的臉，冰涼涼的，似乎都有種麻木感，這個委屈而無辜的大男孩在他麵前什麽都不懂。
“你不用跟蔡欣分手，我們都當那次是個意外，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有些驚詫，“可是我都標記你了！”
“臨時標記。我做了信息素過濾，你應該聞不到我身上你的味道了。”廖清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猙獰，“你也應該去做一個，讓蔡欣知道她會傷心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問你，你愛不愛蔡欣？”
他什麽都懂，又什麽都不懂一樣地點點頭。
“那你愛我？”
他的表情瞬間痛苦了，眼角跟嘴角都耷拉下來了，他抱頭蹲在地上，“廖清鑒......”
“答案你我都很清楚，那就這樣吧。”
他還是不讓廖清鑒走，他問：“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可能問完也覺得自己無恥，所以說了半句就沒說下去。
廖清鑒眼睛垂下看他，有些可憐意味地點頭，“是，是朋友。”
他的過來包含了幾分試探，幾分真心？如果隻是為了減少自己的負罪感，這樣的話，何不滿足他？
說起來，這件事情魏則銘確實也算得上無辜，隻可惜，他已經半腳踏入泥濘之中，再也幹淨不得了。
“隻不過有一點......”廖清鑒欲言又止。
魏則銘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有些緊張。
“我的性別這件事，你幫我保密。”
他點點頭，這迴眼裏終於不是猶豫，而是堅定以及肯定了，“放心，我發誓絕不會告訴其他人。”
“好。”
廖清鑒笑了，跟他哥倆好地拍拍背，“迴去吧，後天就要開學，迴去好好收拾收拾吧。”
到底是個孩子，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得很是分明。
先是有些惶恐，隨即又是欣喜，接著感激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迴去了，你有事記得打我電話，我一定到。”
廖清鑒隨口應下，在路口與他分道揚鑣。
魏則銘，如果你能聰明一點，應該立馬遠離我，遠離我這個壞蛋，再也不要靠近。
***
入學那天，已經升了高三的學生們明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沉重，再有半個學期不到就要高考了。
魏則銘果然與他保持朋友距離，不遠不近，似乎兩人這樣也看不出來跟以前有任何不同。
隻不過有一次，蔡欣在學校門口截住了廖清鑒。
“我們談談。”她說。
她依舊化著淡妝，穿著得體、舉止大方，盡管出生較好，但從未在人前炫耀過什麽，屬於品學兼優的世家女孩。
然而這個世家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麵前，開口的第一句卻是：“魏則銘跟我睡過了。”
即使知道可能發生，心卻還是該死頓了一下。廖清鑒，你不要這麽賤。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蔡欣無視廖清鑒的冷淡，隻是自顧自地道，“前幾次還好，但是，昨晚他喊了你的名字。”
廖清鑒維持著麵無表情，“所以呢？”
“沒什麽......”一段很長的時間後，蔡欣張了張小嘴，道，“如果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我可以退出。”
這個beta女孩說話的時候果斷又勇敢，果然讓人刮目相看。
“你想太多了。”
廖清鑒頭疼極了，他想也不想地道，“我跟他是兄弟，魏則銘......”盡管不想，他還是當了一把自己討厭的“知心大哥哥”，“魏則銘他很喜歡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