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鼓樂聲、祝福聲、歡笑聲盡數遠離,旭鳳腦中隻有一句話,天後火焚自盡!雙眼直愣愣地看著了聽,了聽後麵究竟說了什麽,旭鳳完全聽不到。


    腳下生風,兩眼如月,月下仙人步入棲梧宮。轉過中庭,隻見了聽焦急唿喚旭鳳,旭鳳卻全無反應。月下仙人兩眼張大,疾步靠近兩人,瞬息看清旭鳳狀況,兩手同時點向旭鳳心房要穴。


    唿!聲音再次迴歸,旭鳳一把抓住了聽,怒氣出聲:“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母神即便有萬般錯處,她還是天後!你公然詛咒是大不敬之罪,要受三萬雷刑!”兩手一推,了聽連退數步。


    明白旭鳳心情,知道他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但事情已經發生,根本隱瞞不了。了聽單膝跪地,沉痛再稟:“殿下!了聽不敢詛咒天後,這是天權將軍,剛剛派人傳迴來的消息!天後確實在毗娑牢獄火焚自盡,還留下遺囑!傳信天將已將拓本,送往陛下!”


    全身顫抖,旭鳳調轉腳步就想前往毗娑牢獄。一隻手掌突兀出現,抓住臂膀。旭鳳迴頭一看,月下仙人蹙眉出聲:“鳳娃,吉時馬上就要到了!皇嫂的事情迷霧重重,等你大婚後我們再詳加處理!”


    旭鳳雙眼迷離,將手放在月下仙人手上,暗啞出聲:“叔父,那是我的母神!是為我笑,為我憂,為我心痛成疾的母神!”一下撥開月下仙人,旭鳳化為流光飛向毗娑牢獄。


    月下仙人一見旭鳳動作,更加擔心,腳下一點追了上去。旭鳳全力飛行,把月下仙人遠遠甩離。半盞茶不到,出現在毗娑牢獄之外。


    靜待天帝指示的天權,耳邊傳來腳步聲,抬頭向左一看,驚愕一秒,迎上旭鳳,俯身參拜:“二殿下!”旭鳳抬手示意天權免禮,錯身便想繞過天權。天權腳步右移,攔住旭鳳:“殿下!天後離世,形成鳳淋涅台,易傷他人!殿下此時,不宜進入!請殿下放心,天後遺物天權迴全部帶迴天宮交給殿下!殿下大婚在即,莫要誤了吉時才是!”


    旭鳳眉眼一揚,冷凝出聲:“讓開!”天權麵色不變,站立原地。兩手快速出擊,旭鳳擊開天權,闖進毗娑牢獄。天權唿喊一聲,追了進去。


    踏進毗娑牢獄,強勁旋風唿嘯而來,旭鳳兩手結印,撐開護體結界。一步一步艱難向前,一隻展翅欲飛的火鳳遺影映入旭鳳眼簾。心痛襲來,旭鳳兩步上前,雙膝跪地,伸手撫摸火鳳遺影。鳳淚滴落,充斥在毗娑牢獄內的強勁旋風陡然消失,鳳鳥遺影逐漸化為顆顆金珠消散空中。


    旭鳳痛哭出聲,淚水滴入地麵。這時,深刻地麵的白飛古篆金光閃耀,逐字脫離飄在空中。旭鳳仰頭細看,逐字閱讀。天後遺言沒有絲毫怨懟,卻字字誅心,她祝福旭鳳取得心愛之人,卻歎息鳳族從此隕落,再無崛起可能;她無顏麵對鳳族先祖,唯有一死,企望先祖庇佑旭鳳美滿一生。旭鳳心痛入魂,唿喚天後,精血噴出,昏迷當場…


    九霄雲殿遲遲等不到新人,眾仙開始傳音私語。金光一閃,天帝威嚴宣諭,旭鳳大婚推後,婚宴改為迎春賀宴。眾仙振愣一下,俯身接令。舞樂繼續,天帝與眾仙祝福新春。


    天後殞身傳入洛湘府,身著婚服的錦覓大驚失色,以手掩唇;洛霖雙眉一蹙,犀利看向毗娑牢獄;臨秀移步,伸手拉住洛霖。兩相對視,心意相通,洛霖、臨秀憂慮滿懷。一場驚動九天八方的婚禮,就這樣半途喊停。兩心相許的有情人,隨著新郎吐血昏迷,步入離淵…


    天權抱著旭鳳全速趕往棲梧宮,一路上,旭鳳汗水不斷,麵容越發蒼白,再次低頭確認旭鳳狀態,天權化為星光,直奔寢殿。旭鳳入榻,天權旋身前往醫仙府把岐伯帶迴。岐伯一見旭鳳麵色,驚詫非常,拿出銀針立刻施下,可旭鳳這次沒有一絲緩解。取出銀針,岐伯再次變穴下針,時間點滴流逝,旭鳳麵色稍緩。


    岐伯雙眼微鬆,向天權點了點頭,匆匆轉向棲梧宮丹房。之後,天權踏出寢殿,交代緊隨其後的禦殿親衛看護好旭鳳,急速飛往九霄雲殿…


    寢殿內,穗禾悄然現身。走近床榻,穗禾仔細辨認旭鳳麵色,知道旭鳳第三次毒發,除了斷情已無其它解法。心中頓時天人交戰,一邊心痛一邊開心,穗禾麵容逐漸怪異。突然,一隻強勁右手一把拉住穗禾,將她拉上床榻。上下顛倒,穗禾被旭鳳壓在身下。“好香!真的好香!”旭鳳連聲唿喚,睜開雙眼。


    穗禾迎上旭鳳雙眼,心中閃過無措,剛想解釋,旭鳳已經低頭嗅過她的鼻尖,徑自朝紅唇而去。緊張不已,穗禾僵在床榻之上。旭鳳邪魅一笑,低啞出聲:“別怕!我會很輕!”緋色爬上穗禾俏臉,心髒跳動失序。陽剛之氣襲入紅唇,疼痛驟然襲心,舌尖被旭鳳咬破,鮮血蔓延,旭鳳抱緊穗禾急促吞咽。


    理智迴籠,旭鳳看清身下之人,驚駭下榻。穗禾緩緩起身,含淚看向旭鳳。握緊雙拳,抿緊雙唇,旭鳳不停問著自己:“我在做什麽?我到底在做什麽?我明明在毗娑牢獄,為什麽會和穗禾,我瘋了不成?”胸腹急促起伏,大腦一片混亂。


    穗禾麵色蒼白,翻身下榻,鮮血從唇邊溢出,身體再也支持不住,向右一偏軟軟倒下。旭鳳傾身上前抱住穗禾,焦急唿喚:“穗禾!穗禾!你怎麽樣?對不起!對不起!都是表哥…”


    話未說完,寢殿驟然打開,月下仙人、錦覓、洛霖、臨秀、岐伯震駭當場。旭鳳迴頭看去,洛霖已麵色鐵青,不等旭鳳解釋,拉著錦覓決然轉身。腳步跟隨洛霖,錦覓卻頻頻迴頭,盡管旭鳳懷抱他人,錦覓仍舊相信旭鳳。側頭看朝洛霖,錦覓想要說出內心想法,可洛霖此刻什麽也不想聽,不等錦覓出聲,帶著錦覓化為流光,飛往花界。


    眼前一幕太過衝擊,深知洛霖將梓芬、錦覓看得有多重,臨秀搖頭歎息。話不多說,臨秀向月下仙人告辭離開。短短一瞬,洛湘府眾人陡然出現,又快速消失,讓人反應不及。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又是自責又是心痛,旭鳳抱起穗禾放於床榻,轉向岐伯低啞出聲:“有勞岐伯,看下穗禾!”身為醫家萬事不如病人在榻,岐伯躬身領命,走近床榻,細細診脈。


    “心血流失,氣血兩虧,這是被人強行吸食了精血!”岐伯心驚不已,放開穗禾。轉向旭鳳,九重醫仙心髒砰跳。起身走到旭鳳麵前,岐伯請命診脈。旭鳳雙目複雜,把右手遞給岐伯。三指摸脈,岐伯心髒愈發跳躍。放下右手,岐伯迎上旭鳳雙目,一切已在不言中。


    衝擊不斷,月下仙人上前拉住旭鳳張口預言,旭鳳伸手打斷:“叔父!你什麽都不要說了!事到如今,一切都無可挽迴!”黯然神傷的鳳目讓月下仙人擔憂不已,更加確定有事發生,開口直問。旭鳳苦笑一聲,看向昏睡不醒的穗禾,交代岐伯細加照顧,飛身離開棲梧宮。


    跌跌撞撞,一路向前,沒有方向的旭鳳將臨九曲橋。抬眼看向前方的困龍台,旭鳳一步一步扶橋前行。登上困龍台,旭鳳俯看龍淵,雙目迷離破碎開口:“哥,我該怎麽做?如今不僅不知道該怎麽彌補你,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穗禾!”心髒抽痛,萬蟻噬心再次出現,旭鳳單膝跪地,抓住地麵浮雕。石粉簌簌飄下龍淵,旭鳳意識逐漸恍惚。


    龍淵之下,潤玉玉筆一錯,墨漬汙濁帛書。劍眉微皺,手指銀光一閃,帛書再次整潔。提筆繼續,熟悉的唿喚聲隱隱傳入雙耳,抬頭看向高處,細細聆聽。痛苦的□□傳入雙耳,潤玉急切起身:“旭鳳!”心緒不寧,揮袖就要踏出九龍陣。電光雷火,一直隱形的九龍羅網顯現真容。潤玉調動體內五行,直擊九龍羅網。


    力量卻來越強,羅網逐漸變形,潤玉眼泛金光,打算一擊擊潰。不想這一擊,驚動九部天龍神魂,龍淵強光刺目。玉雕逐漸實體化,龍目精光四溢,盤旋交錯,九龍同時看向潤玉,齊齊發問:“龍孫!刑期未滿,便想離開!是將我等,看作無用之物不成?”


    潤玉執禮迴複:“潤玉不敢!隻是親人有難,需潤玉相助!請龍祖寬宥,容潤玉一行!”


    白龍飛到潤玉麵前,威嚴答複:“龍孫!天有天規,族有族令!龍孫還有數日才能出得龍淵,我等不能放行!”


    潤玉抱拳預訴,紫龍俯看打斷:“龍孫!你已書寫天規快滿一載,當知法令的重要性!更何況,你的太乙金身凝練已到尾端,不可前功盡棄!”


    潤玉躬身一拜,看向眾龍。青龍看潤玉心意不減,和藹勸道:“龍孫!你與台上小鳳情分已盡,若再糾纏不休,隻會後患無窮!”


    潤玉姿勢不變,藍龍便知眾兄弟勸說無效,轉向峭壁噴吐龍息。寒氣入壁,藍龍低聲喚道:“勾陳,龍淵上的小鳳交給你處理!若我龍孫此時有失,你也不好和天尊交代!”


    其餘八龍反應過來,齊齊向峭壁吐了一口龍息。潤玉雙目深邃,向峭壁看去。一根藤蔓蜿蜒生長,勾陳現身,俯看眾龍,清冷出聲:“多少年了,你們還是不改本性,喜歡使喚他人!那尾火鳳關我何事,他可是你們的嫡係子孫!”


    九龍抬頭,怒聲說道:“胡說八道!我祖龍一脈,九子均是龍身,何來鳳凰!更何況,你也有祖龍血脈。幫下龍孫,有何不妥?”


    勾陳向下一看,見潤玉雙眼幽深,不想潤玉誤會,飛身落地,柔和說道:“殿下莫要怪罪,我與九龍素愛拌嘴!”看眼怒目而視的九龍,勾陳轉向潤玉繼續出聲:“殿下放心,勾陳這就上困龍台!”潤玉靜默頷首,轉迴案幾端坐。勾陳柔和三分,飛身出淵。勾陳醫術潤玉心中有數,拿起玉筆,潤玉靜心書寫,九龍見潤玉已心緒平靜,重新化為玉雕圍在潤玉周圍。


    一登上困龍台,勾陳便看見青筋凸暴,痛苦掙紮的旭鳳。長袖一揮,盤龍藤的香味傳遍四周,旭鳳雙目一閉,平躺在地。勾陳靠近旭鳳,見他即使聞了盤龍香,仍然雙手緊握。眼中流光一閃,俯身診脈。一息之後,勾陳雙眉緊蹙,清冷低語:“怎會中了須彌界的紅杉相思?而且已是第三次發作!”雙目複雜,勾陳吐出結論:“相思情毒已入神魂,非藥物能治!若要祛毒,唯有情斷!”思緒閃過潤玉,勾陳歎息一聲,從中指擠出一滴鮮血,喂入旭鳳口中。起身,勾陳俯視旭鳳:“我能做的隻有這些,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勾陳瞭望天宮,遠方一位紅衣仙人正四處尋人,手指向上施法提醒。月下仙人匆匆靠近,勾陳躍下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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