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清澈透亮的泉水,被一隻如玉的右手倒入了青碧的玉盆。滿眼笑意的雲麒,低頭仔細清洗起盆中的麒麟果。過了一會兒,他抬頭朝一旁的星月柔聲說道:“星月,幫我把苦樂花和兩生果采來!”星月柔聲應諾,轉身朝後院行去。


    麒麟果清洗完後,雲麒將玉盆擺在了一旁的石桌上。他抬頭看了看安置兄長的水澤福地,滿意的點了下頭,揮袖變出一個海碗大小的石臼,一邊搗著麒麟果,一邊哼起了兒時小調兒…


    啪!玉瓷碎裂一地,已被細細碾碎、篩濾三遍、散發濃鬱香氣的碧綠汁液,沿著光滑的桌腳流淌而下!聽到響聲的星月握緊手中的花籃,迅速朝前院奔去…


    跑動一路的星月在院門前停了一下,她扶住院門,快速調整粗重的唿吸。唿吸逐漸平穩,她抽出腰間的絲帕,仔細拭去了額間的細汗。星月仔細審視了自己一番,確認無誤後,輕挽花籃,跨過了院門。


    殘汁、碎片,滿地狼藉,眼前的一切是那麽的突兀!星月看著背對自己的雲麒,加快了行徑的步伐。星月在雲麒身後站定,溫婉問道:“二殿下,發生何事了?”


    滴答!滴答!水滴碰石,破散入泉!時光流逝,雲麒卻不發一語。星月低頭看向滿地的狼藉,施法變出一個潔淨的瓷盤,彎腰收拾起來。


    “誰準你收拾了?沒有本尊的命令,誰允許你私自做主了?”強硬冰冷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手拿碎片的星月顫了一下,急忙俯身告罪。麵色鐵青的雲麒,咬牙看著匍匐在地的星月,抬掌便朝她的天靈蓋打去!淩冽無情的掌風,吹動了星月的額發!星月緩緩閉上溫婉的雙眸,等待死亡降臨!


    時間似乎在此刻靜止!匍匐在地的星月,遲遲感受不到碎骨裂魂的疼痛,睜開了雙眼。環顧周殘汁碎片消失的無影無蹤,潔淨一片。星月雙目四看,找尋雲麒的身影。身著黑緞錦雲袞袍的雲麒,此時正抬步跨進正屋。星月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雲麒放輕腳步,緩緩走到玉榻旁,伸手拿起掛在水盆上的絲帕,仔細擦拭起兄長的雙手。待反複確認兄長的雙手已潔淨無垢後,他伸出雙手解下了兄長腰間的金鈴。


    雲麒看著眼前紫芒流動的金鈴,雙瞳愈發幽暗。數息後,他緊緊攥住手中的金玲,看向玉榻上的兄長,說了聲對不起,轉身出了正屋。當他走過星月時,冷然開口:“照顧好兄長!否則,本尊數罪並罰!”風聲咧咧,衣角翻飛,雲麒話音一落就消失在了星月麵前…


    叮!叮!金屬撞擊!聽到召喚音的朝月、九狸及其他疫魔迅速集結、依序戰列!雲麒雙袖一展,端正的落坐王座,眾人隨即躬身下拜:“屬下,參見主尊!”


    雲麒抬手免禮,眼帶寒冰的命令道: “九狸!玄天鎖魂陣已成!現在,你就帶人將魔界剩餘的仙魔,給本尊一個不留的除了!”


    低頭聽命的九狸,興奮得添了下嘴角,愉悅的答道:“請尊上放心,屬下定不辱命!”當即俯身抱拳,大步流星的出了地宮!


    雲麒看向剩餘的疫魔,繼續命令:“你等速速駐守魔王宮和其他王城!但凡看到身帶五行靈氣的生靈,都給本尊除了!”眾魔齊聲領命,低頭退出了地宮。


    站在王座之下的朝月,聽完雲麒一係列的命令,上前一步,將心中的疑惑道出:“尊上!孔宣還沒帶迴泉的地圖,若此時滅了魔界所有的生靈,尊上一下步計劃恐有不便!”雲麒眼內流光一閃,將身上散發的寒意稍加收斂,低頭思索了起來…


    當雲麒再次感受到先天五方旗的威脅時,內心的憤懣再次上揚:“朝月!冥河那個老道,竟公然違背天誓!將先天五方旗,借給了現在的仙神!哼!即便是他親自來,本尊也不懼!更何況是現在的無用小仙!”


    朝月愣了一下,略微焦急的勸道:“尊上!雖說現在的仙神不比上古,但先天五方旗克製玄天鎖魂陣卻是不爭的事實!能讓冥河老祖等一眾古神破戒,借到五方旗的人定非尋常之輩!若那人具備精準操控五方旗的能力,莫說泉,即便是須彌之門,我們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成功!屬下大膽!請尊上收迴成命,調迴一眾將領,以應完全!”


    雲麒幽暗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朝月,聲音愈發冷凝:“這些本尊都清楚,無需你操心!你隻要按本尊的命令,守好行宮就行!”雲麒越發犀利的眼神,讓朝月清楚的意識到死亡已近在眉梢,若自己再多言半語,粉身碎骨就在眨眼之間。朝月慌忙低頭,繃緊心神向雲麒躬身告罪,隨後在雲麒揮袖示意下,化為紫煙,消失在了地宮…


    雲麒站起身,衝著忘川的方向翹了翹嘴角,譏諷的說道:“冥河老道,你以為本尊還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你指手畫腳的孩子?這次,本尊就讓你好好看清楚,什麽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說完,雲麒咬破了中指,將血滴在金鈴上,口中念起了冗長的咒文!清幽的花香漸漸飄散,地宮開始頻繁晃動…


    砰~山石滾落!地動山崩!一座黑白兩色的大型宮殿破土而出,高懸於空。


    唿!颶風從宮殿內部唿嘯而出,宛如天山雪蓮、寒冬臘梅的花朵從天而降,觸地生根。霎時,北荒延陵繁花處處,烈日當空。現身地宮頂端的雲麒,看著下方盛開的苦樂花和兩生果,衝著忘川遙遙一指,肆意笑道:“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冥河老道!你選的人,還能破本尊的玄天鎖魂陣嗎?”…


    花香襲人,藍天綠地,魔界真的成了另一個天界!九狸抬手遮了遮刺眼的日光,皺眉看向下方的碧綠結界!站在九狸身後的熾狩、炫狩諂媚上前,躬膝說道:“九狸大人,您就放心吧!那根苦竹堅持不了多久的!如果您看他不順眼,我們這就下去揍揍他,保證他一會兒就完蛋了!”


    九狸嗤了一聲,拍了拍眼前阿諛的麵孔,輕蔑的說道:“就憑你們倆,這點兒能力?太大言不慚了吧!”接著眼一瞪、腳一踢,熾狩和炫狩滾到了隊伍的後列。


    站在隊列前端的蛇臉男,不屑的看了一眼如滾地葫蘆的熾狩、炫狩,上前說道:“大人!玄天鎖魂陣大變,隻怕是尊上做了調整!我們不妨再等等,以免一時錯手,出現漏網之魚!”九狸眼珠一轉,揮手下令。一眾疫魔看清九狸的手勢瞬間散開,藏在了苦竹仙君的結界周圍…


    一路疾馳穿行的潤玉,在避開又一魔界王都後,全力展開身形,朝擎城王都躍去!幽香傳來,潤玉俊秀的眉眼神光一閃,腳下的花路再次恢複了它陰暗的原貌。


    半柱香後,潤玉停在岔道處處的山丘平原。他俯下身,摘下一朵苦樂花拿近細看,隻見花瓣條紋散亂,煞氣穿梭。潤玉瞳孔一緊,將苦樂花置於掌心,調動體內的先天靈火,將幽冥煞氣抹去!再現原有風姿的的苦樂花,紋理清晰,指明了前進的道路。潤玉衝手中的苦樂花微微一笑,輕輕的撫了撫,將它收入腰間,再次飛身躍起,疾馳而去…


    與洛霖、月下仙人一起安撫住魔族眾將的鎏英,停下來迴的步伐,走到床邊,拿起長鞭,離開了臥房…


    天樞看著下方不停閃避眾人的鎏英,儒雅的氣息慢慢變得犀利。天璣揚了揚唇角,轉頭朝天樞看去,努嘴說道:“二哥!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天樞揚手打斷天璣,正色說道:“莫要多言!交給我處理!”天璣撇了撇嘴,衝天樞點了下頭,消失在了原地。天樞看著越來越謹慎的鎏英,劍眉漸蹙,雙手結印,隱去身形,緊跟其後…


    順利走出王府城門的鎏英,長唿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王城,化為煙塵,飛出了苦竹仙君布下的結界。顯出身形的天樞,施法喚出七星劍,追了上去。


    一前一後的身影,驚動了守候一旁的九狸一行,蛇臉男看到九狸的手勢後,抱拳行了一禮,帶著身後的疫魔,消失在了原地。九狸拉伸了下身體,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將眾將招了過來,準備將王都內的仙魔個個擊破。眾將聽命後,向九狸行了一禮,先後消失在了九狸麵前。九狸看著苦竹仙君的本體結界,狂傲的說道:“即便你再出色也是枉然!仙魔不合就是你們的死穴!等著成為我們的血食吧!”說罷,勾了勾手指,喚來熾狩、炫狩為自己揉肩捶背!


    飛行許久的鎏英,一鞭將前方的濃鬱迷障揮開,提速硬闖。緊隨其後的天樞,捏了捏腰間的玉佩,思索再三跟了上去。


    “為何還不到卞城王府!”越發焦急的鎏英不停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劈開眼前昏暗的重重迷障。天樞仔細觀察著鎏英的動作和飛行的方向,漸漸明白鎏英的意圖,他將七星劍一收,跟在了鎏英身後。


    影影綽綽,一個英挺的男性背影出現在了鎏英麵前。鎏英看著眼前熟悉的背影,速度漸慢,最後停在了那人身後。砰!砰!砰!心髒似乎都要跳出胸膛。淚水不受控製的留下,鎏英抿緊雙唇,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她顫抖的摸向男子,聲音破碎的喚道:“暮辭?暮辭!是你嗎?”


    男子轉過身,滿眼歡喜、愛憐的看向鎏英,柔聲說道:“鎏英,是我!我迴來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鎏英開心的抱住男子,眼中帶淚,微笑說道:“嗯!不分開了!永遠不分開了!”話音未落,鎏英一口鮮血噴出,退出了男子的懷抱,不可置信的看向插入腹腔的長劍。男子神情不變絲毫,將手中的長劍用力捅向鎏英的精元。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宛如靈蛇的手掌快速穿出,一掌打向喚作暮辭的男子胸膛。男子反應不及,後退了三步,嘴角流下了鮮血。長劍淩空,快如閃電,男子被閃爍星光的長劍鎖定。男子眼眸一縮,連連翻轉,避開了長劍的攻擊,喚出墨劍用力迴擊。


    失血過多的鎏英,意識開始恍惚!但當她看見暮辭不敵,即將喪命,她仍舊高喊了一聲:“天樞住手!不要傷害暮辭!”鎏英的一聲高喊,讓天樞的攻擊停頓了一下,暮辭瞬間脫離天樞的攻擊範圍,揮袖消失在了兩人麵前。之後,濃鬱的幽冥煞氣席卷而來,天樞和鎏英被包裹其中。


    眼看天樞和鎏英就要喪命當場,成為藏在迷障中的疫魔血食。一道銀光劃破重重迷障,擊殺了迷障中的疫魔,幽冥煞氣退卻三分。還未看清來人的天樞和鎏英,被來人用力一攙,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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