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襯衫,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站在弄堂口側身對著我。


    我朝這人走過去,小心地問了一句:“是川剛讓你來的?”


    “嗯。”聲音竟然是個女的。


    “那,你需要多長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但是……”女人頓了一下,“我需要報酬。”


    “要錢?”我遲鈍了,川剛雇來的人竟然要錢。這人是不是事務所的?


    “你要多少?”我小心地問道。


    女人冷冷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


    女人搖搖頭。


    “五百?”


    女人還是搖頭。


    “你要五千?”我感覺肉疼了。


    女人冷冷道:“五萬。”


    “嗬嗬。”我冷笑道,“那請迴吧,我自個兒也能去。”


    女人“嗯”了一聲,頭也不迴的就走了。


    女人一走,我立即又給川剛打電話:“你給我找的這什麽玩意。剛一上來就給我要五萬,是不是你成心的想把給我那些錢再要迴去啊?!”


    川剛在那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說沒辦法,這個人向來是這樣。不過她給你的信息絕對會讓你感覺沒白花錢的。


    掛了電話,我很沒麵子地坐在了弄堂裏。


    五萬,這他娘的相當於寧靜一年的工資啊!當初我隻得到了八十萬,要是這麽花下去,老子這八十萬半年都撐不到就沒了,別提用十年了!


    過了一會兒,那女人又來了。


    “考慮好了?”女人冷冷道,“川剛可沒有你這麽囉嗦,他都是直接付錢給我。”


    我硬著頭皮說,“行。咱們成交。不過……”


    “你不相信我?”女人轉過臉來看著我。


    咋一看到那女人,我愣了。這女人長得實在是漂亮,漂亮得能讓很多男人為她赴湯蹈火。至於什麽傾國傾城,閉月羞花什麽的詞匯都覺得俗套。


    見我這麽盯著她,女人臉上泛起一股冷厲,“既然你不信,那你還想交易嗎?”


    “信……想……”我木木地應了一句,“十萬行嗎?”


    “你還想要其他信息?”女人問。


    “嗯……”我茫然地應道。


    隨即我反應了過來,媽的,不!


    十萬!他媽的老子隻顧著欣賞這女人的臉了,竟然迷迷糊糊地就扔了十萬!


    色迷心竅啊?!


    我欲哭無淚,臉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樣子肯定跟便秘差不多。老子一直以為定力夠強,沒想到卻敗在了這女人麵前!


    反悔……話都說出來了,再反悔,不得被人家笑話麽!我他媽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忘維護自己的虛榮!


    女人噗嗤一聲笑了,隨即又冰冷起來。她說:“那這樣。第一次我不給你要這麽多。五萬,我可以幫你般兩件事。”


    “五萬兩件事?”我怔了一下,那第二件事是什麽我真的沒想好。突然,我腦子裏靈光一閃,說,“那你能不能幫我找到楊朝元所研究的東西,還有關於他是否有仇人。”


    “楊朝元?能不能具體點?這個名字的所有者並不止一個。”


    我告訴她是某某曆史研究所的成員。這女人聽到後驚異地望向我,“你怎麽認識這個人?”


    看女人的表情,似乎她也認識我父親。而且,那種驚異似乎表示這女人和父親的關係不一般呢1


    難道她是父親生前包養的那啥?我父親研究曆史國學一類的,天天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保不準真的是……呸!我罵了自己一句,這女人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出頭,我老爹死了都十三年了,這女人當時也就七八歲,包養個毛!我他媽這什麽思想!


    女人還在看著我,等我迴答。


    我說,“他是我很重要的人……這應該不是你該問的吧?你不是應該隻負責找到信息嗎。”


    女人說,“其他可以。不過,這個不行。”


    我問:“為什麽?”


    女人低下頭,“因為,他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對你也很重要?”我打量了一下這女人,心說難道她是我老爹的私生女?不過看模樣跟我一點不像啊。


    “換個別的吧。”女人籲了口氣,對我說道。


    “不行。”我搖搖頭道,“那你至少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你不覺得這是上天在安排我們嗎?我看得出來,你似乎也在尋找關於他的什麽,而我也是在找。我們兩個湊在了一起,就像是一起找港口的船,難道在你看來,這兩隻船應該相互撞擊沉掉,而不是一起靠岸嗎?”


    女人似乎有些動容,我繼續說,“我就是楊朝元的親生兒子。實話說嗎,我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我父親生前的一些異常。所以,我必須要得到你的幫助。”


    女人吃驚地看著我,“你就是他的兒子?”女人點點頭,“我知道了。十三年前,他意外去世,的確留下了一個男孩。可是後來那男孩卻不知道被誰收養了。原來,那男孩就是你。”


    我點點頭,“沒錯。那你是誰,和他到底什麽關係?”


    女人說:“其實,我和他,並沒有什麽關係。而是我爸爸,這些年一直在找他。”


    “你爸爸?他是誰?”我心想,難道,這女人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同事?


    “我爸他叫宋殷寧。十幾年前的時候,他也是在那一個研究所工作的。我不知道他和你父親隻見到底有什麽糾葛,讓我父親對他那麽念念不忘,甚至有一年,年底的時候,我父親都在外尋找關於你父親的消息。我問過他這件事情,他隻告訴我說,你父親找到了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而那東西很危險,他不要碰,不然,他會更加被“他”糾纏的。”


    “他?”我張了張嘴,有些啞然。


    宋殷寧也知道這個“他”。這個“他”到底是誰呢?


    我問女人,她說他也不知道,這些她父親死活也不告訴她。


    “那你有沒有幫你父親找過這方麵的消息?”我問道。


    “我試過。但是,很多信息似乎被封鎖了,我探尋過很久都沒有任何的收獲。我父親手裏倒是有一點,也僅僅是幾張紙,被他一直鎖在保險櫃裏。所以,我沒辦法拿給你。”


    “那你父親現在在哪,我想見見他。”


    女人有點為難,“這個……我父親他現在病的很嚴重。不知道能不能接見你。”


    “沒關係。隻要是能找到和我爸有關的消息,這點算什麽。我想你父親一定也很願意見我吧。”


    女人點點頭,“那好,我先幫你拿到那個人的信息,再迴來找你。”


    我點點頭。


    “給我十分鍾。”


    女人說完,身子一閃,就消失在弄堂口。


    我看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我隨意走到旁邊的超市,在裏麵賣了一點蔬菜肉食和一瓶紅酒迴到樓上。


    將東西交給寧靜,我說有朋友找我出去安排上高三複習班的事情,等我迴來後做飯給你吃。


    等我下了樓後,那女人已經在下麵等著我了。她手裏拿著一個很大的檔案袋,遞給我,“你要的各種信息都在這裏麵了。不過,這個信息你必須在八個小時內看完,我還要將它分批放迴去。”


    我說沒問題,現在就去看你父親吧。


    女人點點頭,“打計程車過去。”


    這女人的父親和我在同一個城市,坐車坐了四十多分鍾,車子慢慢停在了郊區一個小型的別墅門口。


    我說,“文玲……這就是你家麽?”


    在來的路上,我也知道了這女人的名字。


    宋文玲點點頭,“進來吧。”


    走進木頭柵欄的小院,一條漂亮的白色哈士奇歡快地跑了過來,衝著宋文玲撒起嬌來。宋文玲將狗狗報了起來,說,“來,告訴姐姐,今天爸爸又打你了嗎?”


    哈士奇眼睛眨了幾下,嘴裏發出幾聲嗚嗚聲。宋文玲就笑了,“嗯。乖乖的,爸爸就不會打你了。”


    我笑了笑,說,“你還真是公主心態。住這麽浪漫的別墅,養這麽可愛的狗狗。”


    宋文玲淡淡一笑,“進來吧。”


    她打開一扇門,迴頭衝我“噓”了一聲,說,“小聲點,他或許在睡覺。有很大的動靜會很生氣。”


    我“哦”了一聲,跟著宋文玲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客廳。


    我二人的腳步壓得很輕,就像是做賊一樣。那條哈士奇在我腿邊嗅來嗅去,不停地搖著尾巴。


    忽然,樓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玲玲,你怎麽迴來的這麽早?”


    宋文玲有些緊張,她搖搖嘴唇,用唇語對我說,“你先等一下,我上去。”


    “哦,今天下午沒課,爸爸。”宋文玲一邊說,一邊上了樓。


    原來這女的還是一個學生。


    宋文玲上了樓,在樓上不知和男人交談什麽,我則是將哈士奇抱起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


    樓上的兩個人交談了一會兒,我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像是一個人激動被唾液嗆住了喉嚨。接著,宋文玲就從樓梯上探下了頭,“喂,你上來。”


    我連忙將哈士奇放在沙發上,上了樓。宋文玲朝我走下來,低聲道:“我爸爸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你一會兒說話可千萬不要刺激到他。還有,他不願說的話,你可千萬不要逼著他說出來。”


    我說放心吧,我有限度。


    跟著宋文玲上了樓,來到左邊中間一間房子。推開門,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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