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故事突然截然而止, 聽得有滋有味的李苑忍不住問道。


    命行天喝了口茶, 眯著眼笑道,“想知道?”


    李苑, 還有吳蔚都不禁睜著亮閃閃的眼睛點了點頭。


    命行天瞧見他們的表情, 嘴角一勾,伸手推翻自己麵前的牌,洋洋得意地笑道, “聽故事是沒問題, 你們先把白條給我貼上。自摸十三幺,謝謝各位了~”


    聽故事聽得太認真,都忘了他們還在打麻將。看著命行天的牌型,李苑和吳蔚麵麵相覷,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們輸的第幾次了。


    李苑哀嚎一聲,“爺爺,你太過分了,用故事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命行天齜牙大笑,“我說我的, 你也可以不聽啊, 願賭服輸,別賴賬了哦。”


    “我貼我貼!”李苑苦逼著臉, 抓了一把白條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此時他的臉已經被白紙條全部覆蓋,隻能看到一雙眼睛,一看就是輸得特別慘。


    吳蔚看著快空了的抽屜, 摸著臉上比李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白條,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一個不會玩麻將的人,怎麽就想不開要陪他們玩這個呢?就是命行役悄悄給他喂牌,還是輸多贏少的狀態,簡直是在找虐。


    其實吳蔚的智商擺在這,打麻將雖然是新手,但上手速度還是很快的。就是他運氣不好,遇上了打麻將一絕的命行天,這人吧,打麻將厲害就不說了,打的中途還講起了自己和陸驚的戀愛史,愣是讓人聽得意猶未盡,心癢難耐。


    偏偏這人還壞得很,每次快打完一場都要放個勾子,讓人就是想撒手走人都不行。就比如現在——


    命行天摸著自己英俊瀟灑的臉,樂嗬嗬地問,“還打嗎?不打我也沒意見,正好我口渴了,嘴巴還可以歇一歇~~”


    你的語氣如果可以不那麽蕩漾,我們還真信了你的邪!


    李苑和吳蔚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糾結的情緒。輸得太慘,他們都好想說一句不打了,但是……他們又很想知道命行天後麵是怎麽再次遇上陸驚的。


    這麻將要是不打了,命行天肯定就不會繼續再往下說故事。李苑和吳蔚已經看透了對方,這人就愛逗他們。


    命行役看著自家的兄弟和自家的媳婦已經落入自己爺爺的圈套,隻覺腦殼有點疼,正想抬手揉一把太陽穴,手指就碰到了貼在臉上的白條,嘴角抽了抽——這都是因為給自家媳婦喂了太多牌,被抓死了好幾次的結果。


    命行天伸展了一下腰肢,打了個哈欠,給他們又加了一把火,“好困,要不我們還是不打了吧?我要迴去找驚哥睡覺了。”


    佯裝站起來,坐在他隔壁的李苑連忙抓住了他,然後一臉悲憤的道,“打,怎麽能不打,我們不僅要打,還要打到明天早上!”


    他就不信一晚上的時間,命老爺子和陸陰差的故事還說不完!


    命行天嘖嘖了兩聲,榮光滿麵地重新上了桌,大力和著牌道,“來來來,繼續繼續!!”


    吳蔚和李苑:總覺得上當了……


    命行役:不用覺得,就是……


    整好牌,命行天摸了一張,看了一眼後嘴巴就開始巴拉巴拉了起來,“我和驚哥的戀愛故事說到哪裏來著?哦,說到我跑出去找房子是不是?後麵啊……”


    --


    大晚上的,命行天也不知道上哪去找房子。之前見過出租房子的地方,現在都租給了別人。好不容易找到空房,價格又太高昂,並不是他們幾個小孩子能負擔得起的。


    命行天轉悠了一圈,在他铩羽而歸的時候,兩個路過的行人正好說起了兇宅出租的事情。命行天一聽,朝前去的步伐不禁慢了下來。


    這事命行天之前也聽到過,不過因為印象中對於兇宅還停留在鬧鬼的階段,有著小時候跟爺爺抓過鬼的經曆,命行天對這些非常忌憚,他深知自己沒有接過爺爺衣缽的能力,所以一直秉承著能遠著兇宅就遠著的態度,因此也就沒把兇宅出租這件事記在心上。


    何曾想兜兜轉轉,他們似乎還是和兇宅扯上了關係。


    現在房子不好找,為了不讓孩子流落街頭,命行天即使不想和兇宅打交道,但當下似乎也隻有兇宅這一選擇了,何況那兇宅對外出租的價格還便宜得令人心動。


    就是不知道那房東願不願意租給他們,聽說那人脾氣怪得很,很不好相處。


    命行天握緊帽子,有些發愁。


    不過擔心也沒用,現下他隻找到了這麽個出租的地方,不去試一試總歸是不甘心的。


    這麽想著,命行天就朝著兇宅的方向跑了去。在他和兇宅隻隔了一條馬路的時候,他發現有個披著大衣,手提著行李箱的男人敲響了兇宅的大門。


    命行天也說不出當時的感覺,他沒有看清大衣男人的臉,卻莫名地覺得那人非常的危險和討厭。


    下意識的,命行天沒有立刻上前去,而是等著大衣男人進了兇宅幾分鍾後,他這才悄悄地穿過馬路,來到了目的地。


    兇宅的門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被遺忘了,竟然沒有關上!


    “有人嗎?”


    命行天推開門,小聲地叫喚了幾句,不過屋裏沒有人迴應他。他想了想,還是走進了兇宅。


    房間裏靜悄悄的,命行天特意放緩的腳步聲在這一刻都能變得無比清晰。


    一樓黑漆漆的,一點光亮也沒有。命行天四處張望了一會,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不是進來了一個大衣男人嗎?人呢?上了二樓?


    命行天望著樓梯,思忖片刻,還是決定上樓去看看。他對那大衣男人不放心,忍不住擔心大衣男人會不會對兇宅內的人做出什麽事。


    剛走到二樓的拐角,命行天就聽到了巨大的一聲“砰”,好像有什麽東西被砸到了牆上去,動靜非常大。命行天不知道自己是該上去還是該趕緊跑,情況似乎不太對!


    命行天雖然很想跑,但到底放心不下屋內的人,他還是往樓上走了去。然後就在他要上到二樓時,一具黑色的東西砰地一聲,落到了他腳邊。


    命行天:“……”


    什麽鬼東西?


    還沒看清那是啥,命行天下意識抬腳就踹向了黑團,把黑團直接給踹趴到了牆上。


    黑團氣得不行,從牆上艱難下來後,嗷嗷叫著就要衝向命行天。見狀,命行天直接搬過身後擺在牆邊的花瓶,想也不想,朝著黑團就“哐哐哐”地砸了好幾下,直接把對方給砸成了一團黑餅。


    黑團有氣無力地喘出一口氣,緊接著就暈了過去,話都沒來得及罵一句。


    命行天看著暈死過去的東西,人還有點懵。後麵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便偏過了頭,一下子就和不知道在走廊站了多久的陸驚對上了眼。


    “後來我才知道,那黑團是邪修驅使的惡鬼。邪修被驚哥收拾了,而惡鬼見勢不妙就想逃跑,誰知道遇上了我。”


    命行天喝了口水,繼續道,“在兇宅裏見到驚哥時,我並沒有認出他,隻覺得他非常熟悉。那會兒驚哥話很少,特別高冷,我跟他說想租房子的時候,還以為會被他刁難或者拒絕,沒想到對方隻是看了我一眼,就答應讓我們搬了進去。”


    命行天帶著大民他們搬到兇宅那天,陸驚還過來幫了一把手,減輕了他們不少負擔。後來住進兇宅,陸驚更是經常借故請他們吃飯,還給他們介紹輕鬆來錢又快的工作。


    那時候命行天就覺得陸驚並不像謠言裏傳的那樣“尖酸刻薄”,明明人特別好。


    很久後,命行天才知道,陸驚之所以對他們那麽好,那是因為在他闖入兇宅那天,對方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十五歲時的命行天和小時候有著非常大的區別,小時候白白胖胖的像個圓溜溜的肉團子,而長大了的他,被生活打磨得幹癟瘦弱,說是十三歲都不為過。那會皮膚還黑,衣服補了接著穿,整個人就跟個小老鼠似的。


    陸驚是怎麽都沒想到,從前那個話癆調皮的小胖子會變成這樣。


    見了命行天後,陸驚去查了他這幾年的事情。原本以為會過得很好的人,顛覆所想,不僅經曆了親人離世的痛苦,還艱苦地過了七年的流浪生涯。


    被侵略軍追逐,被地頭蛇威脅,親眼目睹跟著自己的孩子在冬雪中死亡,還要竭盡所能逃出淪為殖民地的杭城……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卻要帶著其他小孩在戰爭中東躲西藏,辛苦的求生。


    越查,陸驚越心驚,人也越沉默。


    一個八歲的孩子,那七年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陸驚為人雖然嚴肅冷漠,但看著自己養過的小孩過得這般的可憐,明明抓了邪修就可以迴地府交差的人,最後在人間又多留了一段日子。


    而這一留,後麵他就沒走成了。


    那段時間陸驚就跟養小豬似的,對他們特別好。而在相處中,命行天漸漸發現,這人似乎就是小時候救過自己的鬼哥哥。


    他雖然不記得鬼哥哥長什麽樣子了,但記憶裏卻從未遺忘過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番外最後的一章,晚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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