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


    陳愛國瞧見陳方暈倒,急忙就跑進了房間。曾衛強也趕緊跟了進去,對著陳方又是掐太陽穴又是捏後脖子。


    小山村村長氣急敗壞地罵著石興華三人,“你們真是要鬧出人命才罷休是不是?三個大男人加起來都有一百多歲了,做起事來還這麽毛毛躁躁,孩子要是有什麽事,我都保不了你們!”


    石興華三人也是沒想到陳方這麽不經嚇,這下子三人都不敢說話了。


    “唐婆婆來了,都讓讓!”


    不知誰喊了一聲,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子就從人群外被扶著走了過來。這位老婆子是三溪鎮從前的赤腳大夫,雖然現在不掛牌了,但周邊村民有啥頭昏眼熱,圖方便還是會來找她看看。


    在唐婆婆蹲下身給陳方診療時,站在邊上的命行役注意到,陳方的左手忽然握成了拳頭。命行役挑了挑眉,心裏有了想法。在唐婆婆準備說話時,適時製住了對方。


    唐婆婆對上命行役的雙眼,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後在眾人灼灼的視線下說道,“暫時看不出來什麽毛病,過一會應該就可以醒來了。”


    唐婆婆話一說完,陳方的拳頭下一刻便鬆了開來。


    圍觀的人聽到唐婆婆這麽說都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石家村和小山村太過分了,陳方就一孩子,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大陣仗?”


    “誰家孩子出事肯定都著急,但也不能這麽逼迫一個孩子不是?”


    “希望陳方沒啥事吧,不然陳愛國可得和石興華他們拚命了。”


    小山村和石家村的人臉一會白一會赤,理虧歸理虧,有人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搞得我們是個壞人似的,要是陳方沒幹過壞事,用得著躲屋裏?他要是沒幹啥,為啥不出來見人?”


    兩方各執一詞,差點又吵起來。


    這時候,陳小丁突然拉著孫小燕,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命行役身邊,然後高聲嚷道,“我知道石威他們昨天幹什麽去了!”


    陳小丁這話一出,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目。


    王春華道,“你小子知道?”


    陳小丁撓了撓頭,磕巴道,“……孫小燕告訴我的。孫小燕說她昨天看到石威他們了。”


    眾人噓了一聲,把目光從陳小丁身上移到了孫小燕身上。孫小燕哪被這麽多人看過,頓時緊張起來,畏畏縮縮地躲在陳小丁身後。命行役迴頭看了眼陳方,發現陳方緊閉的眼瞼似乎快速抖動了好幾下,那原本展開的手又再次握成了拳頭。


    “哎,你們嚇到孫小燕了。”陳小丁張開手護著孫小燕,同時嚷嚷道。


    “行了,小丁你來說,石威他們昨天到底幹嘛去了。”王春華不耐煩道。


    陳小丁吐了吐舌頭,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然後才鄭重其事地把剛才孫小燕告訴他的事複述出來,“昨天放學,孫小燕瞧見石威他們四個出了學校後直接跑到了學校前麵那片樹林裏去玩,好像是石威在樹林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孫小燕因為好奇,也偷偷跟了過去,然後便看到石威他們四個,拿著石頭砸死了一窩剛出生的小貓,後來那些小貓的媽媽迴來了,可能是發現小貓死了,就去撓石威幾個。石威被撓了,就很生氣,最後把母貓也打死了。”


    眾人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但其中還有些人,並不覺得殺隻貓怎麽了,他們嘀咕道,“不就幾隻貓嗎,孩子不懂事,殺了也就殺了。”


    “幾隻畜生罷了,又不是啥大事……”


    王春華都懶得搭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她向孫小燕確認,“小燕,真的嗎?”


    孫小燕瞥了眼昏迷的陳方,小聲道,“是真的,陳方哥哥他們打死那幾隻貓後,還撿了幾根木棍挑著那些貓咪的屍體到處跑,甩來甩去地玩,那些貓貓渾身都是血。”似是想起了當時的情形,孫小燕渾身抖了抖。


    “啪!”


    曾衛強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聽到最後,忍不住一掌拍到了桌上。其他兩位村長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石威幾人虐貓的行為聽起來實在過於驚悚。


    石威三人的父母青著臉,一臉地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們家孩子絕不可能做這種事,你們汙蔑人!”


    “陳方,你還打算裝暈嗎?”就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命行役的聲音忽然悠悠地響起。


    眾人一臉的茫然,什麽?陳方原來是裝暈的?


    陳方被拆穿,無法在裝暈,隻好在眾目睽睽下不得不坐起來,隻是坐起來也不說話。


    站在角落的陳愛國突然拎起桌邊的雞毛撣子,疾步朝陳方走去,走到陳方麵前後,他用雞毛撣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陳方身上,“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虐貓?撒謊裝暈?還有什麽是你幹不出來的!陳方,你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陳愛國抽得越用力,他的眼眶就紅得越嚇人。


    陳方也不躲,隻是不停哭著道歉,“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有村民看不去眼,上前按住了陳愛國,“愛國你這是想打死自己兒子啊,看看,都抽出血了。”


    “行了。”曾衛強對著陳愛國厲聲喝道,“以前不好好教,現在打他又有什麽用?”


    石威幾人的家長還在狡辯,“殺貓怎麽了?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命行役問陳方,“這兩天你有聽到貓叫聲不?”


    命行役這話讓陳方霎時慘白了臉,陳方還是不說話,隻是眼底流露出來的驚恐告訴了眾人肯定的答案。


    陳厚忠問,“這有關聯?”


    命行役道,“還不清楚,得先去看看那幾隻貓死去得地方還有石威三人。”


    曾衛強臉色黑沉沉,聲音仿佛裹了冰渣子,“小燕,你還記得那地方在哪嗎?”


    孫小燕點頭,“就在學校前麵不遠。”


    曾衛強一字一句道,“聽小神仙的,咱們去那林子裏一探究竟!”


    “去就去!”石威的母親梗著脖子應聲,到這時候仍不相信虐貓和自己兒子生病有任何關係。


    陳愛國嘴巴開開合合很久,才跟著說道,“我也去,小方他……是好孩子。”


    曾衛強搖了搖頭,這些做父母的實在太失敗。


    陳方不願意去,但曾衛強還是讓人壓著他跟著眾人一塊去了小樹林。眾人在孫小燕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虐貓的地點,而當眾人看到裏麵的情形,膽子小的婦女已經伏地嘔吐了起來。


    母貓一共生了八隻小貓,這八隻小貓已經被摔得不成樣,渾身血淋淋,因為過去了兩天時間,這些貓屍體已經有些發臭,身上還圍繞著好些蒼蠅,黑色的血跡撇得到處都是,感覺人們的腳都不知往哪下了。至於那隻母貓,被虐待得更嚴重,四肢彎曲不成樣,應該是被用石頭一下一下砸出來的,腦袋都扁成了一灘,眼珠子上還插著好些尖細的木棍。


    這麽兇殘的場麵,完全想不出來會是四個初中生幹出來的。


    陳方盯著母貓仿佛要瞪出來的雙眼,身子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驀地,他驚慌地左望右望起來,似乎那一縷一縷不停歇的貓叫聲又在耳邊響起了。


    “作孽咯!”王春華低聲咒罵了一句。


    其他村民紛紛道,“石威他們也太殘忍了吧……”


    “這些貓都沒一個完好的,陳方他們才幾歲?現在就能幹出這樣的事了,以後是不是還會殺人?”


    “之前我還心疼他們,現在我隻想說他們活該,這是遭報應了。”


    陳厚忠特意瞥了瞥石威幾人的家長還有之前也在說風涼話的幾人,幽幽道,“剛才說殺貓不是大事的,看著這裏摸著良心再說一遍?小時候殺貓你們覺得事小,等長大殺人了你們負責?小時偷針,大時偷金,枉你們還是大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被意有所指的幾人隻覺臉啪啪的疼。


    石興華三家人精神都很恍惚,頭重腳輕的,眼睛盯著那些慘死的貓咪,不住地在心裏問自己,這真的是他們孩子幹出來的?


    曾衛強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好不容易把湧上心頭的怒火壓下去。殺貓就算了,手段還這麽殘忍,他活了大半輩子都覺得腳底發涼!


    陳愛國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他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長成了這麽可怕的樣子。


    曾衛強瞧著他的模樣,哼了一聲,轉頭望著命行役道,“小神仙,你有什麽看法?石威他們之所以會瘋瘋癲癲,是不是和虐貓這件事有關係?”


    李豐盛道,“不過也很奇怪啊,既然陳方和石威他們一塊虐貓的,為啥隻有石威三個出了事?”


    其他村民點頭讚同,“想想還真是這樣。”


    命行役來到小樹林就察覺了這裏的怪異,明明大早上的,在他眼裏,這裏卻黑沉沉的仿佛壓了一層又一層的烏雲,黑氣遍布各處,甚至還散發著濃重又駭人的怨氣。尤其那隻死相淒涼的母貓,身上的黑氣和怨氣更是重得已經把它整個覆蓋。


    並且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有許多一閃而過的黑影。


    眾人的談論聲讓命行役收迴了注意力,命行役指著陳方胸口處迴答曾衛強剛才的問題, “陳方之所以沒事,因為他脖子上帶的東西。”


    站在陳方旁邊的青年手快,聞言立刻拉下了陳方的領口,掏出了裏麵的東西。


    王春華驚唿,“老神仙畫的護身符?”


    曾衛強皺著眉,“這符紙邊緣怎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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