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府時天已經黑了,沒有時間理會那些下人,問清楚管家王爺在書房後直奔書房。到門口時正好聽到完顏洪烈吩咐手下對楊鐵心下手,完顏陽上前敲門後沒等裏麵迴複就推門進去了。


    完顏洪烈坐在位子上,而三名手下站在對麵,幾人停止了說話聲看向完顏陽。


    “爹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明天的行動不可為。”


    “放肆!”完顏洪烈憤怒的一掌拍向椅邊小幾上。


    完顏陽也不害怕,而是看向那三個手下:“你們先下去吧,有什麽吩咐會再通知你們,先待命吧!”


    三名手下看了一眼完顏陽後轉向完顏洪烈眼神詢問王爺。


    完顏洪烈此時是憤怒非常,但他對這個親兒子容忍度還是很高的,看手下看向自己,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先出去。


    等三人出去後完顏陽坐在了完顏洪烈的下手位子的椅子上,悠哉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寬大袖口,邊對父親說道:“父王您如果這麽做了,這一件事情足矣能抹去您這18年來對娘親的所有好、所有恩。”


    見完顏洪烈不說話,像在沉思的樣子,說明他聽進去了。


    繼續道:“您是我親爹她是我親娘兒子自然是希望你們永遠在一起的。父親您這次隻是太生氣了所以失去了平時的冷靜,想讓母妃留下就不能用強硬的手段,而是需要讓她心甘情願的留下,否者你們的關係還不如過去的18年。這是您想要結果嗎?”


    完顏洪烈抿著嘴沒有迴答,當然完顏陽也不需要他迴答,繼續道:“ 18年來父王應該明白,如果楊鐵心死了在母妃心裏永遠都有他的位子,而且記著的全是他的好,不好的也會被美化了。而如果想讓母妃忘了楊鐵心就應該讓他們在一起。”


    完顏洪烈不滿的瞪了完顏陽一眼。


    完顏陽沒有停止,繼續道:“兩個人一開始也許因為久別重而複互訴衷情,但這種激烈的情感慢慢淡化下來呢,兒子的存在就是楊鐵心心裏的一根刺。”


    “當年您和母妃在一起之前就已經知曉她已婚已有腹中之子,也許一開始您對大哥或許心有芥蒂,但人心都是肉長的,18年的養育之情是真實存在的。但楊鐵心不同。在他心中是母妃失節在先,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另嫁之人是個金人,還為金人生了兒子。宋人對這些名節可是非常重視的。”


    “到時候您認為母親的日子會好過?再加上這18年的錦衣玉食、綾羅綢緞的生活,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18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僅僅是他們兩人已經有隔閡的感情,還有養成的習慣。”


    “您現在越遷就、忍讓、大度,處處為母妃考慮才有希望讓母妃記著您的好,等她真的在那邊過不下去時再把她接迴來,如果她寧願自盡都不願和您迴來,您可以說說讓她來見見這個從小不受她待見的兒子我,就憑借她對兒子這麽多年的愧疚也會答應的。到時候有了對比才知道誰是真心對她好。您說呢?”


    完顏陽說完最後又反問了完顏洪烈。


    而此時的完顏洪烈也目光灼灼一臉很欣慰的看向完顏陽,最後歎了一口氣道:“陽兒不愧是為父之子,為父很是欣慰,你長大了,聰明才智謀略心機一樣都不差。”


    “陽兒你其實很早就知道康兒不是為父之子了吧!”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在你7歲出宮後讓手下去對付那個段天德等人時為父就有所懷疑。”


    完顏陽也沒有驚訝這事完顏洪烈怎麽知道,因為那時候他身邊也有挺多完顏洪烈為了他的安全派來暗中保護他的人。當然這也是他沒有特意去隱瞞有關。


    完顏洪烈歎了口氣,輕聲問道:“你怨過父王嗎?”不知他問的是哪件事情,是自小送進宮裏?還是對完顏康比對自己更寵溺?


    不論哪個完顏陽都沒有在意過,於是迴道:“沒有。”說的很坦然。


    既然此事已了,完顏陽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父親,您覺得大金國還能堅持多久呢?”說的很隨意就好像問‘中午吃什麽嗎?’


    完顏洪烈沒想到完顏陽突然的轉移話題到國家大事上,愣了一下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聲音低迷的迴道:“如今蒙古鐵木真野心勃勃,大金國的人還都在誌得意滿,實際內裏已,,,,”沒有說下去,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等鐵木真真的統一了蒙古,如果再與宋國結盟,那金國就危險了。但父王他們不這麽認為,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要說在幾位叔伯中屬完顏洪烈目光長遠有心機謀略,但卻是個癡情種,結果還真心錯付。


    如果完顏洪烈沒有遇到包惜弱,金國也許會是另一副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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