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剛要開口和福吉說話,就被荒川之主上前一步擋在了身後。江雪被荒川之主拉到前麵,站在最前端。


    鄧布利多之前沒有注意到江雪兩人的小動作,然而看荒川之主的表現,還有什麽不懂的?


    鄧布利多看待荒川之主,本來是殊為不同的。


    鄧布利多年紀還輕的時候,少年天才,才華橫溢。活上十幾年,反而比一些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知道的更多。然而即使是天縱之才,麵對老人時,依舊能看到那些從少年身上看不到的東西。


    並非滄桑或是其他什麽,那種感覺很難描述,來自時光的刻印。無論愚蠢還是智慧,跳脫還是穩重,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著時間長河留下的雕琢痕跡。


    隨著他的老去,他已經很難再從別人身上看到這種痕跡,然而荒川之主身上有。這個比他顯得年輕,如果隻看臉更是風華正茂的人,有著比他更深的時間刻痕。


    本來是這樣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表露出來的情緒和學院裏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沒有什麽區別。陷入戀愛的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即使再天才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鄧布利多深刻意識到,江雪不是他,荒川之主也不是那個人。有些事情,他不必太操心。


    他笑嗬嗬地往後一退,隨他們去了。


    江雪:……


    等等,鄧布利多,你為何放棄治療!


    福吉疑惑地看著三個人,過了一會兒,大概想起來他們是誰了,忽的往後麵一躲。


    開玩笑,能正麵肛攝魂怪的人,他難道要身先士卒地去和他們打嗎?


    荒川之主用妖力一把把人揪出來,同時撅斷了福吉手中的魔杖。除非力量強大,否則沒有了魔杖的巫師基本是個戰五渣,福吉剛巧不是例外。


    因為江雪同時被鹹魚的妖力托起了手臂做了個發招的姿勢,所有人都以為那是江雪做的,絲毫沒有懷疑她身後的鹹魚。


    周圍的巫師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驚叫,現場刹那間哄鬧起來,有的往外跑,有的往裏進,亂做了一鍋粥。


    荒川之主看向江雪,眼裏閃耀著鼓勵的光。


    江雪:……


    她一臉懵逼地走了過去,看著福吉,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認識我嗎?”


    福吉看不出江雪的狀況外,隻看到注視著他的人一臉能將人凍結般的冰冷。


    “鄧布利多!”福吉大叫起來,掩飾他自己的恐懼,“你帶這些人來,是想要幹什麽?”


    鄧布利多笑笑不說話。


    “想幹什麽?”江雪揪住他的領子,“找你算賬。”


    大約是已經開了頭,後麵的話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出口。江雪對福吉不是沒有厭惡之情的,福吉先對她下了通緝令,之後又殺死了彼得,要不是那隻老鼠是假的,她的任務目標布萊克將不再有洗脫冤屈的機會。


    所以如今質問起他來,倒是很順嘴。


    “看看那隻老鼠。”江雪扭過福吉的頭,“眼熟嗎?”


    能不眼熟嗎?老鼠常見,然而斷指的老鼠呢?尤其那隻還是專門被鄧布利多提著的。


    “你以為殺了它就能萬事大吉了?就能掩蓋你犯下的錯誤了?”


    最開始江雪以為不經審判將布萊克關入阿茲卡班的人是福吉,後來才知道,那麽做的並不是他。所以江雪曾經想不明白為什麽福吉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布萊克,但後來就想明白了。


    無論當時如何,現在的魔法部長是福吉,許多人不會去理會當年負責的人是誰,隻會注意到福吉上位這麽多年,仍然在讓清白的人蒙冤。


    更何況他還為了抓捕布萊克出動了攝魂怪,這些攝魂怪在列車上襲擊學生,在魁地奇比賽中影響她。她失控後的攻擊造成大量傷者,甚至讓斯內普險些死亡。


    追究起責任當然跑不了她,是她顧慮的不周全,在自以為有人照顧的情況下翻了車。但是真的就跟福吉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那些攝魂怪全是無辜的小白蓮?


    當然不是,可有人希望是。


    不把鍋全摔在江雪身上,福吉要怎麽麵對攝魂怪引發災難這一事實?如果這時候在爆出來布萊克根本無罪的消息,他豈不是一個大寫的笑話?


    這些事情是江雪慢慢想明白的。


    可能是一目了然的事實,但是對於從前從來不需要想那麽多的她來說,還是花費了很多心思。


    這一刻麵對著福吉,洞穿他的這些心思。江雪不覺得有多高高在上,隻有疲勞很久後終於放下的解脫感。


    這些冰冷的算計和利益的交換是她並不喜歡的,她記憶中的蘇,是通過重重迷宮打敗大魔王的勇者,是偷偷買來的武俠書中仗劍風流的俠士。


    不是爭名逐利,不是去挖空心思猜一個政客的想法。


    想到這裏她看了荒川之主一眼,說是讓她蘇一把,其實她並沒有什麽感覺。大約鄧布利多也是和她一樣的?所以不願意就職魔法部,寧願守著學校裏那些單純的學生。


    找不到一點蘇爽的感覺。


    不過……江雪盡力迴想了一下各種狂炫酷霸拽的人設,盡力演繹,希望讓她自己看起來樂在其中。


    鹹魚有心讓她玩一個愉快的瑪麗蘇遊戲,她不想讓鹹魚覺得他做的其實毫無必要。接禮物的時候,雖然這份禮物並不太合心,也不能讓送上心意的人臉上露出沮喪的神色吧。


    尤其那個人,是她放在心裏的。


    江雪這樣一想,頓時乏味的事情也沒有那麽乏味了,心裏還透出股甜絲絲的味道來。


    “看見那個了嗎?”江雪拽著福吉的領口,強迫他去看鄧布利多手上的籠子,“你真以為你殺掉了彼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福吉不肯相信彼得沒死,隻以為江雪在詐他,仍然不肯承認。


    江雪拽著他往鄧布利多身邊走,想要讓他見見棺材,知道一下彼得到底死沒死。


    荒川之主掌握時機,用妖力一把掀開籠子,又逼得彼得現了人形。


    咒語並不一定得由咒語來解開,荒川之主完美地詮釋了這一點。然而周圍的巫師沒有這種感覺,隻以為江雪力量高強,學會了無聲咒語。


    一時之間,不過是跑還是躲的,都對江雪投來了敬畏的目光。


    福吉麵如死灰。


    江雪對既認錯力量形式又認錯人的巫師們沒有別的話說,唯有六個點奉上。


    “還用我教你怎麽做嗎?”江雪拽著福吉,一臉的冷酷霸道狂炫拽。


    鐵證如山,福吉這迴想賴也賴不掉,白著臉點了點頭。江雪就鬆開他,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主線任務沒有反應,大概要文件正式下發才行。江雪拽了拽荒川之主的手,準備帶他迴去和哈利說幾句道別的話,差不多也就該到時間了。


    荒川之主卻糾結著眉頭看著她。


    那是個在別人看來能叫人噤若寒蟬的表情,江雪揉了揉他的眉心,問他,“怎麽了?”


    “剛才,是不是沒讓你足夠蘇?”


    江雪是想隱瞞她內心毫無波瀾的事實,然而鹹魚有那麽容易被她唬弄過去嗎?


    顯然沒有。


    江雪看著有點失落的魚,不由自主聯想到了蔫掉的小白菜。雖然明白自己可能加了濾鏡,但還是覺得她家鹹魚天下第一可愛。


    “沒有啊。”她嘴上頓時抹蜜,“可蘇了,鹹魚你好厲害。”


    鹹魚看起來並沒有被哄到,視線還挪到了福吉身上,疑似想要殺掉魔法部長來達成江雪的蘇。


    福吉輕輕抖了一下。


    江雪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實鹹魚的行動沒有什麽問題,假如她真的是個身嬌體弱急需表現的妹子,這時候大概已經蘇爽到飛起了。不爽是她個人的爽點問題,不是鹹魚的方式用錯了。


    “你想想看。”江雪握著他的手,“魔法部部長,英國魔法界理論上最有權勢的人。他被我抓在手裏隨意擺弄,我還能神情如常無動於衷,這難道不是已經非常蘇了嗎?”


    荒川之主:說的好有道理,但總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可以再補我一點啊。”江雪湊近了,一把攬住他的腰,“英美大片到最後,都會有這個的。”


    “什……唔。”


    荒川之主剛開了頭的話被堵進口中,江雪聽見周圍傳來驚訝的抽氣聲,本來按照套路不該是掌聲嗎?不過也無所謂啦。


    她輕輕用牙齒咬了那柔軟的唇瓣一下,稍微分開,“收獲美人芳心也算是蘇橋段啊,我親到了荒川之主,無數人頂禮膜拜的水神任由我親吻,全魔法部的人都要吃我的狗糧,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蘇的事嗎?”


    “我來告訴你,沒有,根本沒……”


    這一迴,輪到江雪的話被堵迴去了。


    荒川的心砰砰直跳,他抱住江雪,無比深刻地感受到那些話本中所謂“恨不得揉碎了”是什麽意思。


    這詞一點都不荒唐,它是如此貼切,不含一絲折扣。


    江雪含著笑,在鹹魚榨取她氧氣的同時也壓榨著他的。柔軟的觸感有種令人迷離的魔力,舌尖輕輕掃過時,她還能感受到鹹魚微微的顫抖。


    不明顯,然而這樣緊抱在一起,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江雪心跳急速,恨不得把這條鹹魚拆吃入腹。直到唿吸不了的時候她才依依不舍地放開,看見鹹魚因為紅腫而顯得更飽滿的唇瓣。


    她的大概也一樣吧。


    江雪喘著氣想。


    這條魚……真是太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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