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的死並沒有激起什麽漣漪,孤兒院為他舉行了一個簡陋的葬禮,出席的人除了孤兒院的修女和孩子們,就隻有緋光和艾斯。


    牧師念簡短的悼念詞的時候,維尼趴在安娜修女的懷裏哭的十分傷心,而俠客隻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碧綠的眼睛微垂著,看不清他的表情。


    緋光站在旁邊看著俠客的側臉,默默地想這孩子不會開始黑化了吧...


    因為摯愛的兄長去世所以對世界失去了希望,又因為艾斯的忽悠有了成為海賊的這個夢想,最後被庫洛洛一忽悠就加入了a級犯罪團夥幻影旅團...


    緋光覺得自己可以腦補出俠客入團的一百個版本。


    不過路斯這個孩子,真的是可惜了,緋光迴想起路斯那雙明亮的雙眼,和直到生命最後都依然溫暖開朗的笑容,有點不忍地想。


    但不忍歸不忍,緋光心裏卻並沒有多難過。如果到現在還不能生死看淡的話,緋光覺得自己早就傷心過度而死了。更何況她對路斯相處得也並不多,每次到孤兒院她都是和艾斯一起來的,通常都是艾斯將海賊的故事,緋光和維尼他們一起充當聽眾。


    葬禮結束之後,緋光和艾斯一起離開了天空孤兒院。


    一路上艾斯都很沉默,步伐飛快。緋光知道他是想起了薩博,因為路斯的外貌有點像薩博,懂禮貌和關愛弟弟的方麵也很像薩博。艾斯原來幫助路斯就是這個原因,但路斯還是死了,就像艾斯以為薩博也死了的薩博一樣。


    緋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艾斯,隻能沉默地跟上他的腳步。


    直到快到公寓的時候,艾斯的步伐才慢了下來,緋光也放慢了步伐。


    公寓附近是一座公園,穿過這座公園是迴公寓最快的路。這個季節公園裏的不知名的樹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隨著風簌簌下落,落到了艾斯的牛仔帽上。


    艾斯仰著頭,輕輕扶了扶帽子,淡淡地說:“生命真是脆弱啊。”


    從公園到公寓的這段路上,緋光第一次從艾斯口中聽到了薩博和路飛的故事,雖然艾斯講的緋光早就從漫畫裏看到了,但是艾斯親口講出來,她還是聽得非常認真。


    “我沒有家人,所以跟薩博和路飛結拜以後,他們就是我的家人了。”艾斯的語氣裏沒有了平日裏的傲氣,平靜又柔軟:“我答應了薩博,要照顧好我們的弟弟。”


    “所以,無論用什麽方法,我一定要找到迴去的方法!”


    艾斯說得鏗鏘有力。緋光知道他一刻也沒放棄,在來到天空競技場之前艾斯一直在世界各處旅行尋找迴家的辦法,如果不是為了償還對鎮民們的負債和天空競技場的強者的吸引,艾斯一定不會停下旅行的腳步。


    更何況就算在天空競技場暫時停留了,緋光也好幾次看到他在瀏覽與時空相關的網頁,並且還是在獵人的專用網站上。緋光問了之後才知道,艾斯在旅行中為了得到更多的情報參加了獵人考試,可惜因為學不了念能力而不能成為正式的獵人。


    緋光看著艾斯的背影,在心裏問係統海賊的時空門扉什麽時候開啟,係統隻給她了一個十天左右的模糊迴答。


    三天之後,伊爾迷成功地贏得了一百八十層的比賽。


    緋光由衷地感覺到高興,這份高興裏麵有一小半是為了伊爾迷,一大半是為了她自己的任務。為了慶祝伊爾迷的勝利,也為了這幾天心情都不怎麽好的艾斯,緋光提議出去大吃一頓。


    伊爾迷當然沒意見,艾斯興致還是不高,但也沒有拒絕。


    最終在斟酌了伊爾迷和艾斯的喜好之後,緋光選中了一家口碑很不錯的餐廳,這家餐廳在城市另一端,但它的口味值得人穿越大半個城市去吃飯。


    在豐盛的美食的安慰下,艾斯的心情終於變好了一些,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緋光看著艾斯一副吃貨之神的模樣,一邊覺得跟這樣的吃貨在一起吃飯胃口都變好了,一邊暗暗提防艾斯忽然睡著。


    果不其然,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艾斯的腦袋忽然往飯碗裏一垂,緋光和伊爾迷幾乎同時伸手接住了他的腦袋。


    “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神奇。”伊爾迷麵無表情地收迴了手。


    緋光把艾斯的腦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後很附和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艾斯就自己醒過來了,睡神下線吃神附體,繼續狼吞虎咽起來,成功地一人吃掉了八個人的分量,緋光買單的時候還享受到了十人餐的團體優惠。緋光在老板詭異的眼神中接過了找補的零錢,心情複雜地和摸著肚皮打嗝的艾斯和一臉淡定的伊爾迷離開了。


    “多謝款待!味道真的是超級好!”離開前,艾斯還對老板微微鞠躬。


    老板露出受寵若驚地表情,連連擺手:“客人喜歡就好!”


    於是最後艾斯是拿著老板硬塞給他的打折卡離開的。


    緋光默默地想,希望下次艾斯單獨來吃飯的時候,老板你不要想把他打個骨折就好...


    吃飽喝足之後,緋光就拉著艾斯和伊爾迷逛了一會兒街,雖然這一大一小的審美一個比一個直男,但緋光還是無視了他們的建議並且逛得不亦樂乎。


    從商場裏出來之後,城市另一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好像是天空競技場附近傳來的。”艾斯扶了扶帽子,說。


    緋光一聽天空競技場就沒怎麽在意,畢竟不會有人不長眼到去那個地方撒野,兩百層之上的樓主們隨便拎一個出來就能完爆絕大多數念能力者了。


    艾斯和伊爾迷的想法也跟緋光差不多,三個人就繼續在街上逛了起來。


    直到第二天,緋光才從新聞裏直到了昨天的巨響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天空孤兒院被襲擊了,襲擊者是一個a級罪犯。


    雖然沒人想得通一個a級罪犯去襲擊一個孤兒院幹什麽,但天空孤兒院的確被襲擊了,許多孩子在那場襲擊裏喪生,還有兩個孩子失蹤了。


    艾斯看見新聞之後就出門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他沉著臉迴來,告訴緋光失蹤的兩個孩子是俠客和維尼。


    “襲擊者叫博尼特,是個隻對寶物和殺人有興趣的家夥。”艾斯按著牛仔帽,說:“獵人協會已經對附近的賞金獵人發出通知了。”


    對寶物和殺人有興趣?特意跑去孤兒院?這個a級罪犯確定腦子沒問題嗎?


    伊爾迷偏了偏頭,說:“真奇怪啊。”


    緋光卻沒有吐槽,她看著艾斯的神情,詢問道:“艾斯,你是不是想去追捕博尼特?”


    “...啊。”艾斯看了緋光一眼,沉聲說:“我答應過路斯,離開天空競技場之前替他照顧維尼和俠客。”


    男人就應該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所以波特卡特·d·艾斯從來不食言。


    緋光算了算時間,艾斯去追捕博尼特,無論追沒追到他都不能再迴來了,但是緋光沒有什麽理由阻止他,艾斯能迴到那片大海上,她也覺得很高興,有些人天生就是屬於大海的,明顯艾斯就是屬於大海的男人。


    “記得收拾好行李。”緋光叮囑他。


    “放心吧,我很快就迴來了。”艾斯說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很快,艾斯就拿著收拾好的行囊走出來了。緋光已經換好了鞋站在門口,見到艾斯出來扭頭衝他笑了笑,說:“我送你到公園。”


    “哦,好啊。”艾斯把行囊背在了背上,和緋光一起出了門。


    公園就在公寓樓下不遠的地方,穿過公園就是城市中心,無論是乘坐飛艇還是汽車都很方便,艾斯選擇的就是這條路。


    緋光在即將踏入公園的時候停下了,艾斯也跟著停了下來。十八歲的艾斯很高,緋光微微踮起腳尖替他把帽子扶正,笑著說:“注意安全啊,艾斯。”


    “啊,放心吧。”艾斯笑了,揮了揮手:“拜拜啦。”


    緋光也揮了揮手:“拜拜!”


    艾斯轉身走了,緋光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再見到他。想到這裏緋光心裏忽然湧起一股衝動,她追了兩步,大聲叫住他:“艾斯!”


    “啊?”


    “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帶我去大海上看看嗎?”


    艾斯一下就笑了,遠遠地緋光都能看見他潔白的牙齒。


    “好啊,約好了!”


    艾斯走後的第二天,伊爾迷也迎來了他在一百九十層的第一戰。


    伊爾迷不怎麽緊張,贏了正好,輸了的話他也有信心能把受傷的程度降到最低,更不可能死亡,所以有什麽好緊張的。但是讓伊爾迷想不通的是,一大早起來就看見了一個明明跟她沒什麽關係但是比自己還緊張的人...


    “伊爾迷,你千萬不要緊張啊,平常心,平常心就好,我覺得以你目前的水平,打贏的幾率還是很大的。”臨出門前,緋光再度叮囑了伊爾迷。


    伊爾迷在心裏默默地翻了白眼,然後說:“我一點都不緊張。”


    緋光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伊爾迷的最後一場比賽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相比於其他觀眾的激動,緋光卻是全程都提心吊膽的,同樣來觀戰的比絲姬忍不住嘲笑了她好幾句,緋光都沒心情迴嘴。


    直到裁判舉手宣布伊爾迷勝出,緋光終於把心放迴了肚子裏。


    眼見著伊爾迷轉身退場,緋光趕緊也跟著出去了,走之前對一臉懵逼的比絲姬說了聲有緣再見,連查克拉都用上了趕到比賽人員專用通道截住了伊爾迷。


    緋光一臉激動地朝小黑貓伸出手:“伊爾迷,為了慶祝你獲得勝利,擊掌吧!”


    伊爾迷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但還是伸出手跟她輕輕擊了一下掌。


    【任務完成,恭喜宿主獲得生命能量。】


    ...聽見係統的聲音,緋光覺得自己感動得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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