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豹在林子裏漫無目的走了半天,如意有些糾結。要是就這樣把太子拉迴去,好像有點過於拉風了吧!而且似乎豹子也會有被傷害的可能…


    還好就在太子的鞋已經被磨破,開始磨襪子,往外露腳趾頭的時候,他悠悠轉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歪頭往外吐了兩口血。


    如意驚!這是真壓出內傷了啊!都吐血了。豹子也扭頭看著吐血的人,無辜的金黃色眸子裏寫滿了控訴,別碰瓷啊!你這吐血是因為自己身體太弱了,可不是豹爺我的鍋。


    好在太子吐了兩口黑血出來,臉色反而更好了,擦過汗擦過土的小菊花牌手帕再次上場,被擦過嘴唇的太子舔了舔唇,呸呸,有點鹹有點牙磣呀!


    太子看著如意花的已經看不出原來是白色的手帕,決定迴去就送如意一箱子的手帕,省得她總擱一張禍害。


    可…如意在他身前,那他身後倚的有些軟綿綿的是…太子迴頭就對上了一雙金眸,花豹的胡須已經戳在了他臉上…


    如意清楚明白的看見了一個人類是怎麽被嚇得毛都豎起來的了,她趕忙去安撫這個中毒未愈的男人,如意覺得這個人的心髒不能再承受它不該承受的壓力了。


    “殿下別怕,這豹子不咬人的,你千萬不要大聲叫,小心激怒它。”


    好在太子的接受能力很強,很快他就平緩了唿吸。但是手放在他胸前撫摸著的如意,還是感覺到了這人渾身緊繃著。


    “殿下!這豹子好像也不是故意壓倒你的,那…你看在它馱著你走了那麽遠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它一般見識了好嗎?”雖然不知道這個會武功的人幹不幹得過豹子,但是她挺喜歡這種美麗又強大的大貓的。


    馱著?不是拖著嗎?陸淩煜看向自己馬上就要露出大腳趾的短靴,有些懷疑。


    “殿下你能站起身來嗎?”


    陸淩煜抿了抿有些幹的唇,點了點頭,被如意扶著站了起來。


    “走吧”


    “哦!”如意有些不舍的和大豹子揮了揮手告別,就扶著太子往被踩出來的小路上走。


    花豹跟了幾步,如意一直給它手勢叫它不要跟。花豹聽話的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蹲坐著看兩人歪歪扭扭的離開。


    扶著一個大男人的如意有些吃不消了的時候,他們幸運地碰到了沒放棄尋找的墨景,他帶著太子護衛一夜未眠的四處搜索。


    黑夜意味著死亡,而白晝象征著新一天的開始。


    天亮了,還沒找到太子的墨景差點瘋了。身體不好的元臻也不肯休息的帶著另一隊護衛的跟著尋找。


    太子就是他們的天,若是太子出了事,那他們的天也就塌了,他們也沒了活著的必要了…


    而此刻見到背光而來的太子,墨景簡直差點激動到落淚。從而完美的忽視了陸淩煜身下盡力扶著他,氣喘籲籲的如意。


    “殿下!殿下可…”好?終於到了近前,對上如意發光大眼的時候,墨景猛然站住腳步 。


    這柳承徽怎麽在這?還是說他在做夢?是他太想找到太子而做了個夢?


    可…


    “孤沒事,致遠(李謙的字)他們可好?”陸淩煜扶住要下跪的墨景,他實在是有些擔心他們兩人。


    “迴殿下,有太醫在,並沒有大礙。”


    陸淩煜點了點頭,站直身體。吹響食指長戒裏隱藏的嘯,半響過後,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接著是噠噠噠的馬蹄聲。


    很快視野裏就出現了一隻矯健的棗紅色高頭大馬。


    馬兒近前用大腦袋蹭了蹭陸淩煜的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有馬你怎麽不早叫出來?如意怒視太子,害得她累得像狗一樣。


    太子表情無辜,心裏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折騰我的,怎麽?我就是要折騰折騰你咋地?


    如意眼神求饒,彎起嘴角露出兩個小梨渦,表示能伺候著殿下是她的榮幸。


    太子扶著如意,讓她先坐上前,自己也騎了上來。接過墨景遞過來的大氅,包住如意,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緩慢的和墨景和護衛們一起迴營地,墨景也分派人去告知還在林子裏尋找的元臻小隊,已找到太子殿下,迅速迴營。


    第一次騎馬的如意很是新奇,但是很快就被不舒服消除了她的興奮度。這馬跑丟了馬鞍,現在她是直接坐在這馬的背上,確切的說是它的脊柱上,好硬,簡直硌屁股。


    迴到營地的陸淩煜還是有些不放心表弟和好友,派墨景先去稟報皇上他安全迴來了,把如意送迴太子大帳,吩咐了碧玉幾人好好服侍她,又囑咐如意好好休息。也沒做其他整理,騎上飛燕就去了李謙的大帳,李謙和秋染衣一向孟不離焦,他們一直住在一個大帳裏。


    而此時的李謙已經排盡了毒素,向左右詢問了太子的情況,知曉了太子失蹤生死未卜的消息,擔心表哥的他一下子就爆了,趿拉上鞋子就往外衝。


    正好在帳前撞上了往裏進的太子,兩個人,一個身著一身白色裏衣外裳未著,鞋子穿錯隻。另一個頭冠歪扭,一臉灰塵,外衣破損,鞋子前頭磨破,白色的菱襪裹住大腳趾不讓它出來見到陽光。


    嗯…從造型上,兩人簡直是…一看就是兄弟。


    行吧!現在誰也別嫌棄誰了,兩人進屋一邊整理衣冠,吩咐來人打水一邊相互詢問情況,得知三人都無礙,隻秋染衣體弱還得休養生息,陸淩煜放下了一直提起來的心。在外沒個方便的,太子迅速洗了個戰鬥澡。


    “哎?表哥你這中衣是個怎麽情況?”李謙拎起陸淩煜掛在屏風上明顯短了一截的雪白中衣問道。


    “包紮傷口…這件不能穿了,給孤一件你的中衣”陸淩煜很不想迴答這個問題,也還好他趁著沒人看見,扯開了係在胳膊上的蝴蝶結。


    “哦哦,好。”李謙疑惑的瞅了瞅剩下半截的衣服,這是得多大傷口要撕這麽大呀!他表哥身上不就手指頭長短的幾個小傷口嗎?


    聽話的從櫃子裏取出一件他還沒穿過的中衣,放在浴房的小凳上。


    把自己狠狠洗刷了一遍的太子,換上幹淨的衣服,才有了活著的感覺。


    就在太子擦拭著濕發的時候,元臻趕來了。這個心細如塵的老太監,實在是太了解自家殿下愛潔的習性了。所以他不僅帶來了外衣裏衣裹褲襪子短靴,還帶了兩個香包。


    手腳麻利的為太子換衣,低聲詢問著殿下失蹤了的一夜都發生了什麽。


    陸淩煜簡易的說了些經曆,關於如意的一些東西有些選擇性的沒說。


    “昨晚…柳承徽一直待在帳內,並未離開一步。”太子收整完畢,有些嚴肅的對元臻道。


    看到殿下的眼神,人老成精的元臻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在保護柳氏,這些年來朱理之說尤為風靡,女子貞潔更是重中之重,一點謠言就能逼死個人,柳承徽雖然按殿下所言,不僅救了殿下,還一直不離不棄的照顧,可在一些老古板的眼裏,這徹夜未歸,那就是失貞了。


    “是”


    “告訴墨景,管好他手底下的人,孤不想聽到不該出現的話。”錦衣華服的太子重拾威嚴,眉目間睥睨天下的尊貴無與倫比。


    老太監恭順點頭,跟著殿下往外走去給皇帝請安,這太子平安迴歸,當兒子的給父親親自報個平安,既是人倫也是尊君。


    齊宣帝聽著跪在地上的墨景迴報太子平安歸來,一時竟不知做何感想,說不出是高興一個兒子的平安,還是威脅未除的惶恐。


    但是現在…不論如何,他這個一國之君,太子的親生父親,自然是要大喜過望的,總不能讓百官們覺得他薄情寡義,連自己兒子的性命都不在乎吧!


    能當上皇帝的,演技還會差嗎?


    一個知曉兒子平安的而大喜過望父親,激動到手指顫抖的慈父,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皇帝努力得差點就把自己都感動到了。


    而這種演技在太子進入到皇帝大帳時,文武百官站立兩側的時候,發揮到了極致。


    太子自然也是好一番感謝,皇帝再殷殷關切,好一副父慈子孝的表彰。


    “太子能夠平安未損一毫的迴營,朕心大慰,這自是上蒼與大齊列位先祖的護佑,為表慶祝,今晚便舉行一場篝火大宴,誓要讓各位放鬆盡興。”


    這人都迴來了,樂子自然也能找了。為了做個表率,不能給史官留下把柄,前日見到的那位美人,他都還晾著呢!這一想起小美人嬌媚的芙蓉麵,他的心都癢癢了起來。


    如意被太子送迴大帳之後,就隻一心想躺上床水個天昏地暗,但是碧玉嫌棄譴責的目光如影隨形,如意不得不服從。


    可惜的是在外燒個水太費勁,如意隻得杵著頭頂著一臉土,死魚眼瞥著標準笑容的碧玉。


    過了近半個時辰,幾大桶冒著熱氣的洗澡水被抬到浴室,如意就被碧玉按著狠狠的洗刷了一遍,當即一臉的生無可戀,被服侍著洗澡還真是好羞恥啊!催眠自己碧玉就是個搓澡的師傅,這才接受了些,這一洗就被洗了近一個時辰。


    當太子迴來的時候,如意正在穿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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