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將秦汝陽交給國際刑警後,我曾經還調查了一段時間失蹤的波利塔總統,皮德利。但是,始終沒有找到他的蹤跡。戴玉後來為我專門搜集過一部分資料,裏麵詳細的介紹了波利塔的國情,而且還附帶了波利塔的一種特產,是一種極其稀有的植物,而這種植物的名字,就叫做“波利塔”,它能和空氣中的氧氣結合,發散出一種特殊的帶有強烈致幻作用的氣體,被人吸入後,會根據周圍的環境,產生各種幻覺。


    在玉龍之家的時候,原波利塔外交官皮埃羅爾,曾經帶來了兩件至寶,一個是“天堂”,據說能占卜未來。還有一個,就是“波利塔”。可當我們發現的時候,那朵花已經不翼而飛。但在戴玉搜集的資料中,有一個關於那朵花的外觀描述:


    波利塔,無葉,紫色的花朵,成碗狀,碗口直徑約8-9厘米,深度約5厘米。基部連接著花莖,成黑色,直徑約3-5毫米。


    麵對著突然“翻臉”的3個武警和1個特警,我在這時終於想起了雷立行剛才撿起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你們丫想幹嘛!”胖子大聲質問著對麵的4個人,但他們似乎已經聽不進去任何人類的語言,喉嚨中的鼓動聲也逐漸變得大了起來。突然,其中兩個武警直接撲向了胖子,胖子大罵一聲,一個側步躲開,但卻被第二個武警撲倒在地。武警的身手很快,在胖子倒地的瞬間,他的雙手就已經夾住了胖子粗大的脖子。而想去幫忙的雷立行,剛邁出一步,那個之前昏迷不醒的特警就已經擋在了他麵前,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瞪著他。


    而我這邊也無法安逸的站著,襲擊我的武警緊跟著那3個人,也動了起來。他把握住了我注意胖子的時機,一甩手,就將手裏的電筒砸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抬手,擋掉了飛向麵門的手電,可同時,就看到他一步邁出,抬起右腿就對著旁邊的何永春腹部一蹬。何永春悶哼一聲,直接被踢倒在地。而這時,武警卻右腳點地,唿的一個轉身,甩出了左腿,腳跟直朝我的太陽穴踢來。


    我心裏大驚,如果被他這樣一腳踢中,即使能不死,估計也會被踢傻。馬上將抬起的手臂往右邊一移,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車撞了一般,一股巨力擊打到了我的右臂上,讓我整個人向左邊一個趔趄,這正好撞到了雷立行的後背上。他不得已的朝特警靠近了一步,剛好進入了特警的攻擊範圍內。特警抬起腿,就想踢他。但是雷立行卻在這種不受控的情況下,一個轉身,躲過了那一腳,接著向前一個大跨步,伸出手對著特警下顎就是一掌。我聽到特警兩排牙齒撞在一起的聲音,人直接飛了出去,然後雷立行馬上跨出一步,又追了上去。


    這時候,緊追而來的武警也握住了我的領口,將我一把拉迴到他的麵前。血紅的雙眼,猙獰的麵孔就像是被惡鬼附身了一般,他亮出了自己的手肘。我一咬牙,不顧一切向前用力一頂,腦門硬生生的撞到了武警的鼻梁骨上,他馬上捂著鼻子,倒退了兩步。我看到從他的指縫間,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武警慢慢的移開了雙手,看著手上那紮眼的紅色,又抿了一下流進嘴裏的鮮紅液體,忽然喉嚨中爆發出一聲怒吼,整個人便氣勢洶洶的朝我衝了過來,速度之快,讓我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被他掐住了脖子,從地上舉了起來。他手上的力量很大,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體已經停止了流動,而頭上的每一個血管都幾乎達到了崩壞的臨界點。可是,武警雙手的握力仍然在不斷地增強,我似乎聽到了自己脖頸上骨骼的噪響,我知道他想殺我。


    4對4的情況下,我不能指望雷立行或者胖子他們來救我,我必須在失去意識之前,自己找到拜托困境的方法。我看著武警那充滿血絲和仇恨的渾濁雙眼,我知道他並不是自願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當我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我也有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我也第一次真正的起了殺心。


    我將手伸到了腰間,從裏麵取出何永春當時給我的手槍,對準了武警的腦門。最後的一刻,內心似乎還有另一個自己想要阻止我,讓我期待著武警麵對槍口的時候,能夠恢複一點理智。但當我感受到更深刻的疼痛,從脖頸上傳來時,我的眼前忽然一黑,並同時扣下了扳機。溫熱的腦漿,一個由我剛剛解決的嶄新屍體,這將是我第一次殺人,我已經做好了接受這一切的準備。


    大腦的缺氧,不僅使我暫時失去了視覺,也讓我失去了聽覺。隻能感受到那雙禁錮在脖子上的雙手,已經脫落,我也終於重新落迴了地麵。我貪婪的唿吸著房間裏的氧氣,讓它滋養每一個饑餓的腦細胞,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之前還帶著一副難以忍受血腥味的樣子,可現在竟然一點也不在意了。


    聽覺漸漸恢複了正常,我能聽到其他人打鬥的聲音。視覺也漸漸恢複了正常,但是我看到麵前並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憤怒到了極點的武警,他抱受傷的左臂,痛苦的咆哮著。難道是我剛才那一槍打歪了?看到這的一瞬間,我竟然暗自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做出後悔的事情。


    武警變得更加的狂暴,但左臂上一個黑乎乎的血口,卻讓他抬不起那隻手。隻好用僅剩下的一隻手,又來掐我的脖子。同樣的招式在我麵前肯定不能用兩次,我坐在地上一個側滾,躲開了他的手,看準了腹部偏上,胸骨偏下的劍突位置,一拳打出,讓他一時斷了唿吸。接著馬上提腳對準他的膝蓋一踢,使他跪在了地上。然後握緊著槍托,對準他的臉,用力一扇。我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槍柄上的傳來的震動令我虎口發麻,連彈夾都被這一擊給彈了出去。而這一下的效果,讓他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癱倒在一邊。一係列的動作,我做的很流暢,沒有任何停留,前後不過是2秒多鍾的時間。


    胖子在一邊怒嚎著,一邊轉動著身體,像是一個陀螺一樣,將纏在他身上的武警一下甩飛到牆壁上。雷立行則坐在特警的背上,雙腳壓著他的兩隻手,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特警額頭上,用力的向後拉扯,讓特警無法動彈。而何永春更是在我們麵前做出了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她用雙腿夾著一個武警的脖子,自己的身體卻在空中旋轉了270度,最後將對方摔在了地上,令人大開眼界。也許隻有她這種女性相對輕巧的身材,才能做得出來。


    看著他們都製服了這幾個狂暴的人,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嗡鳴不已的耳朵,低頭撿起了彈夾。卻發現,彈夾竟然是滿的。這一瞬間,又讓我緊張了起來,這意味著之前我並未將子彈推進彈膛,所以剛才武警手臂上的那一槍,並不是我開的。我迅速環視著鐵房屋內,發現除了我、胖子、雷立行和何永春意外,就隻有那4個昏迷的特警和武警。難道是有雇傭兵沒死?


    這時候,從房門外,傳來了一個人的喊聲:“何隊!”我一轉頭,透過敞開的隔離門,看到在裂穀的對麵,有3個特警趴在交織的鋼筋上,其中一個則舉著手中的狙擊步槍,在向我們招手,“何隊!終於找到你們了!”


    “翁隊?”何永春也聽到了這個叫聲,馬上跑到了門口,可是一到那裏,我明顯的發現她愣了一下,才開口說話:“這是怎麽迴事?”


    “有大批的雇傭兵下去了。”我聽著翁鉛華的聲音,走到了門口一看,裂穀已經徹底改變了樣子。


    原先僅有3根的鐵鏈,現在在手電光的照耀下,竟然多出了十幾條,排布在裂穀裏,不斷地向下方移動著。而我以為是耳鳴的嗡鳴聲,其實正是這些鐵鏈被某種機械拖拽產生的摩擦聲,從漆黑的深處傳了上來。好像整個裂穀在這個時候,都活了過來。


    “嘖嘖嘖……”胖子扛著昏迷的武警,擠過來瞅了一眼外麵,口中感歎著,“天然和人工奇跡的完美結合。”


    “先不說這個。”何永春白了一眼胖子,馬上問翁鉛華,“你看到多少雇傭兵?”


    “很多,上麵有個入口,那些雇傭兵進來後,全部乘坐著我們之前的那種鐵通道,降到下麵去了。”


    “那個是電梯,能連通峽穀的兩側。”何永春糾正了翁鉛華的錯誤,繼續說道,“他們全部下去了嗎?”


    “出口現在隻有十幾個人,大部分似乎已經下去了。我們怎麽辦?先想辦法潛出去和增援會合,可能會穩妥一些。”


    “會是一場激戰。”雷立行昏迷著的3個人擺到了門邊,突然插進來說道,“出口很狹窄,易守難攻,不可能潛出去。”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也許我還會質疑一下,但這是雷立行說出來的,連他都認為不可能,那就是真的不可能。然而,翁鉛華卻不認識雷立行,帶著懷疑的語氣說道:“武警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剛才如果不是我,一個警察就已經被你們武警殺了。”矛頭沒有指向我,卻讓我覺得無比尷尬。


    胖子馬上將肩膀上的武警放下,不服氣的說道:“雷子是刑警隊的人,武警隻是他的兼職。而且還要帶著他們幾個,你告訴我,怎麽潛出去?”說著,又扛起了那個特警,展示給翁鉛華。


    “呃……”翁鉛華一下被問住了。這個特警是他的同事,他當然認識。而他也不是一個會輕易拋棄同伴的人,所以目光移向了何永春,想聽從她的安排。“能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麽會打起來?”


    “可能和這個有關。”何永春說著,揚起手,拿出了那朵波利塔,“現在兩邊都不安全,但是我更傾向於去穀底。”說著,她一鬆手,將那朵花,丟進了裂穀當中。我本想阻止她,可轉念一想,覺得現在丟掉這個東西,反而是一件好事。武警和特警的突變,肯定是受到了那種花味的影響,雖然我不知道我們4個為什麽沒有他們那麽大的反應,但是我知道,答案一定就隱藏在這個裂穀的深處。我甚至覺得也許自己正躺在某個地方,而眼前看到的,聽到的,都不過是一場夢。但是,如果是夢,那就一定會有清醒的一天,所以無論在我身邊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它都會有一個終點,我要繼續向這個終點前進。而抱有如此想法的人,也不是我一個。因為身邊的雷立行和胖子,都默默的看著落下去的花朵,漸漸消失在黑暗中,何永春也是一樣:“我要知道這些雇傭兵費這麽大的勁來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此說出了我的心聲。


    “好吧。”翁鉛華遺憾了搖了搖頭,隻好同意了。


    “況且。”何永春忽然轉向了雷立行,大聲說道,“我們這裏還有一個人是從下麵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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