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最初聽到這一道聲音的時候,沢田綱吉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好好的正準備吃飯呢,為什麽會有忽如其來的尖叫聲打斷幸福的用餐?


    沒有人能解答這個疑問,有聽到尖叫聲的食客已經匆忙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了。


    沢田綱吉跟著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離omega隔間最近的一張小小的雙人桌。食客似乎是一個人來吃的,桌上隻有一份餐具,但餐具的主人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沢田綱吉發現對方的嘴唇有些泛紫,而且胸膛沒有起伏,指尖落在了地上並且手指前發白微微弓起,十有八九已經因為中毒而停止了唿吸……


    在照這兩年所學的知識進行了簡單的分析之後,沢田綱吉一些苦惱的抓住了自己的腦袋。


    所以說為什麽這兩年會多學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還深深的印在了腦子裏,連想忘都忘不掉?!這種東西了解的那麽多真的好嗎!


    ……真的能有擺脫掉那些其他身份,當好好的普通人的一天嗎?不可能的吧?


    沢田綱吉又歎了一口氣,看向自己麵前剛剛擺上的麵。


    吃倒還是想吃的,這麵確實相當不錯,聞起來就有足夠的誘惑力。


    事實上,如果是家族裏的其他人坐在這個位置的話,大概就會選擇繼續吃飯,即使成為人群中的異類也並不在意。


    但是沢田綱吉的話……


    他糾結了很久,還是歎了一口氣站起來,朝著死者的方向走去。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站出來,但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放下不管。


    那個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來的死者,眼睛裏麵還寫著茫然的求助,但他的雙眼再也沒有辦法由自己閉上了。


    死者的身邊已經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圈人,隻是站得有近有遠。站得遠的,隔了十幾米小心翼翼地張望,而站得近的都快直接貼到對方身體上去了。


    站得近的人確實不多,但幾乎貼上屍體的確實有一個。那是一個看起來大約隻有六七歲的男孩子,帶著實在不敢恭維的眼鏡,穿著藍色的小西裝,看起來倒是精神活潑的樣子。


    他似乎並不懼怕屍體,反而興致勃勃地正研究著什麽,要是此時小男孩手上抓著一個放大鏡的話,大概已經拿著放大鏡搖搖擺擺地竄上去了。


    晃了晃頭搖掉那些奇怪的聯想,沢田綱吉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隔了一段距離觀察那屍體的樣子。


    倒不是他不好意思靠近那個小孩或者害怕靠近遺體,而是他現在對小孩子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似乎是源於過去幾年的心理陰影,總之,看到一個行為舉動那麽成熟的小孩,綱吉的心裏第一反應居然是害怕而不是好奇。


    血與淚的教訓。


    穿著藍色西服的小男孩察覺到了身邊落下的陰影,扭頭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溫潤無害的少年,雙眼微微一眯,然後又很自然的重新盯起了屍體。


    沢田綱吉在開始繼續觀察這具遺體。


    似乎已經有人報警了,但警察還沒有來,其他人都還站在邊上看著,連隔離欄都沒有拉開。


    沢田綱吉心裏做出了一係列推測,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人是中毒而亡,且身上沒有任何屬於裏世界的特殊用品的信息,說明這是一件不涉及裏世界的,同樣也不涉及特殊能力的普通事件。


    然後問題到這裏就卡住了,因為警察還沒有來,當然也沒有檢視科的人過來調查毒究竟被下在了哪裏,自然而然也沒有足夠的訊息。


    沢田綱吉努力的研究了很久,但還是宣告失敗。


    他退迴了自己的位置上,將已經有些愣愣的拉麵吃完,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


    因為有人離開了的緣故,那個小男孩的同伴將這座拉麵店給封了起來,暫時不允許人進出。而食客們都比較安分,誰也不想因為自己嚷嚷著出去而被列入嫌疑人的範圍,大家都安靜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在等待警察到來的這段時間裏,沢田綱吉的腦袋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的有些睡過去了。


    昨天下午睡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他昨天晚上並沒有睡好。連帶著整個作息都受到了影響,現在就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而後就在空調那溫暖的風中,他徹底斷了片。


    綱吉再一次找迴自己意識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句相當囂張的、拉長了聲線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所以說這個家夥剛剛跑過去觀察屍體肯定是為了迴收自己的作案工具,我嚴重懷疑兇手就是他!”


    沢田綱吉的腦子霧蒙蒙的:噫,還有哪個傻子兇手會去迴收自己的工具?


    兩秒鍾後,綱吉霧蒙蒙的腦子忽然清醒,因為他發現那根帶著繭子的手指似乎指向的是自己。


    順著這根修長的手指抬頭望去,沢田綱吉和一個有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大叔對上了視線。


    茫然而無辜的眨眼.jpg


    “……看什麽看,兇手肯定就是你沒錯了!”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


    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指認為了兇手的沢田綱吉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他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試圖開口:“我……”


    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他已經認出了這個人。似乎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某一位名偵探,也是班上那個叫做毛利蘭的女孩子的父親。


    因為身份原因,同樣在reborn給自己的名單上。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位名偵探比想象中要來得不靠譜多了……


    “我……”


    沢田綱吉嚐試為自己辯解的話才說到一半,旁邊那位看起來像是警官的人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


    胖胖的警官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毛利老弟,我覺得你這樣說的太輕率了,這位小兄弟好像跟受害者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是不是搞錯人了?”


    一句話說完,沢田綱吉敏銳的耳朵又聽到了對方的小聲嘀咕:“更何況你清醒的時候,所做出來的推理大部分都是錯的。”


    緊接著,同學毛利蘭也出現了。


    她臉上帶著不爽的說:“對啊對啊,這可是我的同學誒,雖然才剛剛轉學過來不久,但人非常不錯,是很樂於助人的好人……目暮警官說的是對的,爸爸你就不要冤枉他了!”


    為自己的辯解還憋在喉嚨喉裏,卻發現似乎已經不需要了的沢田綱吉默默的眨了眨眼。


    又一個年輕的警官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行政證書和一份厚厚的紙,過來之後看了沢田綱吉一眼,小心的湊到目暮警官耳邊耳語了幾句。


    沢田綱吉敏銳的注意到那位警官開始用奇怪的視線看著自己,心裏忽然升騰起了莫名的預感。那種感覺跟每一次被自己的家庭教師看的時候有些相似,但好像又有所不同。


    在這位年輕的警官說完之後,神色變得更加奇怪的目暮警官欲言又止的看了一會兒綱吉:“沢田君是嗎?你先離開吧,你家裏有人來找你了。”


    聽到這句話的人集體露出了有些驚愕的表情。沢田綱吉注意到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藍色西服的小孩的表情從原本的無語變成了驚訝,甚至已經開始用一種意義不明的目光看著自己。


    沢田綱吉想了想,選擇了坦然迴望。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特殊待遇是哪裏來的……但仔細想想,似乎也能有所猜測。


    而一個小孩子的在意也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這個時候的沢田綱吉已經遺忘掉剛剛那種忽如其來的,像是麵對自己的家庭教師的感覺了。


    反而覺得這小孩似乎還挺可愛的。


    似乎是從綱吉的表情中讀出了什麽東西,被稱作柯南的小孩抽搐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個相當明顯的半月眼,收迴了他的視線。


    估計是覺得自己太蠢了,根本不值得被警惕吧。


    莫名其妙的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有些奇怪的念頭,沢田綱吉抽搐了一下嘴角不再細想。


    他跟負責這件事情的幾位警員到了縣,又看了一眼身後那一具死不瞑目的遺體,有些猶豫地走到拉麵店的前方。


    據說來接他的人已經在拉麵店前等待了一段時間了,綱吉準備先去見一下對方。


    然後,再看看能不能調迴頭來,幫助一下那位死不瞑目的食客。


    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對生活懷有希望的好人,就這樣死掉,太讓人難過了。


    這樣想著,沢田綱吉腳步匆匆的三兩步來到街邊,一抬眼就對上了一輛黑色的汽車。


    “……”綱吉懷疑自己看錯了什麽,或者記憶力哪裏出現了問題。


    但事實似乎是沒有,因為他揉了兩遍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沒有發生變化。


    雲雀……的車?


    是了,雲雀恭彌現在確實有足夠的人脈和資源來保一個嫌疑度非常低的、僅僅隻是在犯罪現場吃飯的人。


    但是問題是……


    雲雀為什麽會跑過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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