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麵又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腦門聲,何老三下意識地舉起了槍對準了門口。我拍了拍他的槍口對他說道:“何大哥,相信我,有時候槍也不是萬能的,況且,您這裏連子彈都沒裝呢。”


    何老三聽我這麽一說,歎了口氣就把手上的槍給放下來,說道:“這麽多年的習慣了,沒這東西防身,總覺得不踏實。”


    我點了點頭迴頭看了一眼師兄,他躺在那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紮紙劉就說道:“接著說啊,那孟留福到底是去哪了,難不成是去神仙洞府了,學會了什麽法術?”


    何老三搖了搖頭就說:“如果是神仙洞府,那大家也都不會覺著奇怪了,偏偏他去的地方是個比較邪門的地方。”


    乾盼山眨著獨眼哼了一聲說道:“能比咱今晚上遇到的事還邪嗎?”


    何老三瞪著眼說道:“邪,邪的多了!他去的地方,是個亂葬崗!”


    小離聽的一個激靈,趕忙朝我身邊靠了靠。我安慰小離說這亂葬崗有什麽好怕的,各個時代都有的東西。


    二白在我腦袋裏說道:“可是哥,你可別忘了,咱現在是在大山裏呢。這人本來就少,怎麽會有亂葬崗啊?”


    我一聽二白這麽說,覺得也是在理,就讓何老三繼續往下說。


    沒等何老三說話,吳飛就把話頭給接過來了說道:“唉,何隊說的不準,那疙瘩不是亂葬崗,應該叫啥好呢……”


    說了半天,吳飛也沒想明白那地方到底要叫什麽。反而是一旁沉默的小鄭說道:“就是個古代殺人的地方,應該叫刑場吧。”


    吳飛一拍手說道:“對對對,刑場,刑場!”


    這麽一說,我們就都明白了,怪不得何老三會覺得那地方比較邪。古代刑場是怨氣十分濃重的地方,那些窮兇極惡的犯人死後也會變成厲鬼,就更不用說那些屈打成招而死的了。


    何老三把帽子摘了下來,我看他有點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撓門聲還是因為他自己說的這第二個故事。


    何老三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看到孟留福進林子的人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兒。本來住在山裏的人進林進山就沒什麽好奇怪的,可這小孩後麵的話,讓那些聽了的大人不禁都冒了一身冷汗。因為那小孩說,孟留福鑽到了一個墳窟窿裏!


    根據小孩的描述,那小孩每天都會和兩三個小夥伴一起到山上玩,他們有自己玩的地方,一般也不會碰到太兇猛的野獸。有一天,這小孩就看到孟留福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那個古代刑場,當地人管那片林子叫“戮人林”。


    那戮人林裏也有幾個老墳包,也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了,連墓碑都沒有的那種。有些墳被動物鑽的都千瘡百孔的。那些小孩是不會在那些墳跟前玩的。一來看起來挺滲人,二來那墳窟窿有的挺深,掉下去就爬不上去了。


    小孩都挺貪玩的,就好奇孟留福要去幹嘛,就偷偷地跟在了他後麵。初春的北方山林裏還是挺荒蕪的,樹葉還沒長出來,雪都化的差不多了,這些孩子跟的也是挺近,生怕孟留福發現了。


    不過走著走著,他們就覺得擔心是多餘的了,那孟留福連迴頭都沒迴過,似乎是興衝衝地就往林子裏走。


    走了大概有個一個小時,孟留福才停了下來。那些孩子就躲在樹後麵偷偷看著孟留福,就聽到他嘴裏咕噥著什麽東西,然後在那前後左右的踱步。


    何老三講出來的時候,我心裏就是一動。在林子裏踱步,顯然不太符合常理,那孟留福說不定是在用腳丈量什麽東西。


    何老三就說,那孟留福踱了一會,就朝著自己右邊的一棵樹走了過去。他蹲下身從樹根下麵好像挖出個什麽東西來,起身就又往前走了,這一走差不多又是一個小時。


    有個孩子覺得有點沒意思,就自己跑迴家去了,就剩下兩個孩子繼續跟著孟留福。這次他們發現,那孟留福走的路就有點奇怪了。他專挑路麵凹凸不平的地方走,沒多一會就拐進了林子的深處。


    那倆小孩繼續往前跟,可沒跟多大一會,就發現孟留福不見了!要說孩子就是孩子,如果是大人的話,可能掉頭就走了。可那倆小孩非但沒害怕,反而是大膽地走到林子裏開始找起孟留福來。結果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孟留福的蹤影。正當他倆想離開的時候,忽然就瞧見不遠處的地麵上露出個腦袋來。那倆小孩就趴在地上朝前看著。這一看才發現,孟留福正氣喘籲籲地從地麵的坑裏往外搬東西呢。


    聽到這裏我就問何老三:“那孟留福不會是從墳裏往外搬什麽陪葬的東西呢吧?”


    何老三擺了擺手搖著頭說:“不是,那些老墳在這荒山野嶺裏的,能有啥陪葬的東西啊。”


    乾盼山就接過話頭說道:“萬一要是有呢?”


    何老三驚訝了一聲說道:“有他也帶不出去啊,倒賣文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我一看何老三說話的時候挺正氣的,不像是開玩笑,乾盼山幹咳了一聲也就沒說話。何老三也沒估計乾盼山的一臉尷尬,就繼續講。說孟留福搬出來的,不是什麽東西,而是個人。


    二白在我腦袋裏就說:“嗨,感情是倒賣什麽幹屍發的家。”


    我還沒迴他,何老三的下一句話就讓我倆打消了這個念頭。何老三在昏暗的燈火下幽幽地說道,孟留福從洞裏搬出的是一句屍體,那倆小孩估計也是嚇壞了,隻知道是屍體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那倆小孩膽子也算是夠大了,就這樣也沒嚇跑,不過,孟留福的下一個動作就把這倆孩子給嚇尿褲子了。


    就說那孟留福把屍體從窟窿裏拽到了窟窿外,也沒走也沒幹嘛,倒是跟那屍體相起麵來了。相了有個十來分鍾,突然一下孟留福毫無征兆地就張嘴啃向了那具屍體……


    那倆小孩嚇的都不會走路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下了山。這倆孩子年紀也都不大,迴到家裏一直就把這事給壓在了心底,直到孟留福和他媳婦離開了盤古鎮,才偶爾的提了起來。


    聽到這裏,我和乾盼山一下就站了起來,師兄反應倒是挺淡定,不過也是從床上坐了起來。何老三一看我們這陣仗還以為是怎麽了,又把槍給舉了起來。


    乾盼山一咧嘴瞪著獨眼就開始吼:“這他娘的不是鬼爪青雉那套食屍養鬼的法子嗎!”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這裏離鬼爪青雉已經很近了,可是憑空就出來這麽一位食屍養鬼的主兒,那也有點太匪夷所思了吧。


    二白說道:“哥,何大哥說的那人叫孟留福,姓孟的話……會不會是孟凡的親戚?!”


    孟凡的親戚,那小子不是被領養的孤兒嗎?不過二白這麽一說,反而倒是提醒我了,孟凡在行內一直都是已一個孤兒的身份出現,可他實際上是鬼爪青雉的人,難道這個孟留福真的和孟凡還有鬼爪青雉有什麽關聯?


    正想著呢,門外突然響起了一絲奇怪的哀歎,就像是病人在那呻吟似的。師兄一聽這動靜,立馬就把眼睛給睜的老大,順手就把防水包給拉開了。我看他直接就把那砭石包給拿了出來,對著我說道:“正主兒來了,趕緊拿砭石賽門縫窗戶縫去。”


    說完他拿出四塊砭石就朝小木屋的一個角落走了過去。我也沒耽擱,拿著砭石包裏剩下的砭石,朝門口就走了過去。


    這小屋本來就不大,兩步來到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就覺著一股子涼風從那門縫裏冒了進來。我拿出一塊砭石,就朝門門縫塞了過去。我這一低頭的功夫,忽然就瞧見那門縫裏伸出來一個指頭!


    我揉了揉眼睛,那指頭又不見了。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紮紙劉,他似乎是沒看到,還正管我要砭石塞窗戶縫呢。我給了他兩塊,又準備去塞,這迴我可是看的真真兒的了,那門縫下忽然就伸出來一根慘白的手指,那指頭細長,指甲都有點打卷了。我嚇了一跳,手裏的砭石就掉到了門縫邊上,這剛掉過去,我就看到門縫地下“唰唰”幾下竟然伸出好幾根那種指甲打著卷的手指,跟些凍僵的蚯蚓似的不停的往門縫裏探著。


    小離忽然指著門口就喊道:“啊,少白哥哥,那是什麽啊!”


    她這一喊,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小離是沒看窺目的,如果她看的見這些手指的話,那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時運太低,一種就是那些手指根本就不是鬼怪幻化出來的!


    我趕緊喊道:“師兄,這些到底是什麽玩意啊。不會又是什麽邪門的妖怪吧!”


    師兄迴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塞好就是了,千萬別讓他們進來……”


    進來?難不成這些東西能從這麽窄的門縫裏擠進來?!想到這,我腦袋裏已經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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