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惜正上著班, 領班忽然找到她, 說外麵有個顧客要找她。


    宋知惜第一反應是傅寒林, 不過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傅寒林不會這樣大張旗鼓地告訴領班。


    她正好奇著,出去卻看到了梁洵,還隻有梁洵一個人。


    宋知惜從沒想過, 梁洵會來找她。


    主要是宋知惜和梁洵其實並沒有多的接觸, 更多的時候, 是梁洵和傅寒林一起來店裏吃火鍋,也就這樣說了幾句話。


    不過宋知惜對梁洵的印象還蠻好, 梁洵長得不錯, 說話也算得上幽默,少有的相處時間,讓她覺得梁洵是個好人。


    梁洵看上去麵色有些嚴肅, 看到她來了,便問道:“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想和你說。”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關於傅寒林的。”


    傅寒林最近幾天沒來店裏,微信上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前天。


    宋知惜一看梁洵這樣子,心裏便不由得升起些許慌亂,以為出了什麽事:“我去請個假。”


    名瑜對麵的咖啡廳後花園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梁洵坐在她對麵,眉頭微擰:“我不知道你原來和寒林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我想我應該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他喝了一口咖啡, 緩緩敘述道:“我和寒林是大學同學,他是大三的時候作為留學生來的,學校裏大多是白人,一開始那段時間他過得並不好。”


    這是宋知惜第一次知道他們分開那三年,傅寒林是怎樣過的。


    她當初提出的分手未必沒有存著不想連累傅寒林的心思,她以為傅寒林會過得很好,他現在年輕有為,是眾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原來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


    “寒林讀書很努力,入學第一次考試就是專業第一,他生活習慣很好,我們打遊戲泡吧喝酒時,他都在打工。”


    宋知惜想,這就是她認識的傅寒林,像戈壁中的小白楊,堅韌不拔。她原來是真的很喜歡他,雖然很想在很多時間都想幫他,但都顧及著他的自尊心。


    “但是大三那年的九月份,寒林迴過一次國內,買的是特價機票,來迴幾十個小時的時間,迴來的時候人都憔悴了不少,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迴去幹什麽。”梁洵笑了,“我想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悶得要死,他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死活也問不出來。”


    這好像也是宋知惜認識的傅寒林,但其實在某些時候還好,她問的話,傅寒林也會迴答,隻是在某些時候確實如梁洵所說,像個別扭倔強的孩子。


    梁洵繼續道:“他從國內迴來之後,第一次去了酒吧,還好當時我碰上了他。”說到這裏,梁洵停了下來,看著宋知惜問,“你知道他喝醉後說了些什麽嗎?”


    宋知惜搖頭,準確的說是,她很想想象傅寒林會因為什麽原因去喝酒,在她印象中,傅寒林是一個極有自製力的人。


    哦,她想起了,有一次,那次傅寒林在她小區樓下,使勁抱住了她,說了好多次對不起,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作。


    梁洵說:“他在叫著一個名字。”


    宋知惜心忽然一緊。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叫的是誰,直到他每次喝醉酒都會叫著同一個名字,我就知道了,他應該是有喜歡的人。”


    每次,那是有多少次,宋知惜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了一點逃避的心理。


    “我想你也猜出來了,他每次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宋知惜。”


    宋知惜有一瞬間的恍然,她很用力地握緊杯子,心忽然失去了正常的跳動頻率,她想跟梁洵說,他聽錯了。


    傅寒林不會叫她的名字,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沒說過喜歡,他們分開的時候,他也從沒一句挽留。


    為什麽會喊她的名字?是聽錯了吧。


    梁洵卻直接否認了她腦中的答案,他語氣很肯定:“我沒有聽錯。”


    “後來他酒醒後,我問他,宋知惜是誰,他很生氣,也沒有告訴我。那時候我就在想,寒林心裏一定有個求而不得人,我也很想見識一下讓他喜歡了這麽久的人長什麽樣子。”


    梁洵笑著看著她,似乎真的在把他話中的事情一一落實。


    宋知惜臉有點熱,她可以舉出一百個例子告訴梁旭,傅寒林原來沒有喜歡過她,但是梁洵說得如此肯定,他話中的傅寒林是她不曾想象過的。


    剛分開的時候,其實她難過死了,都說累了,但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下。她以為傅寒林會很高興,終於擺脫了她的糾纏,那她也不要再去做那個會讓人討厭的人。


    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感情在她生活中占據的時間越來越少,她越來越少去想起一個人,她慢慢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和以前相比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一切塵埃落定,也沒有什麽不好。


    隻是傅寒林卻迴來了,他變化好大好大,和她以前的認知完全不同,但他也是傅寒林。


    宋知惜想,或許她是真的不夠了解傅寒林,那又怎麽能說梁洵說的是假話。


    “宋知惜,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你,我不知道他告訴過你沒有,可是現在隻能由我來幫他了。”梁洵表情有些無奈,“既然你今天肯跟我出來,我想你也不是不喜歡寒林的。”


    宋知惜張了張嘴想反駁,但是最後也沒說出話。


    梁洵繼續道:“他昨天找我喝酒,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但從他醉酒後的話中,我判斷應該和你有關,他不肯告訴我,隻是我忍受不下去了,所以才找到你,如果有打擾的地方,很抱歉。”


    宋知惜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梁洵說:“因為喝了太多酒,胃出血住院了。”


    宋知惜抿緊了唇:“我和他最近沒發生什麽事。”


    她在努力搜索,可是這幾天一切都表現得很正常。


    梁洵把一串鑰匙放在她麵前,說:“這是他家的鑰匙,他這幾天都得在醫院度過了,如果你想去看他,可以去他家幫他收拾一些衣物帶去醫院。”


    宋知惜低下頭,那串鑰匙上還掛著名瑜的鑰匙扣,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梁洵注意到她的目光,無奈解釋道:“也不知道這是誰給他的,他在公司就掛在辦公桌上的筆筒上,迴家就串在鑰匙上,也不嫌麻煩。”


    宋知惜心頭一顫,那是她給傅寒林的。


    可是她還有些考量:“你把他家的鑰匙給我,他會不會生氣?”


    梁洵說:“你放心,我想寒林應該是求之不得。”


    當初傅寒林買下那棟房子時,梁洵還覺得有些奇怪,因為無論是從戶型還是麵積來看,一個人住都顯得太廣了。


    而且那時公司剛起步,傅寒林手中的流動資金沒有很多錢,他專門迴國買了房。


    但傅寒林定下裝修風格時,梁洵就更驚訝了,他以為傅寒林會喜歡那種簡約的黑白風,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在搬進新家的時候,傅寒林又喝醉了,那時梁洵才在他口中知道答案。


    原來是“宋知惜”喜歡這樣的風格,小區的周圍的配套設施和建設也都是“宋知惜”喜歡的,所以他才會買下。


    梁洵覺得很不可思議,傅寒林這樣一個看上去性冷淡的人居然是個癡情種?


    而且這一癡情居然過了好幾年依然沒變,身處上層圈子裏,癡情似乎成了某種貶義詞,也隻有傅寒林這麽傻了吧。


    宋知惜猶豫著接過了鑰匙,握緊,手心被咯出一道淺淺的紅痕,她說:“我會去看他的。”


    梁洵說:“謝謝你。”


    ***


    這是宋知惜第一次來到傅寒林住的地方,打開門,大廳寬闊。


    隻一眼,她便覺得有點眼熟,但這點眼熟一直沒和記憶配上套。


    周圍的一切都提醒著她這是傅寒林生活的地方,書架上有他常看的書,桌子上擺放著他清洗之後的幹淨杯子,陽台上還養著一盆金錢薄荷,葉子嫩綠,鬱鬱蔥蔥,長得十分好。


    這似乎勾起了她的某些迴憶,是在大學的時候,她和傅寒林一起去花卉市場,然後看到了一盆金錢薄荷,賣家介紹得很好,說不僅長得好看,還可以吃。


    當時宋知惜覺得有趣極了,便和傅寒林說,等她自己買了房子,就要買一盆金錢薄荷放在陽台,高興時看葉子,不高興時吃葉子。


    那時傅寒林好像沒有給她過多的迴答,傅寒林總是這樣話少,她也沒在意。


    之後迴了寢室宋知惜也有認認真真搜索過金錢薄荷的,所以才會一直有印象,不過後來她租了一間小房子,但從沒想過去買金錢薄荷。


    那些債務壓在她身上像一座大山,讓她沒法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如果,那時候她說的話,都有人記住,在之後的歲月慢慢替她實現呢?


    宋知惜打量著這房子,記憶的洪流席卷而來,轟轟烈烈鋪天蓋地。


    她終於從記憶中檢索出了,為什麽會覺得這房子眼熟,那是因為她跟傅寒林說過,她以後房子的裝修風格,要簡單大氣上檔次,還還要在細節出體現小心機。


    “要在客廳牆掛上四季圖。”


    她抬起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四幅圖,依次看去,春夏秋冬。


    “陽台上最好放一個吊椅,沒事時可以坐在上麵看書。”


    她看著陽台上的白色吊椅,旁邊還有一個小型書架,足夠幹淨,隻是吊椅上的軟墊看上去是從沒被人使用過的樣子。


    “還要買一套杯子放在壁櫃上,連杯子長啥樣我都想好了。”她拿出手機,把保存的圖片給他看。


    透過玻璃門,宋知惜看見壁櫃裏有一套和她記憶中長得很像的杯子。


    ……


    迴憶紛至遝來,宋知惜的鼻尖忽然發酸。


    她不敢相信這是巧合,如果是巧合怎麽會在每一處都和她的記憶嚴絲合縫地重疊。


    可是如果真的喜歡,為什麽傅寒林從來沒有說過,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該相信哪一件事才是他最真實想法的體現。


    走進臥室,宋知惜打開衣櫃,準備收拾一些傅寒林的衣物帶去醫院。


    她不敢多看周圍的一切,那會讓她有種忍不住流淚的衝動,她想去好好問問傅寒林,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次,無論他說什麽,宋知惜想她都會信。


    拉開衣櫃最下方的抽屜,卻不期然看見了一個小盒子,黑色絲絨的材質,十分幹淨,看得出被維護得很好。


    心中仿佛有個念頭促使著她去拿起這個盒子,很輕。


    宋知惜打開,隻看見裏麵裝著一條項鏈,是一把鑰匙的形狀,鑰匙頭是一朵漂亮的小雛菊,中間點綴著一顆閃閃的細鑽。


    很漂亮的項鏈,上麵還有t家的認定書,認定書有些泛黃了,應該不是最近買的。


    傅寒林家裏為什麽會有一條這樣的項鏈,宋知惜看著這條項鏈,止不住地去猜想。


    如果換個地方,宋知惜一定會猜測,可能是其他女人留下的,也可能是這家主人要送給女性的禮物。


    可是如果對象是傅寒林,這些猜想好像都不是那麽確切了。


    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這條項鏈,然後把蓋子合上,放迴了原位。


    心中那點好不容易匯聚的勇氣,想去問傅寒林的勇氣,在看到這條項鏈時又消失了。


    宋知惜想了很久,確定自己沒有跟傅寒林說過任何關於項鏈的事情,那時她心疼傅寒林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讓他為自己花費這麽多錢去買一條項鏈。


    作者有話要說:無獎競猜環節再次開始,項鏈到底是什麽時候買的,買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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