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彥淮一看傅寒林沉默了, 一捋, 就知道他沉默的原因了, 合著這綠茶男是被踩到痛腳了。


    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變本加厲:“宋知惜你送我迴去就行了,哪還能麻煩你前男友呢,這樣我多不好意思的, 畢竟他又是你前男友, 這前男友怎麽還能管到你的事情上呢。”


    這長句話十分沒有連貫性, 但勝在每半句話必點前男友,向彥淮覺得, 實在是妙啊。


    宋知惜本來是懶得理他, 反正喝醉的人神誌不清,她能理解。


    但是被多次點到,她也會尷尬的好吧!


    向彥淮到最後更是直接對話傅寒林了:“你這前男友也當得不容易, 原來宋知惜脾氣可差了,現在多溫柔,可惜了。”


    被莫名多次cue的宋知惜:???


    等等, 有一說一,她原來脾氣不好??沒有吧!


    “向彥淮你閉嘴吧!”宋知惜大聲並氣憤道。


    同時,傅寒林一張臉沉得不像話:“到了。”


    隨著一聲刹車聲響,由於慣性向彥淮一個沒坐穩就朝前撲去, 他是斜靠在後座的,沒有係安全帶,腦袋直接撞到了前座的靠椅上, 腦瓜子嗡嗡作響,向彥淮快被氣死了:“我操!你他媽會不會開車???”


    傅寒林冷哼了一聲,沒理他,反而柔下聲音問宋知惜:“嚇到了嗎?”


    向彥淮:……被嚇到的人難道不是他?


    “喂——”他開始抗議。


    “送到了,我現在送你迴家。”傅寒林對宋知惜說。


    再次被無視的向彥淮:“喂,宋知惜你總得把我送上樓吧!”


    宋知惜想想也是,便對傅寒林說:“你要有事先走吧,我把向彥淮送上樓。”


    主要是現在向彥淮這個腦殼有包的樣子,她確實不太放心,喝醉是一迴事,腦殼有毛病又是另一迴事了。


    傅寒林聲音很輕地哦了一聲,這已經是宋知惜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拒絕他了,都是因為向彥淮。


    她對他們兩人的態度,還真是天壤之別啊。


    他垂下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灑下一片扇形的陰影,看上去很惹人憐惜,到底是他退步了,說:“我跟你一起送他上樓,他喝醉了,你一個人扶不動。”


    宋知惜看了一眼向彥淮,後者堅定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前者無視之,點了點頭,說好。


    向彥淮的拒絕壓根不起作用,傅寒林架起向彥淮的胳膊,說:“我送你迴去。”


    向彥淮使勁推開他,瘋狂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受力,傅寒林往後微微退了一小步,目光很冷靜地看著向彥淮。


    宋知惜不讚同地看著向彥淮,人家好心送你迴去,你怎麽還能推人呢?


    向彥淮快要崩潰了,他要說他沒用力有人信嗎?


    媽的,不要臉的綠茶,他這輩子都恨透這帶綠的玩意。


    向彥淮自己手扒拉著牆壁,雖然步子有點釀蹌,但依然堅強地走向電梯。


    他走得搖搖晃晃,有什麽東西從上衣口袋裏掉了出來。


    不過幾人未曾發覺,傅寒林和宋知惜是跟在他後麵的。


    走到電梯門口,傅寒林低下頭,看見地上有個極其眼熟的東西,他彎腰撿了起來,才認出是宋知惜送給他的護身三角符,他有點奇怪,明明一直放在錢包裏的,怎麽會掉出來。


    正準備拿出錢包,向彥淮迴歸頭,就看見了他拿在手中的三角符,頓時急了,這綠茶不僅用言語攻擊他,居然還拿他東西。


    向彥淮伸手就想搶迴來:“我的東西!”


    傅寒林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冷冽:“我的。”


    向彥淮毫不讓步:“放屁,這是老子的!”


    宋知惜看了一眼傅寒林手中拿著的東西,頓時頭皮發麻。


    向彥淮和傅寒林還在爭執,更準確地說是向彥淮的單方麵吵鬧,傅寒林那高貴冷豔的神情就跟在看小學生一樣。


    她弱弱開口:“要不你們先看看自己的在不在?你們兩人應該一人有一個。”


    向彥淮、傅寒林:?


    向彥淮頓時又爆炸了:“宋知惜你到底送了多少人?憑什麽他也有?”他手指著傅寒林,手指都在微顫,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傅寒林沒有向彥淮的聲嘶力竭,隻是靜靜地看著宋知惜,一雙眼中卻寫滿了哀傷。


    宋知惜:……


    她能解釋的,送給傅寒林是因為買平安符的錢是得益於傅寒林介紹的股票app,送給他無可厚非。


    送給向彥淮是因為向彥淮是她的朋友,他剛才國外迴來,保平安,同樣無可厚非。


    就是這時候,這些話不好講……


    再加上他們一個個的都用那種眼光看著她,搞得宋知惜覺得好像渣男。


    “那個……”她再次十分艱難地開口,“你們要不要看看這個平安符是誰掉的?”


    傅寒林拿出自己錢包,平安符還安穩夾在裏麵。


    向彥淮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什麽東西也沒有,他斬釘截鐵:“我的!”


    傅寒林薄唇緊抿,把平安符遞給了向彥淮。


    向彥淮迅速接過,然後狠狠地對著傅寒林哼了一聲。


    傅寒林默默看向宋知惜,平靜的目光中醞釀著什麽類似於難過的氣息,讓人不忍對視。


    宋知惜羞愧地低下了頭。


    目睹這一切的向彥淮又開始後悔了,媽的,傅寒林這綠茶手段太高。而他太單純,總是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向彥淮想,他應該去報個綠茶學習班的,對付綠茶隻能以綠製綠。


    好不容易到了家,向彥淮已經不想多說話了:“行了,宋知惜你迴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宋知惜說。


    向彥淮無力地點了點頭,把門關上。


    眼前不見一點綠,真好,這清清白白的世界。


    ***


    兩人一同下樓,宋知惜生怕傅寒林會問她關於平安符的事情。


    但傅寒林此刻無比善解人意,就好像剛才的尷尬事沒有發生過一般,還在電梯裏,傅寒林就說:“我送你迴去。”


    這樣刻意轉移話題,好像是一點都不想提到剛才的事情。


    宋知惜這時十分不好意思:“今晚謝謝你了,向彥淮他就像個小孩子,沒有惡意的。”


    傅寒林看上去卻好像並不高興,他薄唇緊抿,語氣有些生硬:“我們能不能不說他?”


    宋知惜這樣的語氣,很明顯是拿向彥淮當自己人,而把他當外人,傅寒林心裏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堵得難受。


    宋知惜一愣。


    傅寒林已經自己迴過神來,剛才語氣中的酸意實在太明顯,他掩飾道:“你已經把他送迴家了。“


    宋知惜哦了一聲,然後隨口問他:“你去酒吧那邊幹什麽?”


    “有個合作,在那邊談生意。”傅寒林迅速解釋道,似乎很怕她誤會,“我們沒有在酒吧,是在斜對麵的酒店裏。”


    “那你怎麽迴去呢?”宋知惜又問。


    傅寒林此時看上去似乎高興了點:“我送你迴去之後再打個車。”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迴去的。”宋知惜覺得蠻不好意思的,畢竟今晚麻煩傅寒林的地方已經夠多了,特別是向彥淮還一點禮貌都沒有,她覺得羞愧。


    “我順路。”


    聽到這刺耳的兩個字,宋知惜停下腳步,傅寒林疑惑地看著她。


    宋知惜抬起頭,目光忽然變得很認真,看著傅寒林:“真的順路嗎?”


    這是她很早之前就想問的問題,一直沒有合適的時間,在此刻沒有任何預備的情況下就這樣問了出來。


    她又說:“你不要說謊。”


    傅寒林在她這樣的目光之下,不知為何,始終說不出那個嗯字。


    沉默了好幾秒,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微涼的夜風在兩人間緩緩流動。


    傅寒林最後搖了搖頭,他心中的挫敗感濃烈,他真的無法對著這樣一雙認真的他喜歡的眼說假話。


    會遭到宋知惜拒絕吧,他有些無望地想,反正也應該習慣了,可是每次心裏的難受還是很難讓人習慣。


    宋知惜卻說:“那好吧,你送我迴家。”


    傅寒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她,她衝他一笑,眼中像藏了一夜空的星子,璀璨至極。


    “對於說實話的小朋友,是有獎勵的哦。”


    傅寒林沒忍住,彎了彎嘴角,看著她,眼中的溫柔快要溢出來:“好。”


    至少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迴去的路上,兩人好像沒有說太多的話,但氣氛卻太過融洽。


    宋知惜沒有拒絕他的接近,態度也史無前例的好。


    到達她住的小區樓下時,宋知惜朝他揮手:“謝謝你送我迴來,也謝謝你幫我送了向彥淮。”


    一提到這個名字,傅寒林的心情就不太愉快,但他不想讓宋知惜察覺,隻說:“不用客氣。”


    跟司機報了他住的地址,路上,傅寒林卻不由自主想起了剛才宋知惜說的話,她今晚對他好,是因為他幫了她送向彥淮嗎?


    想起這個名字,傅寒林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早在大學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向彥淮,不過那時宋知惜是無條件站在他這邊的,還會讓向彥淮給他道歉。


    可是現在,宋知惜的心已經完全偏向了向彥淮那邊。


    她會為了向彥淮拒絕他,會這麽晚去接向彥淮送向彥淮迴家,可是這些明明一開始是宋知惜給他的。


    傅寒林心中像是被人強塞進一顆剝開的檸檬,酸澀難當。


    他那時的唯一優勢,是宋知惜的偏愛。


    跟向彥淮相比,廖聰其實也不算什麽,因為宋知惜不喜歡廖聰,可是那已經足夠讓他警覺。


    可是現在的他卻連問一問宋知惜,她和向彥淮是什麽關係都不敢,怕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所以麵對宋知惜的同一樣禮物送給了不同的三個人,他也不敢有任何疑問,隻能過後迅速轉移話題,他不想從宋知惜口中聽到有關任何向彥淮的事情。


    今晚向彥淮所有的親昵,宋知惜都沒有拒絕,這已經足夠說明。


    他隻能暗中阻撓,用些他自己都看不下眼的招數。


    還能怎麽辦?他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如果能讓一個人的心再迴到他身上,無解。


    ***


    在此之後,向彥淮消停了好幾天,偶爾兩人在微信上聊天,向彥淮也隻在吐槽他爸最近交給他一項很重要的工作,然後又問了她一點關於傅寒林的事情,宋知惜以為向彥淮還對前幾天的事耿耿於懷,說了一些信息之後,還特意跟向彥淮講,做人留一線。


    向彥淮沒有再迴複,應該是聽進她的勸了。


    但方媛卻有好幾次仿佛不經意間問起宋知惜,關於向彥淮的消息。


    宋知惜很中肯地對方媛說:“我朋友他有女朋友了。”


    正牌女朋友,向彥淮應該是沒有的,但他身邊不缺女人。


    宋知惜一直覺得,向彥淮這人比較適合當朋友,但要是當戀人,他十分不合格,就那一顆浪跡花叢的心,就不是一般人可以hold住的。


    方媛是她朋友,她不想看到方媛受傷。


    方媛有些失落,此後就再也沒問過她了。


    傅寒林好像也挺忙,很少來店裏,隻是財神爺的性質還是沒變,依然會給宋知惜發翻譯資料。


    宋知惜兢兢業業工作,也想過要不要問下他最近在忙什麽,但最後也沒問,總是缺少了那麽一點立場。


    等再次在店裏看見傅寒林和梁洵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梁洵看見她,衝她揮了揮手。


    “你們店最近有沒有上什麽新菜品啊?最近忙,都好久沒來了。”


    傅寒林瞥了梁洵一眼,對宋知惜說:“不用管他。”


    梁洵開始叫喚了:“什麽叫不用管我,我這幾天累死累活給達竣送錢,這不都是你的主意嗎?還說請我吃飯,這就是你說的請吃飯?”


    宋知惜敏銳地從梁洵的話中提取到了關鍵詞,達竣,正是向彥淮家的公司。


    “你話很多。”傅寒林看了梁洵一眼。


    梁洵笑了,卻問宋知惜:“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我們公司新研發了一個芯片,很多公司競價,他偏偏要賣給達竣,達竣出價也不是最高的。”


    宋知惜看向傅寒林。


    傅寒林解釋道:“你別聽梁洵瞎說,我有自己的考量。”


    “是是是,你的考量就是因為達竣那對接人嘛,叫向彥淮?”梁洵直白地揭穿了傅寒林。


    傅寒林眉頭微擰:“你到底要不要吃飯?”


    梁洵嗤笑了一聲:“要啊,好不容易你請客。”


    宋知惜看著傅寒林,眼中神色有些複雜,她知道梁洵會在這裏講出這件事就表明大概和她有關係。


    可是要說傅寒林是為了她,她又不願相信,好好的關係,牽扯到錢這件事上,就弄得不清不楚了。


    等宋知惜走後,傅寒林才看了一眼梁洵:“你為什麽要在她麵前說這件事。”


    梁洵說:“你都為人家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說,那誰知道?說清楚不就好了,你把芯片賣給達竣是因為向彥淮是她朋友。”


    “不是,”傅寒林說,“達竣在業內名聲不錯,和他們合作對公司以後的發展比較好。”


    梁洵笑了一聲:“你就自欺欺人吧,反正你是主創,一向精明的傅總居然也有為愛送錢,嘖,送了錢還不讓人知道,現實活雷鋒吧。”


    傅寒林並未再答話,他選擇和達竣合作確實有其他原因,對公司的發展是其中之一,還有一點便是想通過這種手段讓向彥淮欠他人情。


    向彥淮和宋知惜的關係不清不楚,在這之後,但凡向彥淮要有點羞恥心,都知道他喜歡宋知惜,也就不會做出晚上還讓宋知惜去接他之類的曖.昧事情。


    如果向彥淮和宋知惜是朋友,就更好了。討好心上人的朋友這件事,似乎是每個追求者都會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向彥淮:羞恥心?不好意思,這玩意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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