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答的同時, 傅寒林朝她這邊邁了一小步, 靠近她, 他們之間的距離便顯得過分親近了。


    男生麵色失落, 但仍朝她露出一個笑:“那打擾了。”


    男生走後,傅寒林向她解釋,語氣似乎有些緊張, 生怕她誤會:“你好像並不想把微信號給他, 我隻是想幫幫你, 你以後可以那我當擋箭牌的。”


    宋知惜要笑不笑地看著他:“你眼神挺好的呀。不過不用了,我不需要擋箭牌。”


    她朝門口走去, 傅寒林緊跟著她:“你吃飯了嗎?”


    宋知惜嗯了一聲:“吃了。”


    其實沒吃, 隻是吃了比較方便迴答,也不會引起更多問題。


    傅寒林似乎有些失落,喊她的名字:“宋知惜。”


    宋知惜停下腳步對他說:“我想你也應該挺忙的吧, 我也要迴家了,下次見吧。”


    其實那個下次見不過是一個禮貌性的用語罷了,沒有什麽特殊含義, 然而傅寒林看起來卻很高興的樣子,很鄭重地對她說:“下次見。”


    宋知惜胡亂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一路上她有些心緒不寧,她猜不透也想不通傅寒林的想法,更搞不懂為什麽原來他們正大光明在一起時, 傅寒林誰也沒告訴他們的關係。現在他們已經分開這麽久了,他卻還迴應,但分明他們現在什麽關係也沒有。


    大概是今天心情頗有些不寧靜, 在路上宋知惜也沒有感覺到那種若有若無的窺探感。


    ***


    第二天宋知惜去店裏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店員來了,正在把碗碟整齊擺放著,還在一邊聊天。


    “我昨天真遇見了個奇怪的人,點了好多菜,結果才把鍋底和菜品上齊,菜都還沒煮呢,就去結賬了。”


    “說不定人家有錢,才不在乎這點東西。”


    “我估計是有什麽急事,他結賬後走的挺匆忙。”


    宋知惜為了合群和加入話題:“昨天什麽時候呀?”


    “大概就是下午五點左右吧。”


    “我在名瑜做了這麽久,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有人在調侃:“該不會是腦子有點問題吧。”


    “別瞎說,還是我給他點的菜呢,聲音特好聽,人也長得特帥,保證腦子沒問題!”


    宋知惜有片刻的怔愣,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


    昨天她下班的時候,傅寒林叫住她,唇紅齒白,身上也沒沾染太多的問道,看上去是還沒有吃火鍋的樣子。


    不過時間沒有給宋知惜太多的思考時間,一旦上班了,店裏的人流就很多。


    這一天,傅寒林沒有來名瑜。


    宋知惜也沒有刻意去看,但大概傅寒林的模樣太過出色,是那種看過一眼就很讓人難忘的,所以要下班時,方媛也還記得這件事,頗有些感慨:“那天吃火鍋的帥哥今天沒來。”


    宋知惜笑著調侃了一句:“哪有人能把火鍋當飯吃呀。”


    方媛想了想:“也是,不過我還是比較樂意為帥哥服務。”


    “唉,”說著說著,方媛就歎了一口氣,“我媽又催我迴老家了,她總覺得我在江北很難安家落戶,她說已經在老家幫我聯係了幾個適齡男人。”


    “我真的不想迴去,然後一輩子都圖生個兒子,過著伺候一大家子的生活。”


    宋知惜了解方媛的家庭,她是從小城市出來的,讀書時成績不算差,甚至在他們那個小地方每次都是名列前茅,不過到了高考才知道,這名列前茅也隻能上一個最差的本科。


    再加上方媛高考時生病,沒有考好,最後成績下來,剛好過本科線,要想上公立學校是上不了了,但是私立學費又太貴,最後方媛選擇了公立院校裏的專科。


    方媛家裏還有一個弟弟,父母比較偏愛弟弟,但也沒有到偏心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方媛每次寄錢迴去的時候總是說,他們也沒有虧待我,把我生下來又把我養大,也沒有虐待我,我也會好好贍養他們的。


    在江北這座大城市,一個專科文憑要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很難。


    所以能來到“名瑜”,方媛就十分滿足了。


    宋知惜很喜歡方媛,方媛身上有一股韌勁,她很少抱怨她的家庭,少有的幾句話都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出。


    方媛性格開朗,最喜歡觀察店裏的客人,據她說,在他們那座小城市,根本看不到這樣的人。


    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承受不住壓力,就迴去了,所以現在多看看,以後迴憶往事的時候還能有點念想。


    宋知惜知道方媛還在看書,打算自考本科,對她說:“你選擇自己想要的,你的人生也不能讓父母給你過。”


    方媛使勁點了點頭:“嗯!所以我最近下載了一個相親軟件,準備在上麵找個男朋友,這樣我媽就不會催我了!”


    “……你開心就好。”其實宋知惜覺得相親軟件不太靠譜來著,因為她看法製節日,好多通過相親軟件認識,然後被騙錢的,但是要讓她直白地打壓方媛的熱情,她好像也做不到。


    “你小心一點,要是問你要錢千萬別給。”


    方媛笑得十分誇張:“我自己都沒錢呢,還怎麽給別人。”


    和方媛一起走出了火鍋店,兩人剛分開。


    宋知惜便聽到有人在叫她,側過頭一看,居然是傅寒林。


    “我今天工作比較忙,沒能來吃火鍋。”他解釋道,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不得不說,人長好看是占優勢的,傅寒林就這樣站在她眼前,再配上一副有些可憐有些抱歉的神情,看起來真賞心悅目,就算他真的犯了什麽錯,也讓人不忍苛責。


    宋知惜當然也是視覺動物,不過她還有頭腦,更準備的說應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們店也沒這麽霸道的要求,必須每天來吃火鍋的。”


    “我們昨天說好下次見的。”傅寒林很認真地說,然後看了一眼手表,“我剛才聽見你和你同事說,還沒有吃飯。”


    說到後麵,他聲音也低了下去,很怕她拒絕似的。


    宋知惜分不清楚傅寒林是在裝,還是真的不懂得她說的下次見就是一句客氣話,但是現在在名瑜店門口,雖然她已經下班了,但還是要顧及一下影響。


    “我們去那邊說吧。”她手指了指前方,那裏是一個廣場。


    傅寒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挺高興的:“好。”


    傅寒林走在她身旁,同她說著話:“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宋知惜不明白為什麽傅寒林這麽執著於這個話題,她看了一眼傅寒林,對方正看著她,然後觸碰到她的目光,便匆匆移開視線,很刻意。


    “還好。”宋知惜說。


    傅寒林說:“我也還好,”聲音又低下去,低不可聞,“也不太好。”


    後麵的話,宋知惜沒聽清,但她現在不想問了。


    傅寒林願意說,她可以勉為其難當個聽眾,傅寒林不想說,她也不會強求。


    走過露天長椅時,宋知惜叫住傅寒林:“你想說什麽就在這說吧。”


    她坐在長椅上,當服務員有點不好就是幾乎一整天都是站著的,她現在不僅腿酸,腰也有點疼。


    傅寒林眉頭微蹙,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前方:“你剛才不是指的那家餐廳嗎?”


    宋知惜看了一眼,那家餐館是半露天的裝修,看上去價格不便宜的樣子。


    “沒有,我說的是這。”她指了指自己坐的長椅。


    “你不是還沒有吃飯嗎?我們進去說好不好?現在天氣也挺熱的。”


    他看起來是很認真在勸她,言辭懇切。


    宋知惜一時心軟,點了點頭。


    等坐到了餐廳裏,看到菜單,宋知惜隻覺得兩眼一抹黑,她後悔了,在這吃一次,夠她自己做飯吃一周了。


    她剛才不理智了,主要剛才傅寒林的樣子把人迷惑。


    傅寒林看上去卻很開心,他沒有笑,但周身的氣息卻無一不在傳達著愉悅。


    點了餐之後,傅寒林才問她:“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宋知惜麵色有些複雜:“沒有了。”


    傅寒林把她喜歡的都點了,她搞不明白這是故意還是湊巧。


    氣氛有片刻的沉默,他們在一起時好像都是這樣,如果宋知惜不說話,就會沉默。


    這次卻是傅寒林打破沉默,他問:“你什麽時候從國外迴來的?”


    宋知惜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她不樂意去想那三年發生的種種事情,隻是隨口答:“迴來挺久了。”


    傅寒林便說:“我剛迴來,沒想到就遇見了你。”


    宋知惜笑了一聲,還能用語言調侃:“孽緣吧。”


    傅寒林麵色微黯,唇動了動:“不是。”


    服務員剛好把菜端上來,宋知惜有些餓了,也沒有客氣,這頓反正要吃迴本。


    傅寒林似乎跟她說了什麽,她也沒認真聽,隻是嗯嗯啊啊了幾下,傅寒林便也不開口了,隻是默默把水放在她麵前。


    宋知惜吃飽之後,才發現傅寒林幾乎沒怎麽動筷,看著桌上的食物,她恍然大悟:“你不能吃辣是吧。”


    傅寒林嘴角微微上揚,是很淺很淺的弧度:“還好。”


    他夾了一點辣子雞丁吃下:“我也能吃辣的。”


    宋知惜說:“不喜歡就不要勉強,再叫點清淡的菜吧。”


    桌上的菜都是她愛的,就算要aa,對傅寒林也不公平。


    “不用。”但傅寒林卻好像並不領情,繼續夾著辣子雞丁,“我沒有勉強。”


    宋知惜歎了一口氣:“你別這麽倔呀,不然你的胃又該受不了了。”


    這句話仿佛取悅了傅寒林,他很聽話地把筷子放下,喝了一口水,唇很紅,看上去很想讓人親吻。


    “你吃飽了嗎?”他問。


    宋知惜點了點頭。


    “我去結賬。”


    然後傅寒林迴來的時候,就看見宋知惜正招唿著服務員把剩下的菜打包,然後問他:“多少錢呀,我把我這份轉給你。”


    傅寒林手中還拿著票據,聞言往身後一藏,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用了。”


    宋知惜說:“我還是轉給你吧,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不是欠,是我心甘情願。”傅寒林說。


    宋知惜忽然很認真地看傅寒林,然後笑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傅寒林了。”


    傅寒林有些緊張地迴答:“我是。”


    “但我認識的傅寒林不會說這種話。”


    傅寒林聲音低了下去:“人都是會變的。”


    “那好吧,謝謝你了。”


    傅寒林又問,語氣是那種不經意的:“你要迴去了嗎?我送你。”


    宋知惜掃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今天工作很忙嗎?”


    “還好。”他說,“有時間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迴去。”她拒絕了。


    傅寒林說:“我順路,我去市政府有點事。”宋知惜家和市政府是同一個方向。


    宋知惜凝神看了傅寒林半晌,他在她專注的目光中變得有些無措。


    宋知惜卻忽然笑了,語氣很平淡,但語言很刺耳:“傅寒林,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我想,就是要挽迴也過了有效期了對不對?”


    “如果你覺得需要我陪你懷念一下青春,那這頓飯也算懷念了。”


    “我們沒有再次深交的必要了。”


    傅寒林的臉色很白,很可憐地看著她,似乎在哀求她不要把話說得那麽絕情。


    “我……我隻是……”最後的話,他沒有說出口,隻是垂下頭。


    明明第一次再見到傅寒林的時候,他西裝革履,氣場強大,冷傲矜貴,眉眼間都是很容易刺傷人的冷淡。


    為什麽才幾天,又能是這般模樣。


    宋知惜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傅寒林,可她現在不想也沒有時間去了解他了。


    “那我先走了。”宋知惜朝他揮揮手。


    傅寒林看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麵色黯然。


    下午六點,夕陽西斜,陽光照在人身上還有些熱。


    宋知惜提著打包好的菜,想著這幾天又可以節約點錢了,那家餐廳雖然價格有點貴,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這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的人很多,宋知惜慢吞吞走著,當作散步。


    背後仿佛有人在看她,這種感覺很奇怪,要具體說也說不出來,更像是一種直覺。


    但是這次宋知惜克製住了沒有迴頭,路過轉彎處的時候,宋知惜借著視線盲區,往旁邊岔去。


    小跑了幾步,她又從另一個口子穿出去,剛好迴到了剛才走過的地點。


    她借著牆壁做遮擋,朝外看了一眼。


    果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正跟隨著她剛才走過的,迴家的方向。


    宋知惜跟在他身後,快要走近時,喊他:“傅寒林,你是在找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一隅”投的地雷。


    大家最近留言好熱情,謝謝,我會努力更新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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