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智旻這個釜山男人,敏感又倔強。閔玧其理解,在和樸智旻單方麵談過以後,尊重他的決定。顧衍之並不是特別理解他不要命的練習態度,出於尊重,也沒有阻止。


    某天晚上,顧衍之依例和母親視訊通話。顧媽媽是箜篌演奏家,正在和外婆一起複原唐製教坊曲譜,扒譜和配和弦顧衍之都有參與。現代箜篌和古代箜篌的弦音均不一致,減字譜要轉換成現代通用樂譜有一定難度。但這對顧衍之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絕對音感不是說著玩的。


    我親故調音都不需要調音器的!——來自不知名田某國。


    訂正了新譜的和弦之後,顧衍之舉著手機抱著曲譜去vocal教室準備上手彈一下。遠遠聽著有歌聲從裏麵傳出來,隱隱有哽咽,是樸智旻。顧衍之跟媽媽打聲招唿,暫時掛斷了電話。


    敲敲門:“可以進去嗎?智旻哥。”


    “……內。請進。”樸智旻從角落站起,揚著笑臉問,“忙內來幹嘛?”


    “要使用一下樂器。”顧衍之抱著譜子,指了指角落裏布蓋著的箜篌。


    “那我換個房間練習。”樸智旻手忙腳亂地蹲下收拾東西。顧衍之伸手拉住他,纖長的手指帶著薄繭,澀澀地傳進心裏。樸智旻泄了氣,忽然沒有勇氣再待一秒鍾,再麵對顧衍之。同期進公司,忙內好像什麽都做得很好。


    唿吸聲的轉折讓顧衍之有點無措,但還是軟軟地說出了口:“哥,可以留下陪我嗎?”


    這個請求樸智旻不忍心拒絕,低著頭,卻放下了書包。


    顧衍之麻利地做好準備。


    搬來椅子,起手從低低的風聲開始彈起。


    “哥,這是昨天練習室外麵的風,有點冷。”


    風聲漸消,協律的江流湧起。


    “這是漢江的水流。”


    明媚的春雨嬉戲,伴隨著花苞層次綻放的細響。


    “這是春天的花開。”


    音樂漸漸加入滑音、頓點,延伸、拉長、起舞、迴旋,止於一個輕柔的掃弦。柔韌又溫暖。


    “這是你啊,哥。”顧衍之蹲下來,目光澄澄直視樸智旻泛紅的眼眶。


    樸智旻還是發燒了,退了燒以後開始有計劃地練習,時不時尋找前輩交流,和顧衍之的關係越發的好了。


    兩人經常一起練聲。美聲被稱為最科學的發聲方式,充分利用身體達成共鳴,但美聲的基礎練習也頗為枯燥。顧父是聲樂教育家,衍之從小被訓練到大。顧衍之美聲底子好,身體條件極度優秀,樂感也強,時常帶著樸智旻和爸爸連線開小灶,很快就把樸智旻帶入了門。


    樸智旻和顧衍之經常同進同出,兩個愛睡懶覺的親故金泰亨和田柾國明顯感覺自己被冷落了。


    “國兒啊,你有沒有覺得智旻和忙內最近特別好。”金泰亨叼著草莓牛奶的吸管坐在床上和田柾國咬耳朵。


    田柾國點點頭。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金泰亨躍躍欲試,“他們早晨起那麽早。”


    兩人一拍即合,一晚上都不敢睡著。第二天,樸顧兩人剛帶上門,柾泰就套上衣服跟了上去,絲毫不見起床困難戶的樣子,如果大哥看見會被氣死的。


    這兩個人的固定練聲地點是琴房,隔音而且有琴。


    “啊……啊~”


    “哥,第二個音低了,發聲點上移一下試試。”


    “……”


    “這一句是這樣的……”


    “……”


    “高音不要頂。”


    “……”


    同樣湊在門縫間偷聽的兩個人心情完全不同。金泰亨因為發現了兩個人的秘密有些興奮,為親故的改變而開心。田柾國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迴家吃早飯的時候,田柾國沒有跟顧衍之說一句話。


    顧衍之有點奇怪,為什麽忽然好好的關係突然單方麵鬧別扭,有心想要調解,但他總是找不到和田柾國單獨相處的機會,事情便這樣僵持著。


    衍之的韓語課程進行的還挺順利。雖然聽說還差點,但寫作突飛猛進。pd開始給他布置韓語的歌詞寫作了。


    蒼天啊……沒有人知道那天聽到pd讓他寫韓語rap的心情。


    顧衍之想去club一趟摸摸情況,奈何這孩子未成年也特別矮,根本混不進去。正唉聲歎氣,忽然,金南俊同學從他眼前經過。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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