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等人的小片段過去後,李治與武媚娘夫妻恩愛如昔。一個管前朝,一個管後宮,合作無間。偶爾夫妻倆聚在一起還能互相幫助。一年後,張依依的另一個弟弟李顯順利降世。


    再兩三年後,於政事上,褚遂良、長孫無忌等一幹輔政大臣接二連三身亡,關隴氏族也有不少元老派人物受到株連,勢力受到嚴重的打擊。李治趁機提拔庶人,收攏權利,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在他的統治下,唐朝版權也到了史上最大的程度,甚至超過了現代的華夏。


    武媚娘是個聰明的女人,在這時候,她恰到好處地收起了鋒芒,一心在後宮相夫教子,不理會前朝之事。


    她與李治的感情儼然在這段時期到了最親密的階段。就算李治告訴她,他已經為義陽選擇好了夫婿人選,武媚娘也是微微一笑,答應他一定會好好操持婚事,讓義陽體體麵麵地出嫁。


    但好景不長,顯慶五年,也就是長孫無忌身故一年後,李治風疾發作,經常頭暈目眩,影響處理政事。不得不讓武媚娘插手政事。之後李治的心情明顯一天不如一天。待李弘、依依等人的態度也時好時壞。


    張依依看在眼裏,暗自著急。機敏如武媚娘也不可能看不出來,她也憋著一股氣,覺得李治一點都不理解她。她一個女人處理國家大事,不管能力如何,總是會遇到些煩惱。別的不說,光是那些大臣們,除了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寒門外,其餘那些士族子弟,哪個又是好相與的?


    但武媚娘就是那種越困難越能激發她鬥誌的人,越是沒人能理解她,她越要咬牙扛過去,不叫屈,不喊疼。為了處理政事,武媚娘幾乎廢寢忘食,更沒有時間開導李治,和關心孩子了。


    張依依見狀不好,她不反對武媚娘變成武則天,可她不想看到母皇大人變得不快樂。


    她既要代替武媚娘關心兩個小一點的弟弟,為武媚娘維持慈母的形象。也要操心大哥李弘的功課和身邊伺候的人,看有沒有人趁此機會灌輸他一些反武的思想,還得防著蕭氏所出的三個姐弟會不會趁機搗亂。


    ……講真,要不是她從三歲起重新撿起武功,如今體質遠遠超出正常小孩的話,她早就吃不消了。當然,也多虧了有隻係統幫她。像監視義陽等人動作之類的事情,隻能係統才能做得到,也隻有它去做才能保證所有消息都萬無一失。


    而且李治的風疾也要靠係統。


    張依依想過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母子間親密的關係必須得是朝夕相處才能維係的,僅僅是她的三言兩語根本不夠。這點隻要看兩個小的黏她比黏武媚娘更多,就能看出來了。還有武媚娘跟李治之間的夫妻關係,也不是她這邊說幾句好話,那邊耍個小心機就能拯救的。得全看他們自己願不願意解開兩人之間的心結。


    可目前來看,武媚娘完全沒有時間,也沒有功夫去解。李治看不到武媚娘對自己的關心,當然也解不開這心結。


    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治好李治的風疾,讓他重掌大權。


    男人有了權力,才能挺直腰板子,更不會胡思亂想猜度妻子。


    說到醫術,張依依在大旗的世界裏學過,但這些年養尊處優下來,早就荒廢得差不多了。再說她就算還記得,但水準也鐵定沒有宮中的禦醫高。她最後隻得求助於係統,求助於商城。


    萬幸的是,多次元的商城裏還真就有根治風疾的藥。要價雖沒有迷情丹那樣高,但也不少。足足要七千金幣。


    張依依看了看羞澀的囊中,對著那僅有的五千金幣犯愁。


    來這個世界七年了,除了頭一年是嬰兒狀態啥都做不了之外,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時刻留意每日刷新的日常任務,賺取金幣。可速度還是太慢,六年了,才五千出頭。


    “係統,有沒有什麽來錢快的方法?”


    【宿主,我和你說過,如果你能夠販賣你身處的世界中,一些有特色的東西的話,是可以快速積攢金幣的。】


    “比如呢?”張依依問。


    【宿主你想想看有什麽是隻有這個世界才有,其他世界沒有的東西。其實我們這個商城,就是係統跟係統跨越時空的交易所。每個係統提供的都是本土特產而別的世界沒有的東西。】


    “特產?”張依依頭都大了,眼睛四處尋找。“這個世界的特產?唐三彩?”原諒她隻能想到這樣比較著名的文物。


    【……可以一試。但宿主你得先去盜墓。】


    張依依無語。忽地又想起唐代有名的詩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張依依嘿嘿一笑,拿出從李弘那扒拉來的極品羊脂玉做的夜光杯。“這個總行了吧?”


    【應該可以。】


    光芒一閃,手中的夜光杯就不見了。再打開商城,上頭已經出現了夜光杯的圖畫,旁邊還有介紹和賣家的信息。


    【宿主,請擬定價格。】


    ……從來沒有研究過價格的張依依愣了。半晌,試探地問:“五百金幣?”


    【可以。】係統輸入數字,點擊確認出售。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就有人買走了。張依依看到多出來的五百金幣,高興得手舞足蹈。“你等會兒,我再找找其他的!”


    翻遍了全屋,等路過衣櫃時,張依依突然靈光一閃。


    每到換季,武媚娘最喜歡的就是給她做新衣裳,每迴都要做到衣櫃都塞不下了才罷休。但她目前才七歲,身體正處在發育期,每天都在長大。所以往往還沒等她把所有的漂亮衣服穿過一遍,那些衣服就都穿不下了。最後隻得被宮人們拿去處理掉。


    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且樣式新穎,款式別致,做工又精細,放到現代千金難求。就這麽丟了實在可惜,且天底下的女人不管老少都愛漂亮,服裝生意不管到哪都有活路,她何不試著賣這些唐裝呢?


    想到此,張依依眼睛亮亮的,打開衣櫃,隨手一抱,拿出一大疊的衣服來。“快,係統,一件五百,都給我賣了!”


    放上去的二十件唐裝,不到半小時就被搶奪一空,張依依因此入賬一萬金幣。


    ……我去!早知道資本家來錢這麽快,她上個世界到底為什麽要拚死拚活阿摔!決定了,她以後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什麽神醫女俠?統統靠邊站!行商才是王道!


    匆匆忙忙買下了那枚丹藥,張依依仔細地放在一個小盒子裏,開始考慮要怎樣才能讓李治神不知鬼不覺地吃下,好得無聲無息呢?


    她很快就想到了武媚娘,並嘲笑自己。為何要讓李治好得無聲無息?這時候武媚娘明明還喜歡李治,若是能通過武媚娘把這枚丹藥送出去,既能治好李治的病,又能徹底打消他的疑慮,讓他看清武媚娘的真心。讓他們和好如初。


    想到這,張依依快步跑出寢殿,去找武媚娘。


    ——


    聽了女兒的解釋,武媚娘看著手心小小的丸藥,普通珍珠大小,通身呈青色,看起來是與尋常丸藥不同。她又忍不住湊近聞了聞,發現這枚藥丸還散發著一縷聞著便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的清香,心中信了一半。“那道人真這麽說?”


    張依依編了一段老氣的故事,說有個女道士見她骨骼清奇,適合習武,想要收她做弟子。張依依便說自己還小,做不得主,得問過父皇母後。又說父皇生病,母後很忙,恐怕無暇搭理自己。那女道士聽了,離開了一會兒,再迴來時就拿出這枚藥丸,說是能治父皇的病。唯一的條件是父皇痊愈後,自己得認她做師傅。


    這樣一來,既能解釋藥的來曆,也能讓自己的武功過過明路,免得每次都要趁晚上點了守夜宮人的睡穴才能練功。


    張依依點點頭:“母後,千真萬確。那女師傅還說了,父皇病愈後,你們隻要在鳳陽閣中空出一間院落來,我每日早晨過去習武就行了,不用離開你們。”


    見武媚娘沒有反應,張依依想了想,又說:“我覺得這個師傅應該是不會騙我的,要不母後,咱們給父皇試試吧?”


    這時候武媚娘剛手握權力不久,還沒有滋長貪權之心。偶爾夜深人靜也會為夫妻倆的冷戰而心傷,此時有這樣的機會擺在眼前,她還是心動了。隻不過她比張依依想象中還要警惕,她先刮了一點藥下來,放在水中喂動物喝下,確認沒有問題,才拿著藥去找李治。


    張依依頓覺渾身上下神清氣爽,隻覺得頭頂的天比平時更藍,拂麵而來的微風比往日更舒適,就算在路上遇見最討厭的宣城,她都朝對方笑了一笑,驚得宣城以為她有什麽陰謀……


    武媚娘跟李治很快就和好了。


    李治的風疾痊愈後第三天,武媚娘將政權還與李治,卻被其阻止。“之前是我胡思亂想,錯怪了你。媚娘,你的才能不輸於我,困在後宮之中實在可惜,不如與朕一起上朝吧。”


    聽到這樣的話,武媚娘確實心動了。這段時間雖然累,但她也體會到盡情施展才能的樂趣。不過,為了不重蹈覆轍,她還是故作推辭道:“可是臣妾還有孩子們要教養,這段日子過去,賢兒與顯兒都與我不親了。”


    記得之前一次爭執時,李治就拿幾個孩子的教養問題與武媚娘辯論過。


    李治懊惱地說:“那是我糊塗了。之前我身體不適,前朝後宮都要你來管,當然沒有時間照顧他們。現在不同,咱們夫妻並肩作戰,若你累了,可以依靠我,若我累了,也可以依靠你,豈不正好?”


    武媚娘又推辭了幾迴,這才應下。


    李治於是昭告天下,稱自己為天皇,封武媚娘為天後,提前開始了二聖臨朝時期。


    公元662年,武媚娘三十七歲,張依依最後一個弟弟李旦出生,十七歲的義陽公主也如願以償地嫁了出去。對方名叫權毅,士族出身,現任宮中侍衛,曾是李治身邊得用之人。與義陽婚後,李治封他作駙馬都尉,出任蘄州蘄川府左果毅。


    看著一襲嫁衣,嬌豔欲滴的義陽麵帶笑容地跪在母皇大人身前,恭敬地說著感謝的話,張依依不禁打了個寒顫。感歎道:明明心裏恨不得對方屍骨無存,卻還能麵帶微笑地說這麽多違心的話,這心機,自己是比不得了。


    感慨完了,再一看母皇大人。一臉標準化的慈母微笑,誰都挑不出錯來的那種。


    張依依歎息著表示,算了,這兩人的水準自己是拍馬都比不上了。


    正好感覺到有人扯了下自己的衣袖,張依依轉過頭去,隻見兩隻眉眼像極了武媚娘的小蘿卜頭排排站地看著她。張依依見了他們便笑眯了眼:“小六小七,怎麽了?”


    小蘿卜頭一號,七歲的李賢道:“姐姐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去看大馬吧,新郎官騎過來的馬匹又高又俊,可好看了。”


    小蘿卜頭二號,六歲的李顯跳著附議:“看大馬看大馬!”


    張依依對馬沒興趣,可對虛以委蛇的應酬更沒興趣,能趁機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故而看向武媚娘,以眼神請意。


    武媚娘對幾個小的向來縱容,笑著頷首:“去吧,多帶幾個宮人,莫被擠著了。”


    其實她這話有點多餘了,整個皇城誰敢冒犯這三個小祖宗?他們所到之處,旁人都是退避三舍的。


    張依依一手牽著李賢,一手牽著李顯,後滿跟著一大串宮人,大搖大擺地走出蓬萊殿。不過張依依卻沒有要帶著倆小的去湊熱鬧的意思。將利用完了的兩隻小的隨意地丟給迎麵而來的李弘,張依依提著裙擺,笑容滿麵地跑向馬廄。


    “依依,你去哪?”李弘著急地問。


    “看熱鬧!”張依依頭也不迴。身後跟著四五個隨行宮人在追著她跑。


    李賢不滿地咕噥:“姐姐真討厭,每次不耐煩跟母後一起了就讓我們去把她解救出來。弄得我們在父皇母後心裏,永遠也沒她懂事。”


    李弘聽著好笑,依依小時候有過那樣的劫難,又是父皇母後膝下唯一的女兒,如今備受寵愛,任性了點也是能理解的。被壓迫多年的李弘正想勸兩個弟弟想開一點,就聽心大的三弟李顯稚氣地說:


    “可是我覺得姐姐這樣很聰明啊,像上次我弄壞了太子哥哥心愛的玄墨,隻要推給你,你再推給姐姐,不就萬事大吉了嗎?姐姐的辦法就是好用。”


    李弘想到那塊四分五裂的玄墨,臉色也變得跟墨一樣了。


    好啊,他以為是依依做的,舍不得怪罪就算了。沒想到是這貨!


    已經十歲,行事都有了謙謙君子風範的李弘瞬間變臉,伸手掐住李顯右耳:“好啊你,不打自招了吧?跟我迴崇文館,今天不寫滿五十個大字不許吃飯!”


    李顯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哀嚎起來。


    李賢跟在後麵捂著嘴偷笑。


    然而此時宮人來報,吉時將到,身為太子又是弟弟的李弘需要去送親。


    敦厚的李弘雖然在張依依的影響下不喜蕭氏所出的三姐弟,可他也牢記李治同他說過,大家本是同根生的道理。也答應會對他們一視同仁。


    李弘放開了弟弟的耳朵,整了整衣領。“迴來再收拾你!”


    李顯呲牙咧嘴,本來想跟著去看熱鬧的他聽了這話頓時打消了主意,轉而拉起二哥李賢的手直奔蓬萊殿。“我去告訴母後,你欺負我!”


    弄得李弘又氣又笑,“臭小子,反天了?明天有你好受的!”


    皇帝嫁女,當然要普天同慶。


    今天皇宮宮門大開,前來恭賀觀禮的賓客如雲,車馬如流水。權毅的迎親隊伍從丹鳳門入,經禦橋,過三道宮門,於紫宸門叩首求娶。李治以丈人的身份,考量他幾首詩詞後,大手一揮,便有兩名宮女攙著義陽慢慢走向權毅。


    兩人拜別李治,攜手而去。


    義陽被扶上花轎,權毅也翻身上馬,隊伍敲敲打打地走向宮外。


    唐朝民風開放,公主出嫁的送親隊伍裏,也可以有姐妹隨行。張依依就在不遠處看到了笑意盈盈的宣城,跟同樣興高采烈的李素節。


    是的,張依依也在送親隊伍裏。但她可不是為了給義陽爭麵子,她是為了能看到以繁華著稱的長安街!


    如今張依依也有八歲了,身高過了一米三,身量纖細。今天為了應景,特地穿了一身淺紅色的宮裝,更顯得她眉目如畫。作為公主,張依依向來把架子拿得足足的,就算是送親,也要騎著李治送她的汗血馬去送。這樣在隊伍中,她就顯得鶴立雞群了。


    李弘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了不知何時混進來的妹妹,皺了皺眉,他策馬靠近。“你怎麽也出來了?母後不是說不許你出宮?”


    張依依得意洋洋地迴答:“母後說不許,可是父皇答應了嘛。我跟父皇說了,你會帶我到長安街逛一下,宵禁前迴來就是了。”


    李弘汗顏。“你又把我算進去了?”


    張依依理直氣壯地迴答:“當然了,你不是我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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