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守?閑魚怔了下,下意識的按住胸口,她抓住脖頸的紅繩,將它提了出來,道“這是…風神大人給我的?”


    並不意外弟子不知道昨夜風神來過,總行頷首道“沒錯。”


    得到答案後,閑魚說不出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她兩手捧著禦守,問道“師父,這也是風神大人神社的禦守麽?可我記得,他的社紋並不是這樣的。”一目連的神紋應該是眼睛的簡筆,可這個禦守上畫著的卻是星梅。


    “自然,這是北野天滿宮供奉的新晉學問之神——菅原道真的禦守。”忠行放下手中的毛筆,語氣異常嚴厲道“神明與神明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一位古老風神低頭去求取新晉神明的賜福……魚姬啊魚姬,這份恩情,你定然要牢牢地記住。”


    “我會的。”捧著禦守,閑魚抿著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年幼女孩眼中的認真取悅了忠行,也是他多言了,賴光的女兒,又怎麽可能是忘恩負義之輩呢。想到好友抱怨過的,魚姬曾以真名起誓侍奉風神的事情,忠行便提醒道“昨夜那位風神降臨之時,不僅氣息淺薄,連身形都隻是勉強凝聚。怕是等不到你成為巫女,便要消散了。”


    仿佛心被人掏出來扔進冷庫,不僅長了凍瘡,還在不斷的開裂。忠行的話,毫不客氣的提醒了閑魚一直忽略的事情,那就是一目連可能墮妖的現實。如今的她已經能夠分清楚妖力和神力的區別,也很明白現在的他依然是風神,附加在鈴鐺上的風神之佑,以及後來的那疊風符帶給了閑魚一個錯覺,讓她以為如今一目連依然神力充沛,一切都還為時尚早……


    如今她才意識到,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是啊,在她還是閑魚的時候,就算粗心大意,也總是有父母在身邊善後。後來在公司實習,也總是和同學、同事們一起,大家能彼此扶持。哪怕畢業後父母意外去世,閑魚沒有了避風港,她也隻是懦弱的縮在鳥籠裏,所謂的獨立,也不過在那方寸之間。以前閑魚能夠獨自活下去,並不是因為她有多堅強成熟,完全是因為成年後的她生活在一個和平富饒的現代化城市。


    不會做飯可以叫外賣,遇到困難就上網搜索一下……但平安時代沒有那樣的便利。她覺得自己是成年人已經想的很周全了,可實際上全是空想。如果仔細琢磨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就算神祇宮會對巫女物資和保護,但在一無所有的古代,隻做家務事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忠行不是擁有靈視的麻倉葉王,見魚姬的臉色難看,也隻以為她是被這意外嚇到了。看小徒弟似被自己嚇的不輕,他倒有些擔心了,一改以往對什麽都雲淡風輕的態度,輕聲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過幾日夏越大祓式,我的妹妹文子會從稻荷大社歸來短住,她是稻荷神禦饌津大人的巫女,自然會教你如何供奉神明。一人的新願或許不足,可至少不會消失,等你成為巫女,可以另想辦法收集信仰。”


    閑魚的心定了定,握著禦守輕輕點頭。她拿著畫失敗的一疊靈符和紙筆迴到原本的坐席上,又蹲在桌案上嚐試繪製。


    忠行並沒有出聲反對,他將手裏的書文整理好,便離開將書房的空間留給弟子。不過他前腳剛離開書房,狐之助便偷偷摸摸的跑了進來,它沒有打擾她,隻是蹲在閑魚身邊看她認真的寫著符籙,隻是不意外的,寫好的雷咒又和先前無數次一樣以失敗告終。


    “唉……”閑魚挫敗的歎了口氣。


    狐之助在一邊幹著急,他剛想開口安慰,便被門外的腳步聲嚇得趕緊鑽到了閑魚的袖子裏。來的人是麻倉葉王,他抱著一疊書走了進來,目光在狐之助躲藏的袖口停留了一秒,便滿不在乎的挪開。


    閑魚鋪開一張新紙張,拿起筆繼續開始書寫,但她才剛沾好墨水,毛筆的頂端便被葉王按住。他握住竹竿的上方,帶著閑魚的手在紙上流暢的寫出雷咒的諱字,並道“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無疑則心正,心正則法靈。守一則心專,心專則法驗。”他漂亮的收筆,靈力也在同時運轉於符籙上“非法之靈驗,蓋汝心所以。”


    拿起那張完美的雷符,迴想著方才在毛筆上感受過的靈力運行,閑魚道“謝謝你啊,葉王師兄。”


    “今天所學都出自神霄雷法,你不妨先迴去看看。”葉王轉身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新書,迴頭見閑魚還在看他,便道“課程進度不能放慢了,我們在這裏學習的時間可是有限的。”


    “如果無法靜下心來,那就出去走走吧。”晴明不知何時出現在外麵,他隔著禦簾站在午後日光下,透過竹簾狹小的縫隙,道“心亂的時候,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也隻會適得其反。”隔著簾子,閑魚和葉王看不清他的臉,可腦中卻能自然而然的描繪出他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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