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滄海桑田,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六年,別山變化不大,山水依舊。


    山徑旁一株參天古樹,枯黃樹葉從樹幹上麵脫落,在空中翻飛,旋轉,突然間一道黃光疾馳飛過,將落葉吹落到旁邊懸崖下,不見了蹤影。


    “少主,你慢點,別飛太高,你現在法力有限,駕馭這把法器不能超過一盞茶的時間”似乎是印證這話的準確性,空中黃色遁光突然不穩,方向七拐八繞,噗的一聲從中跌下一個身著青衫的少年郎。


    少年十五十六,眉清目秀,隻是從中狠狠摔下有些狼狽,到現在還癱倒在地上。這時,一位年老的老翁出現在山坡下,見到少年癱倒在地,魂兒都嚇出來了,急忙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跑”過去,口中還不忘焦急的喊著:“少主少主”,顯然便是之前出聲告誡的那位。


    待老翁“挪”到少年前麵時,青衣少年自己就已經晃晃悠悠的爬起來,不過麵色蒼白,一副虛脫的樣子。相比於老翁的慌張,少年陳風顯得比較鎮定,起身將灰塵拍幹淨,一臉輕鬆地望著老翁:


    “阿翁,我沒事的,您老慢點別急,我隻將自身法力用光了,身體有點虛脫。沒想到,這個火雲劍這麽耗費法力”說完,陳風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劍器握在手中,左看右看。


    劍長兩尺,通體火紅,劍柄底端銘刻著火雲二字,單是從劍刃出反映的寒光就知道這是一柄難得的珍貴利器。。


    此時,老翁也是迴過神來,用長袍衣袖將“奔跑”時產生的汗水擦掉,匆急的說道:“少主小心,火雲劍那是了不得的中階法器啊,以少主你煉氣八層的功力,駕馭這把法器本來就相當勉強,更何況少主你還不聽老奴的勸告,強行駕馭它淩空,自然更耗法力,畢竟隻有那些築基境界的前輩高人才能真正飛天遁地!”


    這些話陳風早就聽了無數遍,耳朵都起繭子了,不過陳風還是認真的聽著老翁教導,平日裏父母很少在家,都是這個老翁照料他的飲食起居,在陳風的心裏早就將老翁視作親人一般對待,又怎麽會嫌棄他的話呢?


    拄著拐杖的老翁寬慰的撚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看著眼前不卑不亢的陳風,心中無比滿意。陳風自小懂事,很少讓他操過心。


    “另外少主謹記,這件法器來曆有些複雜,是家主十六年前斬殺一群散修意外所得,據說那群散修還與一個大勢力攀上點交情,所以在外人麵前,能不顯露這件中階法器就盡量不顯露,以免滋生禍端。”


    陳風恭謹的點點頭,他自然知道手中這件法器是怎麽來的,說起來他還得感謝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不然即便他是家族少主,有哪裏有福氣使用中階法器,須知道整個陳家才四件中階法器,還是將他手中這火雲劍算上的情況。


    “對了,趙爺爺,你好久沒有給我演示過你的巨木術了,說不定我再多看幾遍也能學會了呢!”


    趙姓老翁聽到陳風“好學”的話卻是氣的吹胡子瞪眼,就差舉起老拳打在陳風的腦門上。不過老翁僵持片刻還是在陳風無辜“驚恐”的模樣下乖乖氣餒。


    “你啊!!!”


    起初趙性老翁第一次教陳風他的拿手法術巨木術的時候,他是盡心盡力,生怕陳風有些許困惑,耐著性子演示了一遍又一遍,那時候陳風十四歲,第一次見到威力巨大的中階法術時,驚的連小嘴都閉不上,一雙大眼撲閃不止,直嚷嚷著讓老翁教他,可是後來趙性老翁才發覺,這個小東西純粹是在看把戲沒有絲毫學習的覺悟,甚至最後他累的快吐血時才發現這個小家夥已經睡著了!氣的他身體顫抖!而陳風似乎也愛上了看老翁施展巨木術,每次累了都想叫老翁“教他”,所以老翁才這麽“激動”。


    老翁最終還是拗不過陳風,答應了下來。


    “少爺,你站遠一點,免得誤傷了你。”


    陳風經驗十足,早早的跑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靜靜注視著趙性老翁……


    趙性老翁站在崖頂之上,身體不在佝僂,孔武有力目光炯炯,神情專注的默念口訣,隨著體內法力湧動,下顎的花白胡須無風自動,一種浩大的威勢自老翁身體處爆發而出。


    “疾!”老翁右手單指下方崖底。


    半空之中靈氣匯聚,風雲變幻,五根兩丈大小的巨大木株憑空浮現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向崖底。


    “砰!”


    一聲巨響之後,陳風快速的跑向崖邊俯視情況,隻見崖底平坦的地麵出現了一道丈許大小的深坑,地上揚起的塵埃久久未散,那五根巨木卻仿佛沒有存在過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中階法術的威力奇大如斯。


    老翁站在崖邊不停的喘息,他老了,中階法術的消耗巨大,如今舒展起來頗為吃力。


    “少主,可有看出什麽玄機?”老者明知道結果還是追問到陳風。


    陳風一臉崇敬地看著趙性老翁,然後如實說道。


    “趙爺爺你也說了,中階法術不同於低階法術,需要有一定特殊天賦的人才能領悟,我不過是多看了你施展幾次,又怎麽能這麽快就學會呢?”


    對於陳風的話,趙性老翁感同身受,其實真正會使用中階法術的煉氣修士何其之少,在陳家甚至就他一人會,連煉氣大圓滿的陳雲王婉夫婦都無法施展,他早就知道陳風不能施展巨木術,不過還是再三的向陳風詢問,希望陳風能給他一個驚喜,畢竟一旦能夠使用中階法術陳風就擁有一張強大的底牌,就算一個人也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少主也不要灰心,修仙一道貴在堅持,說不定哪天你就領悟了,迴去多看看我給你寫的施法心得!”


    陳風小雞啄米般點點頭,他可是一點都不會灰心啊,結合剛剛老翁施展中階法術的過程與自己的中階法術相比較,仔細的體驗兩者的不同!


    其實有一點陳風沒有告訴趙性老翁,陳風的確不會巨木術,可他會另外一種中階法術!隻是因為一個原因,陳風暫時沒有告訴老翁!


    看著陳風因為自己說的話,陷入沉思,老翁也是倍感欣慰,陳風是他看著長大的,為人謹慎,謙虛,修為雖然增長不快,但勝在踏實,不然以他練氣十二層的修為也不會屈尊來保護他了。


    “好了,少主,該迴去了,家主和夫人外出兩個多月了,算算時間也快迴來了。”


    陳風聞言,心中一動,父親創辦了這個陳氏家族,為了家族運轉,不得不為賺取靈石東奔西跑,自小他與父母就是聚少離多,此次父母迴來,以他的性格也抑製不住喜悅,當即不顧體內近乎空虛的法力,強提法力,施展輕身術狂奔迴去。自然,老翁也隻得拄著拐杖跟著他。


    陳家雖然號稱家族,其中的修仙者不過七人罷了,陳雲和王婉都是練氣十三層大圓滿修士,其次老翁練氣十二層後期,還有兩位練氣十層的供奉,加之夫婦倆的一個練氣十層的徒弟,還有練氣八層的陳風,其餘全部都是沒有修仙資質的凡人。


    早年陳雲夫婦一行人來到小別山,發現此山竟然孕有一處煉製低階法器的小型紫銅礦,加之築基無望心灰意冷之下,便在此定居下來,靠著交易精煉紫銅原礦作為修煉根基,不敢說有富裕的靈石揮霍,但也夠勉強維持修煉。不過也因為這樣,夫婦倆常年在外經營很少有時間陪伴陳風,陳風就一直交由趙性老翁照管。


    當陳風迴來時,果不其然陳雲夫婦一行人已經迴到了府中,正在客廳歇息。


    “孩兒拜見父親,母親,師兄”


    “風兒,我們就不必有這麽多禮節了,都是一家人。”說話的是陳風的師兄,吳厲。


    吳厲闊步走到陳風麵前,將陳風扶起,好生打量了陳風上下。


    “風兒,看來你在家沒有偷懶,在靈石的供應下,雖然沒有將師傅的南離訣修煉至練氣九層,但法力也精進不少啊”。吳厲說這話時,似乎有些感歎,望著陳風,一時間眼睛中閃爍著難以言明的複雜神色。


    陳風看著師兄渾身法力波動不定,似乎是還無法控製周身法力,就知道吳厲修為肯定有大的突破,便揖首道:“小弟這點修為,哪能入了師兄法眼,倒是小弟還未恭喜師兄修為更進一步,邁入十一層呢!”。


    吳厲聽到此話,心中也是大爽,按捺住原先泛起的醋意,道:


    “為兄也是機緣,此次去到那坊市,正好碰到一瓶可以突破瓶頸的地精丹,舍了渾身家財,還另向師傅借了些許靈石才得手,哈哈”。


    陳風聞言,連聲再道恭喜。


    此時老翁也來到了這裏,老翁徑直穿過吳厲,走向陳雲夫婦,關切地詢問道:“家主和夫人此行可還順利?我最近聽說那九真聯盟的人可是猖獗的很啊,對不少散修和小型家族下毒手,搞得方圓數百裏的修士敢怒不敢言。”


    原本見到陳風師兄弟關係和睦心情比較舒暢的陳雲聽到此言也禁不住皺眉,眼神變得陰翳:“此時我也有所耳聞,九真聯盟仗著勢力中有築基高人,最近如同瘋了一般掠奪資源,似乎有什麽大的動作。一路迴來我是小心翼翼,能避則避,所以現在才迴到家族之中,否則遇到那群窮兇極惡之徒,免不了惡戰一場,生死難料。索性此次迴家我和婉兒決定暫時不出去了,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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