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迎接大寧水師,卻因薛慶的一句話變成了抨擊大會。


    陸正淵被群嘲群罵,我在南朝給你們籌集錢糧,最後還挨著這樣的罵,豈是委屈兩個字可以形容。


    不過這股風也很快過去。


    南朝都成了笑話,所有人都不認為能對朝廷造成什麽威脅,自然也就不在乎了,不過是成為人們在茶餘飯後的笑談。


    滿朝文武更為關注的是明日對水師的授封。


    陛下早就說了要大肆封授,是真是假誰也不知,明天就能見分曉。


    這才是最重要的。


    大寧水師來京,整個上京城都因此而沸騰,那般龐大水師戰船停靠在碼頭,怎麽看都很有安全感。


    來之前還有諸多朝臣諫言,讓水師戰船隻到通縣即可,不可直到上京城外,這樣更加穩妥。


    畢竟之前謠傳南朝可下了功夫拉攏水師提督孫普勝,最終還是請示了陛下才決定直到上京城。


    之前從未踏足過上京城的孫普勝一時成為眾人爭相交好的對象。


    拜帖不知收了多少,但被孫普勝全部謝絕,他還言令隨行下屬不得張揚高調,更不得跟誰交好走近。


    水師是軍隊,是軍隊就應該純粹。


    越到高位,越要明白高處不勝寒,越要如履薄冰。


    孫普勝能一直做水師提督並不是沒有緣由。


    他帶著人住進天策府安排的驛館,包括水師將官都沒有外出。


    上京繁華,也最容易迷了眼。


    隻是在驛館簡單吃了便飯,孫普勝就迴到了房間。


    副官鄭毅隨行,他是孫普勝的左右手。


    “侯爺,外麵盛傳您被南朝拉攏,拿當年的漕運三傑說事,南朝幾次派人去尋您,您還收了重禮,這並不算隱秘之事,若是被人提出彈劾對您不利啊。”


    鄭毅開口道:“依屬下之見,您應把南朝賄賂財物繳至都察院.......”


    “不必。”


    孫普勝低沉道:“自元武三年我受命建水師,十餘年從未有任何僭越之事,對於皇命莫敢不從,隻是一心想讓水師強大,也正是因為我沒有私心,才能做了這麽久的水師提督。”


    “而今水師強大,真正顯於人前,我沒有私心就不是好事了,總要讓陛下手裏有點東西,在不想用我的時候能有個理由。”


    “侯爺,真是.......”


    鄭毅作為副官,也是孫普勝的親近之人,他這才明白為什麽提督大人能走到現在.........


    “隻是我好像是坑害了陸國丈。”


    孫普勝開口道:“好在薛大人又及時挽迴,別的不說大寧這幾位國丈是真厲害.......”


    “阿嚏!”


    與此同時,薛慶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是陸正淵在罵我嗎?


    罵的該啊!


    薛慶此刻是慚愧到了極點。


    秋稅已經交接了,錢糧都已入庫,一分不差,稅冊明細清清楚楚,還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陸正淵在稅冊裏夾帶私貨,江淮地區田畝戶籍人口都寫的明明白白。


    這事辦的極好,薛慶已經著手丈量全國土地,但這不是一件容易辦的事情,尤其是江淮一帶,士紳把持地方,更是難以查清。


    現在是明明白白。


    有了詳實,以後稅收就不會有誤。


    薛慶突生感慨,這可不是兩頓酒能彌補的。


    陸正淵太不容易了,一邊承受著朝廷之人的謾罵,一邊又在南朝做著違心之事,最重要的是如履薄冰,要始終防著南朝之人的懷疑,還要為朝廷做事。


    這真的是太難了。


    薛慶低歎了口氣,現在他倒是有些希望,朝廷能盡快派兵清剿反賊,也能讓陸正淵早日脫離苦海.....


    隻是現在陸正淵做的這麽好,陛下更不可能派兵了,要出兵也要等外出迴來,那至少要半年之久。


    這幫反賊上繳秋稅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們想的應該是花錢消災,等著陛下離京,再造亂勢。


    隻能說這是想多了。


    陛下是要離京了,但很多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大事並不是水師授封,而是要立太子了.......


    第二日,在孫普勝的帶領下,足有五十二位將領到奉天殿覲見,這還不是全部,還有很多人沒有來。


    孫普勝想哭,不是他眼皮淺,這可是他第一次來到奉天殿。


    迴想起來,曾經的自己隻是個漕運幫的頭目而已,就算是有些成就也是個反賊頭目。


    是陛下讓他成為現在的水師大將軍,真是是他厲害嗎?


    也不見得。


    真正讓大寧水師變得強大的可是火炮火器,而不是他。


    孫普勝誠惶誠恐,絲毫沒有驕狂之氣。


    這讓一眾文臣都是滿意的點頭。


    在例行該說的說完,成敬就拿出了聖旨,所有人都知道,授封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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