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您就是懷疑殺不死關寧呢?”


    軒清竹覺得很疑惑。


    她跟在殿下身邊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殿下如此不自信。


    如此周密的襲殺計劃,甚至都找到了關寧還是世子時候的事跡作為依據。


    難道關寧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那可是關寧啊,盡管不願承認,但他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再未親眼見到之後,是不能隨意斷定的。”


    灰袍男子開口道:“不過這件事情的影響已經造成,我們的機會也來了!”


    “新朝建立以來他為了穩固皇位大肆殺戮,並開始推行新政,在這過程中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之所以現在安穩,是因為他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和一直強硬的姿態!”


    “這時我們便可將之遇襲的事情誇大傳播,這會造成什麽後果?”


    “殿下高明。”


    軒清竹忍不住感歎。


    後續才是真正的殺招。


    這位新皇在南方大推新政,使得人心異動,新朝建立短暫,還未真正穩定。


    他這個陛下是不能有任何事情的。


    灰袍男子又接著道:“而這時梁國也會對大康用兵,麵臨敵國入侵,平民百姓的心也不安穩,而他的軍隊也會被拖在邊境,這個時候也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


    “傳令,我們在上京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嗯。”


    軒清竹知道這個新建的王朝,將會麵臨一場大危機。


    皇位哪是那麽容易坐穩的?


    當然,如果在這次襲殺中關寧死了,那就更簡單了……


    “我們該走了。”


    “不等結果了嗎?”


    “不能等了。”


    灰袍男子道:“錦衣衛已經開始封鎖現場了,再過一會都要全麵戒嚴。”


    “嗯。”


    “走吧。”


    這場襲殺的幕後組織者就這般悄然離開……


    不多時,便有大量的官兵湧來,將這片區域完全封鎖!


    在場之人全部限製出行,必須要經過嚴密的盤查之後才能離開。


    同時,也將事發地所在的通善湖封鎖,暫停所有船隻通行。


    湖麵停駐著十多艘船,有的是在保護現場,有的是在打撈屍體。


    火早已經熄滅,湖中心隻是散亂漂浮著很多的雜木,具體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緊張的氛圍依舊在延續。


    當天晚上,又有大批軍隊趕到事發地所在的通善縣。


    同時,一則消息也在私下流傳。


    當朝陛下元武帝於通善湖遇襲身受重傷,此事引起巨大震動!


    深夜,通善縣縣衙依舊是燈火通明。


    整座縣城都進入軍管,錦衣衛,禦林軍,還有正準備迴京,卻臨時轉到此的戌京師,相加起來有近一萬人!


    這陣仗不可謂不小!


    就衝這陣仗也能知道,陛下肯定是在通善縣。


    雖沒有明確消息傳出,但也能大概猜測出來,陛下怕是受傷了,可能傷勢還不小。


    落水後是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但落水是真的。


    在得救後也應該是第一時間迴京,畢竟那裏最安全,也有皇宮禦醫,能給到最好的救治。


    可卻依舊留在通善縣。


    這就說明其傷勢太重,無法趕路,隻能就地醫治。


    而迴到京城人多眼雜,也容易暴露出真實傷勢,反而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據說通善縣隻要是有些聲名的郎中都被請到了縣衙。


    全縣範圍內都開始了大排查,追尋刺客。


    甚至還有說陛下已經有了意外,現在擺出的陣勢根本就是在裝。


    當年還是鎮北王府世子的陛下,就因為落水而差點命隕。


    不管真實情況如何?


    但可以確定的是,陛下肯定是受傷了……


    縣衙,原本是縣令的房間,此刻已經被征用。


    而身為主人的通善縣縣令劉德渾身顫抖的跪在外堂。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來這裏,更沒想到竟然還遇襲了?


    完了!


    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可能保不住了。


    陛下在誰的地界出事,就是誰倒黴,而且他可能都脫不了幹係……


    “漕運司司正是縣丞湯實兼任的?”


    麵前一個生的俊郎的年輕人麵無表情的問著。


    劉德知道這個人是大內侍衛長,是陛下的貼身護衛,比他這個小縣令品級不知高出多少。


    今天見到的可都是大官。


    據說等會府尹都要來了。


    “在問你話,聽不到嗎?”


    旁邊的錦衣衛統領羅剛嗬斥著。


    “是,是縣丞湯實兼任的。”


    劉德這才是反應過來,忙著道:“通善縣因為有通善湖在運河段上,算是一個補給之地,也有一個小碼頭,因而才有漕運司在此設職。”


    “漕運司在通善縣有專設銀庫,我這個縣令根本就無權管轄,湯實兼任的司正,比我這個縣令都威風,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啊,請大人明鑒!”


    劉德大聲哭訴著。


    在這場襲殺中,正是漕運司的官船設卡攔截,並還在船內埋伏人。


    無論如何,漕運司都擺脫不了關係。


    事發後,漕運司在通善縣的分衙被查,一幹人等都被控製,司正自然是逃脫不了。


    可卻發現司正湯實竟然死在家中,並且還是自盡而死,更加令人驚疑的是,他的家人直係親屬也都死了。


    集體服藥自殺!


    這是仵作驗屍後得出的結論,基本排除了他殺。


    並且還推斷出時間,正是在襲殺進行時死的。


    由此也基本可以確定,司正湯實完全參與了此次襲殺,至少也為刺客提供了極大便利。


    知曉後果,畏罪自殺。


    這也罷了,關鍵是拉著家人一塊死就很離譜。


    “他平時有表現出反對新朝,或者說過類似的言論嗎?”


    “這個倒沒有。”


    劉德又補充了一句。


    “或許是我沒有注意到,大人我真的跟湯實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毫不知情,我吃了豹子膽了,敢做這樣的事情。”


    “湯實有什麽背景,他跟誰的關係比較好?”


    蘇清遠一一審問著。


    而他們的對話,在內堂的關寧聽的一清二楚。


    他就坐在座椅上,並還是以一個很悠閑的姿勢,已經換了幹淨衣服的他看不出任何異樣,根本就不是外麵傳得那樣。


    又是受了重傷,又是昏迷不醒,甚至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很顯然外傳都是假的,關寧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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