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投票最高cp番外


    #童磨x水與無慘x燈


    01.


    雖說是沉溺於歡樂的虛妄之間,卻依舊存在脆弱夢境玻璃般破碎的時候。


    鬼城、應當能這麽說,鬼殺隊的人不斷湧入這個地方,向前方掠過,大吵大嚷的聲音令人心生疲憊,又有些心煩。異世界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即便心裏擔憂、難過、高興、膽怯懦弱,或許在穿過這道牆後統統都無法再想起來。


    我應該是醉了,醉得不輕。確實,在這樣的國家裏,喝上一瓶冷酒應該被吊起來遊街示眾才對。但在這之前,我更期望著——有什麽能在那個小小的天地中萌生,哪怕是個近乎枯萎的矮株也好。


    他必須死。


    他沒有作為“人類”的自覺,全憑好惡驅使身體前進,說到底、那個人有沒有所謂的喜惡也無人知道。


    預料中的下場,看了也隻是徒增感傷。我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也吞不下,就這麽可惡地哽在喉嚨間,狠狠地逼出了淚水。


    斟酌良久,我終是緩緩、且顫動地抬起手,那雙手早已因多日不見陽光和及時運動而顯得蒼白,甚至在剛才製作料理時泡過冬日河裏剛提出來流淌過的水。


    寒冷嗎。


    的確冷,冷到骨髓都在叫囂著尋求此時根本不會存在的暖意,嘴巴也在隱隱發紫——絕對是被凍壞了。


    我沒有去見他。


    他大概也不想以那種高高在上的“神”被擊落的荒唐模樣來見我。


    02.


    戰爭後,蝴蝶忍送來了一把好看的折扇。


    是一把作為武器使用的鐵扇,刻著漂亮的蓮華紋,但落在我的手中,怕不是要一輩子成為收藏品在櫃子裏積灰。


    我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反複地打開、關閉,打開、關閉,自己也不清楚會如此——隻是這麽模仿著動作,會令人感到心安。


    鬼殺隊慶祝著千年以來終於獲得勝利的宴會,我與燈哥並肩而立,安靜凝視著那群人,想讓自身融入其中,卻又驟然被涼絲絲的心底彈開了。


    沒有一個人死去,所有人都成功得到了解脫,就算是他也一樣得到了連他自己都不甚明晰的跳動著的心跳。


    臨死之前的囑托小孩子氣又乖張,說出的甜言蜜語……果然是與少女相處許久的鬼?一點點的心情波動與奢望都能知曉。


    「扇子留給那位可愛的水周小姐玩玩啦,要是地獄相見沒東西的話……」


    「傻乎乎的樣子說不定連找人說說話都找錯了呢!」


    該死的童磨。


    真是可惡!


    即便是陷阱也甘之若飴,我磨著後牙槽,冷風吹得眼角生疼。自己不過隻是一隻鬼幾百年裏路過看到的一朵小小的野花,他也不過是幾十年人生裏奇遇中偶然碰見的一塊石頭。也不知他是瞎了還是自己彎彎曲曲的腦子抽成直線,竟然給彼此都留著東西在地獄見麵好相認。


    太好笑,以至於在這種死了人守寡情況自己都能樂得彎起嘴。真是不可思議,可以的話她真想當著對方的麵來笑上一天……不,還是免了,對著那張笑盈盈的臉,不一會兒臉就能僵成冰塊。


    該死。


    反正再也見不到了,還不如忘記來的痛快。記憶這東西簡直和酒一樣都是讓人溺死的魔物。


    03.


    迴到現實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淡。


    偶爾在夜裏迴家受著刮來的冷風時,我才能模模糊糊想起來似乎在什麽時候、在這樣寒冷的夜裏曾經與人一起蹲坐在迷宮般“世界”裏看過些虛假的掛在“天空”上的星星。


    喜歡的極致就是星星,就算沒有月亮,星星就已經足夠了。


    那星星不是現代書籍上講述的行星,而是在黑暗的房間中聚集而起的寒冰,透著那點微弱、小心翼翼控製的火苗閃爍著。


    “水周小姐的眼睛真好看呢?”


    “怎麽?你想挖出來嗎?”我好笑地迴答,心頭泛著冷。


    童磨最不缺的就是那種天真孩童一樣的殘忍。


    我坐在輪椅上,在童磨不理解的目光下動手轉過輪椅的身,推門,朝黑漆漆的走廊裏開去。半道沒有預料地被拉住了輪椅,從後麵探出個頭來,笑眯眯的神情如同現實漫畫中一樣燦爛到欲揮手打掉。


    “不用這麽害怕嘛!”


    笑臉總會讓人生不起氣來,但童磨的笑容讓人從心底裏生厭。我試著按快了輪椅的速度,卻無法再更前進一步。


    ……


    也對,既然是鬼的話,力氣當然不是區區小輪椅能抵抗得住的。


    “把我推到這裏,又不讓我迴去?童磨先生,你想幹什麽?”雖然是這麽說,但我一直沒覺得自己會害怕童磨身上的哪一點,真要說,我反倒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那種感覺揮之不去又抓摸不透,像空氣一般輕飄飄蕩在困惑的深處徘徊著。


    即便這樣,我也不想對著這張臉露出笑容。


    再帥也是魔鬼,不能夠輕易接近的怪物。


    童磨眨眨眼,似是沒有明白我那拚命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冷冰冰的語氣,“生辰哦?沒記錯應該是今日吧?正好空閑下來,不把作為主人公的你邀請進我的宴會也太說不過來了。”


    ……宴會。


    那黑暗中滿地的少女屍首嗎。我嘴角抽搐著,之前即使見過一次車禍後滿地鮮血的慘狀,自己同樣也經曆過一次,但到底是天災,遠遠不及一個戴著人的麵孔殺死同類來得要衝擊眼球。


    進屋後如果聞不到明顯的血腥味,單純看看天花板上漂亮的東西就走——那還真是個不錯的生日禮物。


    不該悸動——


    “我剛吃完藥,很困了。”我忽然道,彎著唇笑了笑。


    不能悸動——


    “送我迴房間吧,正哥和條哥一起睡的被窩可是很暖和的。”


    因此要快點逃離——


    03.


    人與鬼,三次與二次,相隔的不僅僅是線,而是數不清的立體。


    因此在早晨冷冷清清書店內清理貨櫃聽到那一聲“水周小姐”時,我的手猛然抖了一下,繼而目瞪口呆站在椅子上低頭看向那一頭詭異發型的男人。


    應該是為了適應現代,對方將頭發染成了黑色,那雙被我笑了很久的七彩眼眸也被斂去了光芒,變成沉寂的黑。


    好似那夜製造出來的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但那雙眼閃閃亮亮的,宛若發現了一樣很有趣的玩具般盯著我看,看得我毛骨悚然,警惕地左右瞧瞧,幸虧今日負責的區域隻有我一人上班,否則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驟然變幻的表情。


    我匆忙從梯子上下來,蹲身借著櫃子擋去監控和人說話,咬牙切齒地說:“我還在上班啊童磨先生!你想我因為這種小事被扣去一分嗎?!”


    童磨微笑著攤開手,無辜道:“我隻是碰巧走進店裏?”


    “……你的運氣還真好。”我自暴自棄地用手擰著手裏的可憐抹布,“人找到了,也看到了,地獄這麽好玩開心嗎?”


    “咦?很開心哦?”


    “開心就給我去樓上等到我下班。”我嗬嗬笑著,“麻煩偉大的極樂教教主在我下班後,去換件正常人穿的衣服。”


    那身衣服一看就清楚是和蝴蝶忍打的時候穿的,我默默抬頭,那手臂上正哥不小心潑到的旺仔牛奶還在上麵,看上去滑稽極了。這麽想著便忍不住笑起來,“我都能聞到牛奶的氣味了,童磨先生,不確定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嗎?”


    “啊,說起這個。”童磨手撐著下巴,露出笑容,“我的扇子還在水周小姐這邊對嗎?”


    “我沒有帶到上班地點啦,那個對我來說太重了,連當我的裝飾品都不行。”我沒好氣道,“更何況現在你應該考慮睡覺的問題,而不是和我說你的武器什麽時候能迴到你手裏。”


    “你不是有房子嗎?”


    “那是出租屋。”我瞪了他一眼,開始收拾頭頂擺放的中性筆,“就算這樣你也睡不習慣我隔壁空著的房間,在大冬天,人的被窩可都是冷的。”


    “我的被窩也很暖和。”


    我拿起筆的動作一滯,不可思議地迴頭。


    “你想的話在被窩裏給你做星星哦?”


    兩人間的氣流似乎靜止了。


    半響過後,我慢慢地舉起手裏拿著的一盒筆,示意對方蹲下湊近後狠狠敲了一下,又因為在工作時間擔心太大力被發現,氣急敗壞地口不擇言:“看個狗熊星星!?給我滾去二樓看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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