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前腳進院,後腳就被請進了賈母屋子連通報都免了,看來賈母對賈璉今日出去辦的事情相當重視。


    雖然賈母認定黛玉折騰不出什麽來,但還是不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請老祖宗安。”賈璉進屋先行了大禮。


    “我的兒快起來。”賈母慈愛的對賈璉應道,難得對賈璉如此好態度,賈府裏的人都知道賈寶玉是賈母的心肝,賈璉連個手背都算不上,偏心不要偏的太明顯。


    若不是這次黛玉會揚州奔喪之事要用到賈璉,賈母八輩子五不會對賈璉有如此好的態度,賈璉真應該謝謝黛玉給了他個機會表現表現。


    當然感謝是不會有的,如今賈璉夫婦滿腦子都是如何能最大限度的貪墨林家的家財。


    賈母遞給身邊伺候丫鬟鴛鴦一個眼色,鴛鴦立馬心領神會,帶著門出去,說是看茶去了,屋裏就剩了賈璉和賈母二人。


    賈璉起身來到賈母跟前,壓低聲音道,“老祖宗,您交代給孫兒的事情孫兒已經辦妥當。”賈璉誇下海口,一點不帶心虛的。


    賈母瞧著賈璉,“可是每處都去問了?”


    讓賈母這一看,賈璉心尖尖一顫,賈母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幾個時辰就能把京城所有吊唁的當家全部打點好了?


    賈璉舔著臉笑著,眼珠子一轉,“孫兒分了幾波人馬分別去找的,這不是怕林妹妹搶到前麵麽。”


    不得不說賈璉心思還是很活泛的,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什麽搶不搶的,你這孩子盡胡說八道,讓你出去不過是關心你妹妹。”賈母嚴肅語氣,似是氣惱般。


    賈璉輕拍了自己嘴兩下,“是孫兒胡說八道了,該打該打。”


    賈母把賈璉的手拉開,帶著長輩寵溺的語氣,“你這猴孩子。”


    “祖母。”賈璉臉上笑的和多花一般,晚輩對長輩撒嬌的語氣。


    祖孫二人氣氛如此和諧,可惜說的不是什麽光明正大之事,著實諷刺。


    “如何了,姐兒可是一處沒去?”賈母接著問細節,今個黛玉一早出門,動作再慢也隻找上一兩家,賈母不放心,怕賈璉有漏網。


    怕就怕有人見錢眼開,為了銀子接了黛玉吊唁隻事。


    “一處沒去。”賈璉語氣肯定,不帶半分猶豫。


    雖然他就去了幾家,但這幾家都是最好找的幾家,像黛玉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若是出門去尋吊唁的商戶必定去找這幾家,那些小門小戶她定是找不到。


    在賈璉心裏壓根沒把黛玉當迴事,平時裏就隻會哭唧唧的小姑娘罷了,連自家娘子扣了銀兩都不敢放聲,能有什麽大本事。


    “一處沒去?”賈母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懷疑。


    賈璉點點頭,“妹妹幾乎未出過府,哪裏有本事找專門吊唁的商戶們,恐不是在外轉了幾圈便迴來掉淚珠子了。”


    “祖母再說打點是要花銀子的,妹妹出府可是帶了銀子?”賈璉道,就黛玉那點月銀也就夠府上的花銷,不可能有餘下的銀子,這點賈璉心裏有數。


    既然賈母防著黛玉自然不會讓黛玉帶著銀子出去,隻是黛玉出去了有一個多時辰,可能什麽都沒幹就迴來了?太不正常了。


    “恩,你妹妹的事你多上點心,明日再出去看看。”賈母仍舊不放心讓賈璉明日再出去。


    “是,祖母。”賈璉接令,但去不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今個你也累了,迴去好好休息,過兩日還要遠去揚州。”賈母拍了拍賈璉的肩膀,黛玉去揚州奔喪之事越快越快,省得時間長了出什麽幺蛾子,賈母才不會給黛玉過多準備時間,緩這兩天算是給了黛玉麵子。


    “那孫兒先退下,請祖母安。”賈璉再次行禮後出了屋子。


    出屋子的時候賈璉正好和鴛鴦打了一個照麵。


    鴛鴦往左走賈璉便往左邊走,鴛鴦往右邊走賈璉就往右邊,總之擋著她前麵。


    “二爺。”鴛鴦抬頭看著賈璉,對上的是賈璉那雙含笑的桃花眼,鴛鴦快速的別開眼神,麵色隱隱發熱。


    “這真是巧了,鴛鴦和我總是想的一處。”賈璉握住鴛鴦的手,“鴛鴦,你說是不是?”


    “二爺。”鴛鴦趕緊把手收了迴來,“狠狠”的瞪了賈璉一眼,推開賈璉進了屋子。


    賈璉臉上笑意未淡,心道鴛鴦這丫頭真是越長越有味道,隻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


    鴛鴦進屋後立馬恢複了平靜,生怕賈母看出什麽來。


    “如何。”賈母問道。


    鴛鴦走到賈母跟前,特意壓低了聲音,“迴老祖宗,奴婢方才去問了,林大姑娘是哭著迴來的,一進院子就去了屋子,鎖了門不讓嬤嬤丫鬟進去,心情很是不好。”


    “這是怎麽了。”賈母挑起了眉頭,雖然是關心的語氣,但是好像又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迴老祖宗,奴婢也不知,問了王嬤嬤和雪雁那丫頭她們也不知,到現在也沒讓她們進屋。”鴛鴦道,方才鴛鴦出去並不是給賈璉看茶,而是去打探黛玉的消息。


    鴛鴦去了黛玉院子,找到王嬤嬤和雪雁,把黛玉迴來的事情問了個清清楚楚。


    見是賈母身邊的大丫鬟親自過來問,王嬤嬤和雪雁自然是不敢得罪,她們如今可是在賈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二人把黛玉迴來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她家姑娘迴來後壓根不讓她們兩人伺候,直接進了屋子還落了鎖,說是累了要休息,誰也不見。


    王嬤嬤和雪雁沒在多問,隻當是她們家姑娘的小脾氣又上來了,之前又不是沒有過,比如和寶二爺吵架不高興時就願意躲在屋裏一個人哭,見怪不怪的。


    “紫鵑那丫頭哪裏去了。”賈母問,對王嬤嬤和雪雁二人不放心,賈母最放心的還是自己親自安插在黛玉身邊的心腹,紫鵑。


    “迴老祖宗,紫鵑去寶二爺那了,好似是找寶二爺過去看看林大姑娘。”鴛鴦道。


    “倒是個有心的。”賈母說這話時看不出什麽表情來。


    “你再過去看看,有什麽狀況緊的告訴我,過兩日就要遠行,姐兒可不能出什麽狀況。”賈母道。


    “是,老祖宗。”鴛鴦趕緊出去安排,讓人監視黛玉院子的一舉一動。


    “倒是個丫頭片子,當有多大本事。”賈母躥著手裏的佛珠,知道黛玉是哭著迴來的她便安心多了,看來賈璉辦事還算可以。


    *


    黛玉屋子。


    屋門門鎖緊閉,屋裏不見黛玉的影子,黛玉去哪裏了呢?


    不在屋裏,自是去了靈境。


    “主人,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麽!”小白衝了過來,看到自家主人紅紅的眼眶,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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