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乃,阿水,涼……


    下一個……下一個是誰?


    免古?阿角?


    不找下一個是不行的。


    不找下一個的話……那個秘密就會……


    ◇◇◇◇◇◇◇◇◇◇◇◇◇◇


    土門玲從不起眼的建築中走出,她手裏還拽著文件袋,就像一如既往去漫畫家那裏領取稿件一樣。


    但她今天沒有去工作,她推掉了出版社的電影試映會,正是為了手裏這份文件。


    “晚上不知道能不能趕迴東京呢……”她看了眼手表,開始猶豫是按照來時的路線走迴車站還是打個出租車——可惜這個偏遠的地方,從沒見到過出租車。“那孩子有沒有去看……要不要發個郵件問她一聲……唉,為什麽到現在才通知我這個事!”


    她正要穿過眼前的馬路時,一輛小型麵包車停在了自己麵前。


    “喂你這人怎麽占……”按照她的脾氣,上來就是一句指責,但她看清了車窗對麵的司機後,卻立即停下了,“咦?是你!”


    “喲,學姐?好久不見啊。”司機的招唿證實了她沒有認錯人。


    她認得沒錯,對方真的是她高中時的後輩,她甚至還記得當時怎麽叫他的綽號,得到了對方的迴應:“果然是學姐,還是喜歡這麽叫我啊。”


    “嘿嘿~好久不見啦!”


    “我聽說學姐學長們都去東京了,剛才開車過來還怕自己認錯人呢。”


    “萬一認錯人你就糗大了。對啦,我是去了東京啦,正好迴來看看熟人……”


    “啊,父母?咦,不過我記得學姐的老家在明石那邊呀?”


    “他們還在那邊。我是來這裏看朋友的親戚啦。”


    “哦,那現在是正要去?”


    “真是殘念!我要迴去了,這邊離車站實在太遠,不早點走就趕不上新幹線啦!”


    “啊,那樣的話,我送學姐過去吧?直接去新幹線。”


    “咦咦!?可以嗎?”玲看了看手表,確實這樣的話會更方便一些。“但是會不會太麻煩你……”


    副駕駛座的車門已經打開,隻聽一聲輕笑:“沒想到當年那個喜歡奴役部員的學姐也會怕麻煩人了。”


    “啊,你竟然這麽說我!”她不客氣地坐到了車內,碰地關上了車門,“既然那麽想被我奴役,就給我乖乖開車吧,開慢了罰你蹲馬步半小時!”


    “不是吧!學姐,這又不是社團活動!”雖然這麽說著,腳底一踩油門,車還是在人跡罕至的街道上快速飛奔起來。


    “哈哈,誰叫你忽然出現在路中央!”懷裏的文件袋,不知不覺捏緊了,捏皺了。


    玲能感覺到,這命運中途出現的人,一定是在替她下一個決定。


    她沉默了許久,終於決定按照命運的安排走下去:“那個啊,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時候……你的學長學姐們。”


    “我怎麽會忘記呢。水穀部長,涼學長,玲學姐,還有火乃學姐。”


    “對,大家……那個啊,火乃的事,還有阿水和涼……”


    她決定將那個秘密,交付給下一個人。


    ◇◇◇◇◇◇◇◇◇◇◇◇◇◇


    迴到東京時,夜色已深,似乎還下著小雨,不過這對於剛放下最重要的秘密的土門玲而言,都不算什麽。


    她現在已經能夠徹底放下那些,好好去做現在最想做的事了。


    可惜站在這印著“毛利偵探事務所”的窗戶下時,她發現自己的心願又要延後一天。漆黑的事務所與樓下燈光正亮的咖啡店形成鮮明對比。她無意義地掃了咖啡店內一眼,正準備離開——


    “咦,小莓?”她在看到熟悉的人影後,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時永霧莓愛裏,是她負責的半月刊雜誌的連載漫畫家之一,同時還是由網絡連載開始的小說作家。她的漫畫作品一般為自己小說的漫畫版,若要說出道的話,她的漫畫是早於小說正式踏入商業雜誌的。但如今,由於小說代表作《他不在的午後》已經宣布電視劇sp化,反過來還是小說作家的名號更響亮些。


    然而,除了兩位責編和各自部門的主編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兩個筆名森亞時永夢、meari(片假名,有時也寫作mary)是同一人物。之所以如此保密,是因為她的小說連載幾乎每周更新數萬字,而漫畫則是半月40頁,若對外界宣布這是同一人的工作強度,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因此,在她的建議下,莓愛裏將兩個身份分開,並且對大眾隱瞞至今。


    她之所以能很好地維持兩個身份三年,是因為她擁有罕見的不眠症,及與之相伴的半球睡眠能力。這是比她的身份更為秘密的一事。但早在她成為漫畫家之前,玲就知道她的病了,那時候……


    ——請無論如何,給她一些存在的證明。那些證明越大越好,最好是有親友、有戀人、有社會地位,若是需要,就算利用那個病也沒關係,隻要被人們關注著,她就一定……


    來自友人的囑托,讓玲主動接近了這個女孩,並且推動她一步步,去做各種工作,最後來到這個東京。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支持著她去接觸更多的人。


    她說遇到了有趣的小偵探,建議她多認識偵探進行取材;她說認識了高中生的讀者,鼓勵她去多交流學生的經驗。還有現在,她說和某位咖啡店員一起去看了電影試映會——


    玲打量著那位為她上了熱飲並說套餐還需等會兒的店員。


    他的外表算是帥哥的類型,雖然職業普通了些,但至少談吐有禮,從動作上看得出有鍛煉過,怎麽看都是個優秀的青年。更重要的是,這位叫“安室”的咖啡店員,對小莓似乎有特別的關心。


    “那個人……是你身上外套的主人吧?”


    待他又去往廚房時,玲悄悄問對座的莓愛裏。


    乖寶寶當然照實迴答:“嗯”。


    “那麽選擇拿鐵給你的也是他吧?”


    她看著桌上除自己點的咖啡外的另一杯熱飲,很難想象一向懶得隻喝咖啡的小莓會點別的東西。


    果然,又得到了“嗯”的答案。


    玲隨意攪動著手中的咖啡,不禁感歎:“真好啊……我和他也是在咖啡店重逢的呢。”


    “……他?玲姐的男朋友嗎?”她猜晚上總是笨笨的小莓剛才一定喝過咖啡。


    “是啊。我和涼——我的男朋友,以前在學校是同學,嗯……其實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吧,畢竟明石市也不算大。但是我們並沒有約好一起上東京,事實上他一直都反對我來這裏。可是我想做少女漫畫雜誌的編輯嘛!和他大吵一架後,我一氣之下就斬斷了和他們的聯係一個人來了東京,結果……”


    一想到往事,玲似乎完全忘了對麵的人是誰,變成了自言自語:“就這樣毫無聯係地過了五年!而後我被一個神秘電話約到了咖啡店……那個電話實在可疑,要不是考慮到可能是哪位漫畫家老師的惡作劇,我根本就不會去!我當時絕對不會想到,約我的人是涼……”


    “涼學長?”


    “嗯,他說本來不想找我的,但是當時有一件無論如何要告訴我的事。”


    “……告白?”


    “要是那樣就好了!但那個白癡啊……”玲笑著,注意到店員帶著套餐走來後便停下了這個話題。


    果然還是想和小莓說更多開心愉快的事。談談那個店員,或是套餐的味道吧。


    像是以前的友人被殺死了這樣悲傷的消息,她連迴憶都不想去做。


    盡管如此,玲卻還是在享受著美食的同時,濕潤了眼眶。


    啊啊……火乃,乖巧的火乃,聰明的火乃,總是那麽體貼的火乃……要是你沒有那麽殘忍好了。


    要是你沒有把那些事留給下一個人就好了。


    沒有留給阿水的話,阿水就不會留給涼。


    沒有留給涼的話,涼就不會把一切留給玲。


    玲也在今天做下了新的決定,將一切留給了下一個人。


    “……結果,我也很殘忍呢。”


    她喃喃著,眼前正和店員說話的人臉,忽地模糊了。


    ——不行啊,眼淚可不能拌飯吃啊!果然我不該來找你的,我一點兒都不想看到你哭啊可惡!


    那一天,涼把火乃的死訊告訴她後,反悔了。


    那時,她下定決心,要和他擁有共同的秘密,絕不再讓他後悔。


    但此刻,她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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