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場戰鬥謝幕的太快,但也讓安達迴過了神來。


    他剛剛其實還在走神的糾結,為什麽三日月對自己的態度,突然從刀劍對審神者轉變為長輩對晚輩的狀態,但迴過神來很快明白此刻是顧不上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眼前的敵人是消滅了,但是檢非違使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情況,怎麽想都怎麽有問題。


    他從三日月的懷抱裏鑽了出來,幾步跳躍離開了三日月的保護範圍,朝著最近的結界部署點跑去,想去查看一下是不是時政這邊的結界出現漏洞了。


    明明剛剛才救了人結果就被無情拋棄了的三日月宗近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似乎已經猜到了安達的想法,在對方還沒沒跑遠的時候就又把人給撈了迴來。


    “三日月殿?”


    被人圈在臂彎裏阻攔了動作,這讓安達有些迷惑,這個動作太霸道,但卻又因為做出這個舉動的家夥動作太過於自然和優雅,而並不會讓人對此覺得反感,安達抬眸看向三日月,對方迴以一個溫和的笑容,這才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我帶你去會快一些。”


    說完,不等安達的腦子裏冒出,以對方剛剛展現出來的認路能力,這個時候其實應該表示一下懷疑或是拒絕之類的想法,就抱著人朝安達要去的方向趕去。


    接近部署點時,遠遠的就可以感受到交雜的靈力波動,耳邊傳來刀劍碰撞的金屬聲,但是讓安達意外的是,戰鬥的敵方並不是他以為的檢非違使,而是本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裏的暗墮本靈們,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結界部署點,並沒有明顯的破壞痕跡,但範圍顯然很容易被波及到。


    那麽剛剛檢非違使的出現應該就是部署點被戰鬥波及到導致有檢非違使鑽空子跑進來了,結界暫時沒出什麽大問題,安達想明白後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在戰鬥人員中找找有沒有自己好友,突然一道光影飛速從眼前閃過。


    再定睛一看,那大約是一道攻擊所致的刀光,被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三日月宗近舉刀擋下了,來人一擊不中躍起後撤兩步站定,安達抬眼看去,竟是自己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小狐丸的本靈。


    不過對方剛剛的攻擊看起來針對的也並非自己,因為那白發的身影已經又一次朝著三日月舉刀攻了過來,嘴裏發出像是野獸不滿的吼聲:“三、日、月、宗、近!你這家夥!!”


    相比起小狐丸的氣急敗壞,顯得格外不緊不慢的三日月臉上掛著笑容狀似無意地打著招唿:“啊啦~小狐丸,許久不見也不用這麽熱情的打招唿呀。”


    一位是叛逃本靈們的領導者,一位是時政千辛萬苦請出來的最強戰力,這兩位的戰鬥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原本還在戰鬥中的眾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是不自覺地駐足觀看,但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兩位之間的勝負,也決定了雙方之後會有怎樣的走向。


    “連,沒事吧?”不知何時走到安達身邊的源低聲問道。


    “嗯,沒事。”安達輕輕搖了搖頭,視線並沒有離開正在戰鬥的兩位付喪神,也沒有多問,在場人員複雜,並不是個交流的好地方。


    且以現狀來分析,他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些名堂來,想來是叛逃的本靈們打了迴來,時政這邊壓不住,這才請三日月宗近出手,不過這樣明麵上的對打,相比之前一方躲藏一方搜尋的狀態而言要好上許多。


    鴿派這邊其實一直想要找一個對時政和本靈都好的解決辦法,但苦於找不到叛逃的本靈,在時政內部又沒有壓倒性的話語權來呈現一言堂的局麵,所以無論是協調還是講和都一直沒什麽進展,現在這樣麵對麵的碰撞,就算隻是交流意見也比之前要簡單許多。


    且雖然之前有聽聞三日月宗近這位付喪神在對待本靈們與時政這邊的矛盾一直是站中立態度的,但三日月宗近自己到底也屬於刀劍付喪神的一員,不可能不偏向同類,但也會考慮人類這方態度和意見才是。


    之前這位一直像是隱居一般對世事不聞不問,現在肯出山了,有他從中調解,應該能有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結果才是。


    其實以人類的角度而言,除了部分停頓的僵持,肉眼很難看清這兩位非人的打鬥過程,自然也難看出哪一方更具優勢,但值得慶幸的是,這兩位都沒有使用什麽大規模殺傷性的招式,不過對於這兩位而言,那樣的招式對比真正意義上刀刃的碰撞,要顯得華而不實許多,畢竟哪怕已經成為神明一般的存在,他們的本質也仍舊是刀。


    相比起密切關注著戰局的安達,源的表現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了起來,他四處打量了一番,像是在確認部署的周全,還順便派了幾位隊員去檢查結界部署點是否需要修複,一番動作下來,那邊也分出了勝負。


    說是分出勝負也許並不準確,因為這場戰鬥其實應該說是小狐丸在單方麵發泄情緒,而三日月饒有興致的陪同了,本質上不過是在作秀而已,至於這兩位從見麵開始就沒有多交流一句不對的話的兩位是怎樣達成默契的,這大概就要歸功於千年老狐狸們對彼此都太過了解了的原因吧。


    與此同時,時政內部的掌權者們也紛紛到場,最先到場的是一群浩浩蕩蕩的黑衣人,以符紙遮去麵目,肅然有序。接著,安達遙遙的看到了遠處的神無月櫻,一身紅白巫女服的女子麵色清冷無波,她的身後跟隨著一群帶著狐麵的白衣人。


    安達從存儲器中拿出狐麵戴上,跟著源融入到了白衣的隊伍之中,隻是不同的是,源走向了神無月身邊,在僅僅落後巫女一步的位置站定,而安達融入了他們身後的大流,在看見熟悉的後輩也在其中後,走到了她的身邊站定。


    原本散落在場上的本靈以及暗墮的分靈們,則紛紛撤到了小狐丸的身後,唯有三日月宗近一人站在一角,對麵前四足鼎立的局麵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代表著鷹派的黑衣數量幾乎是代表著鴿派的白衣數量的兩倍以上,但站在首位的神無月櫻卻不見絲毫怯色,身為請神巫女的她在時政最初以及之後的許多時間裏都擔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與神明交流的角色,而也正是她身處的這個位置,才讓數量稀薄的鴿派不至於被鷹派全數吞沒。


    而這樣的女子,在如今的情形下,自然也當仁不讓的作為最先開口方,開始洽談:“看來三日月大人已經說服小狐丸大人了呢,基於之前的約定,時政這邊關於本靈們接下來處理方案的探討,邀請您全程參與,請這邊來吧。”


    “小狐丸大人與諸位本靈大人們也一起來吧。”鷹派的首位也開口邀請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安達這位隻能算是派係裏普通的一員的小人物無關了,鷹派的人帶走了帶有暗墮氣息的分靈們,出於對並未感染的分靈們的安全考慮,需要徹底隔絕這些暗墮氣息。


    本來安達打算和後輩一起做著打掃戰場的工作,但沒想到還沒動手就被後輩的苑逮了個正著。


    “連大人!”平時軟軟糯糯的少女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您怎麽還在這裏?打掃戰場這種事情讓我們這些後輩來做就好了,而且您不是這處在醫囑不能動用靈力的情況下嗎?”


    “苑,打掃戰場其實也可以不用動用靈力的啦,而且雖然是前後輩沒錯,但是我也並不是你的上級,這種大家的任務我當然也要出一份力……”安達話說道一半在對方的注視下默默消音。


    然後就是被抓住好言相勸的說了一大堆話,安達本想再說些什麽,突然感覺到背後一股視線注視過來,一迴頭,正好看到被留下來給眾人交代任務的源在背後惡狠狠的瞪著他,連忙轉迴頭去假裝在認真聊天。


    源可以說是鴿派繼神無月櫻之下的二把手了,鴿派中能在時政高層有話語權的人物極少,除了神無月是因為請神巫女的特殊地位之外,源這位暗部部長的職位卻是他自己實打實的打出來,殺出來的,畢竟相比起醫療部、情報部、管理部又或是任務部等其他部門,唯有暗部手段最為直接,以武力至上,也是鴿派唯一能插足的大部門。


    所以此刻正被這位暗部部長目光緊盯的安達可以說是壓力相當大了,因為並不是私下裏打打鬧鬧的摯友狀態,那視線自然也不可能溫和,反倒是銳利的讓人想忽略都不行,安達被盯著看了不到一分鍾就匆匆打斷了麵前後輩的苦心勸說,乖乖認慫,走去傳送陣返迴本丸休息了。


    一迴本丸,自然是受到了擔憂了好多天的一種刀劍們的關切問候,一個個都安撫過去,安達就被藥研指揮這眾人送迴了房間休息。


    隨後偷偷溜進房間裏來的兩隻鶴霸占了他床的左右兩邊,安達在一番心理鬥爭之後轉身就要出門,結果被一邊一隻袖子拽了迴去。


    “安,我們兩都沒意見了你跑什麽呀。”鶴丸嘟著嘴,不滿的一把攬住他的胳膊不鬆手。


    “對啊,連,我可是整整一周都提心吊膽,給我點安全感嘛。”在安達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瞪了一眼擅自幫自己答應下來的本靈,鶴抓住安達的另一隻手蹭過去撒嬌。


    兩個軟硬兼施,倒是格外默契的堵住了安達可能出口的所有借口,最後歎了一口氣被夾在了中間躺下。


    房間點了安眠的熏香,相比起兩位精力旺盛的付喪神,安達很快就陷入了夢鄉,而此刻他身旁的兩位付喪神卻格外清醒的坐起身來,也不過多動作,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像是守護神一般守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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