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為眼前發生的一切膽寒沉默之際,一聲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這個僵局。


    “咳咳!!”


    “安?!”聽說聲音發出的方位的鶴丸立刻迴過頭去,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安達,看著在自己懷裏因為咳嗽而喘息著的人,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掩著唇的手掌心的鮮紅色,麵色頓時比剛才還要難看。


    “怎麽迴事?!”


    就在眾人麵麵相覷之時,剛剛大叫著阻止女子的那位審神者走了過來,他看安達的臉色蒼白,明顯跟剛才的樣子不同就知道剛剛的阻止沒能成功,而他現在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這位審神者看了一眼這次的帶隊人,得到允許後張開了隔音結界,麵對鶴丸的警惕,他張了張嘴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剛剛那位說的,是你的真名?”


    他話音未落,鶴丸已經喚迴了本體,鋒利光亮,不染纖塵的刀刃緊挨著他的脖頸,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絲。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被隔音結界包圍的三人身上。


    男子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著實不好受,但更讓人心驚的是那位本靈投來的視線中濃濃的殺意和警告,他甚至可以大膽的猜測一下,隻要有機會,在場包括隔音結界之外的任務參與人,所有聽到了這位本靈的主人的真名的人,都沒法活著離開這裏。


    而現在能救這裏所有人的,隻有這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咳血的男子。


    “鶴丸……”安達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似乎不經意的抹了一下嘴角,一邊拽住鶴丸拿刀的袖子,“等等……”


    但鶴丸在他的動作之下並沒有把刀移開,相反,他執刀的手分毫未動,隻是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被他護在懷裏的安達,那樣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打算放過問出了禁忌的問題的這位審神者。


    人的真名,不僅僅需要對付喪神保密以防止被神隱,對於同為審神者的其他同僚也是需要的,因為作為審神者的人們來自各種領域,其中大半都是靈力的靈活掌握者,這些人都可以利用真名來做一件事——詛咒。


    就像此刻已經死去的代號為霜的那位審神者一樣,利用真名詛咒,安達的反應明顯是詛咒已經成立,並作用在身體上所導致的。


    真名詛咒,在對手堵上性命的情況下,後果是不可估計的,然而此刻下咒之人已死,未說出口的詛咒,人們也無從得知,要破解,很難!


    “……不是真名……”


    安達的迴答讓男子鬆了一口氣,但是卻讓一旁的鶴丸投以詫異的目光。


    “是承認的名字?”男子進一步追問道。安達的反應來看,詛咒必然是已經發生了,但如果不是真名的話,那麽應該是發生的效率打了折扣,這種情況,那個名字應該就是被當事人承認的名字,才會產生如此效力。


    詛咒所能使用的不一定要是人的真名,人血,甚至人身體的一部分能產生的效果也並不會差,而再降一級的,就是人所承認的名字,可以是代號,可以是化名,隻要是那個人承認的,會給予迴應的名字都可以,但相應的,這種名字產生的詛咒的效果至少要打半折。


    “……算是吧。”安達笑得有幾分無奈,他注意到了一旁鶴丸的表情不太對勁,就知道對方怕是想岔了,但此刻他還沒機會跟他多解釋什麽。


    “那樣的話,或許有辦法……”男子上前檢查了一番,“身體的狀態暫時穩定下來了,任務結束之後立即去醫療部一趟,記得提醒他們叫咒術部的人來,時政對這種情況還是有處理的經驗的。”


    如果是普通的審神者,那麽碰到這種情況大概隻能讓他自認倒黴,但這次任務派遣的,不是時政高層的幹部,至少也是那些幹部的得力屬下,有這一層人脈在,想來要解決還是有門路的。


    事情看起來可以告一段落了,領隊人收好任務目標的屍體,示意大家陸續撤離。鶴丸急急忙忙地就要拉著安達往時政總部跑,但是因為身上沒有傳送裝置,他開始試圖在安達的身上翻找。


    “等等,鶴丸。”安達一把按住鶴丸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示意他冷靜一點。


    “安!”鶴丸不滿地叫了一聲,“現在應該抓緊時間去檢查啊!誰知道那個女人對你下了什麽詛咒?就算打了折扣,萬一產生什麽解決不了的情況怎麽辦?”


    “但是不能隻有我們兩個去,而丟下他啊。”


    安達的話讓鶴丸的身體猛地一頓,他低下頭,留海掩去他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一尊沉思的雕像,散發著冰冷而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安已經喜歡上那孩子了?”


    “什……”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安達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現在就去把他收迴來。”鶴丸不等安達進一步迴答,掉頭轉身就朝著自己感知到的,這座地宮之中的自己的分靈所在的方位走去。


    “等等!鶴丸!”安達疾步上前一把拽住鶴丸的袖子,讓他停下來,他雖然沒太明白鶴丸的前一句話,但後一句話的含義他確實聽懂了,鶴丸這是要去碎掉自己的分靈讓分靈迴歸本靈,“你冷靜一點啊。”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不要讓那些事情影響你的理智和判斷力,你知道的名字沒有錯!”眼看著快要拉不住鶴丸,安達索性幾步擋在了鶴丸麵前,他知道對方大概因為自己剛剛否認了那個名字是真名,才會在這時候衝動的做出這樣的舉動,所以他必須要解釋清楚。


    自己吃自己的醋這件事聽起來蠢極了,但鶴丸確實不止一次產生過這樣的想法,但明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依舊將那位特殊的分靈送到了安達的身邊,也就意味著,實際上他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裏準備了。


    安達的猜想並沒有什麽不對,知道自己以為的“真名”並不是真名的時候,他確實失去理智了。那個名字是不對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和這個人的過去隻是一個不存在的虛幻的夢,他所謂的堅持根本就連理由都站不住腳?


    他的犧牲是不是對的,是不是有價值的並不重要。但他必須要確認麵前的這個靈魂是真實的。


    可是他卻開始害怕這個答案了……以至於隻要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就想要去做,以此來逃避可能麵對的那個答案。


    但是現在,這個擋在他麵前,逼著他麵對令他恐懼的那個未知的答案……他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但他是想要相信這個人的,無論是什麽時候。


    “那是我曾經的真名,並沒有錯。”此刻這裏沒有旁人,安達可以直接解釋了,“但是已經轉世的我怎麽可能還用著原來的名字?這具身體有著來自血緣羈絆的雙親賜予的,寄托著愛的名字,我如果否認的話,就太無情了。”


    “你曾經是我的刀,即使你認錯了,我也不會認錯的。”


    “抱歉。”在答案之下冷靜下來的鶴丸抓了抓頭發,露出了總是掛在嘴邊的笑容,放鬆了下來,“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你確實給連添麻煩了。”


    “還是大麻煩!”


    鶴丸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頃刻間,一黑一白,對視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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