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瀝這麽多年的霸總形象,在蔣沁過來的這一天,全都毀了。


    短短十分鍾內,四海各部分的員工群,高管群,秘書群裏,全都是宋瀝追著一個女生跑的小視頻。


    人盡皆知。


    更慘的是,他還沒追上。


    蔣沁雖然穿著高跟鞋,但走的極快。後麵一堆員工盯著,宋瀝剛開始還有點放不開麵子,就一邊叫保安去攔,一邊維持著總裁的矜持,冷著臉快步追。


    結果誰能想到呢,眼看著馬上就要追到了,路邊突然竄出來一輛跑車,唰的一下停在蔣沁麵前,再唰的一下,就把蔣沁給帶走了。


    宋瀝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許岩小心翼翼的湊過來,低著頭,九十度彎腰,雙手高舉,恭敬的把蔣沁塞給他的那張黑卡遞給宋瀝。


    “宋總。”拜托了,在發脾氣之前,咱先把黑卡收著,好嗎?


    作為宋瀝的秘書兼助理,許岩見多識廣,看見這張卡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了。


    宋總喜歡的這姑娘,她是個富婆。


    年費一千萬的卡,能是普通小女生拿的出來的嗎?


    真不愧是能撩的宋總心肝癢的姑娘!


    宋瀝很生氣很生氣,搶過那張卡,哢!用力一折,卡就一分為二了。殘缺的黑卡被無情的扔在地上,宋瀝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許岩緩緩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卡。


    “……”


    打老板一頓會有什麽後果?


    …


    車裏的氣氛有點沉悶,陳景於偷偷看了一眼後視鏡:“麵試沒成功嗎?”


    他是蔣母叫來的,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蔣沁,原本以為要等一會,沒想到剛發消息給蔣沁,她就秒迴,讓陳景於趕緊到路邊來接人。


    陳景於為人低調,開的車一直都是大眾牌的,不算便宜,但也跟貴扯不上關係。但因為要接蔣沁,陳景於特意換了輛不太張揚又不便宜的寶馬。


    “剛才追你的那個男人是誰呀?”陳景於又問。


    關心好朋友的語氣,帶著溫情。


    蔣沁不想提宋瀝,隨口道:“不認識。”


    語氣冷淡的讓陳景於難過。他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後視鏡裏的人,心裏悄然歎口氣。說不出的喪。


    她總是這樣,嘴裏說著拿他當哥哥,卻沒有像真的妹妹那樣,生活工作都事無巨細的跟他聊一聊。甚至,每次他主動問,她也是有興致了就迴一句,沒興致就理所當然的態度冷淡。


    陳景於煩的想抽煙。指尖在方向盤上撚了撚,想起後麵的蔣沁,又把心裏那股子癢意給忍下去了。


    有時候,陳景於真心覺得,他不像是蔣沁的哥哥,而是像她的舔狗。


    還是連表明心跡都不敢的那種舔狗。想想就讓人心裏難過,煩悶憋屈,卻找不到解決方法。如果真那麽容易解決的話,陳景於麵對蔣沁時的身份,就不會這麽多年了,還是哥哥了。


    連點曖昧都不敢有。


    窩囊死了。


    …


    宋瀝同樣覺得憋屈。


    多少年了,往他身上撲的女人連起來都能繞地球三圈了,蔣沁不就是仗著當年他年紀小,動心太快,愛上了就放不下了,才敢拿卡侮辱他嗎。


    許岩都已經跟宋瀝迴到辦公室了,又被對方使喚著迴到大門口,跑去垃圾桶翻了半天,終於把宋瀝掰斷的那張黑卡給找了迴來。


    “宋總。”總覺得卡上麵有股不知名的垃圾味兒。許岩扯了張紙,給擦了擦,遞給宋瀝。


    宋瀝接過來,板著臉揣進兜裏:“行了,你出去吧。”


    許岩求之不得,趕緊跑了。


    辦公室的門一關,宋瀝就把黑卡給拿了出來,皺著眉,小心翼翼的拚了半響,才把卡拚迴原樣,剪了兩大塊透明膠,小心翼翼的沾上了。完了之後掏出錢包,把這張黑卡插在了一張照片下方。


    宋瀝掏出那張照片,盯著上麵的,蔣沁的證件照看了老半響,良久,歎息。


    “真拿你沒辦法。”宋瀝把照片湊到唇邊,沉著臉在蔣沁的臉上吧唧一口,憂愁極了,“明明當年挺軟萌挺溫柔的,才過了幾年而已,怎麽就變得這麽難搞了?”


    當年的蔣沁特別溫柔特別主動,像個迷妹一樣,天天對著宋瀝放彩虹屁,各種不要臉的吹捧,無所不用極其。


    就是因為蔣沁太不要臉了,宋瀝才會陷的這麽深,在蔣沁突然說分手並消失不見的時候,他急的抑鬱症都要出來了。煎熬了兩三年,才終於才去年得到蔣沁的消息。


    失而複得的感覺……


    宋瀝生氣的又吧唧了一口蔣沁的照片。完了惡狠狠地瞪著她看了一分鍾,冷哼了一聲。


    “你給我等著。”宋瀝特別霸總的眯起眼睛,“這次,你別想甩掉我!哼~壞女人。”


    許岩一推開門就聽到了這句“嬌哼”,虎軀一震,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最輕的動作,把才推開了一條縫的門給關上了。


    許岩長唿了一口氣,好好地一張帥臉,就這樣,被霸總的另一麵給震成了死魚眼。


    可怕。


    …


    “就在這裏下吧。”蔣沁解開安全帶,“今天有點累,就不邀請景於哥進去了,謝謝你送我。下次見。”


    “等一下。”陳景於欲言又止,“阿沁,伯母說……”


    “我知道她說什麽。”蔣沁笑著打斷他的話,表情沒什麽異樣,眼神卻有點冷,“景於哥,你就別替我操心了,每天工作都夠你忙的了,還擔心我的事,會英年禿頂的。”


    陳景於:“……”


    禿頂是什麽虎狼之詞???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蔣沁就已經進了房間,連帶著門都關上了。


    拒絕的態度很冷硬。


    唉。


    陳景於喪喪的拍了下方向盤,目光憂鬱的盯著蔣沁臥室的大概方向,看了一會,轉迴頭,悶悶著一張臉,把車開走了。


    他就像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司機。


    連舔狗都不配當的司機。


    …


    唐山公寓。


    顏冶蹭的一下站起來,眼睛超兇的瞪著電腦那頭的人:“你確定,在四海看見了沁寶寶???”


    “確定。”電腦那邊的黑客帶著一個黑色蒙麵頭套,隻露出一雙眼睛,嚴肅點頭,“少爺,那就是您的沁寶寶。”


    “閉嘴!”顏冶橫眉冷豎,下巴微抬,小弧度矜傲的不行,“沁寶寶是你能叫的嗎,再亂叫,割了你的臭嘴去喂老鼠。”


    黑客:“……好的少爺。”


    顏冶輕哼:“把查到的所有關於沁寶寶的資料,都給我發過來。”


    “好的少爺。”


    …


    同時。


    陰暗滲人的地下室,肌肉像石頭一樣硬的男人狠狠地揮出一拳又一拳,沙包飛來飛去,砰砰聲響個不停,拳頭撞/擊沙袋的悶響,光是聽聲音就叫人頭皮發麻。更別提,拳頭的主人,還特別的氣質駭人。


    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從樓梯下來。


    砰砰聲不停,伊魯沉聲道:“說。”


    管家握緊欄杆,嗓子發緊:“先生,人找到了。”


    砰!


    伊魯一拳砸在沙袋上,直接把沙袋砸飛出去,啪嘰砸在牆上,頓住一秒,下一秒又啪嘰掉在地上,不知怎麽打的,沙袋直接破了個口子,沙子一個勁的從裏麵往外掉。


    管家臉色煞白:“先,先生。”


    伊魯抓住原本綁著沙袋的繩子,緩緩轉過去:“她在哪?”


    管家咽了咽口水:“上午去了四海一趟,出來後迴了半栗山,現在在蔣家老宅。”


    這幾年,蔣沁這個名字就像是伊魯的命根子一樣,聽見了就摔東西,聽不見也摔東西。


    實在難搞。


    伊魯是地下拳王,無父無母,成績斐然,遇見蔣沁之後,生命裏最重要的,除了蔣沁就是打拳了。


    對於一個用生命打拳的拳王來說,心裏突然多了個女人,並且,為了這個女人跟這個女人視頻,可以取消拳賽,可以一下午不練拳,甚至熬夜,打遊戲,像個毛頭傻小子一樣。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估計這世上沒有愛了。


    天知道,幾年前蔣沁突然消失時,伊魯變成了什麽樣子。整個心境轉變,大概就是:暴怒、生氣、委屈、著急、找人、找不到、再找、找不到再找、找不到再找……


    一直找到今天。


    終於。


    找到了。


    伊魯突然緊張起來。他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無意識的在地下室轉了轉去。


    管家輕聲問:“您需要什麽?”


    “藥水,創口貼。”伊魯眉頭皺的死緊,越轉越急,“小沁沁不喜歡看見血,快!把藥水和創口貼找來,我的手需要治療。”


    管家:“……”


    不是不要手了嗎?不是囂張的說就是不戴手套練拳,就是要讓手流血,一直流到死掉,讓醫生滾的嗎?


    嗬……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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