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在站台進行了一次簡短的照會之後,熱羅姆.波拿巴開口詢問弗蘭茨.約瑟夫是願意騎馬還是願意乘坐馬車。


    麵對熱羅姆.波拿巴的“挑釁”,弗蘭茨.約瑟夫果斷選擇了騎馬。


    “伊麗莎白公主,你呢?”熱羅姆.波拿巴轉向茜茜公主詢問道。


    “那我騎……”還沒等伊麗莎白說完,弗蘭茨.約瑟夫便用他那雙略帶一絲憂鬱的目光瞥了伊麗莎白一眼,伊麗莎白立刻想起了在他離開維也納之前,她的母親對他說過的話,立刻改口道:“還是乘坐馬車吧!”


    伊麗莎白與弗蘭茨.約瑟夫的小動作自然沒有瞞得住熱羅姆.波拿巴,望著眼前這一對還沒有結婚就開始出現小矛盾的情侶,熱羅姆.波拿巴內心不由得為伊麗莎白未來的遭遇而惋惜。


    哎!可憐的伊麗莎白,她恐怕還不知道未來她將會麵臨一個什麽樣的局麵!


    惋惜歸惋惜,熱羅姆.波拿巴總不可能告訴他們:你們未來的婚姻並不幸福,所以盡早解除婚姻之類的話。


    要是他敢這樣說的話,法蘭西帝國與奧地利帝國之間的關係恐怕就要麵臨波折。


    再說了,那也是人家的家事,根本不關他什麽事情!


    ……


    詢問完弗蘭茨.約瑟夫與伊麗莎白選擇的代步工具之後,熱羅姆.波拿巴又向弗蘭茨.約瑟夫等人介紹了跟隨在他身後的尼埃爾、瓦揚等人。


    弗蘭茨.約瑟夫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在場的將軍進行了口頭鼓勵。


    稱讚他們是全法蘭西最優秀的軍隊指揮官。


    “你過譽了!”熱羅姆.波拿巴代表尼埃爾與瓦揚將軍謙虛地對弗蘭茨.約瑟夫迴應了一句,而後對弗蘭茨.約瑟夫接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好!出發吧!”弗蘭茨.約瑟夫點了點頭對熱羅姆.波拿巴迴應了一句。


    兩位君主肩並肩行走,很快便抵達了馬車旁邊。


    “伊麗莎白公主,你先上車吧!”熱羅姆.波拿巴對伊麗莎白說了一句。


    伊麗莎白迴應了一句後,坐在了鎏金敞篷四輪馬車。


    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兩人同時翻身上馬,而跟隨在弗蘭茨.約瑟夫身後的使團。


    除了實在不能上馬(梅特涅親王)的人員之外,剩下的人紛紛騎上了特意為他們準備馬匹。


    待到所有人都上馬之後,熱羅姆.波拿巴開口說道:“出發!巴黎市政廳!”


    騎馬在熱羅姆.波拿巴身旁的弗蘭茨.約瑟夫,在聽到熱羅姆.波拿巴的口中的巴黎市政廳之後,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了驚慌的神色。


    他不明白,熱羅姆.波拿巴為什麽要帶他去巴黎市政廳。


    按理說,不是應該立刻前往杜伊勒裏宮。


    落後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一到兩個身位的奧地利使團在聽到“巴黎市政廳”之後,同樣也露出了一抹驚詫。


    於是,騎在馬上的外交大臣包爾小心翼翼地靠近理查德.梅特涅,小聲詢問理查德.梅特涅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理查德.梅特涅同樣也壓低聲音告訴包爾,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或許這是法蘭西皇帝臨時添加的一場戲。


    可是,事已至此,他們也隻能夠跟隨熱羅姆.波拿巴一同先前往巴黎市政廳再說。


    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離開了巴黎火車站之後,駐紮在巴黎火車站的士兵開始井然有序的撤退。


    ……


    從巴黎臨時火車站(位於塞納省第十區,目前還屬於未開發的地區)出發隊伍,一路向南,很快便抵達了裏沃利街道。


    而後沿著裏沃利街向西出發,巴黎市政廳近近在咫尺。


    當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逐漸靠近巴黎市政廳廣場的時候,道路兩旁的居民越來越多,人們紛紛用好奇地目光望著騎在馬上的弗蘭茨.約瑟夫。


    這可是自帝國建立之後“第一個”訪問巴黎的大國君主!(實際上一些小邦君主已經抵達,隻不過他們比較低調。)


    而且哈布斯堡皇帝對法蘭西上一次訪問,還是在一個半世紀之前,也就是說巴黎隻有寥寥幾人認識他,對於絕大多數巴黎市民來說弗蘭茨.約瑟夫是一位神秘到極致的君主。


    因此許多人對於弗蘭茨.約瑟夫滿懷好奇,他們左顧右盼不願意放過一絲細節,就像是在看一場盛大的戲劇似的。


    受到眾多注視的弗蘭茨.約瑟夫臉上依舊保持著木訥與憂鬱的表情,仿佛有數不盡的煩心事圍繞將他心中的陽光籠罩一樣。


    而與弗蘭茨.約瑟夫並排行走的熱羅姆.波拿巴則展現出了同弗蘭茨.約瑟夫截然相反的一麵,他興致高昂、動作張揚,仿佛一切事物都在盡在他的掌握一樣,戴在他頭上的那頂拿破侖帽更是時不時地被他從頭上取下在半空中揮舞。


    每一次的揮舞必然會引起道路兩旁的巴黎市民的歡唿聲。


    在道路兩旁巴黎市民的注視下,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抵達了巴黎市政廳的廣場,停在了以奧斯曼為首的市政廳政府官員的麵前。


    “熱羅姆.波拿巴陛下,弗蘭茨.約瑟夫陛下!我代表巴黎市政廳的全體同僚歡迎兩位陛下的到來!!”塞納省高官奧斯曼鏗鏘有力地對騎在馬上的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說道。


    “敬禮!”廣場上的軍官趕忙大聲唿喊一句,負責維護廣場治安的士兵幾乎在同一時間舉起刺刀向騎在馬上的兩位君主致敬,刺刀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寒芒。


    熱羅姆.波拿巴陛下一臉嚴肅地向奧斯曼與周圍的士兵揮了揮手,眉宇之間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一股自得!而和熱羅姆.波拿巴並排的弗蘭茨.約瑟夫臉上同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勉強。


    這種笑容就像是被人強迫不得不做出的表情,不過他的這種勉強倒也能夠理解。


    弗蘭茨.約瑟夫本人並不是同熱羅姆.波拿巴一樣喜歡與人民拉進距離的君主,生活在等級森嚴的哈布斯堡宮廷的他從小就被灌輸了血統製度的理念。


    因此在他看來,君主與臣民麵前應該有一道由貴族鑄成的籬笆,這樣才能夠保護君主本人。


    再加之,幾年前的那場聲勢浩大的革命使得弗蘭茨.約瑟夫更加看清楚了“暴民”,於是他更加依賴貴族階層。


    話又說迴來,但凡弗蘭茨.約瑟夫領導下的奧地利帝國還有別的出路,他也不會同意大臣的勸說來到巴黎,對波拿巴家族大獻殷情(弗蘭茨.約瑟夫自認為自己的姿態已經很低了)。


    當年是這樣(指神聖羅馬皇帝弗朗茨將女兒嫁給拿破侖皇帝),現在還是這樣。即便是擁有世界上最尊重的血統,還是免不了為了現實的利益做出一點點犧牲和讓步,這種迫不得已的犧牲總會讓被犧牲者的內心產生一種怨恨的心理。


    縱使弗蘭茨.約瑟夫內心再怎麽怨恨熱羅姆.波拿巴和他建立的帝國,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向熱羅姆.波拿巴低頭,同意他對自己的安排。


    誰讓現在的哈布斯堡的實力已經逐漸跟不上他所擁有的地位,而在他的北邊、西邊、還有東邊的“鄰居”總是向他們投來不懷好意的視線。


    如果說奧地利帝國不選擇一個強大的國家作為依靠的話,恐怕這三個國家就會直接將奧地利帝國撕成碎片。


    排除了北邊無法兼容的普魯士王國(弗蘭茨.約瑟夫等人認為,一旦他們同普魯士王國妥協,那麽勢必會被普魯士王國逐漸排除出德意誌勢力範圍),隻有東邊與西邊的可以供他們選擇。


    相較於又窮又貪婪的俄羅斯帝國來說,法蘭西帝國看上去格外的“眉清目秀”,最起碼現階段的法蘭西帝國沒有像當初的俄羅斯帝國一樣,對奧地利帝國既要又要,為了拉攏他們,法蘭西帝國還特意為他們占領多瑙河公國背書。


    哪像俄羅斯帝國,隻不過在奧地利帝國危難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就想要讓奧地利帝國陪他們跳火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寧願向血統不足的法蘭西帝國低頭,也不會向野蠻且懷有無止盡貪欲的俄羅斯帝國下跪。


    前者隻不過是想要讓奧地利帝國充當小弟,後者則是想要讓奧地利帝國直接當兒子。


    在兒子與小弟的兩個選擇麵前,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應該怎麽選擇。


    至於說,哈布斯堡不依靠他人靠自我奮鬥!


    別開玩笑了,哈布斯堡要是能夠依靠自我奮鬥崛起的話,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帝國內部矛盾與帝國外部外交環境,已經完全杜絕了哈布斯堡自我奮鬥的橋梁。


    在廣場上巴黎市民的注視下,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翻身下馬,馬車內的伊麗莎白女伯爵同樣也掀開了帷幔露出了精致的麵容,引起在場的巴黎市民對其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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