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的細雨在黑森—卡塞爾公國境內的富達爾區域接連下了好幾天,原本平整土路在泥水的衝刷之下便的坑坑窪窪,稍有不慎就會麵臨人仰馬翻的局麵,空氣中同樣透露出異樣潮濕、發黴的氣息,這使得居住在這座城市的黑森—卡塞爾公國的人民感覺非常的不適。


    如果隻是簡簡單單的下雨的話,富爾達地區的人民還能夠忍受。畢竟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地方,早已習慣了富爾達變化莫測的天氣,然而在這片區域卻有著比下雨還要糟糕的情況正在發生,那便是戰爭。


    更令人感覺到難以接受的是,戰爭的主導者並不是黑森—卡塞爾公國,而是支持黑森—卡塞爾公國議會的普魯士王國與支持黑森—卡塞爾公國(前)選帝候的奧地利帝國。


    兩個與黑森—卡塞爾公國不說是八竿子打不著,也算是一奶同胞的德意誌兄弟,現如今死毫不顧忌黑森—卡塞爾公國的情麵,毫無心裏負擔地在國土上長久駐紮了下來,一駐紮就是一年多。


    這簡直就是在打黑森—卡塞爾公國的臉,然而黑森—卡塞爾公國的議會與公爵閣下卻從來沒有一次對這種公然“侵略”他國領土的行為與其譴責,他們隻會彼此之間相互辱罵的時候,討好他們背後撐腰的老大哥企圖獲得老大哥的全麵支持。


    至於說臣民/人民(選帝侯稱唿臣民、議會稱唿人民)的死活,哪裏能夠同他們的王冠/偉大的理想相提並論。


    當然了,沒有糟糕隻有更糟糕,普魯士王國與奧地利帝國的矛盾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特別是10月之後,兩國在富爾達地區的軍事行動已經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


    每隔兩三天,富爾達郊外的森林之中就能夠聽到隆隆的火炮聲,有的來自普魯士王國的軍營,有的是來自奧地利帝國的營帳,更加竟然崩潰的是每一次的火炮發射時間都是在半夜,三天兩頭的炮聲使得富爾達地區附近的居民壓根沒有一個星期睡好覺。


    長期的睡眠不足深深折磨著富爾達地區的人民,在富爾達地區居民的強烈要求下市議會議員與市長挑選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分別來到普魯士軍營與奧地利軍營向普魯士王國最高軍事長官威廉一世與奧地利帝國最高長官阿爾布雷希特大公覲見(原本曆史中普魯士王國與奧地利帝國在富爾達地區最高軍事指揮官並不是這兩位,另外威廉一世與阿爾布雷希特大公兩人的指揮部也並不在富爾達。)


    還未吃過普王“苦”的威廉一世就像一位經受過嚴格軍事化訓練的模板容克貴族,例行視察富爾達的威廉一世在胸甲騎兵與普魯士線列步兵的陪同下以傲慢地姿態同市長與議員會麵。


    飛揚的塵土、整齊的列隊、閃亮的刺刀,以及不遠處傳來接連不斷的槍聲無疑讓議會的議員心生恐懼,被富爾達居民“逼迫”的市長不得不昂首麵對這位有著“霰彈親王”之稱的威廉一世。


    “尊敬的親王閣下!”富爾達市長穿著一身傳統布爾喬亞式的服飾,行為舉止頗為禮節地向馬上的威廉一世鞠躬。


    威廉一世並沒有第一時間迴應市長,他以居高臨下姿態打量了市長一眼之後,用命令的口吻對市長說道:“你們擅自闖入軍營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威廉一世聲如洪鍾般的聲音配合上他那一副標準的普魯士軍人表情使得市長與議員內心都忍不住直哆嗦,他露出僵硬地笑容斷斷續續地說道“親王閣下,我們代表富爾達城區的人民希望您能夠約束一下您的軍隊……”


    “不可能!”還沒等市長將自己的要求提出來,威廉一世便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並命令士兵將他們驅逐出軍營。


    在素來看不起民眾的“霰彈親王”威廉一世的眼中,他們隻不過是自己的兄長對抗德意誌的籌碼,一枚棋子還妄想命令普魯士的軍隊?實在是可笑!


    富爾達地區的市長屈辱地從普魯士軍營中離去,威廉一世則露出滿意的笑容,臉色也紅潤了起來,就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匹軍馬馱著一位軍人來到了威廉親王的麵前。盡管這位軍人看上去約莫五十歲左右,但是有一張圓潤且富有充沛精力的麵孔。一頭濃鬱的咖啡色頭發與神氣的八字胡,讓這位軍人略微增添了一絲帥氣,他看了一眼離去的市長語氣慎重地提醒道:“親王閣下,我覺得您不應該真的對待他們,他們畢竟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威廉親王不以為然,縱馬來到軍人身邊地他來到了軍人的身邊哈哈大笑,拍了拍軍人肩膀道:“羅恩,什麽時候你也變得真的優柔寡斷了!”


    沒錯,眼前提醒威廉一世的軍人正是未來為德意誌帝國創立奠定基礎的阿爾布雷希特.馮.羅恩,同時也是鑄就了德意誌****之劍的“鐵匠”。


    今年剛剛被威廉一世舉薦成為少將的羅恩,便作為威廉一世副官同他一道來到黑森—卡塞爾公國對抗奧地利帝國,同時羅恩也擔任了富爾達的普魯士在駐紮在卡塞爾地區的司令部與柏林之間的行動橋梁,來自柏林的命令首先要經過羅恩之手,然後才能到達威廉一世的手中。


    “親王閣下,這並不是優柔寡斷!”羅恩趕忙向威廉一世辯解道:“可能,接下來的形式遠比我們想象中的嚴峻幾分!”


    羅恩的話使得威廉一世收起了笑容,他露出了嚴肅地表情詢問羅恩道:“是不是柏林又發生什麽變故了!”


    威廉一世毫不懷疑自己手下普魯士軍隊的戰鬥力,他甚至狂妄地認為一個普魯士軍人可能打倒兩個奧地利軍人。


    1848—1849年奧地利帝國的軍事實力已經被扒了個底朝天。


    不僅是他,許多普魯士軍方同樣也人為普魯士戰勝奧地利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然而軍事上的勝利並不代表外交場合的勝利,威廉一世同樣也明白奧地利帝國最擅長使用外交方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自己的兄長又是一個意誌不堅定的人。


    【當威廉一世擔任普魯士國王在三級議會被普魯士議員懟到自閉的時候,他才會迴想起自己兄長的不容易。這也為了威廉一世充分放權給俾斯麥,讓俾斯麥同三級議會鬥爭打下基礎。俾斯麥的家族與霍亨索倫家族可以說是世仇,更不要說俾斯麥還得罪了威廉一世的妻子。如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威廉一世則不願意選擇俾斯麥。】


    一旦自己的兄長妥協的話,普魯士的軍隊哪怕有天大的本事隻能聽從國王的命令妥協。


    事實正如威廉親王所猜想的那樣,羅恩麵色凝重地向威廉親王開口匯報道:“根據柏林方麵來報,普魯士外交大臣拉多維茨很有可能會被彈劾下台,接替他的恐怕會是勃蘭登堡伯爵!”


    威廉親王在聽到拉多維茨罷免之後臉色瞬間大變,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韁繩。


    雖然說他討厭自由派的拉多維茨,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拉多維茨是整個普魯士宮廷中對奧地利帝國的強硬派人物。


    這樣一個鷹派人物,哪怕他是一位自由派領袖也會受到容克貴族的善意,對於容克來說沒有什麽比打仗更加令人心動的事情。


    現如今拉多維茨被他的兄長罷免,自己那個膽小怕事的叔父上台是不是預示著自己的兄長放棄同奧地利帝國的打算,轉而同奧地利帝國緩和矛盾?


    “弗蘭格爾伯爵怎麽說?”威廉親王再次詢問羅恩道。


    弗雷德裏希.馮.弗蘭格爾伯爵正是威廉親王政治與軍事上的盟友,同時也是現任柏林與勃蘭登堡州的衛戍司令部司令,可以說隻要弗蘭格爾伯爵願意的話,隻需要一天普魯士王國就可以更換一個新任的國王。


    隻不過普魯士王國並不像隔壁的俄羅斯帝國希望,三天兩頭中風一個沙皇。


    除非腓特烈.威廉四世突然腦抽說出了清楚所有容克的魔怔話,弗蘭格爾伯爵才會願意幫助威廉親王成為攝政王。


    羅恩麵露愁容對威廉親王說道:“弗蘭格爾伯爵同樣也說不容樂觀,他認為……”


    羅恩看了威廉親王一眼不願意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


    多年默契的威廉親王當即明白了羅恩的意思,他打發了周圍人之後再度詢問道:“伯爵閣下怎麽說的?”


    羅恩吞吞吐吐地迴應道:“弗蘭格爾伯爵認為,陛下已經喪失了一個君主應該有的鬥誌,自由主義的毒素會毀普魯士!對奧地利的妥協會讓普魯士從新迴到那個令人恥辱的位置上!”


    “這倒也是對的伯爵的風格!”威廉一世頗為冷靜的點評了一句。


    “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希望威廉親王您能夠擔任攝政王的位置!”羅恩繼續說著,他的語氣不由得透露出些許的興奮,他期許著威廉一世能夠擔任攝政王。


    威廉一世的臉色勃然大變,他當然明白弗蘭格爾伯爵的意思,奧地利帝國的行動已經給普魯士王國指名了道路。


    麵對弗蘭格爾伯爵的暗示,威廉親王堅定不移地說道:“請告訴弗蘭格爾伯爵,我絕對也不可能會替代我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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