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見麵前的扁鵲,言歡的心都有點瑟瑟發抖。


    精於算計的男人,讓人望而生畏。


    她暗自嘀咕道,“那個侍衛,死的有點倒黴,妹妹都死了,他自己還要被剁成肉泥……”


    扁鵲挑眸看向言歡,眼眸冰冷,話語更是冷然,“他不死,就是你死。”


    燈架上的燭火閃了下,他居高臨下的眉目,叫人不敢反駁。


    “況且是他自願犧牲自己,要讓沁妃為他妹妹的死付出代價,我並沒有逼他。”


    提及生死,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波動。


    言歡第一次對他有了畏懼。


    兩人沉默片刻,扁鵲叫人打熱水進來沐浴,他隻著裏衣,光暈透過雪緞裏衣,能隱約映出他的身材。


    他大約是覺得言歡還小,在她麵前也沒有多少顧忌。


    言歡忙退迴了側間自己的房間。


    心思縝密,冰冷無情。


    一如這麽多年,他對自己除了師父對徒弟該有的照顧,再不會有任何多餘。


    沒有好感度,什麽都沒有。


    沒有也是應該的,扁鵲比她大十二歲。


    她進宮時八歲,他那時才滿弱冠。


    如今他二十五,她十三。


    又是他把自己從年幼撫養長大,若是有感情,那他豈不是有戀童癖?


    言歡靠著門框,慢慢蹲了下來,疲憊的垂下眼眸。


    他不喜歡自己。


    可她知道,她對扁鵲是有喜歡的。


    扁鵲看了眼沒點燈黑漆漆的側間,輕擰了下眉。


    怎麽了這是,迴房也沒打聲招唿。


    他反思是不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嚇到她了。


    可宮中就是這樣,同情心憐憫心,是最無用最不該有的東西。


    ……


    禦書房。


    老皇帝撐著頭似乎靠在龍椅上已經睡著了。


    貼身太監正準備拿薄毯給他蓋上,老皇帝忽的睜開了眼。


    “你說,扁鵲是怎麽找到與沁妃私通的侍衛的?”


    莫名奇妙的一句話,貼身太監被他問的有點懵。


    他轉轉眼珠,想到什麽,笑道。


    “陛下忘了,今日給沁妃送安胎藥的那小醫女,是太醫院院士的徒弟。”


    他還是把薄毯給老皇帝蓋上了,“自家徒弟被抓,院士大人心裏肯定著急,問過喬清沁妃懷孕的月份有問題,她定是順藤摸瓜摸出來的。”


    老皇帝狐疑的看向他,“可他為何會為了那個小徒弟,這般費心思?”


    貼身太監笑笑,“這小徒弟從八歲起就是院士大人帶著,這麽些年,定是有感情的。”


    他壓低嗓音道,“再說,院士大人多照顧他的小徒弟是應當的,他這徒弟,就是當年的神女啊!”


    貼身太監這麽一說,倒是給他提了個醒,老皇帝懷疑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神女?元昭姬?”


    神女……這事,他早就忘了。


    “是了,隻不過神女已改名為蔡文姬。”


    老皇帝難得勾起笑,渾濁的雙眼,瘋狂的期待一如當年。


    “她現在多大了?”


    貼身太監了然道,“已經十三歲了,明年開春就要及笄了。”


    要及笄了,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


    明年春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納入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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