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說過我的鼻子很靈,隻要有一點味道我都能聞出來,這個血腥味這麽重,我在門口就聞到這個味道,可想裏麵到底有多少血。我隨手拿了一根棒子,小心翼翼的摸著門的邊緣往裏走。這個賓館用的不是那種磁卡,而是鑰匙的,我微微一推門,門就開了,然後我立刻舉著棍子往裏衝,打算來個先聲奪人的突擊。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和向東光著個膀子,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我往裏衝的時候他正拿著一條毛巾擦身上的血跡。我一愣,手裏的棍子就掉在地上了,發出哐的一聲響,趕緊衝過去幫和向東止血:“小哥,你咋了?出去和別人火拚了?”


    小哥任由我幫他處理傷口,但是一句話都沒和我說,這人就是個悶葫蘆,我見問不出來什麽,也隻好先幫他處理傷口。這小哥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身上的很多傷口都像是抓傷,一個爪印一個爪印的,肩胛骨那裏更是十分慘烈,簡直就是直接去了一塊肉,周邊一圈像是燙傷,起了好多乳黃的大膿皰。我拿針一挑,裏麵的膿幾乎都是噴濺出來的。等我幫小哥洗完傷口、上藥、包紮一係列弄下來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我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趕緊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打算睡到下午五點,吃個飯,然後去找老鄭借點好東西充場麵。


    等我穿著個大褲衩從浴室裏出來,就見到小哥從一個血跡斑斑的包裏麵往外掏東西,七八件,雖然是小玩意,但我畢竟被小爺陶冶了這麽久,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都是好東西。尤其是其中一個綠得通透的像是一灘會流動的水一樣的玉鐲子,簡直是一瞬間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頭發也顧不上擦幹了,幾個逞步就走到和向東那邊,盯著他手裏麵的物件瞧:“小哥,你這些哪整來的?你該不會去幹了犯法的勾當吧!搶劫?你搶了博物館!”


    和向東微微皺了一下眉毛,慢吞吞地才說出兩個:“考古。”


    我一聞,那些東西都帶著一股子腥氣和土臊味,一看就是盜墓弄出來的,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和向東,心道這小哥什麽時候還學會騙人了,還一臉正經的,說出去估計能夠唬住不少人,不過我當下也沒有拆穿他,反而覺得挺感動,拍著小哥的肩膀說:“真朋友啊,小哥,夠意思。”


    小哥微微咳了一聲,目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馬上訕訕的縮迴手,知道自己拍到他傷口了。迴想起自己早些時候還覺得這哥們不靠譜,一時間覺得臉燥的厲害,沒想到我也就是隨口說了那麽一句,怕自己找不到好東西可以用來以物換物,沒想到這哥們就放在心上了,消失了一段時間居然就弄迴這麽多好東西,和向東,果然叼。


    我正仔細地看著那些東西,忽然間旁邊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來,我當下甩手就打過去了,但是那隻手輕巧的避開了我的襲擊,腕子一轉就已經把那鐲子拿在手裏了,我這才一抬眼,原來是華炎那個小白臉,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這人不打一聲招唿就進我房間,我挺不爽的。


    不過小白臉理也沒理我的不爽,隻是用手指敲了敲那鐲子,聽見一聲清亮的脆響之後,笑得眉飛色舞的對我們說:“唐朝的翠,四百萬左右。”


    他那四百萬一出來,我二話不說的就將手伸到華炎手裏下接著,生怕他把我的四百萬給摔了。華炎這時候也不看我,似笑非笑的擰了和向東一眼:“姓和的,果然都有些本事。”


    這話說得和暗語似的,姓和的怎麽了嗎?話說董叔他們之前也對姓和的避諱莫深,難道和姓以前和他們有什麽淵源嗎?我看向和向東,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連看都沒有看華炎一眼,雙腿盤坐在船上自顧自的閉眼休息中。華炎見他這樣,撇撇嘴就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了。我收好那些東西,套了一個毛衣,也跟著出去給小哥熬藥,他的外傷雖然塗了我自己的藥,估計會好的挺快,就怕有點我沒發現的內傷,幹脆就整一點調補療傷的中藥給他灌下去。


    等到中藥那熟悉的味道範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神色恍惚了一下,兩眼發酸,直覺阿婆坐在我的麵前,那藥味一陣一陣往我臉上飄,腦海裏有浮現小時候阿婆背著我給我煎藥的場景,她拿著一個蒲扇,輕輕的往爐子裏扇風,就和我現在的動作一樣,那把蒲扇幾乎是陪我度過了整個童年,在夏夜為我驅散過不少蚊蟲。這樣一想,果然已經五月了,阿婆離開也六個月了,她在信裏麵說過她會守我六個月,原來時間到了……


    等我端著藥迴去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以後了,小哥還是那個姿勢,我不知道我眼睛有沒有紅腫起來,反正小哥是眼帶疑問的目光凝了一眼,但是他什麽都沒說。


    因為場麵上物件已經夠了,我就躺下來安安穩穩的睡了好幾個幾個小時,被搖醒的時候發現天還沒黑下來,才七點多,吃了點東西,我們就上了之前就租好的麵包車,去了玉門關。


    車上我也在睡,等到了地方才被小爺搖醒。我一下車就看到寫著玉門關那幾個大字的石頭。據八鬼他們的調查真正的鬼市其實並不是在這裏,按照他們的說法,鬼市在玉門關雅丹魔鬼城附近,不過人類隻能在玉門關這個地方進去,具體進去方法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據說隻要跟上了百鬼夜遊的大潮流就可以了。


    此時已經十點多了,我看時間還早,就叫董叔開車到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幫我把之前我要他準備的一個大豬頭,一對雞鴨,紅綢布等等一些東西拿了出來,打算試試看能不能請神來幫他們開一下天目。


    請的這個神叫六甲神,其實是一種管畜生的神,隻要擺上六種係著紅綢的牲口當做貢品,誠心誠意一般就能請到他,不過我們倉促之間也備不起六種畜生,隻能勉強找了一個豬頭,雞和鴨,還有一塊牛肉,一塊羊肉,一塊馬肉,當做是六種牲口了,也不知道請不請得來。


    好在董叔他們也不在意這些,能請來最好,請不來也沒關係,我們不是有句老話叫做,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沒有莫強求嗎。因此我也就放寬了心,讓董叔他們退開一些,專心致誌請起神來。


    心情放鬆辦起事來果然不一樣,沒想到一整套法式一樣的動作做下來我居然一點錯誤也沒有,行雲流水的,堪稱完美,等到周圍空氣忽然一下子純淨下來,氣壓也壓抑起來了,我就知道六甲神要來了,沒想到我還真的成功了!


    綁在貢品上的紅綢無風自動,屁哥誇張的喊了起來:“臥槽,他們動了動了!”他這嗓子一出來,那邊紅綢一下子就不動了。我迴頭瞪了這家夥一眼,兇狠的那種,嚇得他都不敢動,我還以為過了一段時間這小子心性沉穩了不少,看他最近也不怎麽說話,沒想到到了緊要關頭還是這麽脫線。


    我唯恐驚嚇到了六甲神,趕緊把水盆擺上,等了好久,在我以為六甲神已經走掉了的時候,終於水盆裏麵水以中心為原點向周圍擴散開水波紋,我揉揉眼幾乎不能相信我成功了。一直等到水波紋停下來,我才起身迴過神來,去把那些貢品燒掉,然後叫董叔他們依次過來用這個水洗眼睛。其實就算這樣能不能開天目還要看個人際遇的。好在這幾個人的際遇都不錯,幾乎所有人都能看見我身邊的王佳和林平。王佳本來一挺好的姑娘都被林平帶壞了,還有梁家這夥人也是,知道董叔他們洗完眼睛就能看見他們,個個都將自己最恐怖的一麵展示出來了。


    就是董叔這種閱曆都被嚇了一跳,怪叫了一聲,何況是葉野他們這些小年輕呢,一時間看我的表情都帶上了同情,估計是以為我麵對的一直都是這麽恐怖的東西吧。


    華炎他本來就有天目,但是看我的眼神忽然間也變了,等到董叔他們大驚小怪過去之後,他才溜到我身後陰測測的說了一句:“我的天目也是我爺爺請六甲神弄來的,不過那時候的場麵比你排場大多了,也複雜的多,也隻能幫我一個人開了天目,你居然這麽輕鬆……”他停頓了一下:“果然狩人的確有讓人趨之若鶩的本事。”


    我微微一扭頭,就看到小白臉頂著一張女人臉露出一副病嬌的笑容,生生打了一個顫,覺得空氣都陰冷下來了,身上很難受,下一秒馬上又反應過來,百鬼夜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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