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消停了三天,好好休息了一下,黑窟窿忙著組織人手去開挖那個唐人墓,這東西是精細活,進度很忙。不過第二天黑窟窿也找了和向東去幫了個小忙,我估摸著是去殺鬼餮了。


    第四天,董叔他們就坐不住了,老早他們就打聽好了門路,今天就去交貨,我待在礦地裏也沒有事做,就跟著他們去找找樂子。小爺不去,自從知道下麵有地宮模型之後,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墓裏,她大學就是考古係的,到了墓裏簡直是如魚得水,據黑窟窿說小爺在修複古文物方麵特厲害,沒一天那群工作人員都已經叫她葉老師了。


    這一點我能想到,以前高中的時候小爺的曆史都是滿分的。


    董叔找的地方是一家鬧事裏麵的小古董店,一進去東西都堆得亂七八糟的,一個顫顫巍巍頭發花白的唐裝老頭就迎了上來,這老頭說話也顫顫巍巍的,整一個帕金森綜合症。


    不過董叔露了一下布袋裏的玩意,真的隻是掀開一角,那老頭眼裏一下子就迸出了精光,手也不抖了,幾個箭步就走到門口,把停業的牌子一掛,引我們去後屋,這後屋裏麵堆得就是好貨,還有好多精密的儀器,看來是用來鑒定的,傍邊一個大書架子,上頭擂得都是古籍,我粗略看了一下,居然還有?甲乙經?、《千金方》這樣的醫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屁哥別看人大大咧咧的,但他有個毛病,就是見到古書就走不動道。此刻這麽一大堆古書橫空出世,直把他樂得手舞足蹈,貼在書架上不肯動。那邊鑒定文物也是個細致活,董叔在一旁守著,老頭就拿著一個小放大鏡慢悠悠地看。我和向東障沒事幹,坐著互相幹瞪了一會眼就受不了。我就招唿他兩去街上逛逛找個地方吃東西。


    我就領著他們進了一家小麵包店,一人要了一杯奶茶和一個小布丁,然後我說了句"想吃什麽自己拿"就趕緊風風火火地去找廁所,剛在老頭那茶水喝多了。等我迴來就看到我們那張桌子上兩大打布丁殼。障對我傻傻的笑:“主上,這個布丁真好吃,和腦髓一樣滑溜溜的,但比腦髓好吃多了。”我覺得再和障相處下去,不僅是布丁,肉我可能都沒法吃下去了。


    他的吃法也很有特色,先用舌頭把上麵的焦皮吃掉,在吃下麵的。與他相比和向東吃得更有特色,他直接對著布丁吸果凍似的一頓亂吸,然後在拿勺子把剩下的刮幹淨。這兩隻吃幹淨店裏所有的布丁之後就轉過來死死盯著我手上的最後一個布丁。我吞吞口水,發現這兩隻真的和狗看到肉一樣,我把布丁轉到哪裏他們的視線就移動到哪裏。之後他們又把視線移動到我身上來,大有一種“你不給我吃給他的話我就哭給你看”的趨勢在,我背上直冒冷汗,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赤,你想吃布丁嗎?”


    “想吃想吃。”赤馬上變成一個奶娃娃,張著嘴等我喂他。赤長得可愛,後來進來的客人看到了都要逗逗他,就因為這樣,我居然找到一筆大生意。


    一個女客人和我說:“哎呀,你的寶寶真可愛,媽媽呢?”


    “哦,他媽媽和人跑了。”我說的是實話,赤的媽媽是和人跑了,和她的主人。


    “哎呀,真是的,這麽可愛的孩子就扔下了呢?那你要小心點,沒孩子的媽容易出事呢。知道李豪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


    “哦,你們不是本市的人吧?李豪是我們這邊的大富人呢,不過雖然有錢,老婆還不是和他離婚扔下孩子跑了。”說著她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這孩子沒媽管就是容易出事,據說撞鬼看見不應該的東西了,然後現在李豪正到處找有門道的大師給看病呢,看好就給二十萬。”


    我這麽一聽精神就上來了:“那有人看好了嗎?”


    “哪能啊,一個個大師都是騙子,沒看好還把自己都搭上了,這不,據說前天又瘋了一個。”


    我一聽有門道就問清楚了李豪的位置,迴古董店借了一件白色的唐裝,找一小墨鏡帶上裝瞎子,這麽一打扮雖然年輕但是大師的風範就已經出來了,和向東障一人手裏拿一根棍子給我當護衛。


    小老頭看到障他們手裏那兩根棍子眼珠子都瞪圓了,惦著臉要出價買,無奈一個理都不理他,一個死活不賣廢話還特多。小老頭也算好人,歎了口大氣就沒再強求,聽到我們去幹啥居然還給我們打了個電話給他認識的門路。不一會就有一輛黑色小轎車來接我們,直接就給拉到李豪的大宅子裏。


    我一下車就看到這宅子裏麵黑氣衝天,這宅子該不會建在死人坑上吧,死氣這麽重?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好事,這些死氣足夠讓王佳複原了,我把鬼大叔,哦,這貨叫林平放出來,讓他帶著王佳所在的那枚五朝錢去收集死氣。這可是培養感情的好事,林平樂嗬嗬的就去了。


    我們進了門,一個中年的大胖子就迎了上來,他的普通話很不標準:“大西,你客來了,偶等你好久了,快看看我的哈子吧。”說著就帶我們往樓上去:“大西,你真年輕,大西,你瞎啊?”


    我尷尬地笑,維持著一幅高人風範。


    話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四歲大的孩子住的房間比我整個家都要大,果然人生就是不公平。不過我看到他的孩子之後,更加確定人生是不公平的。


    眼前的這個玩意我感覺都不能稱之為孩子啦,整一個紅色外星人,et,渾身皮膚都裂開了,像是一片片魚鱗,露出皮膚下麵的血肉脂肪還有經絡組織,幾乎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都在流著血。就算是沒有破皮的地方皮膚也是血紅的,估計是皮下組織內出血。兩個眼睛就和鹹蛋超人似的外凸,是那種橘紅色。我頂著難聞的腐臭味上前看了一下發現原來那不是眼球,而是外翻的眼球。


    沒錯了,這是正兒八經的遺傳病,雖然比較獵奇,但這是醫生的活,不是我能夠醫治的。這種遺傳病叫做斑色魚鱗?`,會使全身皮膚上的角質層變厚變硬,失去彈性,皮膚看起來就像是裂開一樣。患有這種病的人一般活不長,但據說也有活到30歲的。至於這個孩子身上的傷口應該是他自己抓破的。


    我把結果和李豪一說,讓他快去找醫生吧。可是李豪的臉一下子苦下來了:“大西,我也這麽認為啊,可係我的哈子剛生下來係好的呀。”說著李老板拿出了他孩子以前的照片給我看了一下:“哦,大西,我忘了你瞎啊。”


    我擺擺手,還是從他手裏拿過了照片:“我們都是用天眼看的。”


    李老板信服的點點頭:“果然,大西就係大西。”


    我翻了翻照片,果然從出生到一個月以前,這孩子都還好好地,照片上的小孩子眼睛黑黑大大的,小鼻子小嘴,很可愛,就是不怎麽像李老板,我估摸著要不像他媽,要不,李老板就是喜當爹了。


    這就排除了遺傳病的可能性,我就問問李老板最近孩子有沒有發生什麽怪事,李老板摸摸頭答不上來,畢竟他不怎麽帶孩子,最後還是李繼豪(這個孩子的名字)的保姆迴答的我。據她所述,李繼豪也真是倒黴催的啦。老媽和人家剛跑沒多久就出車禍死了,那小白臉當然也命喪黃泉。接下來,這孩子就老說自己能夠看見自己的媽媽,說什麽媽媽和一個叔叔在一座橋上叫他過去,但是不管他怎麽樣跑都追不上。


    聽到這裏我覺得這孩子大概是夢到死去媽媽的頭七了,不過一麵叫他過去一麵又追不上挺不科學的啊。我就又叫保姆好好想想最近有什麽超出日常規律的事嗎。


    說實話,這丁點大的小屁孩日子規矩得很,起床之後要先練習半個小時的鋼琴,然後早飯,幼兒園,幼兒園結束之後還有鋼琴課書法課。果然現在的小孩子


    不輕鬆啊。


    保姆這麽一想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不過她說得支支吾吾的:“你這麽一問,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應該沒關係吧。”


    “什麽事?再小的都要說。”


    “其實,少爺發病的前兩天,書法課的老頭換了一個,人挺好的,還給了少爺一顆糖,本來這些東西都是不能給少爺吃的,但是因為是老師,所以我也就沒攔著。”她這麽說的時候老是偷看李豪,生怕人家責怪他:“不過,第二天那個老師又不在了,換迴來原來的老師。我問過原來的老師,他說昨天他有事,沒法來,不過他好像不知道有新老師代課這件事情。”


    這麽看來,估計那莫名其妙出來的老頭子給李繼豪下藥了,或者是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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