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妹擅長劍舞,這劍不過是道具而已,公子過慮了。”琴聲依舊,沒有絲毫慌亂。


    那常公子站了起來,伸手勾了檮杌的脖子,在他頸後吹了一口氣:“是嗎?劍舞?這地方未免也太小了,姑娘怕是施展不開吧。”


    檮杌被他攬得太緊,發覺自己的“胸”癟了下去。檮杌連忙將那人掀翻在地,背過身慌忙整理自己胸前的幾團宣紙。


    顧可昭捂住眼睛,琴聲戛然而止。


    “男人!竟然是臭—唔—”地上的常公子掙紮著站了起來,看到了檮杌詭異的動作,正要發作,卻被疾奔過來的顧可昭緊緊捂住了嘴。


    “閉嘴!不想死就配合我!”


    經過一番糾(hun)纏(zhan),幾人圍坐桌前。


    “這麽說,你也是來這兒打探消息的?”


    常飄飄看著顧可昭粗獷地灌下一大壺茶水,抽了抽嘴角:“此地張員外家的小姐乃是在下的紅顏知己,原本在下隻是來此與她做一些…風花雪月之事,卻不巧碰上了此事。”


    顧可昭誇張的點點頭:“哦?紅顏知己,恩。風花雪月,不錯。”顧可昭拿起酒杯斟了一杯酒,親手遞給常飄飄。


    “常公子真是俠義心腸,竟能舍了美人而救蒼生,我敬你一杯!”


    常飄飄很給麵子地接過酒杯,豪爽地仰頭一口喝下。


    “不知道常小姐是怎麽同那張員外的女兒…風花雪月的呢?”顧可昭看著她喝下去了,撐著腦袋發問。


    “咳咳——咳咳咳咳。”


    顧可昭笑眯了眼:“常小姐這是怎麽了?都快要背過氣了。”


    常飄飄滿臉通紅,咳得是天昏地暗。


    “咳咳,咳咳咳,你怎麽知道,咳咳!”


    顧可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惡狠狠地看向她:“因為?因為我們見過!”


    【咳咳,下麵就讓我來給大家講一段往事。(啪!止語聲!)】


    今兒我們說什麽?說說閑月十三年的夏天。


    那是一個遭了災的夏天,鋪天蓋地的蝗蟲襲擊了翼山以北。朝廷向北方撥了數千萬兩的賑災銀子,卻還是有大批難民湧向京城,能活著到京城的是十不足一!待到東窗事發,皇上震怒,下令徹查此事。皇上派了大大小小十名欽差,連同封地在北的瑾王、在北方學藝的妍月公主一齊遣去查探。


    妍月公主收到消息,連夜下山趕往北月州。待她趕到北月州,北月州已是滿目瘡痍,哀鴻遍野!話說這妍月公主啊,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公主,從降世那一刻起便是備受寵愛。妍月公主為人善良,偏偏生了個火暴脾氣。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了北月州從郡守到知縣,數十名大小官員的頂戴花翎,飽以老拳。這些鼻青臉腫的官老爺們,個個兒不管貪墨與否,至少都判了個辦事不力。


    妍月公主上了折子向朝廷請銀,又抄了幾名巨貪之家,搜刮了不少為富不仁的地頭蛇以解燃眉之急。


    等著朝廷下發銀子的空檔,妍月公主不分晝夜,走遍了北月州的每個角落,把所有官員都聚集在了北月州最高的城門處。妍月公主命人在城樓上豎起許多長杆,將那些貪汙了賑災銀子的官員們倒吊起來,每日的巳時到未時,城牆上必定響起震天的求饒聲。


    而那些罪過稍輕的官員,則被分配到了各個粥廠做掌勺。妍月公主每日抽查,哪家的粥不過關,就得跟妍月公主手裏的鞭子過過招,或者和妍月公主手裏的藥粉呀毒粉呀來個親密接觸。


    自此事起,北月州的百姓對妍月公主是感激涕零,視為再生父母。而妍月公主在朝中也一舉揚名,得一愛(大霧)稱——閻王妍月。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迴分解。


    【“哎呦,哪來的菜葉子?誰扔的臭雞蛋?!”


    “我們根本不在意這些!說這些有什麽卵用!我們要劇情!我們要八卦!”】


    顧可昭吊起眼睛,怒瞪常飄飄,她重重地拍了桌子一記:“那年在北月,你竟敢調戲本大爺!你竟敢!你個死斷袖!”


    常飄飄一臉迷茫,被顧可昭劈頭蓋臉的指控弄得有些接受無能。


    顧可昭用手指住她的鼻尖:“喲,裝傻還是健忘?我看你是調戲的姑娘太多了吧!!”


    常飄飄好像想起些什麽,卻又好像是沒有:“姑娘,恕我直言,咳咳,你這幅相貌,呃,不太合我口味!”


    顧可昭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個人卻反倒是冷靜了不少,她冷笑一聲,斟酌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手中無辜的酒杯:“常公子好記性,或者說,應該是樸姑娘好記性?”


    常飄飄沉默了三秒,忽然拍案而起:“你你你你你,天哪!怎麽如今長成了這幅鬼樣子?”


    “嘎吱,嘎吱,嘎吱。”屋裏響起一陣磨牙聲。


    那年,是常飄飄頭一迴自個兒闖蕩江湖,她有一個遠大兒而常見的誌向,平眼前不平之事,做一個行走江湖、劫富濟貧的大俠客。


    當時,她初出江湖,意氣風發,胸中滿是激蕩的豪情。聽聞北方難民成群,自然起了為災民略盡綿力的心思。


    可惜,常飄飄有個怪癖,她愛好美色。隻要見到頗有姿色的女子,她便移不開眼神。如此,在她與第八十六個姑娘吟詩作對後,終於到達了北月。


    就在城樓門口,她遇到了她第八十七位意中人。


    當時,她那意中人手持一條烏黑短鞭,正監督著那些酷暑中卻穿著襖子的人將麻繩係在腳腕上。常飄飄看得兩眼發直,連忙過去搭訕。


    “姑娘,樸某可有榮幸請您用頓便飯?”


    意中人終於扭臉看她,這一眼讓常飄飄的魂兒都丟了。


    鵝蛋臉,杏眼,柳葉眉,怎麽看怎麽舒服!怎麽看怎麽惹人憐愛!


    【城牆上掛著的旗幟:嗬嗬。】


    “哦?這兒可沒有什麽餐館,這兒是災區。若想吃飯,這兒可不是個好地方。”


    常飄飄頓時苦了臉,眼看著意中人的目光又移向了別處,常飄飄的大腦飛速運轉著。終於,她心生一計。


    “姑娘,我與你一見如故,你且拿著這帕子。來日方長,待我解決了這北月的貪官,還北月百姓安定的生活,再來找姑娘把酒言歡。”


    然後,然後,嗬嗬,常飄飄不想再迴憶。


    “你倒是好大的本事,我不就是不想要你餿了的帕子,你竟敢、竟敢掐本大爺的屁股?”顧可昭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和她耳語。


    常飄飄也漲紅了臉:“我——我就是想把帕子別在你腰帶上,你至於下那麽狠的手麽!至於麽!那一個月我都不敢出門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顧可昭啐她一口,冷笑道:“呸,你活該!要不是看你是個女人,你以為你今天能完整的坐在這兒嗎!”


    一旁豎著耳朵的雲日月臉色有些發綠。


    “你怎麽知道我是女人!”常飄飄本來對自己的形象頗有信心,如今竟又被識破,立馬苦著臉求教。


    “哼,女扮男裝不纏胸你也當得起是第一人。”


    常飄飄一愣,作勢仰天長哭:“我的一世英名啊!我竟然又忘了纏——”


    顧可昭一把把她的話捂了迴去,又將她重新掀在地上:“小聲點!你當我是來這兒幹什麽的!招了吧,這醉仙樓有什麽風能把你常飄飄常大斷袖吹來!”


    常飄飄擦擦眼角的水漬,大奇:“你怎麽知道我是常飄飄?難道你仰慕我?你私底下調查我?”


    檮杌啃了一口雞腿,拿起一條細骨頭剔了剔牙:“原來你就是常飄飄?我也知道你,整個大月國,誰不知道你?”


    常飄飄眼睛都亮了:“哦?原來我這麽有名了嗎?”


    雲日月笑得陰森:“常小姐欠的情債,那可是數也數不盡。被虹劍派大小姐懸賞追殺的故事,整個江湖又有誰不知曉呢。”


    檮杌拿起一個雞翅,點點頭:“我那會兒還想賺些外快呢,那懸賞可是高得很啊,桃子你怎麽早不告訴我說你見過她!”


    常飄飄深沉地站在窗邊,選擇性耳聾。


    “今兒刮得是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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