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詭淵聖殿


    “原來如此,說來也是,虛世是集一切幻想、記憶、虛妄、恐懼、思念等,存在的結合體。”


    “所有生靈所思所想,都會在虛世中留下印記。”


    “這種印記若是能夠吸納虛世的力量就會演化出各種各樣,擁有不同詭異能力的虛世之物,祂或靈或獸或為詭異。”


    “我這樣理解,應該不錯吧。”


    吳澤道。


    “嗯,可以這麽理解。”


    “總之在這虛世之中什麽都有可能發生,隻要是出現在想象與念頭中的存在,或許都會在虛世生成相對應的存在。”


    “而我,來自於烏心月的執念,也來自於烏心月的絕望與恐懼。我以烏心月為核心而重生,自然要完成她所有遺憾的一切。”


    烏心月點頭道。


    “所以你將他們全都拘禁到自己的‘虛月詭域’中,讓他們永生永世都活在你所支配的虛幻中嗎?”


    “難道你不想讓自己解脫嗎?每輪迴一次,就會讓你經曆一次絕望,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吳澤不解道。


    看上去烏心月是在折磨那些人,但實則她是在折磨自己。


    這就讓吳澤有些不懂了。


    “不,小令弟弟你錯了,這就是吳心月的執念,對父母的執念,對家人的執念,為了擁有那短暫的幾十年,她寧願無限輪迴其中。”


    “對於她來說,為了留住那幾十年的記憶,為了那說不明道不清的親情,她經曆億萬次絕望都值得。”


    烏心月搖了搖頭,她是因烏心月而生,是烏心月又非烏心月,所以她很清楚,烏心月要的到底是什麽。


    “……”


    聽到這番話,吳澤沉默了。


    他不是烏心月,不曾擁有過烏心月的經曆,自然也同他人一樣,無法理解烏心月的這種選擇。


    “還有……”


    烏心月開口道。


    “還有什麽?”


    吳澤詫異。


    “當然是……無數次的輪迴,也是為了等一個能拯救烏心月的人,而你就是那個人。”


    “我在這無妄虛世中輪迴三千六百五十萬億次,時曆九千八百六十萬億年,終於等到了你。”


    “你拯救了烏心月,也解了她的執念,讓我獲得了自由。”


    烏心月輕輕摟著吳澤,在她的身上吳澤感覺到了一種眷戀。


    雖說這種感覺他說不清,也道不明,但這種卻讓他很是舒服與順心。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選定我,還成為了什麽‘虛淵守護靈’。”


    吳澤了然道。


    “嘻嘻,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化解了烏心月的執念,就是我新的執念。所以我要守護你,直至我徹底消亡。”


    “或者說,等你不再是我的執念時,我就會離開。”


    吳心月解釋道。


    這就是‘虛淵守護靈’,也是吳心月存在的意義,虛世沒真界那麽複雜,每一位存在都很單純。


    是什麽就是什麽,這一點是虛世之靈的生存之道,也是虛世之靈貫徹一生的鐵律,無法更改。


    因為改了,就代表著否定了虛世之靈存在的意義。


    虛世之靈連存在的意義都沒了,便隻會剩下了消亡一途。


    “又是執念嗎?難道你們就不能為自己而生?”


    吳澤問道。


    “可以啊,但我們每一位存在都有著自己誕生的原因,而化解這個原因,便是我等一生的追求。”


    “在這個追求麵前,為自己而生什麽的,對於我們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


    烏心月搖了搖頭。


    聽到這裏,吳澤開始有些懂了。


    虛世到底與真界不同,他不能用真界生靈的想法去衡量虛世之靈。


    雖然吳澤無法理解吳心月的想法,但他還是願意遵守對方的想法。


    因為誰也沒有權力去幹涉除自己之外,所有生靈生存的意義。


    “好吧,在我還是你的執念之時,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可如果你尋找到了自己另一個存在的意義,想要離開,就與我說一聲,我放你離開。”


    吳澤承諾道。


    “嗯嗯嗯,就知道小令弟弟心疼姐姐。”


    烏心月連連點頭。


    解決了自己的好奇心,吳澤開始認真打量眼前的世界。


    他們身處在虛幻洪流之中,若不是因為烏心月的力量護著,隻怕不知道自己又將被衝進這洪流中哪個虛世領域中去了。


    存在於這裏的每一個片段都某一種虛世之靈的地盤,一不小心被衝入其中,那吳澤可就要再經曆一次未知的考驗了。


    “職業令,給我好好掃描一下這虛幻洪流,給我尋找到它的盡頭,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裏。”


    吳澤心中指令下達,下一秒他便得到了職業令的迴應。


    “叮!提示:指令收到,開始掃描,掃描中……”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吳澤為中心,無視其虛幻洪流,向著十方上下激蕩而去。


    在職業令掃描期間,吳澤向身旁的烏心月問道:“對了,心月,你可知道如何離開這裏嗎?”


    “我來這裏是為了青銅禁塔八十層的考驗,你可有這方麵的訊息?”


    聽聞此話,烏心月點頭道:“我知道啊,在小令弟弟之前,有很多這樣的生靈落在我的地盤中。”


    “但可惜啊,他們可沒有小令弟弟心中的善良與慈悲,就全都被我給直接摁死了。”


    “……”


    吳澤無語,看著烏心月一臉乖巧的樣子,他險些忘了,這位可不是什麽普通大眾,而是一位殺生如麻的虛世邪靈。


    “那你可知道通過此關的方法?”


    吳澤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隻記得好像有一座什麽‘詭淵聖殿’,到了那裏好像有一切問題的答案。”


    烏心月想了想,迴道。


    對於她來說,能記住這麽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因為,她的存在可不是為了離開這裏,所以與自己無關的信息,她一般很少會記得。


    “詭淵聖殿?”


    吳澤心下一動,如果實在找不到離開的路,或許去這‘詭淵聖殿’看看,會另有收獲也說不定。


    “叮!提示:掃描完成,用時一分鍾,已生成地圖,請注意查收。”


    這時,提示音響起,吳澤雙眼一亮,隨手將‘天羅地圖’打開。


    就在地圖打開的一瞬間,吳澤看到,一條虛幻大河浩浩蕩蕩從一邊貫穿到了另一邊。


    而在兩邊的盡頭,各有一處時空連接處。


    其中一點所在不是別的,正是吳心月口中的‘詭淵聖殿’。


    另一邊是一處青銅巨門,虛幻洪流衝擊到青銅巨門之上,存在於洪流中的生物虛靈強行結合真界之力,竟然直接由虛靈轉化為了獸體。


    獸體無視大門的封鎖,直接鑽入其中,不見了蹤跡。


    “咦?這不是虛妄之獸嗎?”


    “原來它們竟然是這樣形成了,還真是神奇,虛實相合嗎?”


    “兩種對立的力量竟然可以產生一種造化之力嗎?”


    吳澤心中大奇,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多想,不然他在此中將另有一番收獲。


    青銅巨門肯定不是出口,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隻有那‘詭淵聖殿’。


    ‘青銅巨門’與‘詭淵聖殿’位於虛幻洪流的兩端,前者是洪流的流動方向,而後者則在洪流的源頭。


    吳澤想要到達那裏,就需要他逆流而上,到達洪流的源頭才成。


    然而,想要用真界之身到達那裏,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虛幻洪流為虛世之力凝結而成,這裏麵到處都是虛世之力。


    虛世之力與真界之力相合,會彼此消融。


    吳澤可沒有信心硬生生頂著虛世洪流逆流而上,直至達到源點。


    這樣做太費事,他自然是還有更好的選擇。


    “心月,能不能帶我去往這洪流的源頭,那裏有我要找的‘詭淵聖殿’,它應該離開這裏的出口。”


    吳澤道。


    “源頭,‘詭淵聖殿’?”


    烏心月先是皺了一下眉頭,她看了看這條虛幻長河,終是點了點頭:


    “好,小令弟弟,姐姐這就帶你去。”


    說罷,烏心月以自身虛世之力護住吳澤開始向前。


    隨手劈開激流而至的洪峰,烏心月一步一步護著吳澤向著源頭走去。


    一開始,烏心月還算很輕鬆,可隨著不斷的逆流上前,洪峰之力變得越來越強。


    並且,伴隨洪峰而來的,還有一頭頭從畫麵中跑出來的虛世之靈:虛淵。


    一頭頭虛淵攔在了麵前,烏心月與吳澤想要繼續上前,虛淵這一關他們無法避免。


    “閃開!”


    烏心月輕喝一聲道。


    然而,對此,攔在路前的虛淵卻不為其所動。


    “找死!”


    烏心月心中大怒,籠罩她自身的虛幻之焰開始向外擴散,化作一股虛火焰潮向著前方狂湧而去。


    轟!


    大戰起,不及烏心月的虛淵當下便被虛火焰潮抹滅。


    強大的虛淵卻是以自身之力撕開了焰潮,踏著火浪一步一步向著烏心月靠近。


    “小令弟弟,你留在這裏,等我先處理了這幾個家夥,等下再來接你。”


    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後,烏心月在吳澤身上布下一層虛火結界,直接向著一步一步走來的虛淵迎了上去。


    轟!


    恐怖的能量波動在洪流之中炸裂,烏心月與一尊虛淵開始交手,隻見不同的虛世之力生成不同的詭異規則。


    無數規則在相互碰撞,每碰撞一次,炸裂的能量都在這條洪流之中留下一道如同浪花一般的印記。


    三個迴合之後,第一尊虛淵倒在了烏心月腳下,化為虛流與整條長河融為了一體。


    六個迴合之後,烏心月以‘心淵牢籠’囚禁了第二尊虛淵,使之成為了自己的備用糧。


    第九個迴合之後,第三尊虛淵直接被烏心月吞食一空,令其化為了自身所消耗的能量。


    直至第三十個迴合後,破開焰潮的十三尊虛淵被烏心月一掃而光。


    那些虛淵們,要麽被囚禁,要麽被吞食,要麽成為了烏心月的分身,要麽直接被烏心月消滅。


    吳澤看著如此生猛的烏心月,心下不由為之咋舌。


    原來他還想幫忙來著,可現在看來,自己完全用不到啊!


    “小令弟弟,姐姐沒有嚇到你吧?”


    迴到吳澤身邊,烏心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十分小心問道。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烏心月的生猛,絕對會被嚇個魂飛魄散。


    沒辦法,屬於虛淵之間的戰鬥太過兇險,也太過殘忍。


    動不動就直接將對方給吃了。


    這擱誰,誰能受得了?


    好在,吳澤可不是普通人,所以,烏心月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沒有,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


    吳澤笑著搖了搖頭,道:“走吧,你有如此實力,接下來這段路我就可以放心了。”


    聽到這話,烏心月心中大定,為此而生出的擔憂一掃而空。


    “小令弟弟你放心,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烏心月態度十分堅定。


    兩人繼續上前,可越是上前,他們所遇到的虛淵也就越多。


    幾乎是每走過一段距離,他們就會遭受到一次阻截。


    大戰一次又一次爆發,吳澤看得出來,哪怕烏心月修為已是十五階九重大虛王境,也吃不消如此高頻率的大戰。


    第九十九次大戰剛過,沒過多久,他們又遇到了第一百次阻截。


    吳澤被烏心月保護在結界之內,他看著結界外同時與五十尊虛淵大戰烏心月,雙眼不由眯了起來。


    以一敵百,若是之前吳澤對烏心月沒有任何的擔心。


    因為在大戰中,烏心月隨時可以吸收對方虛淵的虛世之力,來恢複自身的消耗。


    通過這一次次大戰,吳澤也算是看出來了。


    虛淵與虛淵之間的戰鬥毫無技術可言,對於虛淵來說,決定祂們生死的,就是他們所擁有的殺生規則。


    一旦殺生規則被觸發,要麽被壓製,要麽直接身死消亡,沒有第三種結果。


    烏心月為‘心淵虛月’她掌控著三種殺生規則,三種天賦以及三種能力,實力很是強大。


    至少到目前為止,吳澤沒見過有哪一個虛淵擁有烏心月如此多的天賦及能力。


    每次烏心月動用天賦與能力之時,必有虛淵因此而亡。


    然而,隨著戰鬥的不斷繼續,烏心月的消耗也在不斷增大。


    直到現在,麵對五十尊虛淵的圍殺,烏心月已經很難尋找到讓她誅殺虛淵的機會。


    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著對方傾斜,吳澤也是第一次在烏心月臉上看到了一種凝重,及疲憊。


    正如當初她無論受盡多少苦楚,也不願放棄父母一樣。


    現在的烏心月亦是如此,她在拚盡全力保護著吳澤,也在拚盡全力幫吳澤完成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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