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糟糕,有個麻煩的家夥要來了……”男人那複雜的情緒就像烈日下的薄冰,迅速的消融了,又變迴那副充滿笑意的語調,“雖然是早就該死的人,不過目前還不能死呢……所以再見了各位!”全身漆黑的人影仿佛被什麽擦去一般消失了。


    “別想跑!”女性侵入者厲聲喝道,身周的透明領域猛然暴漲,其擴張速度比第一次快了數倍不止。她不相信男人就這樣跑了,她要把他……逼出來!


    一旁觀戰的三人臉色全變了。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無論是酒德麻衣和男人開始對話還是這一段兔起鶻落的攻擊又或者是這二話不說就開溜的行為……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得他們隻不過猶疑了一瞬,死亡的鐮刃就即將觸及頭頂。邊緣處的空間都遭到扭曲的領域以覆蓋整個湮沒之井的氣勢席卷而來,領域內金屬的荊棘活物般蔓延,被纏上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沒時間抱怨或者後悔了,這個領域的主人根本不在乎他們三個,她視為對手的從頭到尾隻有那個男人,連現在這種仿佛要趕盡殺絕的行動也隻是為了逼不知道在哪裏的男人現身而已。不過是順手而為,他們三個就即將如螻蟻一般被掃滅……可是螻蟻,也想偷生!


    言靈·青銅禦座激發,芬格爾後躍舉起一具重達三噸的石棺,向女性侵入者投去,以一人之力投出一顆可怕的重型炮彈!但是他沒想著能用這具石棺砸死她,芬格爾隻是在拖延時間。


    果然,這次攻擊甚至沒能得到一個正眼,便被輕描淡寫的一拳摧毀,化作徹底的粉塵。但是另一個東西穿透了領域,這才是真正的攻擊!


    那是一枚彈頭是暗紅色晶體的特殊子彈,昂熱曾經交給路明非一枚差不多的子彈,用來射殺龍王康斯坦丁!而如今,帕西借著石棺遮擋視線的片刻射出這枚可以殺死龍王的子彈,完成了一次精彩的配合。


    然而這次偷襲被粉碎了,就像玻璃碎裂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麵,賢者之石的彈頭粉碎在女性玲瓏體表上的金屬層上。


    “該死……她早防著我們用賢者之石……”酒德麻衣喃喃地說。她曾經被死摳門的薯片科普過怎麽正確使用賢者之石製成的子彈,因為這玩意死貴數量又少,薯片那妞生怕兩戰鬥狂一不注意就給霍霍了。賢者之石是精神元素凝練成的特殊物質,哪怕四大君主都無法對第五元素“精神”下令,所以這是一把無敵的屠龍利器……然而這東西也有阿喀琉斯之踵。


    這玩意的硬度不過關,一撞上金屬之類的堅硬物體就碎了……


    這是天要完我啊……老板給的這個任務超出她的能力限度了……酒德麻衣咬牙將兩柄忍者刀交叉而握,雖然她明白這隻是徒勞……


    ……但是她不想死……


    “很好,我的東西,在我沒決定之前誰都不能動。”有人在酒德麻衣的背後開口,唿吸打在她因為紮了高馬尾而裸露出的後頸皮膚上。


    這本來是個鬼故事一樣的場景。想想你是個深夜去偷東西的小賊,突然在寶庫裏和非人的東西迎麵撞上,刀刃利爪馬上就要取你項上人頭……這時候忽然有唿吸吹到你的後頸,背後憑空冒出個人來……是不是想想都會起雞皮疙瘩?


    但是酒德麻衣非但沒有起雞皮疙瘩,她反而瞬間安下了心。老板是個神經病不錯,但他同時也是個暴君。就像他說的一樣,暴君不會允許有人膽敢動他的東西,敢於伸手的就要有掉頭的覺悟。


    “那個廢物說的沒錯,你是我的武器,不是養在花盆裏的花。武器無需防禦,武器隻需要切斷一切的鋒利,那才是最高的防禦!”那人伸手按在酒德麻衣後腦,身上還穿著睡衣和棉拖,看不清身形,可簡直如皇帝般威嚴!


    他是君臨的暴君,,所下達的命令無人敢於違抗。他說:“我賜汝血,以血煉魂,不可至之地終不可至,然所到之處光輝四射!我賜汝劍,逆者皆殺,‘天羽羽斬’,曰‘布都禦魂’!”


    帕西和芬格爾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次麻木了。咋一聽這話好像是中二病患者病發時的狂言,因為“天羽羽斬”和“布都禦魂”是日本神話中的兩把武器,地位相當於中國的金箍棒,而酒德麻衣手裏隻有兩把直刀,就像是拿著小樹枝說這是仙女棒……然而不可思議的變化發生,今天這兩把傳說中的武器在酒德麻衣手中重現了!


    但是另一個人心中的震驚尤甚於他們……今夜的變數太多了,而這個出現在酒德麻衣背後的男人是最大的變數!那甚至不能說是變數了,這個人所做的一切乃至他這個人都是一個悖論!


    “能改寫血統的人,往前看盡一切的曆史也隻有三個。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她嘶聲發問,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


    “噓,好姑娘,你一向都是聰明的乖孩子,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這個最遲出現的第六人隻是將食指豎起,對她比出“安靜”的手勢,轉向一片濃稠的黑暗。


    “真是稀奇,你這老鼠居然沒有逃跑……還是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連該怎麽夾著尾巴逃跑都忘了?”他再次開口時語氣極其的辛辣,對著那片仿佛空無一人的黑暗諷刺,“怎麽,想靠你那張滿嘴謊言的嘴求我不殺你麽?洛基!”


    “哈,別說得和你無關似的……”黑暗中浮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假裝溜走的男人其實根本沒有離開!他同樣譏諷地反嘲迴去,聲音冰冷,“我怎麽敢在你麵前自稱‘洛基’?論起滿口謊言,我自愧弗如!”


    “是麽?那你現在是在為誰辦事?到底誰才是那個背叛的騙子!”


    “沒錯,是祂……但你以為是拜誰所賜!”


    “可笑!”一時間仿佛連空氣都無法承受這可怕的威壓,沒有人敢於說話,甚至連移動都不敢。盡管這段對話頗有些幼稚園小朋友吵架的風格,可沒人敢於嘲笑……他們每一個字裏都透著濃厚的殺機,每一句話都仿佛刻入骨髓的憎恨。


    他們真心實意地想要殺死彼此。


    然而……全身漆黑的男人開口了,“你不會在兄長麵前殺我的。”


    滿室寂靜……不,那是死寂,死一般的安靜!帕西本以為先前的領域已經足夠可怕,注視著它的逼近就像死亡扼住了咽喉。然而他錯了,雖然最後現身的男人沒有激發領域,也沒有造出什麽神兵利器……然而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冷得像是死亡拂過頭頂,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每一根寒毛都在顫抖。


    酒德麻衣背後滿是冷汗。她從沒見過老板這麽生氣的樣子,控製不住地想要顫抖。雖然她的血統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手握傳說中的神劍,可麵對暴怒的老板她仿佛赤身裸體站在冰天雪地裏,又仿佛新生的嬰兒被扔到雄獅麵前。那是無法逾越的天塹,人類本能對死亡的恐懼。


    “你也配叫他兄長?”低低的,幾乎能稱得上是溫柔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然而殺機在每個字中暴漲!


    一瞬間男人一身純黑的作戰服幾乎被鮮血浸濕,那雙漂亮的,飽含笑意的眼睛隻剩下兩個血窟窿,流出泊泊的血液。無形的攻擊命中了他,而不是一個可以隨時消失的幻影。如果不是作戰服的密封性良好,他現在就會變成一個漏水的血袋。


    可他卻在笑,笑聲暢快而癲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帶著滿滿的惡毒之意,他留下了最後的話語:“原來……你已經這麽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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