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昂熱的來到使路明非免於水深火熱之中,可惜的是校長大人日理萬機,能抽出一天時間來看望他的學生都算體恤愛民的好校長了。所以校長走後路明非仍舊陷入悲慘境地不可自拔,每天一早醒來就要接受來自小巫女諾諾的狂轟濫炸。愷撒你好歹是人家正牌男友,女朋友不陪你反而整天跑到小學弟病房裏像話嗎,還不快來管管!


    在路明非十八年的人生裏,他還從未如此迫切地希望能早一點出院。


    在這種情況下,路明非一等到肩膀上的傷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往外跑,就算肩上的大洞還沒好利索右手不能動也阻擋不了他出院的決心!要知道,一個普通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三個女人就是一台戲,而諾諾是個普通女人麽?那必然不是啊!這女人一旦瘋起來,戰鬥力不說五百條噴火龍,至少也有個五十吧?


    再次迴到卡塞爾 1區303宿舍,路明非深深覺得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這種好心情使得路明非即使是在看著芬格爾那亂得像個狗窩似的床鋪時都帶著莫名慈愛的目光,惹得芬格爾心驚膽戰地迴想自己匿名發帖爆料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


    這裏沒有諾諾實在是太好了。有人敲門時,路明非正這樣讚歎。


    “哪位?”芬格爾過去開門,然後猝不及防的,路明非被世界奇怪的人設糊了一臉。


    門外,愷撒冰藍色的瞳孔裏沒有任何表情,然而他的頭上裹著手巾、穿著圍裙、手提一柄鋼刀。


    “不知道你這裏有沒有胡椒粉。”愷撒說,“有的話我不想出去買了。”


    看來次元壁終於被打破了,無限月讀已經照耀進現實世界了,說不定現在他們都正被掛在樹上作臘腸,可這扭曲的妄想到底是誰的?與其期望重度中二病患者愷撒能人|妻,不如幻想楚子航洗手作羹湯算了,畢竟在麵對自家老媽時這位麵癱殺胚還是比較居家的。路明非麵無表情的想。


    “ 有……有有有 ” 芬格爾狗腿地點頭,拿了胡椒粉瓶子遞了過去。學院的宿舍附帶衛生間和簡易的廚房,雖然路明非和芬格爾從來不會在廚房裏忙活,但是鹽和胡椒粉兩樣確實是有,夜半三更叫夜宵的時候可以灑在番茄濃湯裏調調味。


    愷撒禮貌地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對麵的宿舍。


    然後路明非看見這世界真的玄幻了——“噌”的一聲,利刃出鞘,楚子航拔出了他很少離身的佩刀 “ 村雨 ” 和愷撒背對而立,抖動著手腕。而後穩準有力地下刀……把麵前桌上的三文魚一刀刀片開。


    他這麽做的時候,愷撒手腳麻利地一手切西紅柿,一手把胡椒粉往煮沸的湯鍋裏灑。


    兩人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


    說不定這裏真的是無限月讀的世界,而我其實不是“我”,隻是“我”的一個鏡像,說不定連龍族也是假的,隻是個腦洞太大的妹子幻想的爬行類複興,然後如此熱血的背景下兩位校園風雲人物帶領各自的社團和彼此認定的對手爭得不相上下,日常相愛相殺,不僅高調同居還攜手做飯,用屠過龍的雙手料理番茄和三文魚什麽的……想想還挺帶感,估計是個腐妹子。


    真相是所有人都被掛在同一根樹枝上當吊死鬼,從此世界和平這個偉願就達成了。


    ……不,雖然世界和平聽起來很有誘惑力,可我還是拒絕當臘腸。


    路明非麵無表情,伸手戳戳芬格爾堅硬的肱二頭肌,“是我穿越了還是他兩穿越了?”


    “你不知道?”芬格爾有些驚異於自家屠過龍的小師弟居然消息如此落後。


    “快說。”


    “因為宿舍被調整了,原來按照年級分配的宿舍被打亂了。愷撒和楚子航雖然是一對校園學生政治的死對頭,但是他們的女朋友碰巧住同一個寢室啊,也就是我們對門,304房間。”芬格爾充分的發揮了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職業素養,為這位消息滯後的屠龍英雄科普。


    “ 女友?”路明非腦袋一片空白。


    該不會…………


    “會長!叫你切的火腿切好了麽?我的披薩準備好了,就要開烤了!”穿著格子圍裙的女生端著碼好麵餅的鐵盤,一邊說話一邊從樓下上來。她看見路明非,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大聲了。秉著在有威脅的情敵麵前不能有不完美的一麵,蘇茜立刻迴複了淑女的樣子,抿著嘴笑笑,閃進了對門。


    “獅心會副會長,蘇茜,中國女生,三年級,諾諾一直以來的室友。據說是楚子航還未公開的地下女友,在公開場合雙方都否認了,”芬格爾適時介紹到,“作為校園新聞網娛樂版塊的負責人,我是一條不錯的狗仔。”


    然而路明非並沒有聽進去——


    不不不不路明非你要冷靜,不能因為聽見諾諾就住你對門而失去了方寸,這裏不是醫院!


    路明非突然就淡定下來了——個鬼!


    “我送你一塊巧克力怎麽樣?”有人這麽說。


    再怎麽不願意,路明非還是僵硬的轉過了身,看清了這個說話的人——諾諾穿著一條熱褲和一件緊身白t恤,靠在對麵宿舍的門框上,身上還零星貼著幾塊紗布,遞給他們裹在金色包裝紙裏的巧克力。


    說曹操曹操到。


    “蠻好吃的。”諾諾笑嘻嘻地說,“不騙你,愛~妃~”


    路明非表示他想靜靜——別問他靜靜是誰。


    “有我的份?”芬格爾立刻湊前問。麵對女生這家夥一貫沒有節操,何況是美女送的巧克力。雖然他吹噓自己當年收到的巧克力多到要融成巧克力醬抹麵包吃,然而事實是他已經幾年沒能收到女生送的巧克力了。


    諾諾倒是很慷慨,說著“你等一下。”就轉身迴屋裏,一會兒又拿了一塊黑色的出來遞給芬格爾。芬格爾笑得牙不見眼。


    路明非表示不能理解。他已經看到了屋裏那個用金色和黑色的巧克力拚成的大型作品,如此騷包一看就是愷撒的手筆,更何況那作品拚的就是愷撒的英文名“caesar”。


    所以說一個女生拿她男朋友送她的巧克力轉送給另一個男生,這種事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芬格爾你能過來幫我照顧一下披薩麽?一會兒烤好請你吃。”蘇茜在裏麵說。


    “沒問題!讓我告訴你,八年級的師兄可遠比低年級的小男生們要可靠!”芬格爾見色忘室友的扭動著跑進304裏去了,留下路明非一個人呆在寢室裏。


    “哥哥,有美女送你巧克力誒!” 路明非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聲音一聽就是路鳴澤。


    這死孩子終於肯出來了。那天昂熱校長離開之後這家夥不知道鬧什麽別扭,死活不願意再出來,大寫的拒絕交流。你說你拒絕交流就拒絕交流吧,躲起來偷偷摸摸看人是怎麽迴事?雖然他找不到路鳴澤的具體方位,可被那種暗含灼熱的視線盯著不想知道都不行。


    路明非忽然察覺出什麽不對。他現在的姿勢是被人從背後環抱住,後背緊貼著筆挺的小西裝和襯衣包裹著的溫暖胸膛,那人說話時氣流正好吹起些許發絲,撓得耳廓癢癢的。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正好”……路鳴澤什麽時候比我還高了?!


    路明非猛地轉身,發現路鳴澤的確是長高了——原來是十三四歲的小正太,幾天不見一抽條變成了十六七歲的美少年——更可氣的是身高恰好比路明非高那麽幾厘米!


    “怎麽迴事?”路明非皺著眉上下打量眉眼愈發精致的路鳴澤,聲音嚴厲。


    路鳴澤眸光微閃,旋即笑起來掩去那抹暗光,“沒什麽………”


    “別騙我。”路明非冷冷地看著路鳴澤。


    路鳴澤一愣,心頭一股無名火起,仿佛一個火引瞬間點燃他自幾天前就壓抑積蓄的情緒。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像以前一樣殺了他!隻有這樣他才是你的!不會背叛不會惹人生氣,永遠待在你身邊不會離開,又乖巧又可愛,多好!


    “這樣,對你的身體有害麽?”


    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淋下,又如一杯溫水淌過肺腑,路鳴澤的怒火就和發生一樣突兀的消失了。


    真是可怕,這個人隻要一句話就能挑起我的怒火,又能輕易平息它,將我完全掌握在股掌之間。


    但更可怕的是,我對這個人的掌控甘之如殆。


    “沒事的,哥哥。”路鳴澤心情大好,“這是正常現象。”


    “真的?”路明非眯著眼睛仔細盯著路鳴澤,判斷他有沒有撒謊。


    路鳴澤大大方方的任路明非打量。


    半響,路明非放棄了,“沒事就好。”


    路明非歎氣,默念小孩都是要哄的三遍。隨後他把諾諾給的巧克力放到路鳴澤手上。


    “雖然不知道前幾天你發什麽脾氣,但是我想告訴你,有什麽讓你覺得不高興了要說出來,不然我永遠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路明非盯著路鳴澤的瞳孔,認真地說道,“如果我讓你生氣了,那麽我向你道歉。這塊巧克力暫時當做是賠禮,改天我重新準備一份。”


    “喏,原諒我了就吃掉,不然就扔了。”


    路鳴澤又一次愣住了,隨即笑了起來。


    “好啦,哥哥我就大方的原諒你好了。”路鳴澤一笑,小口的咬下一塊巧克力慢慢咀嚼,任其在舌尖融化,細細的品味巧克力特有的苦澀與醇香。這可是送我的第一塊巧克力誒,雖然哥哥大概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而且手邊又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當做賠禮才送我的,不過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呀~男孩想著,笑得愈發愉悅了。


    “ 哥哥你要不要嚐一塊?" 路鳴澤貌似不經意地問。


    “好啊。”路明非隨口迴答。


    很快他就為此刻的輕率深深後悔了。因為隨後路鳴澤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吻住了他,將一小塊巧克力頂進路明非微張的唇間。


    香醇的巧克力在兩人的口腔中融化,巧克力特有的香味彌漫開來,有些微微的苦澀——不對!我在想什麽啊!重點是路鳴澤吻了他啊啊!!


    路明非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一反應過來就開始掙紮,試圖推開路鳴澤。


    不幸的是路鳴澤早有準備,一手死死環住路明非的腰不讓他掙脫,另一隻手則握住後頸處,固定路明非的後腦,強迫他無法轉開臉,兇狠的吻他。


    路鳴澤吻起人來簡直像個狼崽子。平時他或許是個能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小魔鬼,但現在他什麽章法都顧不上了。他是如此的急切,他追逐了這個人幾千年,可他在他麵前,即使內心的渴望再洶湧也不敢越過那條線。因為那個人永遠那麽冷靜,比那些所謂的神更像神祇。


    他是兄,是父,是他所仰望的神明。


    可怎麽辦呢?他隻想瀆神。


    激烈的動作令路明非的嘴唇被咬破了,巧克力的香氣中夾雜了些微的血腥氣,混合成一種奇特的味道,肆無忌憚的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開來,又隨著兩人的唾液交換,進一步混雜。少許津液順著無法閉緊的嘴角流下,打濕了筆挺的立領,又被掙紮於反製的動作揉皺,不複齊整。


    一室空曠,隻有淫靡的水聲交纏。


    等路鳴澤終於放開路明非時,路明非有些缺氧,控製不住的大口唿吸,一抹薄紅浮現在白皙的臉上,分不清是惱怒更多一些還是憤怒更多一點。


    路鳴澤舔舔嘴唇,意猶未盡,“這是白色情人節迴禮,我很期待哥哥你給我的禮物。”說完就跑,還不忘記帶上那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路明非狠狠的用手擦著嘴唇——該死!今天是白色情人節他怎麽不知道!


    芬格爾從對麵走出來,看見路明非的樣子心中那根名為“狗仔”的神經立刻興奮起來:“師弟你嘴怎麽破了?”


    話一出口他才頓覺不好,果然室內氣溫驟降,路明非臉色黑如鍋底。


    ——糟了!我忘了有命查八卦不一定有命說!


    ——我我我我現在申請時光倒流還來得及麽qaq


    路明非看著芬格爾,陰森森的笑了——猶如三九天正午太陽下都曬不死的厲鬼——說話像是一塊塊的往外吐冰渣。


    “ 狗、崽、子、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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