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膽大而囂張,敢以一人之力追殺眾人,自信與餘裕全部都來自於對自己能力的絕對肯定。這個名為加丘的男人,在如今雖然看起來身處劣勢——被車內的米斯達戒備著,□□口直白地朝向自己,而擁有“鋼鏈手指”能力的布加拉提已經在刹車前於地麵埋藏了不知道多少條隨時可以打開且擁有著某種特定排列的拉鏈陣。那邊,農場小子喬魯諾看似純真少年,也開始不停搓動著手,整理衣服。加丘堅信,那個賊兮兮的小子絕對不是在整理儀容,他很可能會發動讓自己大吃一驚的攻擊。


    “你是哪邊的?”


    如今組織內部已經出現了不同勢力。打從海邊被替身使者追逐開始,眾人就知道了在暗中有這樣一隊人在試圖搶奪岸邊露伴。而在後來,本該隸屬於boss的暗殺小組中的殺手也參與其中,三方勢力在激烈碰撞下甚至已經出現了人命,死在醫院的男人,風化在晨曦中的男人,被追逐的生死未卜的男人……


    看著布加拉提沉著的眼神,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加丘感到了困擾。他在來之前隊長已經將布加拉提小隊每個人的能力摸了個遍,極寒讓喬魯諾喬巴拿無法使用替身製造太多動植物,納蘭迦的偵查類機型雖然可以攻擊到自己,可自身攻防一體的“白色相簿”也絕對不會讓他那以二氧化碳排放來偵測的“航空史密斯”輕易捕捉到。曾經讓很多組織內部人員聞風喪膽的“紫煙”也不是加丘眼中的強敵,能夠讓他擔憂的也隻有布加拉提那事先設好的重重陷阱。


    “我是哪邊的很重要嗎?對你來說除了敵人應該就是敵人了吧……還是說,你覺得我們能夠成為、敵人的敵人關係?做朋友什麽的?”


    不知所雲的加丘冷嗬著注視著布加拉提,放棄表演的他身旁空無一物,隻有雙腳下的冰刀相當刺眼。在這裏,這個地中海氣候的國度能在室內場館以外的區域看到冰刀有種不真實感,似乎在極寒與溫暖季風的互相撕扯下空氣尤為有存在感,溫差過於劇烈甚至出現了找不到方向的陣風,讓散播於空氣中的濕潤感更加鮮明。


    “也許你說的對,我確實需要更強大的戰力。可是你的目的難道不是岸邊露伴嗎?還是說你想要倒戈?”


    不懂加丘話裏是什麽意思,布加拉提眼神裏透露著謹慎,並沒有貿然出手。


    “倒戈?嗬!……”


    布加拉提的試探讓加丘笑了出來,他昂著下巴,雙指撚著什麽一般在路燈下眯著眼看不停,眼裏根本沒有正在試圖將他逼上絕路的眾人。


    “布加拉提你未免也太過於自戀了!忘了嗎?boss手下到底有多少隻像你們這樣的小隊?”


    幾十個,可以完全覆蓋整個那不勒斯的商政兩界,且替身使者眾多。


    “也太拿自己的隊伍當迴事了吧?你是個什麽……”


    透過他的麵罩,加丘眼裏顯露出不屑。在哪個小隊裏都沒差,不過他天生就看不上布加拉提。一個靠著遺產繼承幹部位置的流氓,如果沒有波爾波那塊死肥肉的存在,他布加拉提到底算個什麽?如今接手那不勒斯兩條超棒的商業街,日子過得優質又沒什麽賣命的工作……想到這裏就讓人好介意,加丘恨不得摘掉麵罩唾眼前的男人一口。


    所謂嫉妒,無非就是在變相暴露著自己的“不足”。加丘不想嫉妒,所以打從心底裏瞧不起布加拉提。


    “……”


    麵對布加拉提的無言,加丘心情差到了極點。抓狂的煩悶讓他頭上冒煙,狠鏟了一下地麵的冰以讓自己站穩,與此同時雙手高舉。這個動作像是要原地起飛,或是投降,怕對方誤會,加丘還特意解釋了一句。


    “魔術表演還是得繼續,不過我可能要玩兒點魔法了。布加拉提……”


    眸色驟然變得狠戾,加丘鎖定了對麵討厭的男人,隨即十指緩緩握緊,在他手心延伸出了兩柄長刀,寒芒閃爍著,一點兩點,長刀的周圍開始如幻影一般出現了無數的手術刀。細長鋒銳的刀片瘋狂聚集,轉眼眾人的麵前,已經形成了如同矩陣一般的武器牆。


    “消失好了,你就……”


    說罷,加丘握住雙刀的手指狠狠一拽,如同被指揮的“牆壁”迅速做出反應,朝前移動著。而潛藏在冰牆後麵的加丘才露出疲憊之姿,握著刀柄的雙手才抬起來,魔術繼續著,他狠狠將接近一人高的刀刃戳刺入冰牆的縫隙中。空氣中的水分含量原本不足以支撐他完成這樣的“壯舉”,然而加丘等到了這群人將車開到了橋中央。雖然距離水麵有接近二十米高的位置,卻還是能勉強調動這些河水。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正是布加拉提的心髒部位。隻要腳被凍在原地沒有逃跑,布加拉提必定會被刀子戳成蜂窩,而這一刀下去,他將失去生命。


    可加丘沒等來預期中的穿刺感,在他將長刀緩緩推進的同時,腳下的地麵卻開始移動了。


    “嗯?!這是……!”


    想起來男人在地麵如同布陣一般的印記,原本加丘並不能看懂。而這一刻,不斷波動的地麵讓他感到不妙,肌膚冒出冷汗的“危險氣味”愈發濃鬱!


    趕忙向後倒退,以為逃開這部分地麵就會不受波及,然而倒退了兩步之後,他發覺自己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麽迴事?!”


    並不清楚自己在問誰,加丘知道不會有人迴答他。隻是這份恐慌之下,路麵像是粉碎機的牙齒一樣不斷向著一處絞動,而站在中心的他,一直都在四麵八方徐徐湧動的中心點。


    “啊啊!!!!”


    拉鏈竟然可以這樣使用嗎?加丘驚訝於布加拉提對於自己能力的運用,在將冰製長刃狠戳進地麵後,原本還順滑的拉鏈終於發出卡頓的“哢哢”聲,不過那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刀刃像是滾燙一般將地麵切開,在保持著不動的狀態下,其他地方的地麵如同擰著麻花辮一般仍舊朝中間滾動。加丘已經沒什麽落腳之處,在自己腳上的冰刀鞋被卡在原地後,他甚至懷疑布加拉提是在“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但戰鬥伊始是他先發動的替身能力將他固定在原地!


    “可惡……可惡!”


    咬著牙咒罵著布加拉提,加丘已經氣憤到了極點。自身所站的位置並不能借助冰刀離開不停滾動的地麵,在如蛇般蠕動的位置上,加丘腳下的鞋子就要被絞碎……


    偏偏是最危急的狀況下,加丘卻好奇起了布加拉提的處境。被手術刀陣碾過的地方都已經空無一物,三人也不在那裏。不好的預感促使他轉頭,當加丘朝著車子的方向看過去時,如同觀眾一般正注視著加丘的幾人一動不動,納蘭迦的臉上更是寫滿了幸災樂禍。


    “哎嘿嘿!這種垃圾真的要被絞碎了吧?呐!像是廢紙一樣?我能不能從橋底下看到碎成一塊一塊的樣子呀?”


    雙手撐在前車蓋上的討厭家夥砰砰地拍打著,渾然不顧自己身上掛滿了寒霜。而加丘的眼神像是刺一般,凝視著幾人的時候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喬、喬魯諾……哈、哈哧、哈哧……”


    口齒不清的聲音很搞笑,米斯達本人卻絕對笑不出來。他現在快要痛苦死了,在塞了某種名為“魔鬼椒”的橙色惡魔後,強悍到甚至能致死的痛苦自舌頭擴散遍全身,大腦已經無法思考,隨著唿吸強烈起伏的身體都在辣的痛覺下震顫不已。唯有為了警惕敵人的左輪一直握得穩穩的,這不乏他的替身們的功勞。


    “哈哧、哈、哈!你能不能救救我……快痛死……哈、好辣……”


    即便米斯達自認非常能忍辣,卻還是對這種魔鬼敬謝不敏。在被凍住的情況下保持著開口的姿態,被阿帕基強行塞進口中,總之除了欲哭無淚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麽。結冰的皮膚已經被自己舔到全部融化,實在無法排解痛苦隻好伸出舌頭朝車門舔去,渴望著那層冰霜能讓舌頭冷靜下來。


    不過可真是奇怪啊!遭受同樣待遇的納蘭迦明明也吃了,為什麽他一點事都沒有……


    疑惑著朝其他人看去,眯著眼的岸邊露伴嘴角勾出作惡得逞的微笑。那狹睨著眼角的笑容似乎在說“我就是故意的”一樣。


    “真是群該死的家夥啊你們!以為這樣就會給我拽下去嗎?想要絞死我也太天真了吧?!”


    在半隻腳就要被拽進拉鏈的鋒利齒間時,加丘的冰鞋正好脫落,他原本穿著鞋子的腳露出來後,不過是輕微的觸碰,他的身體便懸在半空。“白色相簿”的能力是可以降溫凍結,當然也包括含有空氣的水分。此刻依賴空氣的托舉讓他不至於掉下去被碾碎,布加拉提小隊的眾人在是否殺掉對方時產生了意見分歧。


    “要我說啊~斬草除根,留他狗命的話後患無窮,趁早喂魚有什麽關係!”


    “不行,我怕我們的目的不一致!打暈離開就好了。”


    跟納蘭迦吵也沒意義,阿帕基索性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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