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所在的公寓是這個地段的高級小區,這個世界的他為了能讓太宰治能有一個舒心沒人打擾的環境,才咬牙貸款買了這套房子,當時的太宰治還是個無人問津的畫家,誰知道幾年後,他就成了現世紀最有名的畫家。


    而他所謂的尊嚴,讓他拒絕了太宰治的承包貸款的要求。


    小區很大,環境優美,房子的隔音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沿途有路燈和指示牌,以及還有沒有死角的監控設備。


    輕聲的一聲“砰——”機械被打破的聲音,玻璃脆響沿途響起,從他的背後,一步一步逐漸逼近。


    太宰治往出口走的步伐停住了,這奇怪的聲音讓他疑惑的迴頭,卻聽見一聲脆響,旁邊的暖黃色的路燈啪的炸裂,亮光消失,玻璃碎片劈頭蓋臉的落下來。


    太宰治嚇了一跳,不敢用手擋,怕傷到自己名貴的手指,低頭往前走了兩步,暗色下,他看到了一雙潮牌的高邦鞋朝他緩緩走來。


    順著視線朝上,忽略了大片花紋構成的外套,看不清顏色的帽子和口罩,太宰治看到一雙仿佛洋溢著火苗的眼眸,在星光下閃爍著灼熱的溫度。


    中原中也走到他麵前,二話不說,直接朝著他胸口踹了一腳。


    一臉茫然的太宰治被踹的連連後退,“你……”


    暗色中這束火光似曾相識,太宰治忽略了胸口被踹的生疼,急忙問道:“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中原中也:?


    “見你媽。”


    捏著嗓子低啞著罵了一句,中原中也毫不客氣的突襲把他踩在了腳底,朝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拳。


    太宰治咳咳的嗆出嘴裏的灰塵,剛才生起的一點跳動一閃而過,讓他有些煩躁,他警告道,“我不介意你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但你繼續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中原中也聽他這話,看他的眼神跟看傻逼似得。


    “我聽說,你是一個畫家是吧。”


    輕而易舉的將太宰治的反擊製住,踩在他的腰上,中原中也露出了反派式的獰笑,低啞著聲音威脅,“廢了你這雙手怎麽樣啊。”


    太宰治聽出來他話裏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皺眉咳嗽了兩聲冷漠的問,“誰派你來的,與謝野嗎?還是中島敦?她們如今隻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


    中原中也把棒球棍頂端按在他的手上,腳下感覺到他身體緊張的繃起,心想這兩人怎麽扯上關係的,然後繼續說,“我看你不順眼和別人有什麽關係?你來這個小區一次,我就揍你一次,明白了嗎?”


    中原中也心想不崩人設的最好辦法就是少見麵,不接觸,太宰治來多了的話,他遲早會暴露。比如說做飯。


    這一次還能推給八卦緋聞,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臉頰摩擦著冰冷的地麵,被揍過的地方一陣陣的疼,頭被打了一拳現在還有點暈,太宰治抬眸看著踩在他腰上居高臨下威脅的人,遮住了月光,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輕柔笑出聲。


    “我現在確定你不是我的仰慕者了,因為我的仰慕者裏沒有靠撒尿劃地盤的家犬。”


    夜色寂靜,中原中也緩緩睜大眼,“你這家夥——”


    按在太宰治手背上的棒球棍突然用力。


    *


    隔日,因為公司打電話來說辭職必須到公司辭,所以中原中也就一大清早起床,準備去公司辦理手續。


    煮粥期間,他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看到正在播放的新聞正是昨天被他揍暈的太宰治。


    什麽天才畫家遭人嫉妒被打,所幸雙手沒有損傷,粉絲極其憤怒之類的。


    中原中也瞅了一眼,打開手機上去看了一下,熱搜上果然被太宰治霸占了,一堆粉絲激情辱罵著始作俑者,怎麽髒怎麽來,中原中也看著就火大,心想他沒有真的把太宰治的雙手碾碎就不錯了,不就斷幾根肋骨,鼻青臉腫的輕傷有什麽好值得叫囂的。


    來到公司,辦了離職手續後,迴崗位收拾他的東西時中原中也收獲了昔日同事們一致的同情目光。


    中原中也:?這目光怎麽似曾相識?


    隔壁同事低聲勸了一句,“中也啊,你也要為自己打算啊,為了那種人放棄你多年的工作值得嗎?”


    中原中也:“什麽?”


    前麵同事:“他看上去就是不知道悔改的,你巴巴離職趕著去照顧他,他醫院裏和情人打的火熱呢。”


    說著,同事還把手機頁麵給他看,中原中也看到上麵新晉畫家芥川龍之介趕往醫院的消息,愣了一下,“不是,我是昨天提出離職的……”


    在同事眼裏他是為了這種事才離職的嗎?中原中也想解釋的話又咽了迴去,反正他的人設就是這樣。


    於是他露出一絲苦笑,從嗓子裏憋出一句,“那也沒辦法,誰讓他是我的丈夫嘛。”


    同事們見他故作堅強的樣子,安慰了一路。


    中原中也則心想,按照人設他得去照顧太宰治吧,嘖,真麻煩。


    *


    提著一桶雞湯來到醫院,門口全都是聞訊而來的粉絲被一堆保鏢擋著,警察們用大喇叭教育她們讓她們趕緊走。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從人少的地方擠了進去,電梯門開,中原中也一眼看到太宰治病房前糾纏的兩個人。


    中原中也:?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在太宰治病房門口糾糾纏纏著幹嘛呢?


    芥川龍之介看到他,禮貌的問候:“中原先生。”


    “啊,你好,太宰麻煩你照顧了。”中原中也說完,覺得這話怪怪的,轉眼看去,中島敦的表情也很微妙。


    “你們這是?”


    中原中也試圖打破尷尬。


    芥川龍之介雲淡風輕:“拒絕一個熱情的仰慕者而已。”


    中原中也:“……唔,是嘛。”


    但中島敦的表情不是這麽說的啊。


    而且芥川龍之介怎麽和上次他在網上看到的采訪不太一樣。


    冷淡疏離還有禮貌。


    中原中也好奇的多看了兩眼,因為離的比較近,他清楚的看見,芥川龍之介的眉毛是畫的,水汪大眼是貼了雙眼皮貼,瑩潤的眼珠是美瞳,羞澀的紅暈是腮紅,嘴唇還描了唇線。


    “喂,你幹嘛這麽盯著芥川看。”中島敦把芥川龍之介擋在身後,虛張聲勢的擺出了一張惡人臉,搭配他那身黑幫首領似得黑外套,非常的有壓迫感,“我警告你,別這麽看我的仰慕對象,就算你是太宰治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你。”


    “噗。”中原中也覺得好笑,“那你倒是試試看啊。”


    中島敦心虛的偷瞄背後的芥川龍之介,他不知道該怎麽迴,芥川龍之介冷冷的看著他。


    中島敦硬著頭皮,“看在太宰治的麵子放你一馬,沒有下一次了你記住了。”


    中原中也笑了一聲,繞過他們走進了病房。


    太宰治半躺在病床上,正聚精會神的畫著什麽,聽到聲音,頭也不迴的說,“你來了啊。”


    中原中也把保溫壺放在桌子上,這間病房一股奇怪的味道,太宰治身上更重,床上都是各種各樣的顏料,中原中也皺眉,麵上擔憂的問,“誰把你打成這樣,調監控了嗎?報警了嗎?醫生怎麽說,你的手沒事吧。”


    太宰治頭也不抬,“沒事,不過監控調不出來什麽,攝像頭全被破壞了,一瞬間就黑了,不知道什麽原因,報警了也沒用。”


    中原中也故作生氣,“太過分了,到底是誰這麽恨你,把你打成這樣,被我碰見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太宰治畫完了,把筆一扔,抬起頭,臉上和額頭都纏著繃帶,病號服露出的脖頸鎖骨都露出了青紫的傷勢。


    “用不著這麽生氣,我的手畢竟沒事,而且他下手還挺有分寸的。”


    中原中也:謝謝誇獎。


    太宰治把畫板放在床上,伸手拿過保溫壺,低頭喝了一口,蹙眉:“味道和以前不一樣了。”


    中原中也:“……急忙燉的,可能火候沒到吧。”


    他買了份外賣倒進去的,他那裏會做雞湯。


    太宰治把喝了一口的雞湯又放了迴去,一副不想喝第二口的模樣。


    “我聽說你把工作辭掉了。”


    太宰治拿過畫板,又從桌上拿出一支筆,描繪著什麽。


    中原中也:“……啊,對,為了方便照顧你嘛。”這人消息怎麽這麽靈通。


    太宰治:“你辭職了,能幹嘛啊。”


    中原中也迴想著劇本:“我想,重拾夢想畫畫。”


    他聞言抬起眼,麵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卻平靜冷酷的說,“畫畫,用你幾年沒練習過的手?你準備去給美術學院的學生打下手嗎?”


    中原中也被桌子擋著的手一根根的捏起來,“就是,想試一試。”


    太宰治:“勸你別做夢了,沒畢業前的你或許有天賦,但現在你的天賦已經被消磨一點都不剩了。”


    中原中也低下頭,“先試試看,不行再說。”


    太宰治毫不客氣的嗤笑了一聲。


    中原中也在心裏瘋狂辱罵,這玩意是天生愛打擊人嗎,會畫畫了不起嗎,普通工作人士怎麽你了,鄙視成這樣,要不是礙於人設,第一個捶死你。


    人設不能崩,人設不能崩,中原中也默認幾聲,把怒火憋住了,轉移話題的問,“不說這個了,你在畫什麽?”


    太宰治倒沒有繼續打擊他,而是平靜的說:“昨天打我的那個人。”


    中原中也心頭一驚,他昨晚都把路燈打壞了,他怎麽看到的,知道是他的話不會是這種態度吧。


    懷著忐忑的心情,中原中也湊過去說,“是什麽樣子,交給警察能找到人嗎?讓我看看。”


    太宰治沒有阻止,中原中也看了一下,狂跳的心跳立刻平息下來,“這……隻看到眼睛啊,是眼睛吧。”


    大片大片的藏藍色,要更暗一點,暗淡的暖光路燈,閃爍的成群銀河星光,隻有一雙眼睛,格外醒目,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中原中也不懂畫,明明旁邊有精美的建築,夜空上有銀河星光,但他依舊會被這雙仿佛藏於夜色的眼睛吸引,明明輪廓都不清晰。


    太宰治歎氣:“是個很能調動人靈感的人,剛才芥川也這麽認為,隻見過一次麵真是太可惜了。”


    中原中也幹巴巴的說:“怎麽,你還想再被他打嗎?”


    太宰治垂眸:“如果被他打我就能激起靈感,那還挺劃算的。”


    中原中也:你們學美術的都是變態嗎?


    “那芥川不能激起你的靈感?”


    太宰治冷漠:“他沒什麽用。”


    中原中也迴頭看了一眼趴門邊的兩個人,芥川龍之介倒是沒什麽表情,仿佛聽習慣了似得,倒是中島敦,捂著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被問到這個問題,太宰治像是被冒犯到了似的,冷冷的問他,“你怎麽不問你能不能,看來你心裏也清楚。”


    中原中也:……


    你最好別出院,你出院我就再把你打進去,狗東西。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再待下去肺都要氣炸了,於是低聲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迴去了。”


    太宰治冷聲:“知道了,下次不用來了,一個個千篇一律的平庸無趣,看著真礙眼。”


    中原中也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走了,路過門口的視奸二人組,中原中也沒有停留,一句禮貌的道別也沒說。


    中島敦看著中原中也的背影,疑惑的說,“我看到了中原先生的眼睛紅紅的?是錯覺嗎?”


    太宰治真過分吧,把他老婆罵成這樣。


    芥川龍之介聞言,看著中原中也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病房裏的人一眼,垂眸:“大概吧,雖然他作為太宰先生的妻子不合格,但目前也沒人更適合這個位置。”


    中島敦:“芥川你這話好小三得誌的感覺啊。”


    芥川龍之介皺起畫出來的眉毛,嚴肅的說,“在下還沒這個資格。”


    中島敦:啊不是,你當小三是什麽競爭上崗的職業嗎。


    扔掉黑幫組織太子爺的身份就為了舔這麽一個畫家,中島敦腹誹,芥川圖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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