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夾姐以後怎麽打算?”小櫻將圍巾一圈圈地裹在脖子上,不免有一部分擋住了口鼻,她伸手將高出下巴的部分拉下來,衝我眨眨眼。


    我套好剩下的一隻袖子,揚臉朝她笑笑:“還能做什麽?一樣每天來辦公室,看看書查查資料吧。”心知生完孩子就立馬要迴基地繼續之前的項目,這期間我也不能閑著。


    “誒?怎麽這樣?不可以請假嗎?”小櫻哀歎道,仿佛從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未來希望的破滅。


    我好笑地睨著櫻發的姑娘,想了想說:“我聽鹿丸的媽媽說,女性忍者結婚以後,其實也可以辭去職務僅保留忍者身份。”也就是不幹了迴夫家做主婦。


    “啊,那……”鮮綠的大眼睛驚奇地望著我。


    “哈,”很可惜那種想法我都還沒來得及產生,綱手就已經暗示我斷了這個念頭,“我覺得我還年輕嘛。況且才做迴忍者沒多久又辭職,其他人該怎麽看我?”主要還是因為剛開始沒多久的開發項目,雖說沒有我大概也沒太大影響,但如果我不在的話,約莫綱手也沒法放心。


    這些日子,我漸漸感覺到,其實我也在扮演著綱手的一隻眼睛,安插在基地。既要盡可能地扮演引領研發項目的角色,同時照顧到整個基地不會被其它不明的勢力占據。本來我確實也認為那個地方是火影直屬的,就像暗部一樣。但直到有一天卡卡西告訴我暗部裏除了火影外,還存在著另一半來自長老團和其它內部勢力後,就明白過來所有看似單純的安排,本身都沒有那麽簡單。


    “那師傅之前說的,小夾姐也可以去忍校教授課程,像伊魯卡老師那樣……”看著我穿好外套後又一層層地裹上圍巾、帽子、手套,少女隨即問到。


    “聽她的,明年出來的下忍就毀了。”我自嘲到,順便小小諷刺了一把某位火影,“我能做什麽?不過是聽人提及我會擺弄那架風琴的事,還真能讓我去幫孩子們‘怡情養性’?還不如讓我自己關起門來看兩本小說。”


    小櫻咯咯地笑了,和我一起拎上書包向外走,“但是話說迴來,我也好想聽小夾姐唱歌啊。出雲君說起,雖然從未聽過那樣的唱法,剛開始覺得別扭,可沒聽一會兒就覺得歌聲美的像……嗯,那個話怎麽說的來著?”我興致盎然地等她說下去,少女想了想,說:“像是在曠野還是幽穀什麽的。”


    我失笑,“出雲君真這麽說?”還以為那位一向不怎麽認可我的忍者同事,之後為什麽開始對我友善起來了。真是想不到,“我也想到他們會不習慣,不過看來音樂這種東西真的是唯一沒有邊界的語言。”無論聽得懂、聽不懂,都可以一樣的欣賞。


    “我也想聽一聽。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小櫻說完拉開通向室外的臨時門,一陣冷風倏地襲來,夾雜著少許冰涼的雪花。我站定,不免將脖子又往圍巾裏縮了縮。


    “現在可不行。哪有在火影辦公室門口鬼叫的?”我搖頭,堅決不同意。


    “啊?”少女拉迴門板,勉強隔開了外界寒冷,拉著長音抵在牆邊垂頭喪氣。


    不遠處的辦公室門打開,頎長的身影走出來,絲毫不顯冬日裏的臃腫。和平素一樣戴著麵罩、用護額的一邊擋住左眼的銀發人從容地走來,衝這邊揚了揚手,“唷,小櫻。這會兒還沒迴家呀?今天可是新年喲。”


    我笑著將視線收迴,再次望向小櫻時剛好見她耷拉著肩膀,算是放棄了的樣子,“好吧。卡卡西老師,小夾姐,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櫻。”我歪頭衝她彎了彎眼睛,脫下手套安撫地捋了捋她耳邊被毛織圍巾刮亂的發,“快迴家去吧。替我向家裏人道好。”


    “嗯!”小姑娘用力地點了點頭,再次拽開推拉門,有一次說:“新年快樂!明年再見咯。”


    “明年見。”目送少女轉身下樓,在雪地裏一路小跑走遠。


    這時身旁的男人才問:“剛剛發生了什麽?”我搖了搖頭。


    “小事。”我迴答,再告訴他另一件事:“另外,過完年後,小櫻會搬去我那裏。火影大人做的安排,一直到生產之前。這段時間玄間也不用跟著我到處跑了,總算給火影大人添了一個新的勞動力。”


    “謝天謝地,無關的人可以消失一段時間了。”卡卡西淡淡地感慨,“我原本也在想要不要安排一隻忍犬在你那裏。要是小櫻能陪著你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我微微一笑,摘下另一隻手套,方便抬頭為他調整了一下圍巾的角度。“是呀,這下無論是迴到家裏還是在辦公室這邊,身邊都圍繞著醫忍。日後會方便很多。”雖說他的麵罩是連體的,但仍是將圍巾的一邊向上拽了拽,擋住脖子。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很熱和我低溫的手指相比,到有些燙。漂亮的新月一樣的笑眼彎起,“但是火影大人本意是要你輔導小櫻吧。”綱手帶徒弟就像舊社會平民家庭養孩子,生一窩了之後,先教好年長的孩子,然後大孩子帶小孩子,爹娘就全省事兒了。


    我腦子裏飄過這樣的比喻,臉上也忍俊不禁。注視著他低頭用口中的熱氣輕嗬我的指尖,我能感到胸口也暖了幾分,便說:“你也是小櫻的指導老師。”


    帥氣的上忍頷首,隔著麵罩,我的指尖感覺到了他柔軟的唇,“夾夾,到了春天暖和一點的時候,就嫁給我吧。”


    這是木葉行政樓、火影辦公室的門口,薄薄的木板門隔開室外的飛雪嚴寒,棕紅色的地毯沿著走廊一直鋪展到深處。我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卻沒有聽清旁人說了什麽。


    “我先前已經畫好了新居的建築構造,室內的布置也已經有了構思。隻可惜今年的大雪來的比往年都要早,所以工程隻能擱置。等到雪化了,就可以順利開工了。”不管我能不能聽得進去,身前的人還在說。聲音悠揚好聽,又有著特別的深沉和磁性,“那之後你和我就可以搬進去。孩子也會在那裏降生……”


    “傻瓜,為什麽要在這裏說這些啊?”我難掩心情複雜地低下頭,十指還在他手心裏,收不迴來,我隻得用額頭抵著他的胸口。“迴去再說不好嗎?”


    “想到了就說了。”他的答案讓人哭笑不得,挺聰明的人怎麽盡講一些沒邏輯的話。


    “你啊……”抬頭的時候,眼鏡被蹭歪了一點。我想扶一下,可即便如此也沒能成功收迴手,隻得低頭借助糾纏的兩雙手將鏡框正迴來。“先說好,因為你剛剛說話的時候太突然,我注意力沒這麽快集中,所以……”抿了抿唇,抬頭看見他深灰的右眼中輕顫的光明,“所以我沒太聽清你具體說了什麽。”


    他揚起眉毛,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我說話的可靠性,然後問:“大致意思明白?”


    “大概明白。”我仰望著銀發人微笑。


    “那夾夾重複一遍。”他說出來的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臉僵了一下,“你說一遍,我看有沒有理解錯,然後再糾正。”


    “……呃?”不禁一愣,我居然被反將了一軍?“誒不是,你覺得我不敢說?”我還不信在他這裏永遠都扳不迴來一城,這一次我咬緊牙了!


    銀發忍者隻是笑而不語,垂眼瞧著我的樣子仿佛就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切!切切切!”大過年我要是贏不了這一仗,恐怕來年日子都得憋屈著過,為了小怪物和爸爸媽媽的幸福生活,我拚了:“卡卡西君,你信不信我這就綁架了你的崽子?”種子就在我肚子裏,連綁架都省了。


    卡卡西的笑臉愈發明媚了起來,“‘君’?”他笑得開懷,倒也十分配合,雖說沒有半分演技:“綁架?那可怎麽辦?我現在大多數積蓄都投在新居上了,剩下的也要上交給老婆,實在沒有錢贖人啊。”


    “自己去想辦法,限你一天之內籌集銀兩,否則雞飛蛋打!”反正我守財也不是一天兩天,如今全然不怕他笑話。


    說完,我甩手就要拽門出去。剛掙脫的雙手又立刻被身後的人拉住,一並環上了腰,“哎,夾夾。夾夾慢點。”喜歡的人在你耳邊不無關切的囑咐,對於一名平凡的女子而言,還有什麽過多的奢求嗎?


    我莞爾,聽著耳後的人八分認真地勸我把手套戴好。和背後的胸懷相比,外麵是真的冷。我依言戴好保暖的物品,與他互相攙扶這小心走下難免積雪的樓梯。


    依照這個陣勢,雪沒停之前,出雲君和子鐵君就要出來清一次雪了。雖說諸位忍者還沒有菜到會在雪天下樓滑倒的地步,但若是此刻不掃,結了冰隻會更難清理,雪化的時候也很麻煩。


    待到樓下,我撐開傘。原想將手臂舉高一點,也能遮擋一下身邊比我穿得少得多的人。然而卡卡西已經順手將傘柄接過去,環抱著我的肩膀,一同不緊不慢地向公寓的方向走去。


    忍耐住眼鏡框被壓著的不舒服,我的麵頰貼著忍者戰服的布料,忽然記起他之前提到召喚獸。“我還沒有見過全部的八忍犬。”我說。


    “現在?”他低頭,詢問我的意願。


    “嗯!”


    於是旗木家的上忍拉著我拐到最近的樹林間,避開人多處。


    “夾夾,忍一下。”他叫我脫下手套,隨後低頭小心地在我無名指指尖咬開一個小口子。我始終注視著他垂眼時濃密纖長的眼睫毛,驚覺那真是漂亮地不輸於這漫天的飛雪。寒風間,隻能感覺到指尖有滾燙的液體流出來。


    他將那些鮮血都抹在自己的掌心,和他麵不改色咬破的大拇指的鮮血混合在一起。之後是刻意放慢給我看的堪稱教科書級標準結印手勢,將沾染了兩種不同基因構造血液的掌心按在雪地裏。


    “噗”地一聲,雪花描繪了查克拉振動時掀起的氣流。雪還沒有全落下,我已經下意識地隨著視野的限製而向上抬起頭。


    八隻形色各異的召喚忍犬百無聊賴地趴在堆滿白雪的灌木間,神態各有不同,每一隻身上卻都有卡卡西惡搞般畫下的稻草人頭記號。


    “各位都來認識一下夾夾。”卡卡西收迴手,雪地上的血跡已經完全不見影了,仿佛那兩種截然不同的血液已被這片土地盡數吸收了似的。他轉過頭來對我笑了笑,“雖說夾夾的查克拉少,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用召喚術這樣耗費體力的忍術。但若是日後真有出外勤的機會,盡可以找他們幫忙。我剛剛已經把你也添進了八忍犬和旗木一脈的契約裏,所以實質上你也是它們的主人。”


    我點點頭,暗暗銘記了召喚術的結印順序,“好帥。”我從原先就知道,八忍犬無一不是有名犬種。如今見了廬山真麵目,這些狗雖然大多帶著傷,但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很酷,單獨的一隻也很漂亮。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我由衷的讚揚,或是受到卡卡西的召喚,地上的八條忍獸搖了搖尾巴。原本在驕傲地□□著毛發的忍犬也抬起頭,朝這邊正視過來。


    “你們好!我是小夾。”我笑道。最熟悉的帕克舉起肉掌也對我打了招唿。


    “沒有姓氏?”看起來最好動的一隻開口問到,果然都是熟悉人言。


    我一下子想起剛認識卡卡西時,他也問了我類似的問題:【“沒有姓氏嗎?”銀發暗部說到。我搖頭,垂首不語。】


    “比斯克,”我望見左手無名指指腹上已經止血的小口,聽見卡卡西喚出那隻忍犬的名字,以及他笑著對比斯克和其它忍犬說:“她姓旗木啊。”


    我收迴手指,仰起頭像最初那樣對他傻笑,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夾夾,我在火影樓那裏其實說的是讓你嫁給我。就等到春天的時候。”


    出乎意料地,那個帥到沒邊的男人在此時解釋到。我不由得怔忪,原本那種想哭的感覺更強烈了。


    “我知道呀。”傻瓜,他還真複述了一遍。原本不是讓我來重複的嗎?


    卡卡西又彎起了那道唯一露出來的笑眼,像個孩子一般純淨可愛地問:“答應我嗎?”


    我笑了,伸出剛剛被他咬破取血的左手,指著無名指說:“好呀!”淚水就在此時模糊了雙眼,在我越是想看清人的時候,卻越是將我包圍在溫暖的氤氳裏。


    指頭上不知套了個什麽,我還沒來得及擦幹淚水去細看,已經被旁人攬過去貼在了懷裏。他在我耳旁歎息:“今年的冬天不會冷了。不如春天之前就不用麻煩小櫻來了,我和你一起就是。”


    “可以。我高價聘請‘木葉技師’來給我暖床。”


    額前的胸膛震了又震,摟著我的手臂明顯又收緊了幾分。我聽見召喚術解除的氣流聲,與此同時,一聲細弱的叫聲響起。


    我借著旁人的胸膛抹去淚水,同他分開後低頭一愣:“這也是你召喚出來的?”腳下莫名出現了一隻仿佛能和雪地融為一色的小動物,嬌小的身軀在寒風中微微打著顫。


    “不。”卡卡西果斷地搖頭否認,“我的召喚獸是狗,這明顯是貓。或許是剛剛一不注意從林子裏溜出來的。”


    “它看起來很冷耶。”我趁旁人注意力在別的地方,迅速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確認後抿住偷笑抬起頭。


    很遺憾我自作聰明的動作並沒有瞞過火眼金睛的上忍先生。卡卡西要笑不笑地瞧著我,也沒拆穿,而是說:“夾夾想收養這隻小貓?”


    “就當學著怎麽照顧幼崽了嘛。”我不無心虛地撇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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