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來之後還有些尷尬。我迫使自己去正視眼前沒有遮擋的麵容,輕咳一聲:


    “這不是色、誘吧?”


    枕邊的人有點發愣,指指我又指指自己:“你?還是我?”


    一看他這樣我就明白了,“哦,那我就放心了。”翻個身麵朝外,明晃晃地陽光已經穿過窗簾散落在書桌上。


    背後的人仿佛沉默了一會兒,這時俯身壓了過來,“夾夾,你怎麽是這種反應啊?”嘟囔的時候語氣好像還有點委屈,左臂穿過枕頭摟過來,右手輕點我的臉頰,“明明昨天還很可愛的。”


    我就是死活不迴頭,“那、那你讓我說什麽?”


    “比如說喊聲夫君啊什麽的都可以啊,能撒嬌就最好了……”話音未落被我抽起枕頭砸過去。


    “夫君個鬼啊!”枕頭下是他開懷的大笑,“也不想想我有多難為情。”多虧他這麽一鬧,羞怯的心理多少被衝淡了些。不過話說迴來我不過是剛聽他說喜歡就把自己全盤獻了出去,這樣做真的妥嗎?啊,如果父母還在身邊的話一定會氣瘋吧……可是我又能怎麽辦呢,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對不對……嗷我真是色、迷心竅!


    正懊惱著,我卻被同在一床之上的人攬了過去,臉頰貼著堅實的胸膛,頭頂是他溫柔的唿吸:“我好高興。”


    一時語結,良久我也眉眼舒展,“卡卡西,你這大傻瓜。”


    “咦?還不是夫君嗎?”


    “住口啦,剛剛就想說了難不成你真想一步到位啊!”


    ==


    雖說早上是他的細膩和溫柔緩解了我一時的不安。但卡卡西畢竟不可能一整天都圍著我轉,何況中忍考試決賽在即,他還要幫佐助特訓。


    而我也要迴到醫院繼續上班。眼看著一天的病人陸陸續續離開醫院,黃昏落下來,折騰了有一會兒的我決定迴辦公室去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歎了一口氣,在辦公桌後坐下來,看看周圍才意識到哪裏不對:“咦?小窗呢?”


    “送情書去了。”迴答我的是辦公室裏留下的阿麗。停了一下,她抬頭又說:“去忍校。”


    “啊?”我有點傻眼,“那值晚班的事……”


    “換成我了。”阿麗說著歪嘴笑了一下,“今晚請多指教。終於又和你搭檔了,今晚能省心了。”


    “哦,好吧。”聽罷她的解釋我隻得苦笑了兩聲,緊接著想想不對,好像這裏有個包袱……“小窗她是……正式開始追求伊魯卡老師了?”可是我記得某窗好像說過要等我戀愛以後她才對“海豚老師”發起攻勢的啊:難道說她知道我和卡卡西的事了?不可能啊,就算消息再怎麽靈通,昨天才發生的事她今天就能知道?莫非我真的不能小覷護士班的信息網……?


    “對啊,”阿麗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實在是等不起你的進度了。”


    “……”原來是這麽迴事。看來她們還不知道,那我就放心了。


    阿麗嗤的一聲笑了,“那丫頭本來就不是能藏得住心思的人,能忍這麽久實屬不易了。哎,不知道她那麽瘋起來,伊魯卡老師能不能招架得住。”


    我鬆了口氣,“說的也是。”


    “怎麽,難不成你最近有進度?”阿麗托著腮瞧我。


    我一激靈,“怎麽可能……嗬嗬。”扭開臉,正要取過架子上的書翻一翻,同室相處的女人已經邁著輕盈的步伐過來按住了我的肩膀。


    “小夾,看來你有事情瞞著我們啊。”抬頭隻見這漂亮的女人眼中精光大盛,“來,快跟姐姐交代一下,說不定姐姐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啊。”這妖精竟拿出了勾引人的本事,眉腳上揚,雙目眯起,更顯得精明。


    “什麽亂七八糟的……”不過說起來阿麗確實很有戀愛經驗倒是,“八、八字不得一撇的事兒,有什麽可出主意的……”


    “哦,那也就是說確實有端倪了。”阿麗卻不是好糊弄的。


    “你從哪句話聽出來的?”我刻意白她一眼。


    誰知道她轉身在我桌上坐下,指指腦袋:“女人的直覺。”還不等我想怎麽迴答,阿麗已伸手挑起了我的下巴,“看你這眼神,就不像個單身的,滿臉亮瞎旁人眼的幸福光芒騙不了人。”說著食指向下滑過脖頸,“沒有吻、痕,看來還是個處……”


    “呸。”我脖子一癢,抬手直接拍開她調、戲的動作,“原來你也有看錯的時候。”沒有痕跡就純、潔了?想不到閱男無數的她還這麽天真。


    “別裝傻,”阿麗不依不饒,張開雙手一副隨時要撲過來的模樣,“信不信我有本事在十招之內逼你招供?”


    “屈打成招也算本事?”我成心同她開起玩笑。


    阿麗坐在桌子上搖頭晃腦不以為然,“隻要你招了當然就算我的本事。”邊說邊拍拍胸膛,“放心吧我有的是手段。”嚇。


    我配合著擺出一副“好怕怕”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打擊她小人得意:“得了吧,你隻說對了一半。”或許告訴身邊稍微親密些的友人也可以——雖說我從不認為在木葉有除了卡卡西之外第二個“朋友”——大概阿麗確實能在那方麵給我些不同的靈感。


    “什麽一半……啊!你真的和卡卡西先生在一起了!”阿麗激動地跳了下來。


    有什麽可激動的真是……“咳,小聲!我可沒打算弄得人盡皆知。”原本隻是做朋友的時候不曾想過那麽多,可真當關係越過了那條界限時,我反倒糾結了起來,“還未公開。”


    阿麗聽了一愣,隨後又點點頭坐迴去:“也好、也好。卡卡西先生雖然比其他男人強得多,但恐怕配你還是差些……對嘛,你還可以接著挑。”


    “嗯?”我詫異地瞧瞧她,“這話聽著奇怪——是我配不上他吧?”我還從來沒聽人說過這樣的話。


    阿麗反倒用看瘋子的眼神瞪我,“你打住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伸出一指點點我,“他是忍者,最多不過是上忍。除非哪一天他坐上了火影的位置,否則跟你在一起都算高攀!”又說:“隻不過跟其他男性忍者相比,卡卡西先生顯得出挑的多。同樣是忍者,他才二十多歲就威名遠揚,已經算難得;在木葉村也很有威望,我之前在醫院見他指揮暗部的人,好威風呢——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有點配不上你。”


    “大姐你瘋了?”我不禁失笑,“他是忍者,我還是退役忍者呢——照你的話,我豈不是更爛。”


    “嘖,哎呀。你原本就不是當忍者的料,能學到一些忍術隻能說是錦上更添花。”我張張嘴正要說話,她抬手一擋完全沒給我插話的空隙,接著說:“喂,有些話我早就憋著想問了——你可別瞞我——在來木葉之前,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啊?”她問的話毫無頭緒。不過話說迴來她今天所說的這些話我都聞所未聞想也沒想過:卡卡西不適合我?顛倒了吧?他長得那麽帥,能力那麽強,腦子好用的很……各方麵指標可有一項弱的?


    “你是公主不是?要麽就是什麽被戰亂或者政、變影響,流離失所的貴族對不對?”阿麗一臉“你騙不了我”的表情,可笑得緊。


    “哈,美女,你小說看太多了。”我支著腦袋衝她樂。


    “不許糊弄我!”阿麗毫不客氣地伸手捏住我的臉頰,“你肯定是!很顯然你同這裏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絕對是大家閨秀不得已才流落到忍者村落!”我還沒說話,她又像腦洞大開一樣不吐不快一吐而盡:“這樣的猜測可不是僅僅我一個人有的。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隨你怎麽說吧。反正我是不信。”我是什麽來頭自己還不知道麽?父母都是那個世界算得上知識分子的,在往上追溯就隻剩地主和貧農了——這樣就算和書裏所謂的書香門第也毫無幹係,又怎麽能說是“大家”呢?真是瘋了。


    “不信你去問卡卡西先生,他絕對和我說的一樣。”阿麗擺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好吧、好吧,你不肯承認就算了。我懂你有你的苦衷,要是能說,也不至於終日躲在木葉了。”我有苦衷不假,可是絕不是因為這個才留在木葉村。這姑娘今天是怎麽迴事?自編自演上癮了不成。


    “我剛來的時候連通用語都不會講,還要現學……唉算了,我跟你解釋這個做什麽。”我搖了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到:“不過我剛剛所說的‘你隻猜對一半’,意思是前半句話你說對了,後麵……你理解錯了。”


    “怎麽說?誒——”她雙手撐著桌麵,目瞪口呆,“你和卡卡西先生……做了?”她幾乎又要跳下來,“天哪!我還以為你們那類人會矜持得多……沒想到啊!”


    我忙擺手讓她小點聲別咋唿,自己卻滿臉通紅,顧左右而言他,“什麽叫我們這類人……你這話裏可有歧視的含義?”


    “哦,這樣啊……”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半晌之後瞅著我:“小夾,你是真的很喜歡卡卡西先生吧。”


    我不禁語塞。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阿麗見我這幅表情應該也是明白了,“那就說得通了。”拍拍我的肩,“放心吧。雖然說最好的情況應該不能這麽快就……”說到這裏她停了一下,意思也很明顯,“但是我相信既然發展到這裏應該是不得已的。而且說到底隻要兩個人是真心的,這種事也變不成障礙,反倒能轉變為一個有力的武器呢。”


    我心裏一動:“什麽意思?”


    “女人的身體其實是很神奇的。”阿麗故作神秘地揚起下巴說到,“你可以想辦法讓他……迷戀和依賴你的身體,無論如何再也放不下。”


    我抬頭看著桌子上的女子仰著臉,下巴和長長的脖頸連成一道完美的弧線。就在辦公室窗口照進的夕陽中,身穿木葉醫院護士標配的阿麗豔麗柔媚,就如同霞光和綢緞那樣惑人心魄。她使我不由得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她竟如此美,好像將女人所有的妙處都集於一身。她是個真正的女人,自由又聰慧,遊弋且快樂;她能保護自己,也懂得如何解放欲、望。


    “……我覺得再聽你說下去就要了不得了。”我不禁眨了眨眼。


    “我不逼你咯。”如果這是一段神話,那麽阿麗一定扮演的是塞壬,“當然我也比不上你,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沒有喜歡的人,所以隻能不停的換。不過你既然那麽喜歡他,那幹脆就想盡辦法把他捏在手心裏,別受任何人動搖;任何事情也不能改變你。”


    我說:“好啊。”


    於是這一天的晚班,倒成了加藤麗蘇的私人授課,學生隻有我一個。原本在零點之後就可以迴值班室休息,然而兩個女子聊啊聊啊的,竟忘了疲倦。深夜的醫院走廊裏,時不時傳出的就是我倆嘰嘰咕咕的嬉笑。心裏還惦記著不能打擾病人休息,所以始終都明白收斂。隻是我相信,這一晚有很多事情都在發生著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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