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現在手頭上有個精神師作亂的案子擱淺,我們又抽中了一個極有可能與精神師有關的案子,就算破不了極案1,對精神師非常規的手段也多少能有點相關的了解。”林慕夏的意思是她壓根就沒打算必須破掉這極案1


    確實看完案卷時,精神師這三個字在我們腦海中不再是三個字,更加顯得的立體化。


    這類手段已然顛覆了常規,甚至讓每個與案子有關的人所說的話,絕對是不可信的,他們自以為真的,然而全是精神師一個人的導演。


    雖然說這案子放在現在,學校、路段有監控覆蓋,用現代化的刑偵手段,分分鍾能破掉,但如果案子真的發生在這個時代,兇手將更加的小心,別說指紋了,連根毛也不帶剩的,一句話能完美的詮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感慨萬分的道:“現在已經接了,我們第一步,怎麽辦。這案發的小學,現在早已變成了高樓大廈,淹沒在城市的繁華間。”


    “到當地的養老院。”林慕夏拿出筆和地圖,分析了半天,她確定的道:“這地方是城西東街的南方二百米處,那裏變成了東方小區,還有流玉小區,誤差不到五十米。我想,這事能在那時當地的人中留下很深的印象,成為一些老人難以磨滅的恐怖迴憶。”


    寧疏影操控鼠標往下翻動,顯示出了查過此案的前輩們,“之前有人這麽做過,可惜失敗了。”


    “精神師是絕對的婉約派,我們怎能通過調查豪放派的手段來入手呢”林慕夏把案情打印了六份,人手一份,裴奚貞在部門不想出來,蔣天賜、我,寧疏影、林慕夏,坐入軍用越野,趕往東街當年學校所在的地方。


    打聽了下,附近沒有敬老院,不過有老年人聚集的地方,是一個湖畔的公園,離這兩個小區能有一百米。狀團共號。


    我們把車停好,走入公園的時候,望見三五成群的老年人們,有的練太極,有的下象棋,有的打牌,有的聊天逗鳥,有的欣賞湖麵,有的領孫子孫女玩,一幅幅和諧美好的畫麵,人到暮年,圖的就是個安樂。


    林慕夏環視了一圈,她注意到一個望著湖水的老大爺,約有八十來歲,放在當年也有三十歲加了。他的眼神特別的孤獨,像是一個有故事的老人。她提議我們走上前問問這孤獨的老人。


    然而我們把想問的隻說了三句,提到王大柱發現李明消失的時候,老人猛地抬起頭,“我就是那個李明的爸爸”


    第九百五十三章:消失的時間


    我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位孤獨老人,林慕夏詫異的道:“您您是當年李明的父親”


    老人點了點頭,他口齒清晰的道:“唉,我這輩子唯一的娃。”


    沒想到問的第一個老人竟然就與案子有關。這概率,看來今晚下班得買彩票碰碰手氣。


    聊了幾句,老人說的與案卷中無異,他自報的姓名與資料上相符,叫李元輝,今年79歲,案發那一年他29,算是結婚晚的。李元輝和妻子迴家的時候,得知李明早已死亡,悲痛不堪,沒多久妻子患有重病,撐了一年死亡。不僅如此,李元輝沒有再娶妻生子。一個人每天來到這湖水旁,靜靜地望著波光鱗比的湖鏡。


    這裏曾經是一家人飯後最愛來的地方,卻隻剩下形孤影隻的他,五十年如一日,李元輝堅守這份迴憶。


    “李大爺,我聽說當時兇手昨晚最後一次案子,您和妻子返迴了家中,好像淪落到了荒島,與史前生物、恐龍等共處了大半年,是真的還是假的”林慕夏求證的問道。


    “這個問題,老頭子我也在想。”李元輝望向天際。他唏噓的道:“年齡越來越大,腦子越來越遲鈍,可我總覺得那大半年像虛無飄渺的一場夢,可如果說它是夢,為何又能一夢半年有餘連同我妻子一並入夢這份經曆的真真假假,已經不重要了,過了五十年,我早已過了有困惑就一定要解開的年齡。”


    聽他說完我頗為受益,問道:“那您覺得,什麽才是重要的呢”


    “重要的是,我那份明知不可能的等待。”李元輝略有傷感的道:“我每一天,都全神貫注的望向湖水,期待著阿明的小手推動我說,爸爸。媽媽喊你迴家吃飯,也期待著妻子能溫柔的伏在我肩前,說,阿輝。你胡子該刮了。我等,等到死就解脫了。”


    “嗯,但是如果有機會,我比較希望這案子破掉,給所有因此而死去的人,一個交代。”林慕夏溫溫的笑了笑,她試探性的說:“您願不願意配合我們還原當年的情況”


    “好的,畢竟那些冤死的,被害死的人,均是圍繞著我家阿明而死,於情於理,是該配合警方的。”李元輝猶豫了片刻,他忐忑的問道:“那個,警官,能不能出示下證件我不想被有心之人利用。”


    誒李老頭忽地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以前


    我把die證件與警員證一並掏出,李元輝看完,他神色驚喜的道:“你們,是die的”


    “嗯。”林慕夏不可置否的點頭。


    “好好好”


    李元輝一連道了三個好,他胸口劇烈起伏的說:“die來辦,案子八成能破掉。”


    “為何”我頓時有點飄飄然的。


    李元輝眼睛放光的說:“die近年來破了多少件大案,咱全天南的老百姓全信任你們這人數不多卻功績赫赫的部門。”


    “咳,其實我們隻是按本分辦事。”我腳底像鑽入了清風,有他們這些底層的認可,瞬間覺得生裏來死裏去的工作生涯都值得了


    林慕夏的俏臉掛著羞意,她坦誠的道:“哪有您說的這麽神,李大爺,事先聲明,這案子卡了五十年,時境變遷,確實難破,我們並不抱太大的幻想,不過仍然會做好本職的事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小丫頭說的好,不吹牛皮。”李元輝對我們的好感度上升到了滿值。


    我思索的道:“聊案情前,我想問下,您說不想被有心之人利用,一定遇見過煩心事吧”


    “是。”李元輝極為懊惱的說:“上次是九年前,一家奇談雜誌的冒充你們警方,說接手了這案子,讓我把知道的一切說清楚。結果我說完,他添油加醋又妄加猜測,寫了一大篇故事,竟然把我的阿明說成兇手,被老師們聯手害死,化為厲鬼索命的。我跑到雜誌社討個說法,卻被轟了出來。”


    “這人真是利欲熏心。”我搖了搖頭,心知此事對於李元輝來說算是重磅的打擊。我安撫好他,詢問的道:“起初您們一家三口消失,是因為什麽緣故”


    李元輝無奈的說:“我想不起來了,隔的越久,越感覺像被一隻手偷走了許多記憶。隻記得漂流到荒島,和妻子掙紮生存,憑借智慧在此地生存,最終逃離出了荒島,坐船逆流進入長江,最終返迴了天南,然後得知後邊發生的事情。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


    我們靜心等待他說。


    “而且阿明的身體沒有找到,隻有一顆腦袋。”李元輝的聲音極為哽咽。


    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那在此之前,您有沒有得罪過別人亦或者說,做過什麽不該做的,看見什麽不該看的”


    “我們就是本分的工人,哪能做不軌的事。”李元輝問心無愧的說,歲月的沉澱,他滿臉的滄桑感。


    寧疏影插了一嘴,“哦案子發生前,也就是您漂流到荒島時,有沒有遇見奇怪的人和事”


    李元輝露出迴憶的神態,過了能有二十分鍾,他緩緩的道:“好像有件,大概記不清了,漂流到荒島前的不久,我接孩子放學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蹲在學校的房:“喏,那是劉雅的丈夫劉其,小孩子是她兒子的兒子的兒子。”


    “行,那就先不打擾您了,我們去問問他。”林慕夏站起身,跟他告了辭。


    多感受下不同當事人家屬的視角,也許有不一樣的收獲。


    尿意上湧,我跑到二十米外的公廁解決完,迴來時見仨人等我呢,我們四個人猜了拳,我不小心輸了,所以這次由我來負責與劉雅的丈夫搭訕。我們走到近前,注意這個老頭很有意思,一隻眼睛是月牙形的,仿佛永遠睜不開,他握住魚竿的手不停地抖,湖水中浮的魚漂也一個勁的動,別說釣魚了,連魚餌都得賠幹淨。狀團宏號。


    我探頭望了眼他身側的塑料桶,果然是空的。


    小男孩蹲在塑料桶前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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