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沾染的兇戾之氣……很重呐。”鐵杖喇嘛溫和的笑道:“心雖如磐石,但多少能影響心性。你可有開光的法器傍身?”


    竟然能看出這點,說明這鐵杖喇嘛並非虛有其表。


    “敢問您怎麽稱唿?”我抽出古白玉藏刀,若有所思的道:“不知這算不算法器,也是一個喇嘛送我的。”


    “禦龍刀。”中年喇嘛嘴巴張開,沒出現意外的表情,他緩緩的道:“貧僧為本處的格古。”


    古白玉藏刀的名字竟然叫禦龍刀……


    格古不是名號,而是一種職務,又稱為鐵杖喇嘛,主要的是管理寺內全體喇嘛的紀律,和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相仿。格古是哈爾巴中晉升的,當選者必須滿足四個條件,鐵麵無私,經典湛深,富有經驗,克已躬行。而初入佛門的喇嘛稱為格楚,級別最低。其次是格洛喇嘛,已入佛門,得到認可。再向上升便是哈爾巴,意為修行小有所成的喇嘛。


    鐵杖喇嘛通常手執鐵杖,有十餘個喇嘛隨行。


    然而現在中年喇嘛單獨找我,僅說他是格古,看來是不願意對我說他的名號,想必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格古一眼辨出古白玉藏刀的來曆,至少對老喇嘛很熟悉,他究竟敵還是友呢?


    我沉思了片刻,凝重的道:“直接說你的來意吧。”


    “施主好像少帶了一個小施主。”他單手提著鐵杖,將之杵在地上,笑嗬嗬的道:“貧僧秉著老肯布的意誌,特地來給小施主頌幾段經文,施主不妨聽聽?你如果不能學會並熟練的朗誦,現在有個便捷的辦法,施主最好能給它夠錄下來,帶迴去給未能赴約的小施主,有洗心的功效。”綜漫之逆向守護


    洗心……


    老肯布,一定是指老喇嘛了。肯布與格古一樣,也是一種職務,但並非篩選,而是世襲的職務!肯布級別僅次於活佛!能當肯布的喇嘛,先決條件是有特殊的身份,然後自幼入寺,學習佛家經典,去年遇見的老喇嘛年事已高,可謂是精通佛法。


    洗心莫非指的是祛除心晴夢境?我意念一動,當即掏出手機,調到錄音功能,笑道:“準備好了,洗耳恭聽。”


    鐵杖喇嘛盤膝坐在地,手中長仗橫放於腿間,他雙手合十,嘴唇波動的頻率時快時慢。我聽著聽著想睡覺,眼皮越來越沉。恐怕他所誦的經文,對一般人而言,隻剩下催眠的效果……漫長的十五分鍾終於捱到盡頭,鐵杖喇嘛豁然睜開眼睛,炯炯有神的道:“洗心錄已經誦讀完畢,望施主善用之。”


    手捂住嘴,我隱蔽的打了個哈欠,倦意十足的道:“多謝您的好意。”


    “貧僧還有諸多事物要辦,先行告退。”鐵杖喇嘛站起身。


    忽然,我眼皮猛跳,似乎察覺有股若有若無的殺意,手握住槍托,我警惕的看向正準備轉身的鐵杖喇嘛。“砰--!”一聲亢亮的手槍聲,響徹這片空間,子彈瞬間擊穿了鐵杖喇嘛的脖子,血流如柱,噴濺到我的臉上。此刻我才知道,這股殺意,並非源於他,也不是針對我,而是幕後有藏伏的黑手!


    鐵杖喇嘛拄起長杖支撐著變軟的身體,徐徐的以盤腿之姿重新坐在石地,他祈求的望向我,艱難的道:“人死了……燈……滅了,幫,幫貧僧把……”


    “幫您做什麽?”我心急火燎的道。


    旋即鐵杖喇嘛閉緊眼睛,嘴巴封合住,死了……極速消逝的生命力沒能讓他說完最後半句話!


    與此同時,我望了眼身後的方向,石欄杆外空無人影的地帶,唯有隨風搖動的草木。很快,男女老少數十個喇嘛聞訊趕到,眾人望見我身前半米慘死的格古,大驚失色,紛紛將矛頭對準了我,覺得人是我殺的。其中不乏有道行深的喇嘛,辨識出我沾染的兇戾之氣,這下子更加鎖定了我的嫌疑,何況鐵杖喇嘛死在我麵前,四周再無他人,子彈又是從正麵擊穿他的脖子!腹黑首席,惹不起!


    鐵杖喇嘛一身僧袍染成了鮮紅色,流淌向地上的血液,漸漸蔓延到我的鞋邊。


    沒聽竹葉紅的勸阻,我執意來到赴約之地,無可避免的出事了。好在我提前把心晴藏好,獨身一人前來。


    東南西北,喇嘛越圍越多,無形中漫天飛舞著眾人的怒火,我已無退路。有不少遊客遠遠的站著,案發現場過於血腥,一時間沒人敢拍照。現在我搞不懂的是,到底有人想殺鐵杖喇嘛,還是借此嫁禍於我!我深深唿了口氣,道:“對於貴地格古的死,我表示很痛心,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幫助於我,所以,兇手另有其人。我身上是有槍,現在可以讓我找到射殺他的子彈殘骸,等警方來了比對一下,自然涇渭分明。”


    換誰也不會信這番說辭,彈頭貫穿了鐵杖喇嘛的脖子,我索性踩著他的血沿直線行走,身後留下一串血腳印。喇嘛們將信將疑的讓開條道,但依然呈重重包圍之勢,媽的,我又沒打算跑!


    令我慌亂的是,走了數十米,地上幹淨的別說是彈骸,連片葉子都沒有!糟糕,有人先一步撿走了!


    格古手下的執法喇嘛忍不住了,紛紛揮舞著木杖衝我打來,鋪天蓋地的棍影,我哪敢硬接?如果在首尾之間,必須選一個部位挨揍的話,我肯定先保護好腦袋,索性蹲下身雙壁繞過脖子護頭。


    棍棒遲遲沒落下,我好奇的扭頭一瞧,一道身段玲瓏的身影,護在我屁股後,她雙手合十,毫無懼意凝視著停在她頭頂的眾多木杖,是竹葉紅!


    “左給史,你這是何意?”一名執法喇嘛滿眼霧水的道:“他無情的殘殺格古,必是兇魔的化身。請給史趕快讓開,讓這孽魔當場伏誅!”


    “抱歉,我、不、讓!”


    竹葉紅一身佛氣瞬間消弭殆盡,與寬實不搭邊的肩膀緊緊護住我,她渾身充斥著危險的氣息,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她重重的道:“他若為魔,我願以身渡之!”


    第三百九十四章:五十杖!


    “左給史,你……”執法喇嘛無計可施,隻好紛紛收好了木杖,竹葉紅拉住我的手,啪--!象征性的扇了我一巴掌,她以極低的嗓音道:“傻逼!讓你不來,你偏要來!老實點,別吭聲,姐在,旁人傷不了你。”


    肯布之下一般設有兩個給史,級別算高的,協助肯布管理寺內的行政事務,沒想到竹葉紅竟然混到一個名額。淡淡的馨香鑽入鼻孔,專屬於她的香氣,熟悉的味道……我唏噓不已的望著保護我的女人,心頭感動的想狠狠抱住她!


    “左給史,望你不要自誤。”


    年長的執法喇嘛嘴角揚起,他譏笑道:“老肯布已圓寂,一旦存記肯布通過考核上位,你的給史之位,恐怕不保啊。”


    佛教乃清心寡欲之地,沒到私下裏竟然也有黨派之爭!老肯布死的離世,意味著新一代肯布的上位,這個時候,站隊是很重要的。


    “我不在乎。”竹葉紅倨傲的道,她抬手抓住自己的僧袍胸口,手臂用力一扯,“嘶嘶~!”暗紅色的僧袍徒然撕開,她一邊冷笑,一邊揮動手腕,漸漸的,完好的僧袍化為一條寬窄不規律的布條,竹葉紅將之隨風輕輕地揚動,她手指鬆開,破敗的僧袍纏住了眾多執法喇嘛的身體,“這裏已經物是人非,喇嘛……不做也罷!”


    少女喇嘛擠入人群,她滿眼擔憂的道:“左給史!擅自脫離者,按律,當杖責五十,求求你不要衝動好不好!”


    “謝謝。”竹葉紅神色和煦,光禿禿的頭頂著日光,映出炫目的光彩,她全然沒有懼意的道:“不過……沒關係。”


    年長的喇嘛陰笑道:“嗬嗬,別以為格古坐化了,執法的人就拿你沒辦法。我是下屆格古候選人之一,有權代他處理此事。”


    “五十下皮肉之苦而已。”竹葉紅攥緊我的手,她嗤之以鼻的道:“怕你?”


    “竹姐,據我所知,杖責五十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能不能我替你挨棍子?”我伏在她耳邊,小聲的嘀咕道。


    “沒想到還有主動找揍的。”竹葉紅的指甲扣住我掌心肉,她搖了搖頭,調侃的道:“沒事,姐雖然沒有肥肥的屁股,但別說五十杖,就算一百,毅然不俱它!估計能拖到警察趕到,你若不想我白付出的話,就給我記著這幾張臉,過後替姐姐打迴來!”


    我歎了口氣,憋屈的道:“唉!好吧,我欠你一次。”偷個皇上過年


    很快,眾多執法喇嘛將我和竹葉紅趕入了執法大殿,這裏沒有供奉的佛像,也沒有修禪的蒲團,充斥著冷清的肅殺之氣。兩名執法喇嘛站在我們身側,其中一人忐忑不安的道:“左給史,開始配合執法吧!”


    竹葉紅懶得理他,使勁的將我推向一旁,她掛起笑意,夾雜著淡淡的威脅道:“淩宇,打的時候,姐不想讓你聽到我喊痛,所以,你把耳朵堵住!不然,我第一個殺你!”


    我心髒咯噔一跳,趕緊抬起雙手堵住耳蝸。竹葉紅是個隨性而為的女人,她說的話,迄今為止沒有一句食言過。我如果違背,饒是彼此關係再好,這女人很可能真的殺我!


    這兩名執法喇嘛拉起一根木杖,離地的高度約有一米,竹葉紅伏身於杖前,並用凸起的胸口壓住,她撅起渾圓誘人的臀部,手緊緊地將之抓穩杖身。


    緊接著,年長老喇嘛不再客氣,站在竹葉紅的身後,他高高揚起手中木杖,猛地打向她的臀部。我看的咬牙切齒,竹葉紅的屁股美的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把,他個混蛋玩意竟然毫不憐香惜玉的去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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