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老蔣沉思了數秒,他撿起浴巾重新給她包好,“我覺得不和裴兄說為妙。他不得急死才怪,不如放了她。一般主動犯罪的人通常分為兩類,第一,心底變態,罪由欲生,有點小仇,就眥睚必報,心理隨著犯罪次數增多,越來越扭曲。第二,迫不得已的走上不歸路。後者有著明確的目標,不會為了達到目的遷怒別人。我看人很準,這娘們屬於第二種,會放嫂子和大侄女的。如果她說話不算數,再作打算,事後有什麽責任,我和你一起扛!”


    “謝謝。”


    我接過老蔣的手機,沒給裴奚貞打,確實不宜對老狐狸講。走下車,我撥出了卜箋簞的號碼,拜托她立即查一下小耶使用的號碼,結果對方使用網絡電話的迴撥功能,他用手機撥打了網絡服務中心,那邊同時撥出主叫者和被叫者的號碼,籍此達成通話。卜箋簞說這個需要查詢號碼屬於哪家網絡電話公司,然後才能順藤摸瓜,很麻煩的一件事,至少要一個小時。


    心想算了,等一個小時,黃瓜菜都涼了。小耶自稱蘿莉控,我很擔憂心晴的狀況,容不得她受到傷害。我盡量的讓大腦冷靜,想著能兩全其美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忽然,一個名字閃現在我的腦海,“寧疏影!”


    恐怕此時唯有派他上場,才能化解這一切危機。


    念已至此,我瞧了眼時間,距離小耶掛完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刻鍾,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我急忙撥出寧疏影的號碼,打了五遍都沒通,始終提示忙音。我鬱悶極了,寧二貨關鍵時刻掉鏈子,手機打不通,病假休得好愜意。正當我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寧疏影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奇怪的道:“老蔣?”


    “我是淩宇。”


    “哦哦,有事嗎?”寧疏影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他貌似剛睡醒沒多久。


    “你在哪?”


    “在床上睡黃昏覺,最近臉色不好,自然的美一下容。”


    “……我問你人現在何處?”我無語的道。


    寧疏影遲疑不定的道:“大概、好像、也許……反正在天南市內!”他頓了頓,漫不經心的道:“忘了,下午走路走困了,然後隨便找了家賓館睡覺。”


    “給跪了!”我近乎抓狂,將很嚴重的情勢轉述道:“聽著,裴頭兒的愛人和女兒,現在遭遇綁架。對方要求我們放掉抓捕的犯人,以此交換。隻給了一個小時。現在快過了半小時,我和老蔣決定不將此告訴裴頭兒。你的身手和隱蔽能力極強,我想你提前開一次工,跟蹤犯罪者,營救迴裴頭兒的妻女並抓捕敵人。”


    寧疏影淡淡的道:“好像聽懂了。稍微等一下。”緊接著電話沒了動靜,約過了40秒,他的聲音重新響起:“打聽好了,我在貼近城東郊區的路段。你呢?”


    “城西,東街的街尾。”我心髒涼了一半,媽的!他和我離得好遠。


    寧疏影胸有成竹的道:“你和我同時往市中心趕,在萬達廣場的停車位等我,20分鍾準到!”


    “但願如此。”


    我掛了電話,返迴車中。萬達廣場離東街街尾還好,緊急情況下,僅需十五分鍾。但寧二貨閑的沒事跑城東郊區壓馬路,想抵達萬達,恐怕沒個四十分鍾過不來,縱使半夜無車且一路紅燈的情況下,也得二十分鍾,何況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


    “老蔣,安排好了。”我以手擋了半邊臉,衝老蔣擠眉弄眼的道:“現在得火速前往市中心,釋放嫌疑犯。”


    “沒問題。”


    蔣天賜接過手機,注意到電話給寧疏影打的,便放下了心,他憨味滿麵的道:“還好裴兄不知情。”


    說:


    有人問了電話不是欠費的嗎,我解釋一下,我在描述的時候,說了是主叫功能關閉,意思是可以接電話收短信的。嗯哼。,晚安


    第二百二十章:虛驚一場


    一路僅遇到兩次紅燈,花了僅二十分鍾,我全速抵達了萬達廣場的正麵。停好車後,我東張西望的左顧右盼,然而卻始終沒有瞧見寧疏影的身影。時間一點點流逝,又過了十分鍾,小耶限定的一個小時所剩無幾。忽然,我的手機響了,這迴換了個陌生號碼,估計又是網絡電話的迴撥模式,我接起時,果不其然是小耶打來的,他以頗為不耐煩的口氣道:“一個小時了,你們給姐姐放了嗎?”


    “這就放,我現在要先確認這對母女的安全。”我冷靜的道。


    小耶沒有猶豫的道:“好的。”他將手機挪到於小願的唇邊,我問了句,“於姐,你和心晴還好嗎?”


    “暫時沒對我們動什麽手腳。”於小願說完這話,小耶便把手機拿開,他低聲道:“喏,你聽到了,我暫時沒對她們做什麽,但不放姐姐,我不敢保證我的一直有耐心。”


    現在連敵人在哪,我們都一無所知,況且於小願和心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和老蔣沒得選擇,隻能私自釋放劉玉。寧疏影還沒趕到,如若真個被她溜掉,也隻好當作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沒見到心晴母女倆平安歸來前,我和老蔣不敢輕易追蹤劉玉,萬一被對方察覺,拚得魚死網破……我在心中找了無數合理的緣由,不停地去說服自己,終於心一橫,打開了劉玉手腕的鐵銬,老蔣憨憨地問道:“你穿浴巾離開?太惹眼了。”


    劉玉窩在後車座狹窄,展示了換裝過程,她摘掉了浴巾,風騷的道:“反正你們看過了,再看幾眼也無所謂。”她三下五除二的穿戴整齊,老蔣守車,我則拉著她的胳膊,沿著石台向廣場的邊緣走去。劉玉好奇的問我這是想幹嘛。我才不會告訴她是為了拖延時間呢!我磨磨唧唧的蹭了五分鍾,故作不經意的望了眼四周。天色已然徹底黑透,趁著月色和亮起的霓虹燈,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並沒有覓到寧疏影,歎了口氣,我百般無奈的鬆開劉玉,任由她遠去,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祈禱她和小耶能恪守約定,完好無損的給心晴和於小願放迴。


    “嗡——”


    手機震動,來了條短信。我打開一看,竟然是寧疏影的,他用極為簡潔的話解決了我的顧慮,“米黃色外套,已鎖定。”


    “唿~”我籲了口氣,連我都沒發現寧疏影,看來劉玉更不可能感知背後有個殺神般的存在。返迴了車內,我扭過頭衝老蔣道:“寧疏影在暗中跟蹤劉玉,可以放十分之九的心了。關鍵裴頭兒問起來,咱咋交待好呢?之前已經匯報說抓到了。”


    老蔣悶著大腦袋想了想,“淡定,就說紋身屠婦攜帶毒氣彈,把我們給弄懵了,她一逃了之。”


    “裴頭兒是誰?精明成啥樣了!眼睫毛都是空的!這個爛借口……他能信嗎?”我擔憂的道,事關裴奚貞的妻女,我們擅自放了兇手,老狐狸一怒,必然浮屍千裏,我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老蔣把臉皮緊貼住玻璃,他打了個哈欠道:“放心,話由我說,他並不會太過懷疑的,頂多覺得蹊蹺而已。”


    “你一夜沒睡,白天又折騰半天,乏了吧?”


    “還好,能撐住的。”他撐起眼皮道。


    我撓了撓頭皮,踩住油門道:“現在沒地方可去,咱們去於姐家的賓館,你先睡覺,我負責看守店門,這樣還能隨時等寧疏影那邊傳迴的消息。”


    萬達廣場距離真心晴願賓館不遠,僅耗時十分鍾,我便抵達了目的地。門口,心晴所垂青的小板凳依然在原地,散落著半盒蠟筆。我見賓館的門大開,忍不住收拾好心晴的東西,和老蔣邁入賓館,前台冷冷清清的,少了那道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悔意不是一點半點,要是她們出了事,恐怕我都無顏活在世上。


    老蔣的確困得不行,他跑到101,一頭紮進枕頭便唿唿大睡。我坐在吧台裏,注意到電腦的顯示器都挪了外置,屏幕顯示監控的頁麵,定格在吧台中我抱心晴遞給於小願的畫麵,顯然被人翻過。我準備好好看一下我們押劉玉離開後的監控錄像,結果竟然是空白的,攝像頭盡數被切斷……媽的,等有機會,必定毒打小耶一頓,自稱是蘿莉控,心晴落在他手裏我能放心?想到此處,我的心愈發地不安!


    正在我愣神的時候,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了我。嚇了我一跳,險些從椅子上跌落,我抬起頭一瞅,老蔣站在吧台前,他眼睛密布紅紅的血絲,露出一個呆憨憨的笑容,“手機給你,一個女的找你。”


    “嚇死人不償命。”我白了老蔣一眼,接過手機之後,他繼續返迴房間睡覺。女的?能是誰?我好奇的瞧了瞧正在通話中的號碼,居然是卜箋簞的,難道追蹤號碼有下落了?我急忙的將手機湊近耳邊,問道:“卜姐,給我帶來的是好消息嗎?”


    “好壞我不敢確定,因為已經找到了對方的所在地。”卜箋簞職業的口吻,沒摻雜一絲感情。


    經她一說,整顆心仿佛都被提了起來,憑這句話,她絕對是天籟之音!我攥緊手機,道:“哪兒?”


    “市中的區域,偏西的位置,一家名叫真心晴願的賓館。”卜箋簞頓了頓,她接著道:“好了,我還很忙,沒有別的事就先掛了,安。”


    “好的,謝謝!”


    我心中表示難以置信,小耶竟然是在於小願賓館撥得電話?總算明白了“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的含義,難不成於小願和心晴均被關在自家的賓館中,雖然有很大可能被對方轉移走,我仍然決定搜遍她家的每一個角落。拉開抽屜,取出一張閑置的房卡,我琢磨了會操作程序,便給它設定成擁有能夠打開所有房間的權限。


    賓館的一樓,房間最少,花了十分鍾,一無所獲。我並未泄氣,二樓還有的將近20個房間,包括有客人入住的我都沒有放過,一間間打開了門,任何可能放人的地方都找過了,包括床底。我站在樓梯口,眼下隻有三樓,這是心晴和於小願住的地方。奈何防盜門上了鎖,我沒有鑰匙無法打開,便下樓喊醒老蔣。


    老蔣猛地一腳踹開了防盜門,力道之大,差點把木質的門給踢裂。我拿房卡一刷,清脆的開鎖聲響起,門自動彈開一道縫隙。我既期待又害怕的往裏瞅,害怕是因為在最後一個地方如果找不到她們,建立起的希望又會重新被打入穀底。客廳裏沒有人。隱約的聽見女生低嗚的聲音,我尋著音向,猛地推開了洗手間的門,發現於小願和心晴手腳被結實的捆住,她倒在放滿水的浴缸內,嘴裏塞了團布,“嗚嗚”的無法呐喊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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