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石室除了通往外邊的木門,還有一道石門,門上有那個熟悉的紋案,五個層層相扣的圓環。所連接的是天璿石室,見識過了殺人木馬和運氣秋千,我們迫不及待的想見識下一間石室藏著啥機關。


    老蔣把石室的油燈僅留了一盞,其餘盡數熄滅,他衝我們招了招手,“這是一道機關鎖,需要按動最裏層圓環所對應的缺口位置,要是按錯……”他指了指斜上方的牆角,“會有三根劇毒箭矢刺下,射中企圖打開石門的人。”話落,他便打開了鎖,使勁推動石門,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我們依次鑽入天璿石室,然而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林慕夏皺了皺鼻子,“味道好難聞,這間石室肯定有啥東西爛了。”


    “有點滲水。”蔣天賜憨憨的道。


    他點亮了室內各個角落的油燈,我注意到天璿石室的地麵並非石頭,踩在上邊軟軟的,我蹲下身細細一瞧,原來鋪了層動物皮毛,顏色有些發黑,濕漉漉的,用力踏在上邊都能濺出水花。


    “黴味如此的濃,說明這天璿石室滲水的時間並不遙遠,恐怕是近期發生的。”林慕夏判斷道,她仰起頭望向棚頂,“但滲水的速度極慢,剛好與蒸發的速度持平。”


    蒸氣聚成的水滴不斷的往下滴落,微微打濕了眾人的衣服、頭發。


    蔣天賜迷茫的搖了搖頭,“我挺納悶的,以前這麽多年都沒發生過。每次來葵花山古墓,我都是睡在天璿石室的地上,軟綿綿的很舒服。但這次迴來,發現整間石室充滿了黴澀味,尋找了很久,也沒發現何處有了紕漏,讓水滲了進來。”


    裴奚貞抹掉了臉頰的滴水,他笑道:“會不會是老鼠打地洞之類的?”


    “絕不可能,古墓熱得出奇,又不潮濕,離地平線有段距離。”老蔣晃了晃腦袋,他反問道:“耗子和地鼠這類生物怎麽可能光顧這?不過……古墓建成千年開外,終究會有出現問題的時候。天璿石室沒有啥稀奇的地方,對我而言隻是臥室。走吧,下一間天璣石室。”


    任誰都不喜歡石室內充斥的這種黴味,我們快步來到石門旁,最前邊的我瞅著石門中間的機關鎖圖案,“老蔣,這迴按動哪層圓環的缺口?”


    “第五環!”蔣天賜道。


    “……”


    手指顫抖著按動了紋案的最外層對應的缺口位置,這處隨著我的用力而凹陷,解開了機關鎖,我凝重的道,“這二王子設計的古墓,所有石門的解鎖絲毫沒有規律可言,似乎隨意而為,讓侵入者防不勝防,一個疏忽,便喪命於此。”


    第一百九十章:天權石室


    憋足了力氣,我堪堪推動了石門,林慕夏在旁邊偷笑:“換我家蔣男神,這就是舉重若輕的小case!怎到你這就跟孕婦難產般?”


    身後的蔣天賜滿臉憨笑,他想要上前,我擺手拒絕,卯足了力道和石門較勁,腳底下踩得動物皮毛都打了幾道卷皺,耗時兩分鍾,待勉強推出了人能通過的間隙,我近乎虛脫,有氣無力的扶住石門,“勝利了!!!遠比想像之中的要困難許多。”


    林慕夏拍了拍我的肩膀,“多麽鮮明的對比,經此一事,男神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間上升了一層高度。”


    燃亮了石室的油燈,黑暗的天璣石室這一刻展露無餘,如果說它鄰居天璿石室是臭水溝,那這裏便為芬芳的青草地。我猛地唿了幾口氣,憋屈的鼻子得到解放,地麵依舊是堅硬石鑿麵,但重點卻在牆角,一塊七平方大小的石台,裏邊裝滿了土壤,表層的水份蒸幹殆盡,透著淡淡的黃色。


    我們仨好奇的對視一眼,走了過去,瞧見泥土有被扒開的痕跡,而老蔣並未說這處暗藏危機,所以我伸手使勁兒刨開幹土,在距離表麵一尺的位置,露出濕軟的黑色土壤,指尖無意觸碰到了植物。我便輕輕地將之拔出,發現這與先前老蔣拿出的一捆藥草中的某一株相似。


    林慕夏表情驚訝的道:“你快拿來給我瞧瞧!”


    藥草遞了過去,她湊近鼻前聞了聞,緊接著用衣服把根部的泥土擦拭掉,她放進嘴裏咬了一口,隨手給藥草仍迴石台,攤了攤手道:“我嚐不出什麽草藥。”


    “關於藥草的品種,我並不了解。”蔣天賜呆呆的道:“父輩交待過,葵花山古墓的天璣石室,總共栽種了八種藥草。乃是二王子故意而為之,整座古墓中,唯有這處石台接壤大地,植物能源源不斷的汲取養分。一般頭疼腦熱的小病,或中了常見的毒,八種藥草每種摘掉一根,搗碎摻在一塊,外敷內服,保準病除。”


    “何為常見的毒?”裴奚貞問道。


    蔣天賜望向石門,憨態十足的解釋道:“是的,比如開啟石門時失誤按錯機關,被牆角射出的毒箭擊中,僥幸為被直接射死的話,這種毒用藥草就能解。”


    “好東西啊。”


    裴奚貞見到效果奇特的藥草,難免意動,他的眼睛綻放出異彩,“今兒個大土豪!離開古墓時,我能否摘上幾棵打包帶走?以備不急之需。”


    “沒問題,我家中還有一麻袋晾曬幹的藥草,全是這些年所攢下的,沒事我就拿開水泡著喝,強身健體,還提高免疫力。”蔣天賜攥起了拳頭,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充滿了爆炸性,極其性感的輪廊與弧線顯漏無餘,“裴兄,淩宇,你們瞧,我老蔣打生下來,壓根沒生過啥大病小病。”


    林慕夏仿佛花癡般,忍不住享受似的撫摸老蔣的鐵臂,她一驚一乍道:“好有男人味。”


    我埋低了頭,瞅了瞅自己這相比蔣天賜而言的小體格,自卑感油然而生,我識趣的幹脆閉口不言。因為在這時候說話,純屬找林慕夏打擊,索性做起了旁觀者。裴奚貞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著按住我的頭頂,“小宇,無須妄自菲薄。把你放在人群堆裏,身材蠻棒的,起碼還有六塊腹肌。”


    心中感動的點了點頭,我笑道:“淡定,淡定。”


    林慕夏對我直翻著白眼,她凝聲哼了句,“沒有個八塊腹肌,好意思說那玩意叫腹肌?”


    “說的就跟你有八塊一樣。”我鬱悶的道。


    接下來的一幕讓裴奚貞和我,徹底閉緊了嘴巴,就連老蔣都懵住了!林慕夏的手捏住衣角,她抬起胳膊,衣服便往上掀開,露出了白皙的肚皮,她輕輕地彈了彈,“信不信……我分分鍾長出八塊腹肌?”


    這個舉動……我們滿頭霧水的搖了搖頭。


    林慕夏拽開便攜包的拉鎖,手中多出兩支黑色的短彩筆,她轉過去身子背對著我們,然後左手捏住衣服,持筆的右手不短抖動,不知她在鼓搗著啥。趁這個機會,仨大老爺們沉下屁股,借著石台上歇歇腳。過了約有十分鍾,林慕夏轉過身,華麗麗的蛻變,驚爆了這邊的三對眼球,先前平坦的腹部,此刻,八塊凹凸有致的腹肌竟然奇跡般的破繭而出……莫非她利用高科技打破了**的桎梏?


    明知她用彩筆勾畫的腹肌,卻給人感覺極度具有立體感,逼真度……接近百分之百。我忍不住伸出手想驗證真偽性,她”啪“地一巴掌打掉了我的手,“拿開你的狗爪,筆油還沒幹呢!摸花了你賠的起?”


    “嘖嘖……以假亂真,大師級的水準。”掃了一眼她的胸部,我賤兮兮的道:“不過嘛,女人求腹肌沒啥用處,鼓搗這兒完全在浪費時間和筆墨,還不如來點實在的,偽造一道足矣夾扁人的溝,目測必火!”


    老蔣傻憨憨的笑了半天,瞧這架勢,厚嘴角快抽筋了,老狐狸疑惑不已:“老蔣呐,印象中你的性格挺保守內斂,現在給我感覺接了地氣。”他潛在的意思,覺得蔣天賜較之過去,性情大為轉變,與鐵血雇傭兵的形象漸行漸遠,越乎的向普通人靠近。


    “淩宇和林慕夏這倆小青年,可真夠無聊的。”


    老蔣臉掛的憨笑不減,反而更濃,猶如被獵戶馴化的黑熊,他的神情能萌死個人,“打打鬧鬧,凡是逮住機會必須互掐,嘴上誰也不讓誰,一旦關鍵的時刻來臨,倆人卻比誰都在意對方,甚至不惜生命……這,完全在秀恩愛嘛。”


    “嘿,別說,你這番話還真說到了為兄心坎。”裴奚貞不間斷的拿金屬拐杖磕地,他責怪的衝牆角鬥嘴的我和林慕夏說:“聽見老蔣說了沒,秀恩愛就去沒有觀眾的地方,給這邊兩位孤獨的老男人留條活路。”


    經二人一說,我們偃息了旗鼓,羞於理會對方,各自倚坐在石台的邊緣。休息了二十分鍾,裴奚貞決定提議再次啟程,一鼓作氣的探完古墓剩餘的五間石室,我們便前往天權石室,老蔣提起油燈,按動門上的紋案,這次在第三個圓環所對應的缺口,他唿了口氣,輕易將厚重的石門推開。


    “天權石室沒有一盞油燈。”


    蔣天賜給手中油燈的芯調了調,火焰放大一倍,光線變亮了,他快步來到石室右側的牆壁前,照亮了石壁,密密麻麻的字符陰影起伏,他略帶困意的道:“整座葵花山古墓,除了主墓室的搖光石室,這一間是我小時候最不願意待的地方。”


    林慕夏探出手摸了摸石壁,她輕笑道:“因為……無聊透頂?”


    “你怎麽知道?”老蔣錯愕道。


    “石壁上所刻的文字,均為古繁體字。”林慕夏環視了一周,油燈僅有一盞,光線微弱,仍然能夠看清石室的全景,她掰著手指算道:“第一,天權石室很小,麵積不足二十平米;其次,這裏不好玩,空蕩蕩的;最後,石壁的文言文,晦澀難懂。”


    “全中。”蔣天賜臉色微紅,憨憨的點頭。


    裴奚貞湊近石壁,他的視線沉浸其中,煞有其事的瞧了半天也不吭聲,最終敗下陣來的他眼神飄向見多識廣的警花,“我雖然能夠讀的懂大部分文字,但看不出它所寫內容想表達的意思,眼花繚亂的,唉!慕夏,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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