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者慌不擇路的和三個槍手快步溜掉,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心中不禁對紫汐的身份進行著猜測,她身為紙醉金迷的頭牌荷官,往那一站,僅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讓接引使者的領頭跟狗一般逃竄。猶記得上次在為我搖骰盅的時候,有個富豪僅僅想掀開她的麵紗,卻慘遭紅後的飛牌削掉手腕。不難看出,紅後對於紫汐出奇的保護。


    “你是麻妃?”


    我好奇的問道,麻西口口聲聲說她自己並非麻妃,或許裴奚貞真的抓錯了人。


    “我是紫汐,麻妃是麻妃。”紫汐笑了笑,用來遮住下半張臉的黑紗微微浮動,這種靜幽的美讓我隻看一眼就醉了,她衝我伸出纖細的手,“淩舞賭神,上次初見時,我送給你的骰子,還帶在身邊嗎?”


    “沒有。”麵色一窘,我不好意思的道:“換衣服時,不小心忘在那了。”


    “真遺憾呢,紫汐沒辦法幫到你了呢。”她搖搖頭,露出可惜的神色,“請進來吧,queen姐姐在等你。紫汐不多相陪了,有桌客人請我去發牌,祝你好運!”


    “再見。”


    我苦澀的笑道,紫汐沒再言語,待到她繞過去從我視線消失的時候,我沉下心,走入了金色的門。


    “要隨手關門哦,淩宇哥。”甜如蜂蜜般的聲音傳來,我心髒頓緊,伸手把門拉好。看見紅後整個人蹲在一張椅子,旁邊的林慕夏卻被繩子綁在兩根立起的鐵柱,嘴上被塞了團布條,她除了腿腳能動以外,能做的,隻有微微的晃動掙紮,卻無濟於事。


    數月未見,林慕夏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她的發型也改了,不再是那個靈氣動人的馬尾,而是披肩的長發。此時,她的外衣被脫掉,僅剩下內衣內褲,左壁和右腿斜插著兩張撲克牌,看來紅後果然說到做到,每隔一個小時動了手。林慕夏看清楚來人是我時,她的眼睛瞬間濕潤,淚水沿著眼角滑落,透著絕望的神色,她用力的搖頭,有話想對我說。


    “queen,你還記得三個小時前,我在電話裏對你說過什麽嗎?”我動了真火,咄咄逼人的冷聲問道:“沒有在開玩笑!你竟然敢傷害她!”


    “你說了啥,讓我想想……嗯,想起來了,好像說我敢傷她一寸皮膚,你就讓我屍骨無存,後邊那句太難聽,我忘了。是啊,我知道你沒在開玩笑呢。”紅後笑著笑著,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狠厲,她的聲音依舊甜如糖絲,“但是呢,我也不是嚇大的!”


    我冰冷的道:“你興師動眾的讓我來,究竟想耍什麽花樣?有什麽可以盡管衝我來。”


    “電話裏我就說過了哦,淩宇哥,我想你們倆陪我玩飛牌遊戲嘛。”紅後咯咯笑道,她抬起了右手,我望了過去,瞧見對方手中攥了一副紙牌,地上有拆散的盒子和塑封,她歪著脖子想了想,“這副紙牌呢,還剩下52張。換句話說,你們一共擁有52次活命的機會,至於具體你倆怎麽分配,全憑你們自己的意願。”


    “按我們的意願分配?”我看向身體被切插了兩張紙牌的林慕夏,這種感覺比插在自己的身上還要難受,昔日那個陽光有點腹黑的多功能警花,因為我的原因落得如此下場,我愧疚難當,手插入兜中捏住了情侶雷的n雷,搖了搖頭拒絕道:“紅後,你活命的機會,隻有一次。”


    第一百六十二章:秀才遇到兵


    “哦?一次?”背對我而坐的紅後忽地轉過身,此刻我才看清她的廬山真麵目,一副沒有鏡片的大框粉色鏡框環繞著一雙蝌蚪似的兩隻黑亮的眼珠,她聲如其人,甜心派的可愛外表極具有欺騙性,她豎起兩根手指夾住下巴,無謂的道:“如果你認為槍可以快得過我的紙牌,盡管掏出。”


    “騙騙你也信,我不過虛張聲勢。”


    我自嘲的笑了笑,深知她身法快,便將捏住n雷的手鬆開,它滾迴褲兜,有種直覺,如若紅後知曉n雷的存在,絕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以飛牌削掉我的手腕,我決定選擇冷靜的等待,盡量拖延時間,尋找機會給n雷塞入紅後嘴裏或退而求次拿手銬將我們倆銬住。這時,距離n雷爆炸,四個小時已然過去八分之一!


    “淩宇哥,快點做分配啦,我有些迫不及待呢。”紅後甜笑道,右手把玩著手中那疊紙牌。她的左手四指被寧疏影削斷,現在接上了,但纏著鋼板固定,無法動彈。


    沒急著迴答,我反問道:“你指的活命機會,是衝我們飛牌,躲開則算一次?”


    “對,但我不會給她鬆綁。”她拿手指拈起最上邊的梅花3,輕輕吹了口氣,威脅道:“我很忙,還有十秒鍾,計時開始。”


    林慕夏被牢牢固定住身形,紅後的潛意思,不就是讓我獨自接52張飛牌嗎?於情於理,我都得全應下,誰我虧欠林慕夏,又是男人!我故作輕鬆的道,抽了口涼氣,“淩宇五十二張,林慕夏零張,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嗚~!”林慕夏無法說話,眼角殘餘著淚痕,衝我搖頭。


    紅後巧笑倩兮,“中國好男人,可惜……”她毫無預兆的兩指一滑,梅花3旋轉著飛速衝向這邊。猝不及防之下,我向左邊翻滾,但動作依舊慢過飛牌的速度,褲腿被劃破,梅花3將我的小腿削掉小塊肉。


    未等我站穩身形,紅後再次發動了攻擊,她僅在撲克牌上輕抹,快得我看不清其動作。


    方片3繼它三哥之後,脫離紅後的指尖,立劈過來,我捕捉到了紙牌的軌跡,它直奔我的脖頸。我把腦袋猛地低下。“哧!”的破防聲自腦後傳來,方塊3插入牆中半寸有餘。


    紅後並非我預想的那般繼續飛牌,她饒有興趣的望著我道,“淩宇哥,一張一張的玩沒勁哦,還耽誤時間,不如兩張兩張的來如何?”


    “好啊。”我有求必應道。


    話音剛落,黑桃4與紅心4齊飛,離開她的兩張撲克牌竟然一上一下攻向我,速度比前兩次都提升了一倍,我已然閃躲不及,身子一歪,與此同時,大腿蹬在牆壁借力拱了出去,黑桃4的邊角“撲哧”斜著切插入我肩膀,吃痛不已,所幸的是紅心4從我胯下穿過。


    經過一番折騰,兩分鍾悄然過去,她所飛出的二十張牌,擊中我的有六張,都不是啥險要之處。但我感覺她並沒用全力,難道受了左手傷勢的影響?她每飛一次牌,我會盡力靠近她些許距離,現在離紅後大約還有六米遠。掛在我身上的六張紙牌帶來陣陣刺痛感,從飛牌自紅後手中發出到擊中我的過程,竟然發現了她飛牌的弱點,那便是距離越近,攻擊的傷害也就越小。


    她眸子流轉,貌似瞧出我以躲為進的意圖,梅花8與方片8速度快極,奔襲向我的左右腿。唿吸粗喘,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躲避很消耗心神,我有氣無力的眼睜睜看來兩張牌攻向我,索性大膽邁出,任由被飛牌擊中,以受傷的代價換來了向她靠近一米。大腿肌肉猶如被刀片割肉般的撕裂,我一個站不穩跪倒在地。


    “像狗一樣的趴伏。”


    紅後譏諷道,手指連連滑動,攻速得到提升,一波接一波的飛牌幾乎封死了我所有能逃避的方向,兩秒內起碼得有五次共十張的數量。情急之下,我掏出平時辟邪的古白玉藏刀,匍匐著前挪,並斬向威脅最大的一對飛牌。


    “叮、叮!”


    說時遲、那時快,古白玉藏刀的刀身留下兩道劃痕,紙牌裂成兩半落地,僅有一張被刀身擋偏了軌跡,卸掉大半威力的它,插中左半邊屁股,其餘七張撲克牌盡皆落空。


    “停!”紅後笑眼如彎月,她夾住一張牌指向林慕夏,“淩宇哥,就知道欺負我動不了,你再敢往前靠近半步,她將橫屍當場哦。”


    “好吧,你是主,說了算。”我聳了聳肩膀,她動不了?這算是我不幸中的萬幸。


    紅後勾了勾手指,看向我道:“刀不錯嘛,丟過來給我耍耍。”


    古白玉藏刀入鞘,我丟了過去,她抬起左手穩穩的夾住它,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眼神讚許的道:“蠻有靈器的刀,怪不得你能不被狼群攻擊,原來是因為它。”


    “什麽意思?”我愣道,群狼不撕咬撲殺我,莫非不是幹屍脖頸的灰軟物體起作用?


    “命大!”紅後隨手將刀仍在地上,像遺棄玩膩了的玩具,她歎道:“嗬……在我的計劃裏,想你喂狼,就讓冷凝做了個假動作,並沒將屍金扣在你頭頂,而是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彈落在地。”


    “感謝活佛。”


    背後冷汗唰唰的流,沿著紙牌蔓進傷口,疼!我心中卻無比感激那位偶遇的老喇嘛。


    紅後撅起櫻唇小嘴,吹了四聲口哨,音量三高一低。


    “嘩啦啦!”


    機關啟動的聲音響徹房間,一睹牆橫著移開,露出了裏邊的場景,病床旁,一個護士蘸了蘸清水,她打濕毛巾,正小心翼翼的為病人擦拭著額頭。我定睛一瞧,這不是坑皇洪連捷嗎!?上午他被我電暈並挑斷雙手筋和一根腳筋,丟在城西的是非之地----紫川河西岸。此時掛著吊水,三肢纏著繃帶,甚至連肚皮還裹著厚厚一層的紗布,還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


    護士微微欠身道:“主上,我已經盡力了,坑皇情況暫時穩定,但能否度過危險期……還要在今夜十二點看具體情況。”


    “禦醫,無需多言。”紅後轉身目光驟冷,凝視著我道:“你害的。”


    “嗯,我承認,洪連捷他胳膊和腿的傷勢為我所賜。”我點點頭,疑惑的指著坑皇肚子的繃帶,“那是怎麽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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