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信息,我倒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白夜這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要得寸進尺,做人要適可而止,不要什麽都依賴別人,要自己思考。


    說白了,他意思就是不告訴我老地方是哪,而是叫我自己去想。


    說實話,這一點讓我覺得很不對勁。因為白夜從來都是一個幹脆利落之人,不會整這些有的沒的的幺蛾子。所以我真的懷疑可能是誰在冒充他引誘我。


    然而轉念一想,按金澤之前的意思,他說白夜要展開行動了,所以又可能是他在鍛煉培訓我。


    所以一時間我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信這個‘偷窺者’。


    然後我向金澤和方青河求助,由於‘雌雄俱樂部’是破案最關鍵的一環。所以最終我們決定不能放棄這條重要的線索。


    而白夜又不會再給我更多的線索了。於是我首要任務就是猜測這老地方是哪,何謂夢開始的地方。


    在思考的時候,我甚至一度產生了一個錯覺,我感覺白夜是不是把我當成了殺手陳木,而我其實也是那個陳木。老地方是不是我們最初約定好的一個地點?


    最終金澤給出了一個我們認為比較合理的答案,金澤說夢可能指的是夢遊,白夜的意思指的可能是我夢遊開始的地方,然後聯係到最開始發現偷窺者,都是在我的家裏。於是金澤判斷老地方可能指的是我在x市的那個家。


    雖然這隻是一個推測,但確實能和老地方搭上邊,而時間不等人,於是我們立刻就出發了,由金澤親自和我一起,不過是我開的他車,畢竟他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從n市到x市的距離並不是特別遠,四百多公裏,兩個多鍾頭我們就到了,然後金澤立刻聯係了一下當地的警方,隨時準備行動,而我則一個人前往了我在這裏的房子,金澤則暗中保護。


    重新迴到這裏,我心裏一陣唏噓,還真是物是人非。房子還是原本的房子,而人卻不再是曾經的人,我居然由曾經的嫌疑犯變成了如今堂堂正正的警察,還真是造化弄人。


    我直接來到了家門口,用鑰匙打開了門,也不知怎的,當我打開門,我突然心生一絲不好的預感,具體怎麽不好我又說不上來,就是感覺這裏有問題。


    然後我卯著膽子推門而入,不過這裏還是和以前一個樣,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一切照舊,每一個細節都和曾經一樣,甚至就連鞋架上的鞋子,桌上的水杯等等都和以前一樣,每一個細節都沒動過。


    於是我忍不住搖頭一笑,還是自己太敏感了,這是我自己的家,有什麽怕的。不過很快我就明白我為什麽慌亂了,因為這裏終究不屬於我,其實這房子是殺手陳木的,而我是軍人陳木,真正意義上來說,是我取代了他。


    正如走馬觀花般想著這些呢,我的腦袋突然轟的一下炸了,然後整個人就毛骨悚然了起來,全身根根汗毛倒豎。


    我這才意識到一個非常驚悚的事,這個房子怎麽可能一點細節變化都沒有呢?要知道我臨走前將這裏收拾過了啊,我將鞋子衣物帶走了,也將沙發桌子啥的蒙上了塑料紙,現在為何看起來卻和我曾經住著的時候一樣?


    然後我立刻就看了一眼桌子和地麵,於是我發現一點灰塵也沒有,完全不像是好多天沒住人的樣子,就好似這裏一直有人住一樣。


    於是我立刻衝向了衛生間,很快我就發現衛生間那被敲壞的牆壁也好好的,上次從鏡子那聯通隔壁屋子的牆壁已經修好了,看起來就從未壞過。


    在這一刻,我產生了一個錯覺,就好似我迴到了過去,一切噩夢都沒發生過,這才是我真正的生活似得。


    然後我猛的就想起了之前白夜的那句話,他說:老地方就是夢開始的地方。


    現在我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難道他意思這一切都他媽的是我做夢?所有發生過的變態案件都是假的?都是我在夢遊?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要是這都是夢,那我簡直就是做夢狂魔了。上豐木血。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這不可能,於是我立刻就用冷水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了起來。


    然後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尋思了一下,我覺得這裏一定是有人住的,那麽這個人是誰?


    突然我就升騰起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聯係到之前金澤說的話,他說白夜可能是要試探我,試探我是不是真正屬於他的那個陳木。


    難道真的又出現了一個我,那個我就和以前的我一樣,住在這裏?


    然後我猛的就衝向了臥室,由於是半夜,如果說有人,那麽他應該是在睡覺。


    來到臥室門口,我輕輕推開了門,當我看到床鋪時,我整個人就快窒息了。


    床上真的睡著一個人,雖然他身上蓋著被子,而且是側躺著背對著我的,但一看他的後腦勺以及側臉,以及他的腳,我就認出來這人好像就是我,因為他睡覺的姿勢習慣跟我是一模一樣的。


    我嚇得張開了嘴,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孤魂野鬼,我就是一個局外人。


    很快我又感覺自己像是真的時光倒流,穿越到了過去的時空一般,眼前床上的這個我就好似是那個還沒卷入進第一個殺人遊戲案子的我一樣。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雖說理論上是存在時光穿梭的可能性的,但在我們這個年代是不可能實現的,我要相信現實相信科學。


    於是我握著槍慢慢的靠近了床鋪,當時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我想要開口喊醒他,但我又不敢,因為我怕把他嚇死,雖然他不可能是我,但就是有一種錯覺,生怕他一死,我就死了,就像是恐怖或者科幻電影中描述的那樣,本體一死,所有分身都死了。


    很快我就來到了床邊上,我慢慢的看向他的臉,想要完全看清他的長相,到底真的和我一樣,還是化妝的山寨,或者說隻是側臉像。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出於身體本能的產生了一絲危機感,我感覺有一雙眼睛在哪個角落偷窺我。


    然後我立刻就想到了偷窺者,於是我猛的就抬頭看去,因為那裏是有一個白夜挖開偷窺我的洞的,如果有偷窺者,十之八九就是從那偷窺我。


    結果那個洞消失了,天花板好好的,就好似從未有過這樣一個洞一樣。


    但是那種被偷窺的感覺還在,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我身旁多出了一個黑影子。


    於是我猛的就準備轉身,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雙眼被一雙溫潤如玉的手給捂住了。


    緊接著就想起了一道高冷卻帶著溫柔的聲音:“木,喜歡我的這份禮物嗎?如果給你一次機會,你想要迴到過去嗎?”


    第36章新世界


    我想要迴到過去嗎?


    聽到這道聲音,我心頭一震,因為是白夜。就算沒有他的聲音,我也能從這雙溫潤的修長雙手中感覺到屬於他的溫度,印象中這是他第三次從我身後捂住我的眼睛了。


    然後我緊繃著的神經立刻就放鬆了下來,金澤推測的是對的。這裏就是白夜口中的老地方。


    緊接著我就在心中下意識的迴答了白夜的問題,如果真的可以迴到過去,我覺得我願意,因為那樣就可以阻止一切變態案件了,我就可以不經曆這些恐怖的事了。


    而金澤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直接就對我說:“既然你想,那麽我幫你。”


    這下我是真的震住了,難不成白夜還真有時光倒流的本事不成?


    我不信,但我內心裏卻期待了起來,畢竟人對於未知的新鮮事物總是充滿好奇的。


    而這個時候白夜則猛的鬆開了捂著我眼睛的手,然後我也立刻睜開了眼。


    結果睜開眼後我並沒有發現眼前的畫麵有什麽變化,還是剛才那一幕,那個似乎跟我長一樣的人也依舊躺在床上。


    我立刻低頭看向他。然後我就嚇得沒敢說話了,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這個人真的和我長一個樣子,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發生,但第三次了那就太不可思議了,即使我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依舊有點猝不及防,接受不了。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這人似乎並不是活人。他雖然和長一樣。但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不是熟睡,而像是長眠,他的臉色也蠟黃蠟黃的,更像是一具特殊保存的屍體。


    而這個時候白夜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然後他拉開了蓋在這人身體上的被子。


    當被子被拉開,我再一次被嚇了一跳,這人的身體是空的,隻有一層幹癟的皮,就像是蛻了皮的蛇殼子一樣。而之前我看到的那雙露在外麵的腳,倒是真正的腳,不過這雙腳並不是長在這人皮上的,而是縫在了人皮上。


    驚恐過後,我忙開口對白夜道:“白夜,這,這是什麽意思?”


    然後白夜就開口對我說:“既然你想迴到過去,想要遠離這一切,那麽他就是你。”


    說完,白夜用他那細長的手指指了指床上這詭異的屍體。


    我剛開始都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白夜所謂的迴到過去,原來不是真的穿越時空這不可能的事,而是讓我遠離現在的種種,和現在的生活脫離開來。


    說簡單一點,那就是他要讓眼前這人成為我,對外應該是代表他殺了我,那樣我就可以偷偷的以另一個身份去遠離喧囂,安靜的過另一種生活了。


    至於如何隱瞞過外麵的警方,如何將我悄悄帶走,而讓金澤他們警方相信眼前這個死人就是我,我想白夜既然敢這樣說,那麽他就有他的道理。


    所以我猜測眼前這人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黃權的,白夜應該是偷走了黃權的頭顱,等會他可能是要用燃燒的方式‘殺害我’,這樣就剩下頭骨之類的,而我又‘死’在了這裏,到時候警方做dna鑒定,卻是不得不判定我這個人已經死了。


    於是我立刻對白夜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遠離這些恐怖變態的事,但既然發生了,又沒法改變,那我是不會退縮的,我會繼續下去。”


    白夜卻突然用他那對桃花眼眸盯著我看,那眼神詭譎,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是欣賞我的態度,還是嘲諷我的執拗。


    突然,白夜開口對我說:“你也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既然說可以讓你遠離這些,那我就可以讓你忘記這些事,就像是從未發生過。”


    聽到這,我一怔,但我相信白夜不是在空口說白話,雖然不可能完全忘掉記憶之類的,但我估摸著他真的會點類似催眠的本事,他可能真的能夠讓我‘失憶’,忘掉這段不愉快的恐怖經曆。


    想到這,我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段‘失憶’,我關於所謂特種兵以及臥底的經曆,我都忘掉了,方青河說他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說我是受了什麽腦部創傷。但聯係到白夜現在隊伍說的這些話,我突然覺得一切似乎並不是這麽簡單,每件事之間都是有聯係,被人掌控的。


    我突然就覺得我的那段失憶會不會也和白夜有關,或者說和白夜背後的勢力有關?


    我很想立刻就將心中的疑惑問向白夜,但我沒這麽傻,我先是用一個委婉的方式問道:“白夜,你其實是不是很早前就知道我是警方的臥底了?”


    白夜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妖孽的弧度,他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但從他這抹邪魅笑容我就有了答案。


    也就是說,其實追溯到殺人遊戲的案子開始,其實白夜就知道我是警方的臥底了,白夜看起來似乎是被當做了棋子,實際上他是棋子,卻更是下棋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殊不知白夜其實是螳螂胃裏的毒液,同樣可以毒死黃雀。


    於是我立刻就想起了金澤之前說的話,他說白夜絕對不像表麵身份這麽簡單,他可能有更神秘的身份,現在看來,似乎不假。


    難道白夜並不單單是複仇者聯盟的人,還是說複仇者聯盟並非這麽簡單?我覺得都有可能,因為從一開始,金澤就說過,之前的案子結案的太草率了,但是那也是大勢所趨,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種種證據擺在那,我們不得不結案。


    然後我繼續對白夜問道:“白夜,我知道問你究竟是誰,究竟想幹嘛,這很為難你。但我想問你,我失憶的事情是不是你們所為?”


    白夜沒有說話,不過點了點頭。


    於是我心中立刻就升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疑惑,有失望,有期待,還有一絲自己也說不出的情感。


    因為白夜的默認就意味著他一直以來似乎真的從我身上想要有所圖,他可能一直以來並不是在保護我,而是在監視我,難怪他起了偷窺者這個名字。


    但轉念一想他現在想要讓我遠離這些,那就說明他對我是真的有情感的,而且這也說明從殺人遊戲之前開始,從我臥底開始,他就是跟我在一起的,所以他對我的情感其實並不是代替殺手陳木,一直以來他口中的阿木可能就是指的我!


    正想著呢,白夜突然對我說:“陳木,想好了沒有,我不喜歡等待,你到底是要遠離,還是繼續?”


    聽了白夜的話,我一時間也為難了起來,如果讓我帶著這些遺憾和恐懼離開,那我是不可能有新生的,我會一輩子活在恐懼中。但是倘若白夜真的有能力讓我忘掉一切,讓我開啟新的正常人生,那對我來說絕對是有誘惑力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金澤的聲音,這個哪怕自己快病的虛脫了,依舊義無反顧的陪我來x市,此時也一定焦急的守候在外麵的陽光男人,我立刻就有了選擇。


    於是我立刻對白夜道:“我要繼續。”


    白夜卻突然像我靠近了一步,然後伸手勾住了我的下巴,高冷的開口道:“因為他?”


    我微微搖頭,說:“不是的,我就是想弄清楚真相,我想你肯定也知道很多事吧,而且你也有你的任務吧?繼續對你來說才是正確的選擇吧,不管怎麽說,你也算我的‘朋友’了。”


    我剛說完,白夜突然笑了,笑的很神秘,然後他才淡淡的開口說:“你不用解釋這麽多,不管你是因為什麽,我尊重你的決定。”上丸台血。


    頓了頓,白夜突然再一次扭頭看向我,然後目光中劃過一絲冷冽的鋒芒,他直接對我說:“陳木,既然你選擇了,那我得再次提醒你一點。繼續這條路下去,你的未來將遠超你的想象,目前的恐懼隻是九牛一毛,真正人性的醜陋陰暗將給你展現的越發淋漓盡致。更重要的是你那個警察朋友,上一次我並沒有危言聳聽,你們終究成為敵人。”


    聽到這,我的心立刻就咯噔一跳,我有點動搖了,但我的好奇心也被徹底勾了起來,於是我說:“你不用提醒恐嚇我了,我既然做了選擇,哪怕死,我也不後悔。對了,那個雌雄俱樂部的花名冊呢,你指的是這個嗎?”


    我剛說完,白夜卻直接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倒進了床上這個人頭的嘴裏,很快這顆頭顱就開始腐爛,沒一會兒功夫就化為了一灘血水。


    緊接著他再一次來到了我家衛生間那,他對著鏡子張開了雙臂,看起來非常的帥氣,就像是在迎接整個世界的朝拜。


    我當時心裏很納悶,心說白夜這是搞什麽鬼,跟大巫師似得,難不成還會氣功啥的。


    突然,白夜對我說:“木,讓我帶你走進一個新的世界。”


    我突然有點想笑,心說難不成高冷的白夜還是個迷信的‘道士’啥的?


    正要笑呢,我整個人突然嚇得打了個寒顫,因為外麵明明沒有絲毫動靜,鏡子裏突然亮起了一道燭光,宛若鬼火。


    第37章絕妙機關


    當我看到鏡子裏那閃爍著燭光的白蠟燭,我的脊背立刻就發涼了,因為我們這裏並沒有點蠟燭,鏡子裏卻有,難道真的如白夜所說,鏡子裏是另一個世界?


    不過也可能像之前警車裏的後視鏡一樣。是鏡子被動了手腳,被改裝成了顯示屏。


    然而我從鏡子裏是能照到我和白夜的,所以說這就是正常的鏡子,這就讓情況變得棘手了起來,因為這就意味著真的是靈異事件了。


    正想著呢,我看到鏡子裏那根白蠟燭突然就移動了起來,沿著鏡子往上移,跟飄在空中似得,那燭火一閃一閃的,雖然看起來很滲人,但我卻忍不住想要將鏡子給打破了,看看到底是哪來的亮光。真的是鏡子裏存在另一個世界,還是有人在鏡子後麵搞鬼。


    就在我蠢蠢欲動的時候。那白蠟燭突然就飄到了鏡子裏我們頭頂的正上方的位置,它停了下來,然後那火光猛的就忽閃忽閃了起來,我以為它要熄滅了,但接下來卻發生了讓人驚悚的一幕。


    火光裏突然就冒出來了一隻眼睛,血紅的眼眸,它在火光裏也沒被燒毀,也沒眨,就那樣睜得大大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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