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這人就是那個冒充張文通給我打電話的兇手,他一直在跟蹤監視我,等確保我上了電梯,他才要趕在我之前去1807室,在那等我。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另有其人,他不是兇手,和兇手也不是一夥的,在1807室可能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想趕在我之前去拿走它。


    推測到這裏,我立刻就掏出了手機,我上網查了一下,發現確實可以從電梯調度室操控電梯,讓裏麵的按鈕變亮,於是我就鬆了口氣,不過很快我就更忐忑了,這家夥太運籌帷幄了,當我去到1807室,等我的會是什麽?


    這個時候電梯叮的一聲就開了,十八樓到了,我提心吊膽的就走了出去,大半夜的走廊裏自然是沒人了,我順著門牌號碼很快就摸到了1807室門口,因為這小區蠻高檔的,門也是那種高級的防盜門,我嚐試著按了下門鈴,但等了半分鍾也沒見反應,然後我就輕輕推了下門,不曾想大門就這樣被我推開了,原來並沒有鎖。


    裏麵黑漆漆的,沒半點燈光,我沒敢就這麽貿然進去,所以就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往裏一照,還是沒什麽發現,屋裏似乎沒人,我輕聲喊了兩句,沒人迴應我,於是我就踏進了屋子,順著牆找到了開關,就把屋子裏的電燈給打開了。


    當這裏有了燈光,雖然是個陌生的地方,但我整個人就有安全感多了。


    我站在門口掃了一圈,發現這裏挺淩亂的,好幾個抽屜隨意的抽開了,一個椅子也倒在地上,像是剛被搜查過一樣。


    看到這我就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真的有人趕在我之前來了這裏,而且是要找尋什麽東西。


    然後我就好奇了,那個模仿張文通喊我來這裏的人呢,那個兇手呢?不是說在這裏等我的嘛,怎麽不見了?


    很快我就想通了,也許是追擊那個搜查這裏的人了吧。


    這下我就沒剛才那麽慌了,我尋思反正這裏沒人,就四處看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吧。於是我就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打算將這裏給錄下來,到時候再找機會給金澤看看。


    然而剛錄到沙發那,透過鏡頭我看到了一件讓我無比驚悚的東西。


    隻見沙發上胡亂的扔著一件壽衣,這壽衣上還有血,似乎就是剛才金澤讓苗苗拿迴去化驗的那一件,怎麽會在這裏呢?


    然後我又扭頭朝壽衣旁看了眼,這下我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跟被閃電給劈了一樣。


    草,在這件壽衣旁,還淩亂的散了一套衣服,一件t恤,一件短褲,像是剛脫下來放在這的。


    家裏沙發上放換下來的衣服這很正常,但讓我驚恐的是這衣服我很眼熟,我自己就有這麽一套衣服,前幾天還穿來著呢!


    於是我立刻就衝到了沙發旁,拿起衣服一看,我就傻了,雖然這世上相同的衣服很多,但自己的東西那是有熟悉的味道的,我感覺這衣服就是我的。


    然後我又掃了眼沙發前的茶幾,茶幾上放著一包八塊的紅塔山,而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所抽的煙。


    這下我就徹底懵逼了,我的衣服我的煙,怎麽會在這裏呢?


    突然我的心就猛烈的抽搐了一下,腦袋裏瞬間就冒出來一個詞,嫁禍。


    假如現在有警察來這裏,看到這裏有我的衣服,而我人也在這裏,肯定就要認為這裏是我的另外一個窩點了。


    雖說事後通過種種證據,我可能會從中脫險,但金澤他們警方對我的信任肯定會降低。畢竟這兇手對我的嫁禍可以無休無止,而警察對我的信任卻是會被衝淡的。


    直覺告訴我此地不宜久留,指不定在臥室等其它房間還有更多我平時習慣的生活用品,這裏可能真的被對方打造成了屬於我的場所。


    於是我立刻就準備轉身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突然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燈光瞬間就消失了,黑壓壓的,也不知道是燈管壞了,還是跳閘了。


    我憑著直覺往門口走,而屋子裏突然又亮了一下,是客廳裏的電視機和dv機被打開了,我知道電視機不可能是自己突然就打開的,肯定是有人按了遙控器,也就是說屋子裏哪個地方還藏著一個人,是他打開了電視,播放了dvd。


    這下我的身體就徹底僵硬了,崩成了一張弓,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我知道他一定就藏在哪裏。我甚至動都不敢動了,生怕對方傷害我,畢竟他要是有槍,分分鍾就可以弄死我。


    於是我立刻就開口說:“你是誰,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你想要什麽?”


    沒人迴應我,而我卻被電視機裏的畫麵給吸引了,畫麵中居然出現了我,這是一段關於我的錄像。


    地址是我家裏,而且還是下午剛拍的,拍的是我下午睡覺時候的畫麵。鏡頭一動不動的對著我,而我也睡的很香,根本就沒意識到有人在偷拍我,想想真是一陣後怕,這個一直躲在我家裏監視著我的變態到底是誰啊?


    我正後怕呢,視頻裏的我突然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當時我的動作非常的誇張,跟詐屍似得,嚇了我一跳。


    坐起來後我就直接下了床,然後恍恍惚惚的就離開了房間,而鏡頭則是一直跟著我的,說明那個拍我的人也在跟著我。


    很快我居然打開了我家大門出去了,連門都沒鎖,而我壓根都記不得我幹過這事,我之前還以為自己一直在睡覺呢,現在看來我真的會夢遊。


    而這個偷拍我的人卻並沒有跟著我出去,畫麵就停在了我家門口不動了,就像是在等我迴來一樣。


    我當時也是被這視頻給嚇到了,都忘了跑了,就這樣傻傻的站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屏幕看,我很想知道我什麽時候迴來,迴來時是怎樣一副場景。


    而很快我就迴來了,也就十分鍾的樣子吧,我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了我家門口,唯獨跟我離開時不同的是,我手中還提了個袋子,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當我看到這個塑料袋,我整個人如五雷轟頂,我認識它,這正是那個裝劉洋的心髒和肝的袋子……


    第16章盯著我


    我一直以為家裏出現的詭異的東西都是被別人悄悄放進來的,譬如冰箱裏的人頭,桌上的內髒。


    但當我看到視頻裏提著塑料袋的我,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玩意竟然是我夢遊時候從外麵拿迴來的!


    那麽劉洋的頭顱會不會也是我自己從外麵拿迴來的?


    想到這我就有點不敢往下想了,要是這些東西真是我拿迴來的,那我就完了,我這夢遊實在是太嚴重了,就連我自己都不信我和這些兇殺案無關了,因為如果我不知情,怎麽可能拿得迴來這些內髒?


    這個時候,視頻中的我隨手將那塑料袋往桌上一扔,然後就直接重新迴到了房間的床上躺了下去,我繼續睡覺了,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視頻看到這裏,我特意看了眼天花板,想看看天花板上那個洞有沒有被鑿出來,我想要是在我出去的時候鑿那個洞,為什麽沒有驚醒我一切就好理解了。而且我也可以根據那個眼睛此時在不在天花板偷窺我,來判斷對方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甚至更多。可是對方似乎刻意要隱瞞這一點,並沒有拍到天花板,我隻好作罷。


    而視頻到這裏也戛然而止,結束了,很顯然對方隻是想告訴我,是我自己拿迴來的內髒。


    這個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張貼在我家門上的紙條,我想這紙條就是那拍我的人寫的,他當時稱唿這內髒為晚餐。當即我就想吐了,我尋思我在夢遊時候不會是自己吃過人肝吧?


    不管怎麽說,我覺得這錄像絕對不能落到金澤他們警方手裏,要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在沒有弄清楚我究竟是從哪弄來這內髒之前,必須把它給藏起來。


    於是我也顧不上跑路了,立刻就來到電視機前蹲下,隨手就彈開了dvd的按鈕,很快就彈出來了一張光盤。


    就在我準備伸手去拿這光盤時,我突然感覺右肩膀一沉,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拍了一下。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尿差點給嚇出來,在我肩膀上真的搭了一隻手,很蒼白,也很細長。


    我出於身體本能的就扭頭看了過去,不過我身後卻是空蕩蕩的,昏暗的空間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知道是這拍我肩膀的人跑了,然後我猛的就轉過頭來,果然看到一道人影子在眼前一晃而過,緊接著就響起了撲通一道關門聲,是這人跑了。


    我下意識的就起身追了過去,剛把手伸到門把手上準備開門,外麵突然又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咚咚咚的,異常急促,我甚至感覺這敲門的人想要撬門而入了。


    這下我可傻了,這人不是自己跑出去的麽?怎麽剛出去又自個敲起了門?


    正納悶呢,突然我腦子裏靈光一現,反應了過來。


    我之前推測的不錯,應該有兩個人,一個是用張文通手機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兇手,還有一個就是操控電梯嚇我並拖延時間的人,前者以為後者搜了這裏出去了,所以去追了。而後者其實一直躲在屋子裏,剛才拍了我肩膀後才走的。


    而那個兇手出去沒追到後者,現在又迴來了。


    想到這,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不行,我不能被這個窮兇惡極的家夥看到我。


    於是我立刻就輕手輕腳的往後退了起來,很快我就退進了房間裏,那裏有一張大床,我直接就爬進了床底下。因為床單挺長的,除非是趴在地上找,不然肯定找不到我。


    等我剛鑽進去藏好,我就聽到房間外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是那人進來了,他的腳步聲很輕,應該是在躡手躡腳的走路。也不知道是曉得我在這裏,不想被我聽到。還是以為那個搜查這裏的家夥並沒有離去,所以折返迴來找他了。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趴著,因為屋子裏格外的安靜,雖然外麵那人已經在刻意放輕動作,但我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在挪動桌椅,打開櫃子之類的,這讓我越發的緊張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找我,但既然找了,遲早會發現我啊!


    於是我大腦立刻就急速轉了起來,想找個脫身之策,我先是把手機靜音了,很快又給金澤發了個短信,把我所在的位置告訴了他。不管怎麽說,隻要活著,哪怕被懷疑,也比死在這裏好啊。


    這個時候那人已經進入我所在的房間了,我看到他直接就打開了衣櫃,當我看到衣櫃裏的情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雖然並不能看清衣櫃裏的全部,隻能看到下部,但我還是看到了數十種刀具,開山刀、剖刀、滾刀、鋸刀……甚至還有鐵錘……


    這些冰冷的家夥事讓我膽寒,這可能就是兇手的作案工具,不過倘若有警察發現,可能就成了我的了。


    我心有餘悸,差點就咽了口口水,幸虧我忍住了。


    而那家夥在衣櫃前停了蠻久,差不多一分鍾,我隻能看到他的下半身,但我感覺的出來他應該在欣賞這些刀具,所以我更堅定了這人就是兇手。


    這個時候他突然轉過了身來,他直接就朝床的方向走了過來,這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說我操,他不會是發現我了吧?


    很快他就來到了床邊上,我能看到他的鞋子已經伸到床底下了,當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發現我,立刻就反抗,我甚至已經準備一把抱住他的腿,將他給推倒在地,然後跑路了。


    然而他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並沒有彎腰下來找我,也不知道他一動不動的站著幹啥,難道是發現了床上有什麽東西?


    還是說他就故意這樣站著,故意嚇我,讓我心理防線徹底的崩潰?


    正想著呢,我猛的張大了嘴,整個人如遭電擊。


    因為我這才意識到這人的鞋子很熟悉,剛才由於太緊張了,居然沒注意。


    這是一雙紅蜻蜓的黑色皮鞋,因為可能穿的時間比較長了,所以左腳上的蜻蜓標誌都已經掉了,而右腳的腳跟也磨掉了很大一塊。因為我這人記憶蠻好的,而且在緊張的時候特別喜歡打量周圍的東西,所以這個細節在早上何平審問我時,我就都記住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這是何平的皮鞋,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站在床邊上的人,居然是何平!


    一時間我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難道何平就是那個兇手?


    之前在張文通家時,何平破壞了張文通的手勢,當時我還裝逼的審問了他一下呢,現在想想也是一陣後怕,要是何平真是兇手,那肯定迫不及待的要殺了我了。


    但很快我又覺得有點說不通,因為金澤推斷說是兇手刻意將張文通的手勢掰成那樣的,要是何平是那個兇手,他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破壞自己了麽?


    這讓我很迷茫,但有一點我比較確定了,那就是何平絕對沒那麽簡單。


    之前張文通的死是他發現的,他說是張文通喊他過去,要給他線索。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裏,他絕對不對勁,何平可能藏了什麽秘密。


    想到這我就越發的害怕了,這下我是真的不能被他發現了,要不然何平絕對會對我斬草除根的。而且我腦袋裏猛的就升起了之前看到張文通屍體時的畫麵,張文通的嘴巴是用黑線縫著的,那已經是在警告我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了。


    於是我徹底的屏住了唿吸,雖然身體在瑟瑟發抖,但我還是盡量保持著冷靜,但豆大的汗珠已經從額頭上往下流了。


    就在我整個人快要壓抑死時,何平突然轉身走了,我看到他出了房間,腳步還挺急促的,這讓我很納悶。


    很快我又聽到外麵傳來了撲通一聲關門聲,何平似乎走了。


    我尋思何平可能是遇到了什麽急事就走了吧,可能是他知道金澤馬上就到了,而他可能也真的不知道我在床底下。


    於是我鬆了口氣,不過我也沒立刻就離開床底,我決定就一直躲在這裏,直到金澤過來。


    然而我剛唿出一口氣,我的脊背突然一涼,一種讓人麻木的陰冷突然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那是一種出於身體本能的直覺,我就是感覺床底似乎還有一個人,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於是我下意識的就扭頭朝床底最深處的角落看了過去,因為房間的燈光被何平打開了,所以我看的很清楚。


    當我看到那裏,我的心猛然咯噔一跳,在那個瞬間我差點嚇暈過去。


    隻見,在床底的角落擺著一個人頭,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正死死的盯著我看。


    第17章立刻放人


    看著床底角落那睜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模樣的人頭,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我感覺等會迴去第一件事就是換內褲,因為已經尿濕了。


    不過雖然心中驚悚,但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這人頭一眼,然後我這才發現這人頭居然是張文通!就是不久前剛被發現的那個心理醫生,這讓我很納悶,他的屍體不是被警方給帶走了嗎?怎麽腦袋卻被割了,藏在了這床底?


    感覺很是匪夷所思,讓我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我尋思警察肯定會嚴格監控屍體的,怎麽會被割了頭都不知道呢?


    我尋思可能是看走眼了吧,可能不是張文通,然後我又往那人頭爬了兩步,近距離看了下,發現這人頭的嘴也被黑線給縫上了,確實是張文通沒錯,隻是他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更可怕的是,張文通的腦袋上還貼了張黃紙,乍一看就跟電影裏鎮屍的符紙似得。這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因為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直給我打電話的張文通。


    我操,一直給我打電話的不會是這個人頭吧?是哪個邪惡的高人用了啥特殊的法子控製了他?


    正自己嚇自己呢,我猛然發現那黃紙上還有一行小字,我壯著膽子湊過去一看,然後整個人由腳底到頭皮都麻了,那是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忌憚。


    黃紙上寫的是:陳木,記得把這個人頭用你的名義寄到那個地址,一定要寄,要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說實話,我當時是真的嚇傻了,大腦瞬間就短路了,倒不是這人頭有多恐怖,而是留這紙條的人對我簡直是太了解了,他居然就算準了我會趴進床底,會看到張文通的人頭,所以給我留了這紙條?


    不過很快我也釋然了,也許他並沒有這麽變態,不管我會不會躲進床底,這人頭遲早被警方發現,到時候我自然就可以看到這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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