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言極不情願地從土曜石內露麵,一露麵便看見被孤魂野鬼壓著的唐堯,可這廝卻沒有一點想要出手幫忙的意思,它就這麽看著幾乎快要送命的唐堯和宋舜沒有任何作為。


    “幫忙啊。”唐堯衝一劍劈開掐住他脖子的一個孤魂後衝非言喊道。


    “為什麽要幫你,我好像沒有要幫你的理由吧。”非言看著唐堯,滿臉迷惑。


    “我可是你的主人,你沒看見我快要死了嗎?”


    “你除了身上有個可以命令我的烙印之外,我什麽時候承認過你是我的主人,別給自己戴高帽子,你死了我也不會少點什麽。”非言還是一如既往從沒理過唐堯的死活。


    “你別逼我用烙印。”唐堯也起了狠勁衝著非言嚷嚷道。


    “你用了試試看,你用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下來再要了你的命,你試試。”非言非常反感被唐堯的烙印命令,此時話裏話外都透著深深的威脅之意。


    “我都要死了還怕你嗎,反正橫豎都是要死,死在這些孤魂野鬼手裏和死在你手裏沒區別,我問你最後一次你幫不幫忙,不幫忙我就發動烙印了。”唐堯是徹底被逼急了,自己都快死了非言這家夥還不肯幫忙,而且依然威脅自己,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橫豎都要死他也管不了那麽多。


    非言冷冷瞟了唐堯一眼,接著雙手猛地同時抬起,隻看見兩股勁風朝左右兩邊吹過,刹那間便將襲擊唐堯和宋舜的孤魂野鬼全部吹飛,就像是吹走了附在二人身上的塵埃,唐堯這才喘上一口氣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爬起來。


    非言還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唐堯開口道:“我要迴去了。”


    “不是……來都來了,不再幫我個忙再迴去吧?這對你來說不是舉手之勞嗎?”唐堯剛剛對非言吹鼻子瞪眼牛氣了一迴,轉過頭來還是得把人家當大爺一樣供著。


    唐堯目前手上三大底牌之中最不穩定的一個就是非言,當然也是目前他三大底牌中最強勢的一個,基本上隻要非言肯幫忙那就沒有打不贏的對手,除了非言之外唐堯另外兩張底牌分別是那個自稱他和同為一體的妖星,以及無時無刻不盯著他記憶的孤麟,這倆的實力忽高忽低,妖星看起來很牛但上次唐堯讓他操控自己身體出手的時候也沒有發揮出太大的作用,而孤麟這廝是個重度遊戲愛好者,唐堯害怕輸給他所以不是走投無路的時候基本上也不會讓孤麟出來幫忙,如此一來三張底牌之中最好用的反而是非言,因為唐堯手裏有能夠操控非言的烙印。


    本以為非言肯定不會答應,到時候唐堯還得費盡力氣勸說非言,可沒想到非言竟然沒有馬上拒絕而是露出了考慮的表情,這讓唐堯大喜過望看著似乎有戲,要不說唐堯這個當主人的是真的苦,少年申屠牙發揮不出全部實力,最多發揮各五成,晏鹿沒啥用最多隻能偵查和在敵人後方搞搞破壞,而非言這個大佬卻反而像是主人,每次都要唐堯求著他出手似的。


    就在非言考慮的時候,黑暗中夜遊神又顯露出了本體,它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氣急敗壞,嘴裏罵罵咧咧地喊道:“都要死,你們都要死,誰都不能逃走,我要點你們的名字,點了名字你們就上了我的冊子,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手裏的孤魂野鬼,我要點你們的名字……”


    它神經質似的一通嘶吼之後再次翻開了冊子然後盯著唐堯喊道:“我先點你的命,你叫唐堯,己卯年七月十五出生,那日為中元鬼節,我已經點了你的名,你必成我手下孤魂野鬼……”


    “你說什麽呢,叫我名字就能索我的命嗎,你以為自己是銀角大王?”唐堯覺得對方就是在裝模作樣,加上被對方詛咒一時不爽故意開口喊道。


    卻沒想到剛說完這句話唐堯全身劇烈顫抖了一下,就感覺心髒忽然跳的很快,整顆心仿佛要衝出胸口似的同時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絞痛,唐堯忍不住彎下腰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往外冒,站在一旁的宋舜急忙上前攙扶,可當他的手一碰到唐堯的時候,立即感覺到唐堯全身像是掉進過冰窟窿似的一片冰涼,宋舜急忙問:“你怎麽迴事,為什麽身體這麽涼?”


    “我也不知道,就是胸口很痛,感覺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宋舜,我站不穩了,你扶我一把。”唐堯的身體開始向旁邊歪斜,宋舜急忙將其攙扶住,唐堯癱坐在地上全身依然在劇烈抽搐,宋舜完全不知道唐堯發生了什麽,怎麽對方叫了他的名字之後他應了一句就變成這樣了,然而更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唐堯的胸口開始往外滲血,很快整個胸口部分就被染成了血紅色,這一幕著實觸目驚心。


    一旁的非言瞥了唐堯一眼後說:“這個古靈用的是咒言之術,你還傻乎乎地應了一句,長沒長腦子。”


    所謂的咒言之術是幻術的一種,通過和對手的對話來引起對手的某種幻覺,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可實際上在現代社會的催眠也有類似的手法,催眠師催眠的主要手段一共有兩種,一種是道具比如讓被催眠的人看著節拍器通過有規律的物體移動來達到催眠的效果,另一種是說的話,催眠師往往會和被催眠的人說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但這些話實際上是很有用處的,這些話會引導被催眠者更快進入狀態。


    咒言之術便有類似的效果,或者說比這種效果更強,說是真實版的紫金葫蘆也不為過,你不能答應甚至不能和他對話,一旦對話就會收到咒言之術的影響從而陷入幻術之中。


    非言隻是冷嘲熱諷了一句也沒打算出手,可就在這時候它卻看見自己胸口也開始出現一點點的紅色痕跡,急忙低頭查看了一下非言竟然發現自己的胸口居然也有血滲出來,就好像唐堯身上會出現的任何問題都會同時出現在非言的身上,他們仿佛同命相連。


    “怎麽會這樣?”非言看見自己胸口滲出來的血也暗暗吃了一驚,其實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但沒有這麽嚴重,眼下胸口的血仿佛在告訴非言一件事,如果唐堯死了他也會死。


    唐堯此刻哆哆嗦嗦地舉起手,將沾滿鮮血的手放在了非言的麵前,接著說道:“你看見了嗎,還需要我下命令嗎?”


    非言臉色冰冷一言不發,這時候夜遊神又開始神神叨叨地說起了話,非言忽然轉頭看了夜遊神一眼,接著開口喝道:“給我閉上嘴。”


    一言喊出夜遊神忽然住口,它似乎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說不出話來,嘴長的很大但一個字都發不出來,非言朝夜遊神走了過去,攤開的手心裏冒出一個六棱形的發光物體,在這個發光物體的每一麵上都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當非言走到夜遊神麵前的時候,六棱形發光的物體剛好轉到了其中一麵,非言看了一眼這一麵上的符號後說道:“弱仙底神罷了。”


    說完六棱形發光物體的這一麵上符號投射出一道光芒落在了夜遊神的身上,下一刻夜遊神竟然被一股難以抵擋的力量一點點吸入了這個六棱形發光物體之中。


    第六百七十章,苦肉計


    夜遊神竟然被符咒吸入了六棱形的發光物體之中,非言托著發光的物體轉身的時候,唐堯看見在那個六棱形的發光物體內部似乎有一個紅色的小人在拚命掙紮,它似乎想要衝破六棱形發光的物體,可卻被牢牢地困在了裏麵,再仔細一瞧,這個被困在裏麵的紅色小人不正是夜遊神嗎?


    伴隨夜遊神被吸入發光的物體內部,唐堯所中的咒言術也跟著解開,身體上的疼痛逐漸消失,冰涼的身體逐漸迴暖,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感覺四肢的活力已經恢複了大半,同時四周的黑暗也在漸漸退去,就像是被關上的大幕逐漸拉開,外界的陽光終於透了進來照耀在了唐堯等人的身上。


    “你是故意的吧。”非言忽然轉頭對唐堯說道。


    “故意什麽?”唐堯迷茫第看著非言滿臉無辜的樣子。


    “你是不是故意讓自己陷入絕境以此來逼我出手?”非言好像看穿了唐堯的企圖,一雙眼睛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唐堯,仿佛在說:小樣,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看不出來嗎,給我玩苦肉計這一出戲是嗎?


    唐堯尷尬地笑了笑說:“果然還是沒能瞞過前輩的法眼,我這點小手段都被您看在眼睛裏了。”


    一旁的宋舜此時才反應過來,原來之前唐堯都是在演戲,他可沒傻到發現夜遊神在神神叨叨念咒語的時候還開口譏諷對方,而是一早就看出了對方在使用咒言之術所以故意讓自己上當,目的是逼非言出手,唐堯身上有烙印存在,而這種烙印會將唐堯和非言緊密連接在一起,這一點唐堯在之前的訓練和學習中就發現了,奇怪的是他和晏鹿以及少年申屠牙之間並沒有這種聯係,唐堯便利用這一點將自己故意置入危險之中,以此來逼迫非言出手幫自己脫困。


    “我對你說過下不為例,但你好像當我的話是耳旁風……”說話間非言將手掌對準了唐堯,其手掌中央逐漸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同時非言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強烈的殺氣,宋舜急忙持刀站在了唐堯的身側怕非言一氣之下做出噬主之事,唐堯卻拍了拍宋舜示意他不要緊張。


    “我沒違反你說的話吧,你說我如果使用烙印命令你的話你就會殺了我,可我沒有使用烙印,我隻是耍了一下心機另外也讓你知道一件事,如果我有事的話你也會有事,如果你現在殺了我的話自己也會消失,聽了這番話後你要是還想動手的話就請便吧。”唐堯示意非言繼續動手,非言陰沉著臉但卻沒有馬上動手,片刻後他將手收了迴去。


    “狡猾的小子,這一點上你倒是和氏族內的某個人很像,我要迴去了,這個古靈你打算怎麽處置,要毀了嗎?”非言問道。


    唐堯卻搖搖頭說:“它對我還有用,能先將它交給我嗎?”


    非言手掌輕輕一甩,一枚微小的六棱形水晶落在了唐堯的麵前,唐堯將這枚水晶拿了出來仰起頭仔細看了看,夜遊神似乎就被鎖在了水晶之中,唐堯抬起破戒托後非言快速消失在了唐堯的麵前進入了土曜石內,而這時候黑暗已經完全散去,除了唐堯和宋舜之外根本就沒人看見非言的出現,剛剛的黑暗給唐堯打了很好的掩護。


    黑暗的另一邊秦镸等人發現夜遊神自從點了唐堯的名之後就沒了下文,於是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不過秦镸可沒想過夜遊神會失敗,在他看來夜遊神之強大應該足以幫他踏上前三甲的排名,所以在黑暗開始散去的時候秦镸臉上依然什麽表情都沒有,他甚至還對身邊的人說道:“看來夜遊神已經殺掉唐堯了,不然也不會將幻術收了起來。”


    可當黑暗完全散去後他卻看見唐堯還活生生地出現在其眼中,他這才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還揉了揉眼睛來確保不是自己看錯了,在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後他驚訝地問:“你怎麽可能還活著,夜遊神呢?”


    唐堯舉起了手裏的六棱形水晶說道:“在這裏呢,我用了一些手段將它封印在了這個水晶之中。”


    “你說你將夜遊神封印了?荒謬,你有什麽本事能夠封印夜遊神,雖說不知道夜遊神被你弄到哪裏去了,不過你休想用一塊破水晶來蒙我。”


    唐堯猜到了秦镸肯定不相信自己的話,於是他將氣打入手上的水晶中,水晶開始散發紅光,上麵刻著的符號微微亮起緊跟著從水晶裏傳來了夜遊神的一聲大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唐堯將氣收迴體內,水晶立刻迴歸原樣,他看著秦镸說:“現在相信了吧。”


    秦镸吞咽了一口口水,這位一直說自己要做史上最強幻師的秦氏一族內門子弟這時候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自己最大的底牌也已經敗在了唐堯的手裏,他終於發現這場比賽的對手並不是好欺負的弱雞,而是一個能夠吞下他的怪物,最後取勝的希望已然覆滅,秦镸作為團隊的隊長此刻都沒了主意,更別提他身後的兩個男子了,這兩個男子一直在詢問秦镸該怎麽辦。


    “隊長,拚了吧,我們三個打他們兩個,還是有希望的。”其中一名男子說道,可秦镸心裏知道怎麽可能打的過,唐堯連夜遊神都能收拾的了難道還收拾不了他們三個嗎?


    “秦镸,認輸吧,或者讓開一條路讓我們過去,這場比賽其實已經結束了。”唐堯勸說道,他不想再繼續和秦镸動手,在一個已經失去鬥誌的人麵前耀武揚威這種事唐堯不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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