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唐堯的魑瞳實際作用不大的話,那麽現在的魑瞳才是傳說中幻術克星的真正姿態。


    手腕轉動,小張的脖子以詭異的方式扭曲,他發狂一般劈砍唐堯的身體卻破不開金曜石的保護,最終在小張無聲的嘶吼之下,他的脖子徹底被扭斷,雙手垂下,腦袋滾落在了地上,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第五百八十二章,血龍


    現場除了伊祁澗絾之外所有還活著的人都被嚇傻了眼,尤其是之前目睹小張屠殺了上百幻師的幾個特別行動組成員,他們推測小張的實力至少在三段甚至可能達到了準四段的門檻,但這麽厲害的殺手居然就這麽被幹掉了,而且是被重傷情況下的唐堯幹掉的。


    紂行也被嚇住了,因為他感覺眼前的唐堯和之前在天府之門內的那個唐堯完全是兩個人,雖然有著一樣的相貌可神態舉止卻判若兩人,紂行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唐堯可能隻是一個皮囊,而在皮囊之下的是某個可怕的怪物。


    伊祁澗絾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歎了口氣說:“手機遊戲這種東西對我們這些年紀大的真不友好,尤其是那些充了錢還沒辦法碾壓別人的手遊,真沒意思。”


    他隨後將手機放在了椅子上,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唐堯說道:“這個小張雖然不是我們伊祁氏的重要子弟,但也給我開了一年的車了,是目前為止我身邊活的時間最長的屬下,我還挺喜歡這個小張的,你如果倒下了,一會兒誰把你扛迴去啊?”


    唐堯也看著眼前的伊祁澗絾,雖然此時控製唐堯身體的實際上是黑暗房間裏走出來的妖星,但似乎也受到了唐堯自己記憶和情緒的影響,對伊祁澗絾有一股從內心中湧起的敵意。


    “倒下的那個人一定是你。”唐堯舉起手,邪曜石對準了伊祁澗絾。


    “別以為手上有了幾個玩具就天下無敵,你還沒資格這麽猖狂。”說完伊祁澗絾的身邊冒出大量發光的蝴蝶,短時間內可能有上千隻發出金光的蝴蝶圍繞著伊祁澗絾飛行,伊祁澗絾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強光中。


    唐堯轉動手腕,麵前一大團蝴蝶在邪曜石的力量下消失,可卻依然不見伊祁澗絾的蹤影,這時候剩下所有的蝴蝶全都朝唐堯飛了過來,在團團包圍住唐堯之後所有蝴蝶同時爆炸,引發了可怕的火光和巨大的煙霧,巨響聲傳遍廢棄工廠的內外,連等在廢棄工廠外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見了可怕的爆炸聲。


    紂行更是被氣浪震飛了出去,掉在了一堆廢棄的建材裏,身上被紮了好幾個窟窿,可他卻無心顧及自己的傷勢,而是密切關注著這場大戰,他自然不認為唐堯有本事能打敗伊祁澗絾,可如果唐堯能夠拖住伊祁澗絾的話,那紂行就有機會逃走,所以他不希望唐堯那麽快就死了。


    “你這小子可千萬別這麽快就被幹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紂行的祈禱真的有了效果,在爆炸之後煙霧消散開來,在垮塌的水泥和建材之中唐堯卻似乎什麽事都沒有,金曜石如同一層套在唐堯身上的護壁,數百隻金蝶的爆炸都沒能傷到唐堯。


    “你好像奈何不了你口中所謂的玩具,別藏了,老家夥,出來吧。”唐堯高聲說道。


    “我一直都在這裏。”伊祁澗絾的聲音傳來,他竟然坐在之前那把椅子上,手裏拿著的依然是他的手機。


    唐堯迴頭看著他啊,隨後其背後出現巨大的黑洞,巫祖幻象在今日第二次被唐堯召喚出來,一雙漆黑的大手從黑洞之中伸了出來,如坍塌的天空般砸向伊祁澗絾,巫祖幻象巨大的雙爪重重落地,地麵劇烈震動,剛剛才經曆了可怕爆炸的房子再次遭到重創,紂行之前就曾經被這一招抓住過然後少年申屠牙砍掉了他的腦袋,所以紂行很了解唐堯這一招的可怕之處,即便是在神秘莫測的巫術之內,這一招也同樣算得上非常厲害的高明巫術了。


    但就是這麽厲害的一招卻似乎連伊祁澗絾的衣角都沒碰到,而且他就坐在距離唐堯不遠的地方。


    “剛剛那招不錯,但準頭不怎麽好沒打中我,要不然你再試試別的招數,看看能不能打中我,而且我就坐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唐堯迴過頭,破戒托上的六塊奇石開始同時閃爍,帶動而來的是他體內澎湃的氣,這股氣不斷湧動,讓他的整條手臂上的經絡看起來就像是閃爍著的光線,然後他再次抬手,這一次所施展的秘術卻並非唐堯自己學會的,而是完完全全來自於妖星。


    “六光之奏,形之退,命隕。”


    六塊奇石同時發動,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了一個巨大的光環之中,在這個巨大的光環之下,萬物開始衰敗,水泥變迴了泥土的模樣,木頭開始腐爛,就好像時光在這個空間內寄宿倒流,一切即將迴到其最原始的模樣。


    伊祁澗絾臉上卻依然保持著笑容,即便另外幾個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全都在光環之下加速老化,最終化作了一堆白骨,但伊祁澗絾似乎什麽事都沒有,除了他和他身邊的東西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但伊祁澗絾好像並不受影響。


    “很厲害的幻術,但對我沒用。”


    伊祁澗絾說完後伸手一點,巨大的光環刹那間破碎,變成了如同散落而下的星辰碎片,而整個空間已經變迴了原樣,那幾個特別行動組的成員也並未變成白骨,隻可惜他們還是死了,死在了幻術之中。


    “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來攻擊我,因為我對你很好奇,你應該不是唐堯,而是某種很古老的東西,我這人喜歡挑戰古老的東西,更喜歡研究它們,這樣吧,我給你一點刺激,如果你能夠傷到我,哪怕是切下我的一根頭發,我就可以放你走,今天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可以與你無關,不過如果你沒把握住這個機會,我會抓住你,然後把你帶迴去,徹底研究你,你的五髒六腑,你的血液骨髓,從裏到外乃至於你的靈魂都會被我徹底研究個透。”伊祁澗絾說道。


    唐堯用重瞳看著伊祁澗絾,伊祁澗絾坐在距離他較遠的地方,這個距離正好在魑瞳的範圍之外,唐堯向前走了一步,伊祁澗絾笑著搖搖頭說:“別想投機取巧,我防著你的眼睛呢。”


    唐堯收迴了繼續前進的腳步,然後再一次用邪曜石對準了伊祁澗絾,隻是這一次破戒托上的邪曜石內透出了一絲血光,與此同時唐堯那根戴著破戒托的手指開始破裂,有血液從手指上流出來而且越流越多最終染紅了唐堯的整個手掌。


    “血是最好的媒介,每個生命的血液裏都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如今我以自己的血開啟這塊石頭內沉睡的潛能,我以妖星之子的身份命你醒來。”


    這番話聽上去相當中二,就和古老的某些動畫片裏魔法師的吟唱台詞差不多,但在唐堯說完這番話後,邪曜石內的血光驟然爆發,強盛的如同一道衝天的血色光柱從廢棄工廠內直射天空,即便是數公裏之外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唐堯拿起勝邪劍然後將其丟入了血色光柱之內,片刻後勝邪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暗紅色的古龍,它扭曲著身體,雙目似紅寶石一般詭異,身體雖然並不巨大可卻非常強壯,鱗片上全是累累疤痕,它從光柱中飛了出來迴頭看了唐堯一眼,接著緩緩低下頭,唐堯伸出手輕輕放在它的頭上,然後開口道:“去吧。”


    血龍扭過頭盯著伊祁澗絾,接著一聲尖嘯後朝著伊祁澗絾直飛過去,伊祁澗絾依然鎮定自若,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血龍很快便飛到伊祁澗絾頭頂上,張開嘴衝著空中噴出紅色的血雨,這些血雨灑落而下覆蓋了極大的一片範圍。


    躲在暗中的紂行也被幾滴血雨打中,沒曾想被血雨淋到的身體竟然傳來痛意,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因為被血雨淋到的地方不僅被腐蝕出了一個個窟窿,而且在這些窟窿裏竟然有一顆顆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紅色粉末。


    第五百八十三章,絕對實力的差距


    血雨潑灑在巨大的範圍內,其落下的地方全是被腐蝕的坑洞,而在這些坑洞裏裝滿了奇怪的粉末,這些粉末和紂行身上的粉末是一樣的。


    伊祁澗絾明明坐在血雨之中,可他卻不像紂行那樣被血雨腐蝕,甚至他還伸出手讓血雨掉落在自己的手心裏,即便如此他的手心中依然沒有任何傷口,紂行也看不出伊祁澗絾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居然一點傷痕都沒有。


    “我曾聽說在遠古時代有過與人共存的文明,也因而出現了很多不可思議的秘術,如今得以一見也算是讓我長了見識,出於這一點我也不會太為難你,要是你今天傷不了我,被我抓住,我也至少會給你個痛快不會折磨你,怎麽樣,這一招就這麽結束了嗎,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伊祁澗絾問道。


    “血龍還未消失,這一式還沒結束。”妖星用平靜的口氣迴答道。


    就在話音剛落之際,躲在暗處的紂行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痛,他低頭看去竟然瞧見自己遭到血雨腐蝕的傷口中,那些粉末居然逐漸鑽入了他的皮肉之中,這些粉末竟然像是一個個擁有生命的妖精一般瘋狂撕裂他的肉體,將原本並不起眼的傷口不斷擴大,短短時間內紂行身上的傷口就加速惡化,創麵越來越大,有幾個地方甚至已經可以看見血肉裏的骨頭了。


    “這東西可真要命。”紂行皺起眉頭,如此繼續下去隻怕會從手臂擴展到全身,雖然紂行知道自己不會死,但也不想讓整個創麵擴展到全身,於是當機立斷拔出刀子然後將已經嚴重受傷的整條手臂給切了下來,這一刻的疼痛差點讓他昏厥過去,好在咬牙堅持了下來。


    另一麵,伊祁澗絾沒有被血雨腐蝕肉體,所以粉末自然也就沒有進入他的體內,但這並不代表妖星就拿他沒有辦法,伴隨血龍的第二聲咆哮,所有滴落在地麵上的血雨全部都變成了粉末,這些粉末開始朝伊祁澗絾匯聚而來,不多時便環繞住了伊祁澗絾的四周,但血雨並未停止落下,越來越多的粉末匯聚過來,很快伊祁澗絾整個人就完全被粉末淹沒起來,這時候能聽見粉末之下傳來“茲茲……”的響聲,就好像這些粉末在摩擦和腐蝕什麽東西似的。


    “你之所以不怕血雨是因為你的身體被某種東西保護了起來,我猜測保護你的應該是某個透明的罩子,但並不是琉璃或者瓷片之類脆弱的東西,保護你的東西非常堅硬,同時也很不容易發現,不過即便再堅硬也不可能逃過血龍的腐蝕,你已經逃不出來了。”


    唐堯說完這句話後,堆積起來的粉末忽然開始塌陷,同時從粉末裏傳出來的“茲茲”響聲也更加明顯,堆積的粉末很快便完全塌陷,很明顯伊祁澗絾這個老家夥並不在裏麵,但這一點似乎沒有出乎唐堯的意料,他猛地轉頭一掌打出,與此同時血龍也從另一方向撲了過去,一人一龍同時攻擊自己的後方,而這時候伊祁澗絾居然還真的出現在了唐堯的身後。


    一人一龍攻擊迅猛,可就在即將打中伊祁澗絾的刹那,唐堯的身體忽然停止了動作,他的手掌僵持在了空中,與此同時另一側撲向伊祁澗絾的血龍也突然停在了空中,並且嘴裏發出哀嚎,緊接著它的身體開始化作血水流到地上。


    “你對我做了什麽?”唐堯問道。


    伊祁澗絾看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你自己不會看嗎?”


    這時候唐堯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插了一根金針,但什麽時候自己被這根金針刺中的他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很顯然這根金針來自伊祁澗絾,正是因為這根不起眼的金針而讓他打出的這一掌懸停在了空中,唐堯用餘光掃了一眼地上已經化作血水的血龍,血龍雖然不在了,但在地上的一灘血水之中也有一根金針。


    “剛剛第三招也沒奈何的了我,小子,我給了你機會,你自己沒本事就別怪我了,不過看在你讓我見識了沒見過的秘術這一點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說完伊祁澗絾大步向前,依然看著手機沒有抬頭,但沒拿手機的那隻手卻迅速從腰間摸出了三根金針,然後伸手一甩,三根金針竟然刺破了之前爆炸都沒能炸開的金曜石防護,然後刺中了唐堯的身體。


    這三根金針如同三條鎖鏈一般束縛住了唐堯的身體,讓他完全無法掙脫開來。


    伊祁澗絾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唐堯,想了想後又拿出一根金色的細長鎖鏈套住了唐堯的脖子,接著將鎖鏈的另一端抓在手裏,他牽著鎖鏈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說:“跟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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